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南方少雪,作为南方人却深深地迷恋着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飘雪。2008年春节,我偕妻子女儿和同仁夫妻俩,一起走上了“梦里寻它千百度”的中国雪乡之行。</h3> <h3>列车到达哈尔滨时,室外气温是一18度,整装待发的我从内到外穿有保温内衣、羊毛衫、羊绒衫、羊毛裤、夹衣、牛仔裤、羽绒服,还有帽子、围巾、护膝、厚袜、棉鞋,再加上两付手套,一双线的,一双皮的,同车的旅客瞧我如此臃肿笨拙的熊样都咧嘴笑了。
雪乡距哈尔滨有260公里6个多小时的路程,旅游车空调开得似乎有些高,坐在车中感觉就像在火塘边烤着,全身燥热,我脱下了一件又一件衣服,最后只留着内衣,真没想到雪乡之行也要先“热热身”。<br></h3> <h3>路程过大半时,才见漫山遍野皑皑白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动着瑰丽的光泽,犹如洁白的云絮上撒了一层薄薄的金沙,显得格外的妖娆妩媚。<br></h3> <h3>进入雪乡的狭窄道路全被积雪掩白了,看不见黑色的路面,车子沿着车辙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行驶着,险阻处总是不免让人有些担心。导游坦然地告诉我们:驾车师傅熟稔“黑白”两道,不管走“黑道”或是“白道”都会绝对安全。我想,若换成南方的驾驶员,这样的冰雪山路是绝对不敢上路的。<br></h3> <h3>下午一点多钟,车子终于走进雪乡,一块正面刻着“中国雪乡”四个大字、背面刻着《中国雪乡记》的巨石屹立在路口。</h3> <h3>雪乡,这个位于黑龙江省海林市双峰林场的小山庄,据说是西伯利亚寒流和日本暖流交汇的地方,因受山区特有小气候的影响,每至10月就漫天飞雪,而且雪质细腻,晶莹剔透,每年积雪可长达七个月,最深处达两米,号称全国降雪量最大的地方,因此得名“中国雪乡”。<br></h3> <h3>饥肠辘辘的我们匆匆用过中餐,马拉爬犁已在门口等候,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乘坐畜力牵引的交通工具。爬犁可坐六人,坐椅相当简陋,纯粹就是一块木板,爬犁在那并不平坦的雪路上不停地颠簸着,时时把人震得跳了起来,屁股都差不多震麻了,还有那马匹身上散发的异味,也有点让人不大舒服,但这没有轱轳的冰雪之舟演绎的雪地风情却充满着乐趣和新鲜感。<br></h3> <h3>走进影视基地和天然雪塑区,只见崇岭平畴堆银铺玉,层林尽染梨花满树。捧起一掬晶莹剔透的雪花,觉得特别的干燥,毫不黏手,挥手空中一扬,米粉般的雪花便随风轻盈飘洒,完全不像南方的雪花那样的湿漉漉,用力一捏便是一块雪疙瘩,砸到玩伴头上,能让他疼痛半天。<br></h3> <h3>雪乡的积雪擅于随物塑形,如蘑菇、似发糕、如神龟,似卧龙……自成一体,千姿百态,无不蕴含着雪的神韵,让人叹为观止。置身这圣洁的冰雪世界里,恍惚中如入梦幻仙境、童话王国,怎不心旷神怡,世俗凡念荡然无存。<br></h3> <h3>雪乡的游乐场,是谁都要玩耍一把的地方。拖着充气轮胎走上一个的山坡,然后坐在轮胎上快速直冲而下,任凭山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在山脚处雪筑的护坡上转身减速后缓缓停下,虽然没有高山滑雪那样刺激,但几个女生的尖叫声从山坡开始滑行一直嚎到山脚,实在令人忍俊不禁。<br></h3> <h3>踩雪也是令人亢奋的事。为了观赏林海雪原,在游乐场小伙子的指点下,我们五人舍弃大路走进了林间小路。林间雪很深,为了安全只能老老实实地踩着雪中的车辙或前人的脚印前行。其间,我为了追上同伴,试图冒险从1米多宽的雪被上抄近路而过,谁知右脚踩到雪上刚一发力,雪一下就没过大腿,重心一前倾,想抽脚时左脚已站立不稳,吓得我心如鹿撞,以为要陷入没顶之灾,赶紧连滚带爬脱离危险之地,搞得全身雪迹斑斑,尽管有些狼狈,我却笑得直不起腰来。<br></h3> <h3>离开天然雪塑区,到达雪韵大道时,天已近墨,路上少有行人,小山庄的百余间“雪屋”上已飘起袅袅炊烟,房顶上积雪洁白如玉,房檐下灯笼通红透亮,桔色的晚霞,墨色的远山,苍朴的木篱笆,杂乱的柴木垛,几声犬吠,几响礼花,无不充盈着诗情画意,宛如铺展开一轴精致绝美的画卷,每一帧都如此纯朴自然、清新艳丽,令人赏心悦目,赞叹不已。久久伫立在夕阳西下的雪乡,仿佛置身于恬静祥和的世外桃源、天外仙境,坠入了物我两忘的意境。<br></h3> <h3>我们歇息的小旅店离雪韵路口五六十米远,有6个客房,每房住4至6人,我们一行五人同宿一间。十多点平方米的客房里除了一台电视机外就是不到三米宽的火炕,炕上那叠得整整齐齐的大红被子和枕头使简陋的房间充满着祥和之气。<br></h3> <h3>下午三点多钟,旅店就有人为我们烧炕,雪乡树林多,烧炕用的都是木柴。吃晚饭时,同伴觉得炕并不烫手,怕夜里受冻,就提出再烧点柴。烧炕人抵不住央求,又烧了一根胳膊粗的木柴,但笑着提醒我们夜里千万不要把自己烤熟了。<br></h3> <h3>晚上,到剧院看了“二人转”回来,大家一起坐在暖暖的炕上,品尝着雪乡人自行泡制的山樱桃酒,谈笑聊天,其乐融融。夜间,正如烧炕人所说的,炕越来越烫,被窝里热得难受,额头都沁出汗来,只得不时地撩开棉被放走热气。呵呵,这可是在北方,室外是-29度的气温哪,我竟热得夜不能寐。在南方,我又何曾有过如此火热的冬夜?<br></h3> <h3>清晨,同伴们还在酣睡,我独自走出小旅店,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不禁连打了几个寒战。稍一呵气,红色的围脖就蒙上薄薄的白霜。我瑟缩着身体,拉上羽绒服的帽子,漫步在空寂无人的雪韵大街上。<br></h3> <h3>整个雪乡分外的静谧,似乎还在沉睡,只听到自己脚下踩踏雪路的“吱呀吱呀”声,但房顶的袅袅炊烟,已在宣告雪乡新的一天开始。<br></h3> <h3>晨曦中的雪乡,或许是夜间铺上了霜的缘故,显得更加的晶亮洁白。脚底的路也特别滑,小心翼翼地走着碎步,还是一不小心重重地摔倒在路上,好在臃肿的穿着保护了我。<br></h3> <h3>返回旅店用早餐,填入馍馍和稀饭,才驱走身上的寒气。饭后,由导游带着去滑雪。雪乡有丰富的雪资源,解放军“八一”滑雪场也安家在这儿,但不向游客开放,只能遥遥看望。雪乡滑雪场虽然不如“八一滑雪场”专业,其恢宏的高山滑雪道也颇为壮观。<br></h3> <h3>滑雪场出租的器材、服装一应俱全,不过租金有些偏高。我不会滑雪,就在边上呆着,心想偷学一招。看几位上海游客穿上肥大的滑雪鞋,握着细细的雪杖,踏上长长的雪板,战战兢兢,寸步难行,让人觉得滑稽好笑。旁边的滑雪教练在讲述滑雪要领并反复指导着,但收效甚微,也许上海游客和我一样也是第一次走进滑雪场吧。初次上阵,谁都可能是“低能儿”。仰望高陡的滑雪道,我心怯了,这太惊险了,哪有胆量从这儿风驰而下。<br></h3> <h3>离开滑雪场,穿梭于雪乡的小径上,观赏到处堆积流淌 着“奶油”和“冰淇淋”的民居,就像游嬉在童话的王国。雪乡全是错落有致的低矮平房,房前用木条或圆木竖成篱笆,围成一个小院子,尽显质朴与真实。在阳光的照耀下,木篱笆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黑黑的,衬映在洁白的雪地上,和门楼上红红的灯笼相交辉映,远远望去犹如一幅幅美色绝伦的水彩画。<br></h3> <h3>在一家民居,我发现了最为美妙的积雪,厚如磐石,白如云絮,层层叠叠厚约三四十公分,从房顶平铺而下,在房檐边沿以优美的曲线凝结垂挂着。</h3> <h3>我刚掏出相机,就看见门楼边贴着一张告示:取景者每张五元。我悻悻地放下了相机,并不是吝啬这五元钱,而是这院落里空无一人。向取景者要钱,看来淳朴的雪乡人观念日新,也有了商品经济的意识。雪乡的雪正如《中国雪乡记》所谓 : 斯雪如白金也!<br></h3> <h3>如今,处于偏僻小山拗的雪乡闻名遐迩,游客云集。当初雪乡系林场工人及家属的居住地,后因无木可伐日趋冷落时,恰有几个摄影爱好者在此拍摄了一组雪景,这神奇曼妙的雪色照片参与国内外摄影大赛屡屡获奖,雪乡的名字也不胫而走,摄影家、名记者及游客纷沓而来,雪乡成为旅游胜地。于是有人赞曰:几张照片盘活了一个小山村。现在雪乡人是靠雪吃雪,玩雪赏雪的人给他们撒下了大把大把的钞票。旅店主人自豪地声称,正月初几天,雪乡客房每间标价最高可达1500元。10平方米的简陋客房竟有如此高价确实令人咋舌。<br></h3> <h3>在雪乡,餐桌上雪白的大馒头、小鸡炖蘑菇这些舌尖的滋味,早已随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但原汁原味的东北乡土文化大餐、差点让我们笑掉大牙的“二人转”,如今依然记忆犹新。</h3> <h3>那天晚上,在旅店老板的指导下,我们讨价还价,把80元的票价砍了一半,走进了原野情 “二人转”剧场。<br></h3> <h3>剧场能容纳近百名观众,开演之时,也只有观众30多人。2个小时的节目,总共只有两对男女演员,演得却异常卖力,几乎就是一男一女在插科打诨、顶嘴抬杠,其间有歌有舞,还穿插一些小杂技,后来又表演起绝活,把那些牙叼重物、赤脚站刀,背砸玻璃都搬上舞台。节目充满浓郁的地方色彩,有些情节十分庸俗好笑,偶尔还有几个荤段子。毕竟这是民间乡土艺术,谈不上什么高雅。那两个男演员称得上会说会唱会打会闹,嘴皮子好生了得,吐字特快,也许掺杂了太多的东北方言,我有好多听不大懂,只能连蒙带猜。剧场内气氛亢奋,观众们用放骰子的塑料圆筒使劲地砸着桌面以代替掌声,真是震耳欲聋。呵呵,都说“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对于“二人转”,我纯粹就是一个看热闹的人。<br></h3> <h3>雪乡之行来去匆匆,但不虚此行!走进雪乡,我圆了多年去北方玩雪赏雪的心愿; 挥别雪乡,我把美好的怀恋长留在雪的童话世界!<br></h3> <h3> 文: 木鱼原创 图: 自拍(全景及二人转图片选自网络; 红衣姑娘系当时正在大学就读的女儿)</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