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燕子斜

初虹

　　" 微风燕子斜"。这句短诗句是我在小时后看到的，而且是在农村的土炕上，跟表弟表妹一起写暑假作业时，看他们的算术本封面小画上写的。几十年过去了，那幅小画历历在目，这句小诗久久萦绕在脑海中，给了我一生的诗意生活。

小画很简单，只有几条飘动的柳条，柳条上只有几片小嫩叶，一对燕子斜斜地飞来，画的左上角写着："微风燕子斜"并且还有小印章，红红的。那时我还在小学，不懂画也不懂诗，只感到很美，心为之一动，于是跳下炕，跑到外面，看屋檐下的燕子窝，寻找燕子的踪影，可是，那已是仲夏时节，春已远去。

但是，由于这幅小画，由于这句小诗，春已永驻我心里，每当冰雪融化，地上拱出一点新绿，每当细雨绵绵，柳叶飘飘时，我都仰望天空：燕子啊！你何时归？从立春到惊蛰到春分，不见你翻飞的身影。这是在城里，大城市的建设，没了这些精灵的立足之地，除了钢筋就是水泥，小燕子上哪去啄春泥呢？

好在季节里还有一个"清明"。这一天，城里人像笼中的鸟，笼子打开了，高速公路上挤满了车，人们是去祭奠亲人吗？人们是追逐春的脚步，春天在哪里？在山野，在田间，在农家的屋檐下，我是年年到农村去找那算草本上的画面，它给了我太多的想像了，可爱的燕子，可爱的柳叶，春的力量是无以伦比的。

果然，在河边有燕子在忙忙碌碌，上下翻飞，在农家的小院里，屋檐下，燕子真是斜斜地飞来飞去，春天的风也真是柔柔地拂面而来，微微地擦肩而去。突然，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微风燕子斜。是一句诗，那么它是上句还是下句？它的上句是什么？下句又是什么？我只是被这一句陶醉几十年，从未想过这诗是谁写的，在什么背景下写的，从未考证过，因为这一句实在是太美了，我忽略了其它。

"微风燕子斜"。若是下句，那么上句是什么呢？我试着对出上句来：看到羊群在山坡吃草，就编：嫩草羊儿跳，太牵强了，不行。那么：黄昏牧童归。也不行。小雨蛙儿鸣、绿荫黄雀唱、......想啊想，我倒底是个普通人，这千古佳句怎是我这蓬蒿人能写出来的？我曾在诗词里看到："落花人独立，微风燕双飞"。"泥融飞双燕，沙暖睡鸳鸯"。唯独没有"微风燕子斜"，的上下句。苦煞我也！

这次中国诗词大会重播，我终于找到它了：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多么美的画面啊，多么美的意境啊！我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