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那么近又那么远。

岸芷汀兰～

文｜岸芷汀兰

图｜网络

乐｜父亲你是安静的

每年清明前后，天空总是会飘泪。伴随着潮湿绵软的风，把人的记忆带至那么近又那么远。

那里躺着故人，那里藏着故事，

那里有未言尽的话，还有剪不断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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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守在补习社，我推开玻璃门，默默看着凄清的冷雨演绎尘世剧情。整整一个早上都听到隔壁楼房传来的“白事哀乐声”。这人世啊，纵有万般不舍，又有一个人无奈地走向远方了。

哀乐声渐近渐停。一抬眸，就看见一妇人与一小姑娘双腿发软，分别被两人搀扶着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那是被老鹰啄走了心，用钉子刺入骨髓的痛。她们每挪动一小步，如系千斤巨石。有些人，真的一别就是一生。

“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余光中先生当年写下这样的诗句时，一定也满是伤怀吧。

眼前的妇人与小姑娘，是当年的母亲与我吗？

仿佛昨日重现……

生离死别，太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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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父亲的记忆，一半行在流水，一半没入荒途，剩下的点点，窖藏起来，寻着适宜的温度、水分，阳光，或，就那么一直地冷下去。

总觉得有些苦痛是永久的事情，实际，苦痛是鲁迅先生笔下祥林嫂口中的阿毛，经过看客反复的咀嚼和玩味，最后，连最慈祥的老太太也不肯掉下一滴泪来。

苦痛是自己的事吧，有了想念，就那么坐下来，沿着思绪，缓缓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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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又去父亲的坟前了。无论天空下多久的细雨，山下的花儿依然灿烂，山上，却还是荒芜的一片，道真是清明的样子。

曾经探究，清明，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节？无限的春光，是让所有的叹息和悲号有峰回路转的依赖吗？还是，悲伤累了，一眼看到那一树树的花儿，一丛丛的草绿，就温暖起来？单纯是雨吧，新的柳色，离人就迈着步来了。

离人是不会来的，他们永久地远去了，坟内坟外的距离，路途遥远，狠下去了，他们可是原来的模样？苏大才子言：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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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离去几年了。不爱吃蛋黄，爱吃蛋白——我这个莫名的习惯随着岁月的更替顽固地存在。曾经在四季的早晨，父亲总要逼迫着我吃完一个煮熟的鸡蛋，补充营养。我常猫腰穿过他的房间，不小心被他逮到，只得捏了喉咙，强忍着……吃下从小就讨厌的鸡蛋黄。

当初是不懂事的，如今呢？懂事了，仍旧不喜欢吃蛋黄，又胃里肺里的翻腾出这些细节，做什么呢？食物的底层，在满足了温饱的同时，加大了剂量，向更高层的精神游走，喂养新一轮的患得患失吧。

记忆翻飞，父亲，那么近又那么远。真怕是忘了的，越不过那重重山水，阻隔着，在某个陌生的地方停下，而没有目光，在此掠过。失去的永远失去，拥有的，倾尽全力去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