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对于崖柏材质的把握是根雕创作的基础之基础。目前我们主要选材于云南德钦(香格里拉),这是一个崖柏开发相对较晚的区域,同时我们也不局限在云南,一些不错的西藏料也是我们的选择方向,也有一些太行、秦岭过来的材料,我们坚信每个产区都有优质的材料。<b>对根雕创作而言材料固然重要,但对一个完整的作品而言其艺术审美价值是第一位的,而不是以材料产地、重量和体积大小来评价,我们反对以材料论作品内在价值的这种倾向。</b>从市场上海黄、檀香、紫檀雕件来看,首先认可的还是作品的设计创意、思想、工艺等因素,材料是其次考虑的。如果是原木,当然要以材质的标准去看待,所以一件失败的作品其价值远远低于它的原木状态甚至“沦为柴薪”。</h3> <h3> 对创作而言,能够得到一块心仪的材料实属不易,如果只是机械的思考安装一个什么物上去,工作就变得无比简单,我认为这种思考创作模式是一种“自然美和人工创造的割裂”,等同于市场要什么人工形象就安装一个什么形象上去,材料本身变成一个底座,当然实际证明这样的市场不可持续,这是建立在受众对根雕之美无知的状态下,另外一方面也说明好作品太少,高级审美趣味的新群体没有大量进入,<b>对艺术品市场而言,有思想和精神的创作才是工作的意义。</b>受众需要好作品来开眼界,开心智,提精神,修心灵。借此来换个角度看待人与世界的关系,一味的迎合低趣味市场其实也代表也代表很快被抛弃,这是相互影响的。所以现在市场上人物题材简直泛滥成灾,尤其宗教人物更是以每天数以万计的涌向市场,这是对崖柏尤其是精品崖柏毛料的糟蹋,现在国家在讲去产能,这类毫无思想的重复作功运动也真该去产能,甚至还有一些人物开脸,为了节约成本同时提高人脸特征的稳定性,采用机器批量生产,在题材同质化的同时,连内容也高度同质化。久而久之,一些从业者的技能长期得不到提高,甚至手工水平还真不如机器。没有十年以上且具有天赋和热情的木雕从业者是无法驾驭根雕这个活儿的,这是思想者的手上活动,也是受众的期许。</h3> <h3> 这个行业自古以来就是以“工匠精神”为依托的,这是对传统的极不尊重,与国家倡导的大国工匠精神背道而驰。这种批量化,规模化生产的“商品”极大消耗原材料,很多活株崖柏大行其道,也破坏生态环境。其销售行情的火爆只能是昙花一现,这本身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只有用心创作且饱含艺术文化内涵的根雕作品才是可持续的市场主流。<b>根雕之于崖柏是一个天人同构的过程,崖柏的自然形态是天构,人构不能只顾着沾天构的光,在人构上需要充分的理解、分析天构,人意要反复揣摩天意,这是一个渐进的、变化的“人意润泽天意”的创作过程,我们充分享受这个过程。</b></h3> <h3> 第二,除了崖柏的密度,油性以及木质稳定性以外,<b>它的自然形态的变化性以及这种变化中所蕴含的风骨气质,是其它材料不可比拟的</b>。因为其它材料大多是埋在土里、沉在河里或者类似的潮湿环境中,而崖柏生长在海拔1000米到2000米的陡坡(半坡)和悬崖峭壁上,根部生长在岩石缝里,供其营养生长的土层厚度非常薄,土质营养非常贫瘠,活株死亡达到全陈化状态需要经历强烈的风化,日光照射以及雷电、森林大火的侵扰,可谓集“天地日月之灵气”,使崖柏的自然形态具备一种清新脱俗的风骨气质,这种气质也是一种与生存环境顽强抗争的自然流露,更让人心生敬畏。</h3> <h3><h3 style="text-align: left;"><b>对崖柏根雕创作要有敬畏之心</b></h3><h3> </h3><h3> 这里结合崖柏自然形态的变化性与根雕创作,在谈一些实践体会,这个体会肯定还会不断丰富,因为谁都不知道下一秒吸引眼球的崖柏形态是什么;也因为评价每一件作品,因视角不同都有不完美的缺憾,作品总是在批评中被欣赏,也是在欣赏中接受批评。好作品需要审美,经验,直觉,想象力,能力和灵感的综合应用,同时还需要一点运气,本文谈到的根雕之于崖柏的材料都是在材质稳定性和自然形态上达到根雕选材标准的材料。就实际体会而言,真正能用于创作好作品的材料,可谓是百里挑一,需要缘分。崖柏根雕选材与根艺有相似之处,但更多是不同,根雕的选材是基于二次创作为根本前提,也就是说根艺里面界定的价格较高的材料,并不一定是我们选材的取向。根雕是一门发现的艺术,自然形中蕴藏的还没有被发掘出来的,还未呈现在我们眼前的美,是我们最为关注的。所以说一些天价的崖柏毛料,从根雕的视角来看往往是没有价值的,因为其自然形美到了极致,再以人意揣摩天意都是画蛇添足。在崖柏复杂的变化性和独特的风骨气质中发现可塑造性,<b>我们有三点体会:</b></h3><h3><br></h3></h3> <h3><b>第一,根雕创作的构思是基于对崖柏线条动向和交集的观察、解剖、重构。</b>虽然我们面对的是立体的根形,但思路的展开是基于对不同立面线条构成的解析,就像我们将一部车改装成跑车,先在整体上拆解它,再重新组合可能被恰当组合的元素。自然根形不仅要从多个面去看,每个面又要从多个角度来看,这样才会对线条的分布变化有一个具象的认知,所谓“题读百遍,其意自现”。在创作中我们感到线条变化呆板,或者过于复杂,抑或线条断头过多,线条过于纠缠,变化过于突兀都是在创作时比较麻烦的问题,对于这种棘手的线条特征,往往对创作具有很大限制性,所谓的崖柏“三截”大大增加了选材难度。</h3> <h3>第二,除了内部线条的解析阅读,还要观察内部线条与外部轮廓的关系。看局部也看整体,这是需要分析材料的外部轮廓线条的走势,内部线条也要考虑及皮质肌理的线条走势,这都是在创作中可以借用的天然形式。有时内部线条看不到具象的物的时候,外部线条也许能给我们灵感。有的根形第一印象可以看出创作的内容,经过反复推敲,也时常也会被自我否定,经常在四五个方案中间徘徊,灵感和直觉给纠结指明方向。我们有一些作品就是在外在轮廓线条的解析过程中,结合具体的纹理特征创作出来的,一个对自然形的线条解析是基础工作,这是作品设计立意的根本,灵感往往就是从中不经意得来。所以有的作品可能会经历数年的时间,一直没有结果,<b>未谋定而乱动必然出不了好作品,也浪费了好材料。所以工匠精神不仅仅是手上的功夫,更在于思考的功夫,根雕就是这样的。</b></h3> <h3>第三,选择什么样的题材是基于对自然形态的充分认知,而非心中有什么题材,自己会什么题材就强制安排给根去表达,题材的确定是立意的基础。题材的选择要尽可能的广泛,除了传统题材里面的人物、山水、花鸟、瑞兽、动物,还有反映当下民俗生活,社会生活,时事热点的题材,我们认为传统题材可以发掘的空间很大。<b>甚至我们认为,我们对传统题材的认知和理解还很远远不够,只有深刻的认识和理解传统才不至于给市场提供一种千篇一律,模式化的根雕作品,让受众误解了传统,也让根雕事业止步于一种浅薄的传统物象再现论或者模仿说的窠臼中。在传统中间谋求立意,结构造型,技法创新才是对传统的良性传承,这种创新不是割裂的,而是渐进的、融合的。我们要将经典传统题材中饱含东方哲学美学意蕴的表述语言与当代的表达方式和审美趣味、审美经验结合起来,这也是我们一直在探索的,同是我们认为这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例如,人物类题材可以是古代或近代的历史文化名人,也可以是唐宋元明清时代各类造型的侍女,也可以是一些宗教人物。对人物的雕刻需要查阅相关历史文献,宗教人物应该参照相关的服饰礼仪的要求,侍女的面部和体态特征也要结合历代画家的画加以研究,神话人物也是如此,这也是创作的知识层面的必要准备,充分认识传统才是开启新的表达方式的开始,先认识它,理解它,再游离于它。</b>不要刻意去模仿一个领域已经做得很成功的别人的成果,原创也不能固守自己已经取得成功的作品创作模式。例如大画家齐白石先生在绘画方面可谓全才,他的山水,人物,花鸟,鱼虫,乃至生活中的一切可爱的事物都画得很好。他比较喜欢徐渭、八大山人、石涛、吴昌硕等大家,认真学习将民间生活融入画作,敢于创新。65岁后,齐白石衰年变法,在艺术上趋于成熟,在生命的最后30年,创作出了大量精彩动人的作品。一代宗师徐悲鸿先后在日本、法国留学,徐悲鸿的画贯通中西,他曾深入研究中国民族绘画和欧洲传统美术,长于油画、中国画,尤擅素描。他的早期绘画都从中国古代经史中取材,后期绘画题材多出自现实生活。所以像中国近代以来的伟大的艺术家当然历史上还有很多这样的大家人物,无不保持强烈的学习精神和自我革新的欲望。</h3> <h3> 他们往往题材涉猎广泛,不断在表现形式和技法上融合更多的元素,保持了旺盛的艺术生命力。<b>在深度感悟传统中产生游离,这个游离或者说保持距离才是创造力开始发挥的时候,艺术上的进步离前辈有多近,说明距离“丰富性、多样性、多元性、多变性”有多远</b>。创新也是根雕艺术的生命所在。不断发现新的题材,创造新的技法,在传统中更多融入当代的元素,每一次尝试都是知识增长、技艺提升、艺术思维的培养和形成过程。人物题材是市场上做得最多的,对于此类题材的选择我持谨慎态度,但这个题材确实有很大的空间去挖掘,毕竟人类历来就有一种复制和模仿自身形象的冲动。根雕领域当代与传统的融合做得比较成功的弥勒百态文化,可以堪称业界在传承中创新的典范。<h3>未完待续······下期崖柏之于根雕第三集,继续介绍我们所追求的美到底是什么样子或者说形态········谢谢您的耐心阅读!</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