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刻苦铭心的血色黄昏

王铮

<h1>  </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故事主人公是我的一个老同事,我们同是知青一起从农村抽调进的工厂,多年的朋友我们无话不谈,一次电话里我们闲聊:她坦露心扉给我讲了一段文革中最难忘的事。事隔已50多年了她说虽然我比你们还小那时才14岁但当年的情景恍如昨日,像刀子一样刻在我的脑海里,一辈子都忘不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她说那是在1967年八月的盛夏、当时的沈阳城文革气候如同天气一样把人烤的喘不过气来、到处是破四旧、到处是打砸抢、到处是文攻武卫、所有的当权派都被打倒、工厂各派在忙夺权、学校停课闹革命,她是70届的学校也不上课一天天在家。虽然无所事事但心里总是忐忑不安、总害怕家要有什么事发生。因为他的父母都是单位的领导运动开始就靠边站了、一天她偶然去父亲单位看见扑天盖地的打倒父亲的大标语和大字报并在名字上打上了红㐅、吓得她赶紧跑回家但也不敢问爸妈。那时年纪小只记得每天晚上父母下班后都在一个房间里说话到深夜,谈什么不知道但表情很紧张有时还争吵、有时听见妈妈低声的哭泣,但总是关上门不让我和弟弟妹妹们听,我因为害怕他们吵架也常常偷听,只记得妈妈那阵子经常失眠......</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一天下午父母告诉她、给你3角钱你们快吃饭、吃完带弟弟妹妹去体育场游泳去吧、游完泳就在体育场玩,天不黑别回来、(朋友家在市文化宫附近住)妹妹傻呼呼什么也不懂说我不去我要在家玩,妈妈说:不去也得去、出门时再三告诉我一定要天黑才能回来,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觉的今天家里下午肯定有事,但我们小孩无能为力也什么都不敢问。</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领着弟弟妹妹就在市体育场玩,文革时期市体育场巳荒芜、野草一米多高、他们就在那里抓蜻蜓。小孩一玩起来就什么都忘了,可我毕竟比他们大几岁、心里总觉的家里肯定有事要发生,心里七上八下、我最惦心的是怕爸妈离婚、然后他们各自走了谁也不要我们了、(因为妈妈参加革命前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听说几次批判爸爸都说他没划清界限)又害怕妈妈想不开自杀,以后咱们就没有妈了。因为文革时期家破人亡的比比皆是,小学同学父亲上吊就有好几个,总之脑子里什么坏事都想、真怕我们这个家从此没了。几次想偷跑回家看看又不敢,只能乖乖听大人的话盼天快点黑带弟弟妹妹回去,那时我在心里一直默默的祈祷家里可千万别出什么事。</span></h1><h1><br></h1><h1><br></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八月的天气骄阳如火,虽是傍晚也闷热闷热、我魂不守舍地坐在体育场滚烫的石头台阶上、热的滿头是汗,心也和天气一样火烧火燎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看着弟弟妹妹玩、一边盼着天黑,眼吧吧的望看太阳希望它快点下山,可觉的太阳就是一动不动,夕阳把黄昏晚霞映照的血红、已经7奌多了太阳还不下山,盼那盼那、真真切切体会到什么叫望眼欲穿、从未感觉到天黑的这么慢……讲到此我的朋友己哽咽在喉,她鸣咽地说:现在一想起那情景我就想哭、这是我一生中最漫长又最难过的一个傍晚,天黑的怎么那么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事后才知那天下午是父母单位的造反派要在家宿院批斗父母、母亲怕我们幻小的心灵接受不了才让我们避开、还记得那天母亲的头都破了还出血了,母亲见我们回来挣扎从床上爬起来赶紧给我们去厨房热饭,还问我们饿不饿?我问妈你头怎么了、妈说没事走路摔了、现在想起来肯定是批斗时打的。长大后每每想起这件事心就隐隐作痛,后悔我怎么那么不懂事真不该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朋友最后跟我说;人说什么事都会随时间流逝而淡忘,我真的不敢苟同、就那个傍晚、虽已事过这么多年我依然历历在目。多少年后每当傍晚我路过体育场吋虽已物是人非、但看见太阳要落山呈现出血色黄昏的那一刻我都会触景生情、一个14岁小女孩眼巴巴的、无助的盼着太阳落山的画面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里刻骨铭心、忘不掉、抹不去.......。</span></p> <h1>   照片中的女孩是故事的主人公</h1><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