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一棵小小草

王青莲

<h1>今恰逢植树节,怎奈无地无树可植。只在心里种棵小草吟诵一下可恋的春天: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颗无人知道的小草,从不寂寞,从不烦恼…</h1><h3><br></h3> <h1>话说我前身本是一株小草,承天地恩泽、蒙雨露滋养,乃脱去草木之躯、修成女身,于1969年6月17日凌晨误投奔于一无产阶级革命家庭,成了不速之客。</h1> <h1>病得奄奄一息的母亲瞥了一眼这个不祥的女婴(其时母亲膝下已有四女一男难养活),哀叹一声:这娃怕是赶来陪我共赴黄泉的吧!</h1><h1>年届不惑的“臭老九”父亲白天在学校教书当校长,晚上回家种地种菜为一家三代10口人挣得口粮,对小幺女的出生表示爱莫能助无可奈何。老封建爷爷如临大敌:赶紧扔池塘淹死算了!可怜自身难保、气若游丝的母亲哪还有力气做这英勇之举?便央求大姐将我讨个人家苟活一条性命。长我17岁的大姐亲眼所见:同村一家养父母把养女折磨的鸡狗不如!便跟母亲说:与其送人还不如弄死!可善良的大姐更下不了狠手灭掉一条小生命!各种情非得已让一株小草侥幸的存活了下来…</h1> <h1>三岁之前我是如何靠喝开水喝米汤度日不得而知。模糊记事的三四岁上便患上了小儿肾炎,肾炎患者忌油盐酱醋在贫困家庭是极容易做到的,偶尔奶奶用小瓦罐炖肉闻着奇香无比,小孩子禁不得诱惑羡得直吞痰,可看着爷爷一张阴沉恐怖的黑脸,我便怯怯地安慰奶奶:“奶奶,我不吃你的肉哈,你的肉有盐!”(这原话是妈妈后来学给我听的)。</h1><h3><br></h3> <h1>破屋偏遭连阴雨,五岁上我又患水痘,几天高烧烧得睁不开眼,只依稀记得村里小伙伴惊悚地在耳边叮嘱:“小莲,小莲,你死了可不要变鬼吹灯吓我哈!”我闭着眼睛发誓:“保证不吓人!”</h1><h3></h3><h1>世人低估了小草的生命力,两次致命的病毒都在无医无药的情况下不攻自破!真乃天地怜幽草也!</h1> <h1>我童年的生活是艰苦的:干不完的活,吃不饱的饭。小小少年总是精打细算:天不亮便起床放牛或拾粪,完成任务方可准时上学,否则上课迟到还要挨家、校混合双打…最辛苦的是周日要上山打柴,那时农村没电没煤更谈不上煤气,家家户户都靠烧柴做饭,田间地头的草皮都被锄起来烧了。所以我们只能到净居寺大山上去搜刮了,偶尔趁天不亮看山人没起床钻进山林去偷松毛。为点柴火被树枝钉破脚挂破皮是常事…只有上学的感觉是最幸福和快乐的,因为可以暂时逃避劳动且名正言顺!</h1> <h1>人说:苦难的童年是人生的财富!我想说: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这财富,我只想要幸福的童年!虽然小草要接受风雨的洗礼,但她还是更向往风和日丽的明媚春天!</h1> <h1>我是一棵小小草,明确自己的使命和宿命,常怀一颗出世的心,努力做着入世的事。我赞美花朵的美丽芬芳,欣赏大树的伟岸挺拔,却依然编织着小草的梦~不卑不亢。</h1><h1> </h1> <h1>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小草感恩大地的温情,感怀风霜雨雪的滋养,坦然面对四季荣枯轮回。她只把春天的百花、秋天的明月、夏天的凉风、冬天的白雪铭记在生命里。来世我还愿意做一株忘忧草,因为:没有一棵小草自惭形秽!<br></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