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谈红楼：贾芸的眼神

鲁焕清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写得好的眼睛都会说话，如果把《红楼梦》这部小说所有写眼睛的地方全都集中起来，你一定会拍案叫绝。那一个个眼色，那一种种眼神，都仿佛把人物的心理和性格“鲜活”在你的面前。且不说凤姐、黛玉、宝钗们那些迷人的眼睛，就连贾芸的眼神也是“活蹦乱跳”。

当他第一次见到小红并产生好感的时候，他“一面走，一面回头说”，一面用“眼睛瞧那丫头”。“瞧”字中，带着几分审看，透着几分激动，还有着一丝期待。

当他在蜂腰桥边巧遇小红的时候，他“一面走，一面拿眼把红玉一溜”，一个“溜”字，突出了他对小红的高度关注面而又不敢正面打量的情形，这时候的他心中已有了不一样的期待。

当两个小丫头从镜后转出来喊他进去的时候，那时的他“连正眼也不敢看”她们。第24回他去拜访凤姐时，凤姐对恭敬请安的他也是“连正眼也不看”。同样都是不用正眼看的神态，凤姐眼中流露的是“不屑”，是对对方不屑一顾的“高傲”；而贾芸眼中传递的是“不敢”，是对“男女授受不亲”的顾虑。

当袭人端茶给他的时候，他“口里和宝玉说着话，眼睛却溜瞅那丫鬟”，虽然仍然是没有正眼去看，但已经敢于“溜瞅”，而且还她的身材、脸面、穿着看了个仔细。他之所以敢这样“大胆”，一是因为在宝玉卧房里面，二是因为他在陪护宝玉的那些日子里已经认识了袭人。

当宝玉和他“说些没要紧的散话”时，他一边顺着说，一边“见宝玉有些懒懒的了，便起身告辞”。这里的“见”字很普通，但却体现出了他的“乖觉”（脂砚斋语），对对方的关切。

（图片引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