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晴

<h1>早晨刚上班,娘打来电话说,家里装修只剩下走线装电了,电工未到,你大哥自己拾掇,你给电话叮咛把电源断了,挂了电话,我忽然眼角湿润,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我细心的娘啊,真是“老母一百岁,常念八十儿”,可惜怕儿嫌她唠叨,不敢亲口告知,只好求助于我。<br>娘50岁出头就守寡了,今年整整七十岁,本早该坐享天伦之乐了,可因为牵挂儿孙活人过日子,便依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勤勤恳恳,忙忙碌碌不停歇。春天种菜除草,夏天做饭晒麦,秋天收秋种粮,冬天帮人抽药茎子(村子里人种的丹皮药材,人工去除茎秆),嘴上总说自己像芯损的钟表一样走不动一圈,其实,一年四季都忙的不可开交,娘啊娘,您像蜜蜂一样采得百花成蜜后,为儿辛苦为儿甜,可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该歇歇啦。<br>记得20年前,父亲在几十里外的乡中学教书,为筹备大哥的婚事,娘一个人用了大半年时间,从粉刷房子到置办家具,一边种地,一边招呼工匠,为了省钱,自己既当主人,又当小工,那时候,娘大概40多岁,加之,大哥的婚事是家里的头等大事,娘心劲十足,把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条。可如今,娘已经年近古稀,实实地该歇息了,却仍是操不尽的心,又在为孙女的婚事操劳,看着灶台旁娘佝偻的背影,早已不见当年的风采,我心似刀割,泪如泉涌。<br>老舍先生曾说过,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细想又何尝不是呢?每当夜晚,娘打来电话诉说自己的委屈时,脾气暴躁不亚于长兄的我,本想安慰几句,说着说着就变成了数落,搁下电话,娘睡不着,我更是内疚,又拜托能说会道的二嫂开导开导娘。<br>以前总不太理解“父母是我们和死神之间的一堵墙”。可每当我们在外边打拼时,稍遇到一点麻烦或感到身体不适,自带心灵感应的娘便第一时间打来电话嘘寒问暖,多半时间我们不敢实情相告,却最终逃不过娘的再三盘问,最后,像一只风筝一样被娘攥得更紧,真的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倚门续烛盼儿归。对于漂泊在外的游子来说,走得再远也走不出娘的视线。<br>可有多少儿女能理解娘的心呢?又有多少儿女能珍惜有娘的日子呢?记得,有人做过这样的计算,假如娘现在已经60岁,能活到80岁,与娘日夜在一起也只不过20年7300天,何况在外工作的游子,一年只有七天能与娘在一起, 20年140天的日子弹指一挥就过去了,真不敢想啊,子欲孝而亲不待,在这个世上,娘在,人生尚有来处,娘去,此生只剩归途。<br>&nbsp;<br>&nbsp;</h1><h3></h3><h1>小时候,娘视儿女如珍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舍不得为自己花一分钱,所有心思全用在了儿女身上,如今娘老了,眼睛花了,耳朵背了,行动不便了,变成一个老小孩,儿女们能否把娘当做自己的宝贝来呵护,就像曾经娘哺育我们一样,陪娘终老一生。</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