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有过多少朋友,仿佛就在眼前。<br></h3><h3> 五十年前的今天,我参加了珍宝岛自卫反击作战。下面是我难忘的记忆:</h3><h3> 那是在上个世纪,一九六九年,我时任无线两瓦班班长。我们班一行八人,奉命开赴珍宝岛地域一一五林洞待命,正做战前训练时。突然,我们带隊的通信排长丁占文,由上面领来了战斗任务:由於三月二日执行任务的合江分区的两瓦通讯兵,有一人因故不能上战场,要我们补充一人。</h3><h3> 当时我觉得机会来了,立即向丁排长请命,上前线参战,得到他的同意后,立即到了前沿指挥所。</h3><h3> 五十年前的今天,即一九六九年三月十五日,凌晨,我奉命随同合江分区五名,两瓦无线报话兵进入作战地域。</h3><h3> 我们六个人,每人携一台战场新发的晶体管报话机,其中有三部电台跟随前沿部队进入阵地,另三部设在前沿指挥所,我是指挥所三人之一。</h3><h3> 那天,我们是提前进入阵地,战前的前沿指挥所格外宁静,几乎听到了每个人的呼吸声音。</h3><h3> 八点十七分,哒哒哒!一个机枪点射,打破了战场的宁静!战斗打响了!这时我们立即开机保持联络,由于予先下面几个机子校准的不太好,我们前指的三部电台同时开通,分别对准属台。 片刻,珍宝岛上空,枪声炮声联成一片!</h3><h3> 大约在十点左右,敌人四辆坦克从我岛子南端内河一测,一字隊形向我开来,忘图兜我后路,对我实行夹击之势。当前車开到岛的中间位置,被我方预先布下的地雷,将右测链子炸断。尔后,这个坦克上的兵,就跑到了后面的坦克車上逃命。第二辆車見状,也不敢掉头,就向后面倒車,慌乱中与来不及躲闪的第三辆车撞在一起。几辆坦克車,在那里捣鼓了好长时间才跑掉。扔下的这一辆,这就是在我们軍事博物馆里展览的那一辆。说实在话,如果我的当时的武器好一点的话,它还不都得摞在那里呀!</h3><h3> 由于,这四辆坦克的碾轧,把我通往岛上电话线轧断了,这样通向岛上的,唯一的电话通信就此中断了。</h3><h3> 这时,我听指挥所传来声音:得派一部无线电台上岛,尽快恢复联络!</h3><h3> 闻讯后,我立即跑向指挥所请命,要求上岛,恢复通讯联系。即刻得到了允许。通讯参谋简单的告诉我上岛路线,並指示我:登岛后找指挥员冷鹏飞联系。</h3><h3> 大家可能都见到了宝库发的那个珍宝岛的照片了吧,估计这张照片,就是在当时指挥所的位置拍的。</h3><h3> 当时我登岛得从左侧山腿迂迴上去。我揹起与主台同频校准一部机子,告诉主台,随时与我保持联络。说完就向山下跑去。下山时,迂上了从山下上来的、八一电影制片厂的战地记者。他告诉我说:他是由两名步兵陪同登岛,没能上去。</h3><h3> 但我当时对他的话没有理会,继续向山下跑。下山后右转弯,顺着电话线向岛的方向跑去。</h3><h3> 路上没膝盖深的雪,大家知道,东北的雪初春也是不融化的,如同白面一样。覆盖着看不清的塔头草,深一脚浅一脚,可想而知路多难走。</h3><h3> 当时,敌人大口径机枪射来的子弹溅起的雪,澎到我身上。我顧不了那么多,只知道一个劲的向前冲。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登岛,尽快恢复联络!最后终于冲过内河冰面,从一个缺口处登上了珍宝岛!</h3><h3> 上岛后第一个见到的,是一个叫张印华的排长(这是后来知道的)。</h3><h3> 我给他说明来意后,他急切的对我说:你来的正好,现在岛上四零火箭弹只乘一发了!七五炮弹、步机弹也都急需补充。你先给我要弹药,尔后我带你找冷营长。于是我就把前线的这一情况,报告了主台。</h3><h3> 見到营长后说明来意,同时把刚才向前指的报告:要求补充弹药的情况,做了汇报。我从他的面部,可以看出他满意的表情。不一会儿,弹药就源源不断地送上来了。</h3><h3> 这时,我才发现,因战火使得岛上的气温骤然升高,地上冰雪融化,都出现了水流儿。同时感到汗水把绒衣湿透了,身上冒着热气。</h3><h3> 过了一会儿,冷营长给我在前边给我拿来了一支半自动步枪和二枚手榴弹,並告诉我说:子弹己上膛啦!</h3><h3> 同志们都已看到了那个珍宝岛的地图了吧,南北长、东西窄,水是从南向北流的。但岛上的冰泡子,北头与它航道相连(叫作倒拐流儿),冰泡子地势低,两侧则有地势较高土岗,我们便借土岗为掩体,和敌人周旋。</h3><h3> 当时战争打的很激烈,敌人的坦克向我方冲击时,炮筒子都能超出土岗了,这时,恰好是我们打它的好机会!敌人是凭借装甲、坦克的进攻的。这么个小岛子,他们最多时有二十多辆。当被我们击毁装甲車后,車上的敌人就往外跳下来逃生。这恰好给了我步兵歼敌的好机会。敌軍一次进攻,均被我击退,却留下一具具尸体和装甲车。</h3><h3> 冷营长镇定的指挥着战斗,大口吸着烟,他面朝东南,我坐在他的对面,随时准备着传达战况和前指的指示。</h3><h3> 突然,似乎从身侧飞来一颗洩光弹,就见冷营长手臂一抖,顿时,鲜血顺着手臂就流了出来,手臂搭拉下来了。我一见他负伤了,就赶忙上来与旁边的人帮他包扎,並用三根树枝固定。尔后便及时将这一情况向前指做了汇报。前指指示:冷营长撤出阵地,由边防部队公司边防站站长孙玉国接替指挥。</h3><h3> 敌人见阵地进攻没得到便宜,便向岛子我方阵地,打来密集的排炮:前面有一发洩光弹引领,后面就是多个炮群同时向这个地方炸。据说敌人不惜老夲,向我发射上万发炮弹,把珍宝岛内河的冰炸起了厚厚的一层冰,据说把那被坦克轧断的电话线,炸断成六节。因我方与敌交手,靠的很近,机乎是扭在一起。那些炮弹,大多压着树稍落在了我们不远的内河附近。</h3><h3> 枪炮一停了下来,气温也就骤然降下来了。从冰雪消融,到一下子降到零下几十度。(由于战斗中不太顧及地湿不湿,地下有没有水?那里觉得安全往那趴)这时才感到混身发冷,湿透了的衣服渐渐冻成了冰筒子,冻的人们开始打牙巴骨。</h3><h3> 由於敌台施放强烈的信号干扰,我与前指电台的联络越来越困难,(事后才知道,由于敌人向我前指的炮击,我前指电台也随指揮所撤退到背面山坡处)</h3><h3> 於是,我便叫通信号微弱的二八台(82炮阵地台),通过它转信的方式,及时地将岛上的情况报告了前指。</h3><h3> 晚上十二点半,接到撤出阵地的命令。至此,从早晨上阵地前只吃了一顿饭,到撤出阵地约二十小时后才吃上第二顿饭。</h3><h3> </h3><h3> 打完这一仗后,3月17日双方又打了一个两头不见人的炮战。这时,我们班的其他同志也都上来了。这段时间我们与201团通信連合为一处,受他的领导。</h3><h3> 这时,我们又接到了一个新任务:即珍宝付岛(二号阵地)与指挥所的联络任务。还记得3月15日我上岛之前,苏被我軍炸毁链子的那辆趴窝的坦克嗎?已经沉入水底了,要把它打捞上来,为九大献礼。那里在岸上按了一个搅磨,用钢絲绳索拴住坦克,用搅磨将它拉上岸来。我们就是负责这战地的联络任务的。</h3><h3> 这个任务不是一天二天的事儿,在那里呆久了是很辛苦的,宝庫同志及时向我谏言,輪流替换值班的办法。他的提意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尔后我们便每天傍晚,二人为伍上岛替换值班。</h3><h3>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我们边值勤,边挖坑道。就是深挖到冻层以下,打坑道用木头柸敷,即用两根立柱支撑着一根横木,就是把整个坑道用木头这样支起来。</h3><h3> 我们每天换班时也是很危险的。敌人的炮弹,时常打到我纵深,封锁我们换班的道路。时间一长我们就摸索出了躲避炮弹的规律:当見到敌方炮阵地火光闪现后,就表明敌向我打炮来了。约六、七秒钟后能听到炮出膛时轰呜的声音,尔后约五十秒钟就到跟前了。如声音粗,可能炮弹落点离你不远,如声音较细那可以断定他打远了,可以不予理采。</h3><h3> 曾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在阵地坑道值班。那天敌人的炮弹打的很利害,忽然,见我洞口有两个人,我一看是我们团的王声远参谋和x营教导员,我赶紧将他俩迊进洞里。</h3><h3> 他说:今天是奉命带队来换阵地的。部队都在洞外隐蔽待命哩!就是在待交接的过程中,其中有四个人,三个人蹲在一个炮弹坑中,另一个人趴在这个坑边不远处。</h3><h3> 从前我们也觉得这个位置相对安全些,但恰好就有一发炮弹不偏不正,就落在这个坑里。当场就炸死了两个,另一个抬到无名高地,经抢救无效死亡。那个趴在坑边的也让冻土块炸晕,抬到无名高地后苏醒过来后,見一块去的战友牺牲了三个,急了!不顧伤痛重返阵地!</h3><h3> 在这里,我顺便介绍一下这几个人:坑里那三个人有一个通信员、有一个排长,这个排长就是我十五号登岛作战,让我请求补充弹药,並带我見冷营长的张印华,这俩人当场被炸身亡;另外两个都是我们河北籍同年入伍的战友。抢救无效的叫董书环、另一个叫张水平,是我们桃城区的(这个人同我一起转业的。己病故)。</h3><h3> </h3><h3> </h3> <h3> 我一直秉持一个理念,那就是部队推宠的“跟我来”!就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冲锋在前,退却在后。自然我也喜欢这样的兵,在危险的时刻能主动柬言上前线!所以对王宝库这样兵,我喜欢、偏爱!<br></h3><h3> 战后,我和王宝库都荣立了战功!</h3><h3> (我立了二等功,宝库立了三等功)。</h3><h3><br></h3><h1> 后 记:</h1><h3> 一.战争改变作风</h3><h3> 三月十七日过后,辽宁大連无线电制造厂,也就是我们新2w报话机的厂家派专人,来战场采访,征求对夲机的意見。我当给他提出了两条建议:</h3><h3> 1,原机的话筒耳机组的插座是设在面板上面的。揹上机子后,如跌倒或滚翻时,很容易损坏它,不牢靠、不安全。</h3><h3> 2,另外这个插座傍边有一个用拉链悬掛的罗帽,当拔下话筒耳机组时,把它拧在这个插座上,以封闭此插座用的。我揹上机子后不仅盖合不上,而且,那个罗帽就像个小玲铛一样响个不停,不肃静。</h3><h3> 当我向他们提意后,不几天,他们就送来了改装的机形。把话筒耳机组插座调到了机子的顶部,还特意在插座的一测安装了一个罗絲座。这样一改,这个罗絲盖就可以“两面逢缘”,即方便又安全。</h3><h3> 二.战后我荣立二等功。並代表珍宝岛参战的通信兵,参加了全軍战备通信工作会议。</h3><h3> 三.同年,参加了沈阳軍区和哈尔滨市学习毛泽东思想积极分子代表会议。</h3><h3> 由於时间久远,可能有回忆不到位甚至是错误的地方,敬请指正、谅解!</h3><h3> 石纪林</h3><h3> 二O一九年三月十五日</h3><h3> </h3> <h3><br></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