我眼中的伊朗

干瞪眼

2018 年4月（14—24）决定去伊朗看看，周围朋友们都很奇怪，两伊战争、种族冲突、民族纷争，国际制裁……种种传闻都显示出那边的不安全，为什么偏偏选择去伊朗？

唯一的理由，就是因为那里的神秘，就是想亲眼看看传说中的古波斯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一）首先，女人必须裹得严严实实。

从进入德黑兰伊玛姆科梅尼国际机场开始，就被告知女士必须佩戴头巾，衣着必须宽松，且胳膊和脚踝以上的腿部必须遮掩不得外露。

他们认为女人不裹头巾是肮脏的。我曾在伊朗的街头看到过这样一幅宣传画：左边画了一个裹头巾的女人头像，下面画着一颗用纸包裹着的糖果，右边是一个长发飘逸的女人头象，下面没被包裹的糖果上爬满了苍蝇。伊朗革命卫队设有风化警察，一旦发现有不戴头巾的妇女，立刻将其抓到派出所拘留七天，国外游客也不能例外，必须遵守他们的法律。

据我们一位信奉伊斯兰教的团友（她是去过麦加朝圣的）说，世界上唯有伊朗一个国家，要求所有女性包括进入伊朗的外国女性必须佩戴头巾！

所以，一踏上伊朗的国土，我们都得裹上头巾。

　　以前也曾去过一些阿拉伯国家，也看到过全身被包裹着的女人，往往还会生出一些好奇感。但是在伊朗，每个女人都裹着黑色的长袍，戴着头巾，甚至面罩，也就习以为常了。

　　老人要裹严实

　　小孩也要裹严实

　　几个比较著名的清真寺会为游客准备简易的长袍，让那些进入清真寺而不是伊斯兰教徒的人披上，脱鞋光脚方可进入。

我们乱七八糟披着统一花色的不合身的长袍，自已看着都觉得好笑。

　　幸好事先带了几条围巾和两件长袍备用，于是这十多天一直裹着头巾。

      其实伊朗比较年轻的女孩是反感戴头巾这个规定的，她们也曾用自己的方式进行过一些反抗，但无一例外的都以失败而告终。

　　

（二）清真寺是伊朗浓浓的宗教色彩中最亮丽的风景。

 

到达伊朗后第一个景点就是参观什叶派圣城库姆的马尔苏玛圣墓，之后一路南下，走过了库姆、卡尚、伊斯法罕、亚兹德、设拉子……等城市，每一座城市都有若干座清真寺。虽然每座清真寺都有各自不同的特色，但我们参观过的那一座又一座清真寺都十分的华美绚丽，虽然我们在国内也曾见过无数个清真寺，但无一能与之同日而语。

　　伊朗的房屋建筑很少高楼大厦，而且基本一片黄土色，

　　唯独清真寺耀眼夺目，

　　伊斯兰风格的圆顶，高耸的宣礼塔，

彩色磁砖拼出各种图案的墙面

　　金泊、镜片塑砌而成各式各样富丽堂皇的穹顶

　　各式各样的长廊

　　还有那些五彩玻璃窗，迷幻如万花筒般的殿堂，使人恍若置身于一千零一夜那个童话世界，仿佛看到了神灯、飞毯……

　　所以，在伊朗看清真寺，才是真正的风景。而其他的什么花园之类的，虽说列入世界文化遗产目录，但对于我们见惯了山山水水的中国人来说，并没什么很特别的感觉。

  

　　（三）说起伊朗的吃，似乎很简单。

      我们在伊朗的这些天，除了早飡自助有挑选的余地外，其他所有的午餐、晚餐竟然全是一模一样的烤爸爸！

伊朗人喜欢做各种烤肉（除了猪肉和驴肉外），他们把烤肉叫做“烤爸爸”（ kebab ）。比如烤鸡爸爸、烤鱼爸爸、烤羊肉爸爸、烤牛肉爸爸等。这些烤肉味道其实不错，我本人特别喜欢烤羊肉爸爸。毎飡除了各种烤爸爸，还有一大盘蔬菜沙拉、薄饼以及用红花泡水煮的米饭，各式薄饼和米饭都很香。

　　

伊朗自古产红花，其产量占全球总量的70%～80%，中国的藏红花也是从伊朗传入。伊朗人喜欢用红花泡的水来煮饭，使米饭呈金黄色。

在伊朗的每天都吃这种饭

伊朗的“羊肉泡馍”（波斯语名字Dizi ）

一罐烧羊肉，里面有些土豆、洋葱、豆子之类的蔬菜，先把汤汁倒进碗里，把饼掰成小块放进汤汁中，

然后用小鎚子将罐中的羊肉、蔬菜等搗成泥状，就可以享用了。

　　

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烤羊肉爸爸，外酥里嫩入口即化

但是他们的“国菜”，也就是被他们称之为 “汤” 的各种炖菜（我个人认为称其为“酱酱”或“糊糊”更为贴切），尽管用料考究，但味道却怪怪的，实在是不敢恭维。

 

这个糊糊是“蔬菜酱烧花生”，看样子就没食欲。

　　

 

比如这道核桃仁酱炖鸡肉，面目模糊不清还则罢了，竟然是甜味的。

我们的导游（一个嫁给伊朗人的中国姑娘）告诉我们，伊朗人做这样一个“汤”，一般需要炖两三个小时。有一天她对她的伊朗婆婆说要做一个中国汤给大家尝尝，婆婆自然很高兴。五分钟后，汤出锅，请婆婆品尝，婆婆看着有红有黄有绿色彩鲜艳的西红柿鸡蛋汤大为惊诧道“这也叫汤？！”

　　伊朗人用飡习惯是围坐在地上，即便是在飡馆，也是盘腿围坐榻上，也许是随着外国游客的到来，飡厅里有了桌椅，而伊朗人仍然遵循他们的传统习惯，在榻上或坐或跪或倚或躺，甚至保持着不用刀叉直接手抓的传统方式。

　　

倒是有一个好处，吃累了可以躺下休息休息

　　一些游客为了尝试也会选择坐到榻上，但都很难坚持到用飡毕，就已东倒西歪调整姿式了。

　　与其他热门的旅游胜地满目都是中国人不同，我们在伊朗很少遇见中国同胞。现在选择去伊朗旅游的中国人还极少，所以没有中飡馆，直接导致了我们吃不到中飡的这一严重后果。

      

（四）伊朗有高速公路也有地铁，也会堵车，但伊朗人对道路拥堵並不烦燥，他们不按喇叭催促，也不抱怨，听天由命，甚至两车发生刮蹭也无所谓。

有一次我们乘坐的大巴撞上了前面一辆豪车，司机阿里从车窗探出头去，对着从豪车上下来准备到车尾查看情况的车主满脸笑容的叽里呱啦一阵，那车主还没走到自家车尾，便给了阿里一个微笑后返回自己的车里，将车开走了。我问翻译，阿里说了什么，这事儿就解决了？翻译告诉我阿里说的是“没事儿没事儿”，按照我们通常的逻辑，这话应该由被撞者说，看来伊朗人是很平和、很宽容的。

　　

伊朗法律规定女士不得坐在大巴前排。

有一次为了方便拍街景我坐到了第一排的位置上，被巡警发现，司机阿里当场被罚了五十美金。

公共汽车男女有各自的区域，男人坐前半部份，妇女坐后半部份，中间部份坐那些年轻的情侣们，这是规定，不能乱坐的。

　　

我们的司机阿里，一个快乐的小伙子，

　　

      汽车的地面都铺着地毯，连油门和刹车两个踏板上都垫着小块地毯，波斯地毯被利用得淋漓尽至。

伊朗司机开车好象都不愿穿鞋，给我们开大巴的两个司机都是脱了鞋开车的。

   （五）伊朗人民非常热情友好。

之前提到伊朗这个穆斯林国家，不由得会联想到圣战、恐怖袭击等，认为经历了长期战乱的伊朗人，内心一定充满仇恨和冷漠，加上当前中东混乱不安的局势，所以说起要到伊朗，周围尽是疑虑和担忧。

然而在伊朗的这些日子里，我们充分的感受到了伊朗人民的热情与友好。无论我们走到哪里，他们都会主动和我们打招呼，热情邀请我们合影。

伊朗人民和谐、和平、友好、善良的生活态度，使我认识到穆斯林的本意其实是“顺从真主的人”、“实现和平的人”，那些制造恐怖事件的只是一小部分极端分子。

　　我们经常成为他们拍照的道具

　　

伊朗人民很和谐的享受生活，他们闲时会在公园草坪或一块空地铺上地毯，亲朋好友聚在一起，抽烟喝茶聊天…我们随时随处都可以看到这种其乐融融的情景，他们还会主动邀请路过的我们品尝他们的食品，真的十分友善。

　　

路遇一个老者，推着一辆七十年代中国人引以为自豪的凤凰牌28自行车，看到我们，便停下来，指:着他的自行车竖起大拇指，连说“China ! China !”

　　偷偷的和当兵的合个影

    （六）伊朗人不是阿拉伯人。

       我一直以为伊朗和其他中东国家一样，其人种是阿拉伯人，这次到了伊朗才弄清这个问题，伊朗人是雅利安人，而且在中东地区这个阿拉伯世界中，只有伊朗人不是阿拉伯人。

导游曾告诉我们，如果你问一个伊朗人：“你是阿拉伯人吗”，他会否认，並骄傲地告诉你“我是居鲁士的后代！” 他们不希望外来人把他们看成是阿拉伯人，同时也时刻提醒着自己，这一点在伊朗的文字上有充分的体现。

伊朗从古至今都使用波斯语而非阿拉伯语，他们的文字看起来非常艺术，

　　伊朗的文字虽然看不懂，但越看越好看，感觉象画、象雕刻、象音符……

甚至连数字都有自己独特的写法，而不是使用世界上统一的阿拉伯数字。他们也使用英文，但拒绝阿拉伯数字。

这些天，伊朗的数字我都认识了

       我们中国古代文字是从右往左读的，他们的数字是也从右往左读的

　　

下面这个车牌号是36 387 👀74

7 和 8 是相反方向的 “Y” ，这正应了中国所谓的“七上八下”。历史上文明古国是不是有些相通之处？

   

　　不过现代化进程使得他们对于某些特殊的号码不得不使用阿拉伯数字，比如电话号码（我们走在街上偶尔会看到商店的玻璃橱窗上写着阿拉伯数字的电话号码），不然他们真的无法与世界沟通了。

大巴上电话号码“110”和“120”的写法，虽然还没有使用阿拉伯数字，但已经是从左往右读了。

 

（七）伊朗人的长相，在我看来，极具异域风情。大眼睛高鼻梁，很立体。

　　伊朗姑娘从小就是美人胚子，我们看到的孩子个个都象小天使那么漂亮可爱。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让外人给自家孩子拍照，须征得家长同意。

女的一定是美女

被头巾长袍包裹中，却是奔放的内心

男的肯定是帅哥

可是这些俊男靚女们似乎並不满意自己的长相，与我们亚洲人热衷的隆鼻不同，他们选择削鼻朮将鼻梁的海拔降低。街头经常会看到鼻梁被纱布包扎的男女青年，刚开始以为是因病或因斗殴、家暴所致呢。 

　　（八）伊朗的婚姻形式

尽管伊朗的女人都很漂亮，但历经战乱的伊朗女多男少，一个伊朗男人就有了可以娶四个老婆的福分。也曾有人试图改变这种传统习俗，但没有成功，于是这种风俗得以沿袭至今。

伊朗的婚姻形式有两种，一种如同我们在民政部门登记结婚，意思是奔白头偕老去的，受法律保护；另一种是合同婚，也受法律保护，只不过事先约定了期限，或一两个月，或三年五年，期满可以离婚或续期。但是由于礼金的问题，离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所以，即便是合同婚也是一续再续的多，到期解除的少之又少。

结一次婚，要付高昂的礼金，而伊朗的男人又必须经常给老婆买金首饰才有面子，娶老婆和养老婆都是很费钱的一件事，而离婚更是有可能使其倾家荡产，如此，一夫四妻并不是我们以为的普遍现象，其实是基本不存在的。

　　

（九） 之前知道伊朗有诸多禁忌，饮酒也在被禁之列，如同泰国禁赌一样，伊朗是禁酒的。

      在伊朗的第一飡，导游问我们喝什么，说有茶、矿泉水、可乐、酸乳、啤酒……我们没听错吧，还有啤酒？原来是无酒精啤酒饮料，杯中也会有少许泡沫产生，入口有股淡淡的啤酒味，可以充当啤酒。于是成为我们每飡必点的饮品。

   

    伊朗禁酒，认为饮酒是罪恶，但是並非每一个伊朗人都会遵守这个教义，他们不可以在公众场合饮酒，但在自己家里喝酒没人知道，他们在商店买不到酒，但可以通过黑市或其他地下通道搞到酒。总之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我们的导游是个中国姑娘，嫁了个伊朗老公，她告诉我们说，她那个搞铀浓缩的大伯子就在家用糖水酿酒。

但禁酒也有绝对的好处，伊朗大街上没有撒酒疯的，也没有酒驾，少了些治安问题。

　　在这个禁酒的国家，我们每飡都有啤酒喝

　　

伊朗人民喜爱的一种酸乳饮料。

第一次以为类似我们的酸奶，喝了一口难以下咽，后来再不敢点它了。

我无法言传它的味道，如果把酸奶比作我们日常喝的豆浆，那么它就是北京的豆汁。有谁能形容豆汁儿的味道？

（十）伊朗的货币里亚尔

临行前拿到的行程安排中注明伊朗不使用人民币及VISA卡，使用里亚尔、美金或欧元，而美金与里亚尔之比为 1 : 30000 。

一般出国旅游，导游会帮助兑换当地货币，可是在伊朗却出现了问题。

受美国的严厉制裁，伊朗经济遭受巨大损失，货币大幅贬值。我们到达德黑兰机场的时候，货币兑换点已关门，由于行情的混乱不稳定，导游也不敢事先备好里亚尔等游客兑换，导游甚至告诉我们，银行已停止兑换，並有政府派兵把守。现在市面上汇率大约是 1 美元换40000左右里亚尔，但是在黑市可以换到60000，甚至90000！导致银行的兑换业务不能正常运行。

商店用伊朗货币标价，买东西可以用里亚尔也可以用美金付款，汇率由店主说了算，同一种货品在相隔不远的两家店标价虽然一样，但如果使用美金支付的话，折算下来相差会很大。

里亚尔的面额很大，后面一串N多个0，最大1000000！ 

在景点，我们经常会遇到一些黑市换汇人，他们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摞伊朗里亚尔，总有上亿元吧，给我们的价格是1: 60000，虽然这比在商店里便宜了

50%，可我们谁也没敢下手。

我们手里没有伊朗货币，也就省了买东西了，反正我现在出国已经不怎么买东西了，一般买个冰箱贴留作纪念而已。

这个人过来问我们要不要換里亚尔，他手里的钱应该上亿了！

留下了两张里亚尔作纪念

　　

伊朗和伊拉克长期存在着边界、教派和民族争端。进入20世纪80年代两国关系恶化。1980年9月两伊战争爆发。经国际上多方调解于1988年8月宣布接受停火。

经过8年鏖战，伊朗数以万计的青年和孩子倒在血泊中，伊朗人民视他们为心目中的英雄，无论在乡村或城市，公路边或街道上随处可见为战争牺牲者的画像。　　

如果没有这些画象，以及路边上远远望见的军营和核设施，怎么也不会联想到战争，因为我们看到的伊朗一派详和。

美国的不断施压不会使伊朗屈服

      路过原美国驻伊朗大使馆，因为不能停车，司机特意放慢车速让我们拍照。围墙上的宣传画中将自由女神像画成骷髅头，而代表伊朗版图的波斯猫被铁絲网禁锢，更有“打倒美国”的口号醒目的写在使馆门口墙上！严重昭示美伊关系。

　　既然我们看到的伊朗是和谐的，人民是友好的，那么为什么人们对伊朗存在许多的偏见呢，这恐怕应该是信息不𣈱通所致。伊朗政府实行新闻封锁，主动降低网速，使之与外界隔绝。造成外界对伊朗不了解，而伊朗也无法对外界解释。

      比如我们在伊朗，无论使用手机的流量、租来的移动网卡、酒店的WiFi，甚至是当地的电话卡，都无法将消息有图有真相的发送出去，所以那些天我们失联了。

　　到过了伊朗，虽然只有十多天，只能算蜻蜓点水走马观花，但毕竟是亲眼看见了。

特别感谢罗静、张丹、毛伟对背景音乐的大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