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溪长流,岳母渐健

壶源逸之

<h3>  一个多月的阴雨绵绵,终于放晴,受够了阴雨霾,太阳出来,乌云雨霾散尽,喜见阳光的喜悦,不亚于捡到宝石。心情格外的爽朗,舒心。</h3><h3> 阳光普照,光芒四射。白云朵朵,白蓝相映。</h3> <h3>  这是岳母家后门的一条小溪,小溪叫引坑源,又叫杏坑溪,引坑源穿村而过。引坑源长约十里,清澈溪水,孱淼东流。层层水坝,段段瀑布。清秀溪水,滋养村人和游鱼。</h3> <h3>  这表情,就像三月天,说变就变,一哭就是半天。</h3> <h3>  戊戍年正月初五(2018年2月20日)接到医院住院调整血糖。岳母说脚痛,但是说不清楚究竟哪里痛,只说是右脚痛疼。我们问过她几次,医生也问她几次,她都没法说清楚,具体的地方,怎么痛法,直到出院,也没弄清楚原由。也请了骨科和神经内科会诊,也没有弄明白。出院后当然依旧疼。</h3><h3> 2018年7月我们刚从贵州回来,就打电话来,岳母脚疼痛,直接赶到老家,好说孬说才同意跟我们出来。当然还是说不清楚怎么痛痛在何处。医生无策,配了云南白药,虽然痛有所缓解,但无法根治痛。</h3><h3> 2018年8月右手手腕两根骨头骨折和手臂骨头骨折,手已扭曲变形。我和妻特意赶赴老家接她,她固执不肯就医,执拗不过现实,她心里一定明白,骨头断了。到医院,接好骨,又说到脚痛,指不清楚哪哪痛怎么怎么个痛法。当然依然无法根治痛。</h3><h3> 戊戍年腊月廿五(2019年1月30)我和妻去老家看望二老,二来搞个卫生。但我们还没到门口就有邻居说:“你们怎么快赶来,你妈妈前面晕倒了。”我们问:“怎么了?”“低血糖啰!喝了糖水,好了!”因为快过年了,老人也不肯去医院。也因为低血糖,血糖上来了就好,也没有太多的注意,等年后吧。</h3><h3> 戊戍年腊月廿六,我知道妻放心不下岳母,于是我说:“我们再进去一次吧!”于是腊月廿七赶早班车。看到情况尚好,我们在老家住了一晚,腊月廿八回到家里。心想应该没事了,可以安心过年了,准备年后接老太太来医院,这样安排合情合理,合情是让老人安心过年,合理是低血糖,血糖控制住了就好。</h3><h3> 想不到,廿九早上,妻的手机响起,手机显示“老爸”,我们知道有事情了。果然岳母又“低血糖”,不省人事。我们一再说让他们把她送出来,但是一直拖拖,拖到下午四五点钟才同意出来,岳母小孙子开车,岳父跟车,送出来,我和妻早早去医院等着。想不到大年廿九还有那么多人往医院赶,真是人满为患。医生建议做磁共振,结果磁共振的医生下班了,只能做CT,我和妻推着轮椅,做各种检查CT、验血,医生要求住院,我们商议还是决定留院观察,挂盐水,检测血糖。忙到半夜,我回家,妻留陪。CT结果出来,经神经内科医生会诊说是陈旧脑梗,没有新的堵塞,想想也还好,我们最怕再次中风,其实后来做了磁共振,才知道有很长一段脑血管新堵塞了。</h3><h3> 年三十,继续滴液,想想可以回到家吃午饭,想不到盐水就滴到了中午12点多,盐水挂完,细心护士,测了血糖,血糖30多点,没有立刻拔掉留置针,而是让我们去找医生,由医生决定决定怎么办,能不能出院。医生最终明确决定血糖必须降到16点以内才可以安全出院,慢推胰岛素,每小时测一次血糖,直到快下午四点测出来15点几,医生终于同意出院,回家已经四点半了,别人家都快吃完年夜饭了。</h3><h3> 年夜饭后,儿子给岳母一个红包,岳母执意不要,要妻去拿钱给儿子红包。我们劝她说:“不要给外孙了,外孙大了,给你红包,你就收下。”结果岳母急哭了。</h3><h3> 年三十,初一,初二晚上,妻陪岳母睡,我独睡,岳母相安,安耽无事,不吵不闹,不哭不喊。误以为好转。</h3><h3> 初三,我和儿子去老家给长辈们拜年,妻留守照顾岳母。我和儿子在老家吃好晚饭回到家。岳母初三白天安然无事,坐在轮椅上。晚上妻在客房陪岳母,我独睡。半夜三更我被妻的哭声吵醒,进客房岳母在叫,妻在哭泣,束手无策,无法。我让妻去休息,我陪着岳母,岳母一下,要坐起来,一下又要躺下。坐要坐在床沿边,凌空坐着,陪的人自然而然也就不敢睡下了,万一睡下,她跌倒了怎么办,这样吵闹一直吵到天亮,六点才安静下来,但不肯平躺睡觉。我把她弄到轮椅上,坐轮椅还比较安静。根本弄不清哭闹的原因。</h3><h3> 初四开始又只能送去医院治疗,医生开了盐水,也没说要住院,开了两天,说如果好,就不用挂了。虽然挂了盐水,但晚上依然吵闹,吵得陪夜人无法睡,而且晚上不肯平躺,一定要坐着,哭闹吵到早上四五点或六七点才会安静下来。初五继续,医生疑似阿尔茨海默氏症,我和妻不敢面对。从初三开始一直吵,本想初四五去住院,但岳父坚持要接回去,也许他压根儿不信我们说的话----晚上哭闹。</h3><h3> 无法,遵岳父命初十回家,岳母小孙子和小媳妇来接回家,我和妻同行,并在老家住了两晚,初十二回家,十三又进去,妻要开会,十四回来,十九又进去。我们抽空去医院问神经内科的林丹医生晚上吵夜怎么办,医生开了“奥氮平”,一种治疗神经病的药,每天睡觉前两小时吃四分之一,配好药带进去,感觉到效果不太明显,然后加到半颗。我们的整个正月不得消停。奥氮平的剂量从1/4颗效果升到1/2颗,到1颗再到1颗半。</h3><h3> 正月十六开始联系医院,让医生有床位通知我们,</h3><h3> 正月廿一岳父说岳母大便拉到裤子上,大小便都不知了,那还了得,我们觉得事情有些大,商议廿二去接出来住院。廿二妻要上班,我先进去,我赶早班七点半的车进去,先行了解一下情况,知晓事情究竟有多严重。然后决定用什么车怎么方便。我赶到老家,岳母坐在椅子上,我问她怎么会把大便拉到裤里的,您的有没有跟爸说有大便呀等等。她的回答不像是糊涂的人,我想应该不会拉裤子上的。了解完岳母的实际情况后,我问岳母:”跟我一起去桐庐住院好不好?”固执的岳母第一次很干脆地答应我:”好的!”我打电话给妻:“ 看情况应该不用叫救护车,叫我的同事接一下吧。”妻叫了我的学生。<br>&nbsp;&nbsp; &nbsp; 廿二接出,廿三通知有床位,廿三住院,叫护工。 </h3><h3> 晚上一直哭吵,哭闹到正月三十。终于弄清楚脚为什么痛了,脚抽搐,自然就好治疗。</h3><h3> 二月初一晚上起,终于断了晚上的哭闹,安静睡觉,终于可以放下一颗心,也没有了阿尔茨海默氏症特有症状-------手撮被头。说明阿尔茨海默氏症病症减轻了,值得庆幸。</h3><h3> 二月初五,妻把饭菜弄到汤匙上,让岳母自己用左手拿汤匙把饭菜往嘴里送,送得很准确,也很稳当,嘴巴张得很大,准确无误地把饭菜放嘴巴里。乌云终于散了,阳光终于出来了,我和妻终于慰心。</h3><h3> 二月十四,早上我和护工搀扶岳母在楼层里走了一个小圈,而且换脚也不错,我们想慢慢会好起来。但中午送饭的时候,护工说大便拉床上了,妻和谐和岳母说:“拉大便要讲的呀,大便拉床上多臭呀……”岳母竟然“哈哈哈哈哈哈!”大笑。看来这一切都还不正常,真正的阳光并没有到来,等待阳光早日来到。</h3> <h3>  2018年8月右手腕骨折,我们要带来医院,岳母固执拒绝,最终执拗不过妻。</h3><h3> 医生整骨打石膏,回家后,妻给岳母喂饭的情境。</h3><h3><br></h3> <h3>  正月初四开始,每天我抱岳母下楼,一手撑伞,一手推轮椅,去医院滴液,吸氧。岳母滴液吸氧时,不肯睡床上,睡床上就闹,所以每次她都坐轮椅上。滴水吸氧,回家再抱岳母上楼。现今妻已经抱不动岳母了,妻一步不离地跟在我们左右,跟着去,跟着回。</h3> <h3>  我家有只英格兰折耳猫,名叫小小。每次岳母来我家,小小都会陪着你着岳母。白天在客厅陪岳母,夜晚在客房陪岳母。</h3> <h3>  这是正月某一个夜晚妻拍摄下来的岳母的其中一个吵闹的情境,不堪入目,不堪回首,一切都不堪,每天晚都如是,整整这样吵闹了一个月。</h3><h3> 我不知道妻哭泣过多少次,但我知道妻哭泣的原因,哭泣岳母命苦,七岁没有父亲,老了却又脑梗死,又阿尔茨海默氏症;我知道就是这样妻整晚因为岳母吵闹不能安睡,也没有迁怒于岳母,甚至连重话都没有。</h3><h3> 岳母这辈子也非常值得庆幸,庆幸岳母生了一个孝顺女儿,每时每刻的关注、关爱着岳母,生怕岳母受一丁点委曲,一直极力维护岳母。岳母住院七八次都是妻在照顾她。2002年调桐庐,还是坚持每隔十天半月总要回家一趟,配药送药,看看岳父岳母,烧可口菜肴,搞卫生洗衣服,聊天。</h3> <h3>  二月初五,妻试着让岳母自己吃饭。妻把饭菜弄到汤匙,然后让岳母用左手抓住汤匙把汤匙上的饭往嘴巴送。岳母张大嘴巴,饭菜进嘴,狼吞虎咽一点也不夸张。这也是一种训练,这也是一大进步,这也是认知的唤醒。</h3> <h3>  此笑算是比较正常,有时的笑并非正常,而是老年痴呆的笑,比如无缘无故的笑,大便下床后护工阿姨帮她清洗时的笑,我们问她事情时的傻笑~~都是不正常的笑。</h3> <h3>  学习凌坐,学习站立,学习走路,学习讲话,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医生说:“认知需要不断被唤醒。</h3><h3> 凌坐:开始的时候,上厕所要双手扶着,直上完,后是一手扶,然后凌空坐。</h3><h3> 站立:护工阿姨,先让岳母站,自己在后面推着,慢慢开放,然后单独站立。</h3><h3> 走路:护工与岳母面对面,护工向后退,岳母向前走;两人左右扶;然后岳母左手抓住扶手,我们右手扶。现在能走一段较长的路。</h3><h3> 说话:先是学习摇头和点头,再说”好“或”不好“,然后认人,叫名字,数数,说年龄。</h3> <h3>  2015年4月岳母住院二十几天,出院后在我家住了二十几天,前后一个半月,都是我和妻自己护理,早上妻,下午我,我们俩奔波于学校医院之间、奔波家校之间,期间辛苦不言而喻,不言而喻呀!忙不过来的时候让同病房的陪护照顾一下。那时大小便是知道的,只是上厕所要抱,晚上安耽,只是陪护就好了,只是像跑龙套一样赶时间。</h3><h3> 今年不一样了,不只是陪护,更最重要的是大小便失禁,晚上哭吵,大便失禁需要清洗,晚上哭吵让人根本无法睡觉。妻要上班,我总不能给擦身。所以选择叫护工阿姨。</h3><h3> 护工亦是良心活,有好差之别,我老父2013年住院八个半,见识了各式各样形形式式的护工。所以这次岳母住院我联系了一个做护工的亲戚,托她帮助找品质好的护工,她蛮上心,介绍了这个护工。</h3><h3> 这护工阿姨每天给岳母擦身,开始她早晚给岳母擦身,我们说每天晚上擦一次好。上午陪挂盐水,下午都推岳母到楼下晒太阳。给岳母按摩。</h3><h3> 不错!点赞她!</h3> <h3>  据说山核桃对治疗胆结石有好处,岳母有胆结石,以前我们经常给她山核桃,山核桃肉吃。</h3><h3> 这次生病,我和妻亲手剥山核肉,给她吃。护工阿姨每天给她一点。岳母每次都是用左手大拇指把先推搓到食指跟,然后拇指和食指夹山核桃肉放到嘴里。这次妻给了岳母一把,岳母直接整把放嘴里。</h3><h3> 我们感到好笑。从这点看~~不糊。站立走路说话都在向好方面发展,但是有时清醒,有时糊涂,医生也说不出个定话,现在大便依然糊,大便不会叫,要拉床上。很可怕。</h3> <h3>  岳母住院后,我和妻每天,早上七点多送早餐到医院,妻给岳母打胰岛素,喂早饭(早餐天天换新样),按摩手脚,再去上班。我陪岳母聊天,直到医生查房结束,买菜烧饭。中午和妻一起送午饭,按摩,走路。下午五点多送晚饭,依然按摩,推车,到岳母睡到床上,才回家。一天三次去医院,喂饭、按摩、聊天、数数、推轮椅、搀扶走路···</h3><h3> 天天盼着岳母好起来,我们知道恢复不到从前,至少能生活自理,最至少能知道大小便。然后每次看岳母一天好起来,突然间某天又大便拉裤子,或拉床上,护工给清洗的时候,她还笑;妻说她大小便要知道的,不能拉床上的,她也笑。</h3><h3> 问医生:“其他情况都好起来了,为什么大小便还是不知道呢?,这是什么情况?”</h3><h3> 医生说:“是认知问题。”</h3><h3> “能改变吗?”</h3><h3> “难说!”</h3><h3><br></h3><h3> 人生百态。真正无疾而终的人少至有少,而绝大多数是有疾而终的,甚至晚年需要有人精心照顾的,极需亲人的关怀。我们不知道岳母还能走多远,以后会怎么样,我们要陪着她走完她的人生路。现在想想,一个人到了晚年,真需要有人照顾,要有一个愿意放弃许多而无私照顾的人。如果没有,那将会是多惨怛的事呀!</h3><h3> 人生百态。赤裸而来,赤裸而去。用钱能解决的事,不算是大事,但偏偏有人把钱看得很重;有人亲情看得很重,钱是小事。为了老人住院,亲情叛离。在医院经常两种:一种非常孝顺的,如妻一样的儿女;另一种则是不孝顺的,有写文书断绝母子关系的,有兄弟姐妹对着病者吵嘴的,打架的。</h3><h3> 人生百态。各人各心。</h3><h3><br></h3><h3><br></h3><h3> 我们不知道岳母还能走远,毕竟八十三岁了。今天早上(2019年3月23日)突然不省人事了,经抢救,终于活过来了。不省人事的原因很多,脑梗引起脑供血不足的缺氧,或脑梗的后遗症~~癫痫,或心脏功能衰退诱发的,医生分析:缺氧自己会缓过来,心脏引起的不省人事,是要经过竭力抢救才能缓过气来的。</h3><h3> 气下去能上来,幸事。</h3> <h3>  阳光在哪?岳母的阳光,便是亲情的关爱。</h3><h3> 阳光在哪?妻子的阳光,便是岳母渐渐好转起来。</h3><h3> 妻子的付出,总能得到回报。岳母渐好,与妻尽心尽责密切相关。</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