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山水 故乡的梅(手机拍摄)

无忧

<h3>“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人到了晚年,最难以释怀的,只剩下了乡愁。</h3> <h3>乡愁是陈年的酒,搁置的时间越长,香味越浓烈。</h3> <h3>吾辈乃平庸之人,自然不会有铁马冰河入梦来,倒是时常在梦境中回到儿时的故乡。几间土坯砌墙,黄梅草苫顶的老屋,那是我最温馨的回忆。裹着小脚的奶奶在堂屋里纺棉花,嘤嘤嗡嗡的纺车声,似乎在唱着一首幽远而古老的歌。母亲刚洗完一大筐衣服,正把爷爷和父亲月蓝色的粗布褂子,搭到拴在两棵大树之间的绳子上晾晒。母亲那时还年轻,满头乌发,风儿一吹,发丝便轻快地舞蹈……</h3> <h3>村子的东边有一个小山坡,乡亲们叫它“石头岗”,那是伏牛山和大别山的余脉在此交汇留下的杰作,是我儿时的乐园。</h3> <h3>村里的小伙伴们在山坡上捡里面有黑褐色柏树叶的石头片(化石),抓足有一拃长的翠绿色的大蚂蚱,挖鲜嫩的荠荠菜。那时孩子们没什么零食,就拔茅草的嫩穗子(家乡人叫它茅you yan)吃。那淡淡甜味,至今还让人记忆犹新。</h3> <h3>小山坡薄薄的土层下面埋着质地细腻,色泽雪白的石头。乡亲们用石头垒院墙,盖房子用石头扎根脚,用石头砌猪圈,用石头搭鸡窝。</h3> <h3>七十年代初,村里人在山坡上建了座小土窑,用雪白的石头烧出了雪白的石灰,刷出墙壁也是一片雪白。周围十里八村的人抢着购买。一时间,石头岗的石灰在方圆百十里地出了名。</h3> <h3>乡亲们的腰包鼓了,大姑娘小媳妇穿上了花衣服,光鲜晃眼;十八九岁的毛头小伙都寻下了媳妇,爹妈个个喜气洋洋。</h3> <h3>公社领导发现了这块宝藏,不失时机地终止了村民的开釆权,在小山坡上建起了两座大石灰窑,一支由两三百个年轻力壮的工人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开上了石头岗。</h3> <h3>开山釆石的炮声震耳欲聋,终日不绝;窑洞里喷出的黑烟四处漂散,似乌云翻滚,遮天蔽日。</h3> <h3>没几年的功夫,石头岗被掏空了,只有两孔残破的石灰窑还在面目全非,满目疮痍的土岗上静静地伫立着。昔日岗上那一层层梯田,一棵棵高大的泡桐树,还有那春天一树树灿烂的桃花全不见了踪影,留下的大多是沧凉。</h3> <h3>釆石挖下的巨大坑穴,如今已贮满了水,俨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工湖。</h3> <h3>因为人迹罕至,少了外界的污染,湖水清澈洁净。浅水处,湖底沙石清晰可见;深水处,水色碧蓝。</h3> <h3>岸边赭黄色的土崖,还有赭黄色尚未返青的野草被初春的阳光镀上了一层亮亮的光晕,与净碧蔚蓝的湖水相映衬,恰似一幅色彩明丽的图画。</h3> <h3>前几天回了趟老家,用手机为那片湖水,为村头的几株梅花拍了些照片,意在留住对家乡的记忆。</h3> <h3>小时候,我和村里的几个小姐妹爱到三奶奶家看梅花。三奶奶常常小心翼翼地摘下几朵红艳艳的花儿,戴到几个小妞儿的头上。几个调皮的男孩子立马起哄:“快看呀!新媳妇!”三奶奶假装恼怒,拉下脸嗔怪道:“去恁娘那个脚,爬开!”捣蛋鬼们嘻笑着四散而去。</h3> <h3>如今,村里的年轻人都奔向了大城市,留守的只是些老人和孩子。孩子们都去上学了,大多在学校食宿,周六和周日才回家。</h3> <h3>村子里很安静。</h3> <h3>村头的梅花静默地开着,灿烂而明丽。</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