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年夜饭里的中国酒香

雪中白杨

<h3>  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是形容我和阿布兄弟的深厚友谊的最好语言了。虽处于不同的两个国家,但中老两国山水相连,民俗相通,两国人民世代友好,手足情深。形态上有界碑界河,但心里却是血脉相连的。</h3><h3> 就是介于这一种友谊,阿布兄弟硬是邀请我今年春节时一定要到他位于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丰沙里省的寨子里去过春节。</h3><h3> 认识阿布兄弟,是源于一次旅行中的缘分。</h3><h3> 2015年,我们自驾去老挝的琅勃拉邦—万荣—万象一线旅游,带队的导游就是老挝小伙子阿布。阿布活泼可爱,能拿着一瓶啤酒载歌载舞跳半天,十分得游客喜欢,在旅行中我不慎扭伤了脚,他对我照顾有加,并跑到就近的医院给我买来了止痛药膏,令我很感动。</h3><h3> 在旅行过程中,阿布虚心的向我学习汉语的语法、发音、成语及成语故事等等,听我讲中国的古典文学、神话故事后,他对中国文化很是敬佩,当知道我是一名普通的作家时,他更是尊敬于我,要拜我为师学习中国文化。</h3><h3> 就这样一趟普通的旅行,我们成为了朋友。</h3><h3> 汽车过了中国的勐康口岸,进入了老挝的边防检车站,老挝的边防警察也很礼貌,操着生硬的普通话祝我们春节快乐!</h3><h3> 汽车驶向了丰沙里的方向,一条柏油马路弯弯曲曲的通向了远方,远方却并不远,因为眼前山峦叠嶂、绿树成荫,公路就在山腰上上坡下坡、绕来绕去,视线无法看到远方。</h3> <h3>  一路上晴空万里,蓝天白云,常常看到泉水从山上跌落,顺着路边的沟渠流向河谷,河水很是清澈,也很浅,流水潺潺,清到能看到河里游动的小鱼小虾,河道里到处散落着大大小小不规则的卵石,一只小花狗可能是馋“海鲜”了,跳跃着在河道里追逐鱼虾。</h3><h3> 风沙里省是老挝的边疆地区了,路上车很少,但路边的小孩很多,衣服穿得很少,有的还打着赤脚,小孩常常在路上追逐散步的猪和鸡,很多村民站在路边看,见到了中国牌照的车辆,大家都有些疑惑。</h3><h3> 因为车辆、行人、家禽、家畜,还有野放的牛羊等都在同一条路上行走,所以我只得放慢了车速,慢慢的走。</h3><h3> 到达阿布所在的寨子时,已经是老挝时间下午六点(北京时间下午七点)了,阿布早早的就站在路边欢迎我们了。</h3><h3>寨子在山坡的下脚,倚公路旁的河边而建,全是杆栏式的建筑,像规划过的一样,楼下养家禽、家畜,堆放柴火,有的家庭生活条件好,还有汽车、摩托车、拖拉机等。</h3><h3> 一进寨子,都是土路,仍然是猪鸡猫狗到处走,太阳仍然火辣,</h3><h3> 水牛群慢条斯理的走着回寨子了,头牛的脖子下挂着一个木制的“牛铃”,发车的“铃声”不似中国的金属牛铃那般清脆,但这样沉闷的声音也很威严,足可以号令全体牛群的。</h3><h3> 一位妈妈带着小孩在其屋外洗澡,妈妈上身裸露着,孩子则全身裸露着。妈妈手里拿着一把木制的瓢,一瓢瓢不停的把水浇到自己和小孩的身上,盛水的木桶有些大,默默无语且坚强的站立着。</h3><h3> 这种洗浴方式在当地很普遍,也算是当地的一种传统文化吧!比起我们站在水龙头下一冲了之的做法,这样的洗浴更有仪式感,既是对珍贵的水资源的尊重!也是对沐浴文化的一种尊重!当然,任何非分之想都是对人家的民族传统的亵渎。</h3> <h3>  阿布家楼下堆满了劈好的柴,一口黑漆漆的锅里正在炖着两只土鸡,远远的就闻到了香味,令人垂涎三尺。一只高大的火鸡不太欢迎我们这群不速之客,展示出要拼死搏斗的姿态,我赶忙把车子退出到安全区外,这才有了“和谐”。</h3><h3> 上了楼,我们都大吃一惊,一张又大又圆的矮桌旁,已经坐着五六个年轻男女,还有阿布的父母,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和芭蕉叶,还有老挝产的啤酒,但没有碗筷。</h3><h3> 阿布让我随他下楼,我以为是去端鸡汤,结果下楼后,发现已经放了很大的一盘鞭炮,阿布说:“他们的习俗,年三十晚餐时家家都要炸鞭炮,但只有尊贵的客人或家中的长辈才有资格来点燃鞭炮。”我点燃鞭炮的同时,阿布已经把炖鸡的锅端上了,我俩在“硝烟弥漫”中上了楼。</h3><h3> 此后,寨子里的鞭炮声就此起彼伏,各家都相继的进入了年夜饭的时间了。</h3><h3> 宴席很隆重,但我们很不习惯。</h3><h3> 吃饭时大家在木盆里用山泉水净手,然后用饭勺把饭打在左手心里不停的反复攥拳捏着,右手抓来蔬菜和肉食放在左手里和米饭一块捏着吃。年轻人们一边吃,还一边站起身来,边喝啤酒边唱歌跳舞,其乐融融。</h3><h3> 由于我们不习惯于阿布准备好的烈酒的口感,我们只得喝自己带来的贵州程窖的“程林善酿” 酒。没成想,这具有独特香气、独特口味的酒竟然征服了阿布,他开始大杯喝了起来。因为还有几天的行程,眼看着一箱酒即将喝完,我是硬生生的抢了一瓶留起来。</h3><h3> 真正的幸福与快乐,其实与财富无关的,我在这个寨子里就真切的感受到了。他们没有我们的工资收入高,也没有我们的工作压力大,他们的快乐很多很多。</h3> <h3>  由于大家的生活习惯问题,我们也不能在阿布家里住下来。餐后,阿布仍然骑上摩托车,也不带头盔,风驰着带着我们到城里住宿,所谓的城里,其实就是更大的寨子而已,只不过是多了几幢砖混结构的小楼而已,根本没有喧嚣的街市和繁华的街道。</h3><h3> 用护照办完了住宿手续,我和阿布又聊了一个多小时。因为阿布的寨子离现车还有一段距离,且路上黑灯瞎火的没有路灯,怕他路上不安全,我催着他赶紧回去了。阿布却不以为然,他说他们的治安状况很好,我的这些担心是多余的,真的是幸福满满呀!</h3><h3> 阿布问我今晚这酒多少钱一瓶,我告诉了他,结果他换算说大概价值30多万老挝币,他又开始软缠硬磨的让我把剩余的那瓶酒送给他,他去老岳父家时一定要带给老岳父尝尝。</h3><h3> 如此有爱心且孝顺的小伙子,我怎么忍心拒绝他呢,没曾想他拿到了酒之后,竟然跑进了吧台拿着酒快乐的拍了个照片。</h3><h3> 我是在不绝于耳的鞭炮声中睡着的,异国他乡的梦,好像也还香甜,因为我和阿布的这种友情,加上这载歌载舞的年夜饭,早已没有了故乡与他乡的区别。</h3><h3> 夜半偶有几声狗叫后,在迷迷糊糊中又听到了鸡鸣声。酒店的隔壁就是寨子,夜幕徐徐拉开,清新的早晨,又是新的一天到来了。</h3><h3>2019年2月10日(年初六)</h3> <h3>作者简介</h3><h3>作者杨亮,笔名雪中白杨。文学作家,网络写手,工程师,监理工程师,酒文化研究学者,云南师范大学《酒与文学艺术》特邀讲师,云南省食品行业协会酿酒专业委员会酒文化专栏作家。几十篇作品发表于《春城晚报》、《昆明日报》、《云南老年报》、《华西都市报》、《中国酒都报》等公众媒体,部份作品出版于《说走就走去云南》、《中国散文名家》等书刊。</h3><h3>微信号:1376913907</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