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在老家赶会

弯月

<h3>  一过正月,妈妈就开始叨叨着回老家的事。一来是村里的二月十三赶集过会,二来是清明前的祭扫。人老了可能都是这样吧,故土难离乡情难忘。</h3> <h3>  这些天,因为妈妈的念叨,我晚上做梦竟也梦到村里赶会,醒来闭眼细细品味,嘴角不由上扬,那赶会上抑扬顿挫、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久久回荡在耳边……</h3> <h3>  那些年,别说是小孩,就是大人,过了年就会又盼过会的。方圆几十里,村里的过会算最早的。小孩子盼着等着,心始终安静不下来,过会就好比又要过年,要放假几天,新衣服可以穿了,好吃的能买上了。大人们张罗着,算计着开春以后家里要添置的农具,合计着手头宽裕的钱,不等过会赶会结束,很少看到有人会上地耕作。</h3> <h3>  直到有一天,村里那不太宽敞的街道上,用石灰勾圈出一个个格子,醒目的“占”字一溜的写出,舞台院子里,穿梭忙碌的大人,清扫着东西厢房的垃圾,村子的上空,久久飘荡的是小孩子们的叫喊声“过会啰,过会啰”。</h3> <h3>  陆续的,二月十一,就有小商小贩摆摊儿,十二摆摊更多,十三一大早,街上就已经被小商小贩摆得满满当当,水泄不通。</h3><h1><br></h1><h3> 我和妹妹早早的就被奶奶撵着去村口路边等候姑姑们的到来。那大路上,常常是一马车的人挤得满满扎扎,还有半道上往上挤的,也有被挤下来的在马车后跟着跑的,车上车下笑声不断。</h3><h1><br></h1><h3> 会上的商品真叫一个丰富,吃的、穿的、用的一应俱全。一进村口的地方,常常是买卖牛羊驴马猪鸡的牲畜市场。尤其是小猪崽子,四条蹄子被主人一捆,在地上“嗷嗷”扑腾着叫喊,粪便拉了到处都是。聪明的男人们,总是要等到晌午过后,猪崽子肚子的粪便拉的差不多了,才来逛逛,看准了哪只,一番讨价还价,喜滋滋的逮回家里,一年油盐酱醋的零用钱就全都在这只小猪崽身上了……</h3><h3><br></h3><h3><font color="#333333"> 我和妹妹很少跟爸爸经历这个捉猪崽子的过程,女孩子,天生惧怕。但会一次次一年年地跟在妈妈的身后去挑拣小鸡仔。“卖鸡啦、卖鸡啦……”<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font-size: 17px;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抑扬顿挫,悦耳动听的叫卖声,在集市上一会就被其他的叫喊声淹没。我和妹妹跟着奶奶、妈妈、姑姑们抱着纸箱,要不提着鸡蓝,风风火火地跑出大门挤过拥挤的人群去抓小鸡。</span></font></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font color="#333333">&nbsp; &nbsp; &nbsp; &nbsp; 不大的空地上,卖鸡的人早已在平地上摆好了一个圆圆的小蓆圈,把鸡笼里的鸡捧进蓆圈里一些,然后再抓一把早已用水浸泡好的小米撒进圈内。那些全身毛绒绒的小鸡,尖尖的小嘴嫩嫩的,发出细微的叽叽地叫声。圆圆的亮晶晶的一对小眼睛,一边警惕地四处张望。一边争先恐后地抢食吃。那些机灵的,吃得最欢的,一只只被放进了我们的纸箱里、鸡篮子里,我和妹妹就高高兴兴的欢天喜地的就像捧着宝贝一样回家了,任凭奶奶在后面叫喊着“慢点慢点,不敢跑丢了”。</font></h3> <h3>  午后的时光,是最惬意的。爸爸常是一帮朋友喝酒了,奶奶呢,和老姐们搬上板凳去舞台院看戏了,妈妈姑姑们也领着我们这群猴孩子们上街正式的赶会了。</h3><h3><br></h3><h3> 人真多,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货真多,琳琅满目,俯拾皆是。小吃按当时也够丰盛,烧豆腐,肉丸、油条、里个抓、麻花儿、糖葫芦……人一个推一个挤着,眼睛盯着地上的东西瞅着。因为年刚过完,布匹摊前明显人流少了很多,只是那些爱美的年轻女子把花布在身上比比划划。倒是那些箩筐、锄头、簸箕,苕帚等等农家用具的摊前被挤得水泄不通。</h3> <h3>  挤累了,逛烦了,舞台下转转圈,梆子,落子、豫剧,每年换着唱。“哼呀哼呀”“咿咿呀呀”的调子没一句听得懂。但锣鼓声响,扮着戏曲脸谱的演员一登场,台下热闹起来,孩子们挤着扛着往前钻,甚至于胆大的调皮的登上那舞台蹲在舞台边沿瞧着热闹。碰上演员功底深厚,唱得字正腔圆,便引来台下阵阵的喝彩!</h3><h3><br></h3><h3><font color="#333333"> 我从小身高就低,即使听不懂但<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又忍不住总想看个究竟,无奈人头攒动放眼望去全是腿,急得我上蹿下跳便哭着回家。有一年,喝了酒的爸爸见状,便带我来到舞台下,抱起来,让我过把眼瘾。</span></font></h3> <h3>  我自小就是没耐性的人,唯独那些小吃和稀奇古怪的玩意最能吸引我。丸子汤、江米球常常让我口水直流。一毛钱十颗肉丸,我就坐在那热气腾腾的肉丸摊前老半天,一碗汤下肚,还有九个肉丸,又一碗汤下肚,还有八个肉丸……直到肚子被撑的滚圆才算完事!现在想起,于我这样对美食毫无一点抵抗能力的人来说真是回味无穷!即便过年的时候妈妈炸了许多的牛肉丸、兔肉丸,却再也吃不出记忆中的那种味道。</h3> <h3>  底街的那家院子,每年都会有照相的光顾,几块好看的布景,各种玩具。我常常羡慕的趴在那家人的门框上,看里面来照相的人摆好每一个姿势。</h3> <h3>  二月十三,老家的赶会日子又在眼前。昨晚因为大姨来城里,妈妈就说:“今年村里赶会正好不凑巧周末,你回不回?”回吗?我还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回去也是凑个热闹,日渐丰腴的生活已经让过会变成了一个形式,变成了一个亲朋好友联络感情的事由,那赶会场上又有<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font-size: 17px;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有多少人还保留着儿时赶会的热情?又有多少人会期待往昔赶会时的熙熙攘攘人头攒动?</span></h3><h3><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font-size: 17px;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span></h3><h3><font face="-webkit-standard"><span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 &nbsp; &nbsp; &nbsp;不管这么多了,今年一定陪老妈回去赶会!重拾一下儿时的乡愁记忆。</span></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