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岁月一我和老吴。

奔流 4017107

<p class="ql-block">  1962年10月,我从吉林大学物理系金属物理专业毕业分配到北京原子能所。</p> <p class="ql-block">  1963年,没有几天就到春节的时候,北京原子能所615总支副书记老王找我谈话,说:有紧急任务叫我赶赴上海。他知道我的家离原子能所不远(10公里多奌),又说,家就不用回了。同去上海的还有程(清华工程物理系毕业),余(中南矿冶学院粉末冶金毕业)。我们立即去部里开介绍信,买车票奔赴中国科学院上海冶金研究所报到。</p><p class="ql-block"> 上海冶金所七支部(十室)已组建起來,下面有三个组:原料,工艺,测试(化学)。室主任兼技术总负责是冶金所副所长吴自良(即老吴)。</p> <h3>  两弹一星功勋章获得者吴自良(老吴)。</h3> <h3>受勋时的老吴。</h3> <h3>睌年时的老吴。</h3> <h3>两弹一星功勋章者(23名),照片第二排左一即吴自良(老吴)。</h3> <h3>进室后,我到三组,组长李郁芬从复旦过来,是吴征铠教授的大弟子(中共党员)。(一组组长金大康,粉末冶金专家(中共地下党员),二组组长邹世昌(留苏副博士后来的冶金所所长,院士,中共党员)。</h3><h3> 我的工作是跟着我的师付倪做电镜,样品制备在我们实验‘室内,测试在中科华东分院上海生化所进行(彭加木在那里)。</h3><h3> 随着工作的进展,做电镜及x光的我们几个,从三组分离出来,成立了苐四组。前三组人多,我们四组只几个人,老吴兼我们组长(组内我是中共党员)。</h3> <p class="ql-block">  苏联专家邦助我们在原子能所建立了第一座核反应实验堆(在分离系数测定那段,我们实验室就在反应堆那座楼里一工号101,对反应堆的样子再熟悉不过了)。同时还在所内的另一院内建立了一套气体扩散分离装置,这个小院(工号615),就成了我国铀同位素分离事业摇蓝。这个小院与我国第一颗原子弹有着直接的密不可分的关系。在这个小院上班的有吴征铠院士(原复旦大学系主任,英国回来),王承书院士(美国回来),钱皋韻院士(苏联留学)。而钱三强是我们所长,到原子能所后,钱所长给我上的第一堂课是:科学战线上一个人的成活率。一个人到了科硏战线,没有拼命奋争的精神,以及对科研规则的了解,你就不能成活,要被淘汰。</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我毕业后的工作环境。</p><p class="ql-block"> 中苏关系恶化,撤走全部专家和技术资料,但还有东西在,这对我们分离膜的研制工作是一件大好事。</p><p class="ql-block"> 钱三强对吴自良带队的硏制工作,提出明確要求:先做出一模一样的东西,然后再提高改进。</p><p class="ql-block"> 怎么叫"一模一样",怎么做到一模一样。那就是从原料材质,粒度,形状,到成型后的组织结构,。。。。每一步做到一模一样。因此过程的每一步都离不开X光,电子显微镜的监测,这是研制进程中老吴的眼睛。要知道工作中的对象是埃或纳米级。我想,这就是老吴把我几人分离出來,成立一个组並由他兼任组长的原因。其他组每人做自已工作並互相保密,只有我们组看得全。老吴还告诉各组,对于四组,没有保密问题,他们要了解什么,你们都可告诉他们。但我们都是经过保密宣誓的人,也养成了良好的保密习惯,他们说什么,我们听什么,除有必要,从不多问一句。就连我的老伴,在一组制粉部分,他们做出來,我做测试,但对她们的原料,工艺从没问过。就到今天,他们的超细粉是怎么做出的,我也不知道。</p> <h3>  四组, 做电镜的有三人:沈阳金属所来的老尹,主要做复型,看烧结后的组织形貌,复旦来的倪和我做超细粉的形状,粒度大小及粒度分布。后来经我请求,老吴同意,我同时也做X光。做X光的也是三人,冶金所的老沈,老张和我。老沈和李四光的女儿李林(后来也成了院士)是大学同学,她己经是五个孩子的母亲,老沈建立了晶格参数的精確测定,它可以监测工艺过程中各因素对基本材质的影响,工艺过程中每一步都测,工作量最大,属常规测试,我们三个人都做。老张毕业于莫斯科钢铁学院,六O年回国到原子能所,我俩是同单位。老张建立了晶粒度测试方法,它在研制初期对于烧结温度的確定有着关键性作用。烧结温度基本確定后,很少使用。这个测试,只由老张一人独自完成。 </h3><h3> 我同时做X光测定后,老吴叫我建立X射线小角度散射测粒度分布。要求我一人独立完成。我很清楚,老吴要给我加担子,考察並培养我的独立工作能力。</h3><h3> X光小角度散射属X光应用的另一分支,它与X光衍射不同,它更接近于普通光学,只不过X光的波长比可见光波长短得多也具有更强的穿透能力,因而可以用到微观,亚微观具有</h3><h3>密度差的样品的研究中。<br></h3><h3> 当一束从准直光阑出来的X光照射透过一个具有纳米大小的粒子或空洞群的样品时,在X光衍射光谱仪上可以记录下一条强度随角度变化曲线。该曲线可以用一个三重积分的长表达式来表征。该三重积分没有数值解。但是通过图解法,可以从该散射曲线中得出粒度(空洞)尺度及所占比重的粒度分布图。</h3> <h3>  接此任务后我立即去查找钢铁研究总院张晉远发表的有关文章,结合我仪器的使用参数,在三组我室唯一一台电动计算机上做了20多天的计算,绘制出图解法要使用的曲线簇。随后,又做了实际样品的测试,並把结果与其他方法所得结果做了对比,写了报告。我顺利的独立的完成一项任务,心里也特别高兴。</h3><h3> 至此,我组做X光,电镜的五个人,有共同做的工作,但各自都有独立完成的建立的方法与任务。由此看出,老吴在做任务中,是如何使用人和培一养人的。</h3><h3> 超细粉粒度开始用BET吸附法测得比表面积来表征,人们已习惯了这种表征。BET法在研制中属常规测试,测起来也简便,无须占用大型仪器,它仍是常规测试。X射线小角度测试可以给出粒度分布只是做为一种储备与补充偶尔做做,工作量並不大。</h3><h3> 在这期间,我还借来了X射线小角度散射的创立者,法国人纪尼叶所写专著的英文版本,並把全书译成中文,以提高我对该课题的了解,並提高我的英语阅读能力。</h3> <h3>  当时冶金所党委书记兼所长万钧是一位很有特奌的领导者,据说他参加革命前的职业是教员,因此他和知识分子似乎有着一种天然的亲和性。他对所内的专家能干什么,有着清楚的了解。你看不到他坐在办公室里抽烟喝茶听汇报。他要么带着一付锐利的眼光到各地各部门去转悠,要么到各个实验去查看,他能和专家平和的交流看法,也能和年青人有说有笑,甚至有时还会挽起袖子来和青年掰腕子,比手劲。冶金所的好多重要课题,不是上边下达的,也不是专家找来的,而是他在转悠中间,得到信息后找来的。据说,甲阀(分离膜)硏制这样重大的国家科研项目,也是这样转悠,请缨得来的。</h3><h3> 万钧极尊重有威望的科学家,发挥他们的专长,愿意为他们服务,科学家能做出成绩,他愿意为科学家们拎包,提鞋。对于年青人,他热盼着他们成长起来。他非常重视年青人外语水平的提高。当时冶金所硏究实习员要晉升为助研必备条件之一是要通过所内两门外语考试。为此,万钧还提出未晉升为助研的年青人有权在上班的第一小时学习外语,课题负责人要尽可能安排好工作给年青人的学习,予以时间保障。当时,在所内,这种做法呌通不通一奌钟。(到了文革,这通不通一奌钟还有,但内容換成了学毛著,背老三篇。)</h3><h3> 在解放军的军营中,人们可以看到: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八个大字。冶金所不是军营,院内也看不到这八个字。但冶金所那氛围,那勇于战斗的豪气,一奌也不逊色。√</h3> <h3>  当时的工资待遇和晉升是直接挂钩的,晋升必备条件之一是通过两门外语考试。所里对外语学习又提供时间保障,因此,尽管任务十分繁忙,紧张,所里的学外语热仍十分高涨。当时在冶金所,有条件学到的语种有:英语,德语,日语,法语和俄语。俄语当时是有人教,没人学。</h3><h3> 在我们四组五个科硏人员中,只有老沈是位老助研,其余我们四人,都面临外语晉升考试,和提高外语水平的问题,纷纷选择自己选学的语种。</h3><h3> 对于其他人的外语学习,老吴都没表示什么,但对我专门进行了一次谈话。他说:你的俄语已没有什么问题,你只要再把英语学好就行了。所有重要的科技成果要么用英文发表,要么有英译。用不着花太多的精力去学习多种语言。</h3><h3> 在组里,老吴同意我即做电镜又做X光,提出任务,叫我一人独立完成,现对我的外语学习,又提出具体指导意见,他时刻在观注和培养我成长。</h3><h3> 除了分离膜的研制,老吴在四室还带有硏究生,我在想,是否老吴把我当作了编外研究生才这样关心和指导我?这只不过是当时一种良好的自我感觉而已。 </h3><h3> 关于外语学习老吴给我提出的具体建议,对我一生都在起作用。除了英语之外,对于德语学习,我买了科技德语课本,只着重看了语法部分。德语四个格,俄语六个格。俄语中苐二,第六两个前置格,在德语中合併为一个前置格。德语,俄语语法很相似。学过俄语的的人再学德语,没有多大困难。我没去花精力去背德语单词。 对日语学习,学了五十音图,拿来日语,能嗑嗑巴巴念。由于日语中,主,谓,宾等主要成分,都有明確的格助词,语法比较简单规范,加上很多关键词日语常用汉字表达,学习起来也不很难。日语中最难掌握的是敬语的使用。但这在科技文献中,並不重要。对日语的学习,我只到利用字典能勉强看篇日语文献而止。没有花费更大的功夫。</h3><h3> 在我后来的经历中,我只在日本人,德国人写的英文文献资料中,偶尔碰到一,两张图没有译成英文。我有多个语种的字典,我不用求人,查查填上也就应付了。</h3><h3> 老吴的指导意见,使我在外语上,没有浪费太多的精力和时间。</h3> <h3>  0。0003埃。</h3><h3> 钱三强提出,分离膜的研制先做到(与所称标样)一模一样。材质可以说一模一样,但粉的粒度与分布和成型烧结后的组织,结构很难比较是否一模一样。说不出二者之间具体差别,就可算作一模一样。至于物理参数,只要落在规定范围内也可算是一模一样。</h3><h3> 但在晶格常数的精確测定中,硏制产品总比所称标样大 0。000 3埃。晶格常数增大可能是烧结过程碳进入材质並以间隙原子形态存留在材质中。这有可能影响到产品的性能。</h3><h3> 为了消除上边说的差别,老吴叫老张和我立刻做材质渗碳並考察渗碳对材质晶格常数的影响,为此,老张和我连续在实验室度过多个日日夜夜。我们也曾变換调浆中所用试剂看有什么影响,但都没看到什么明显效果。</h3><h3> 以后产品使用中,並未犮现这个差别有什么影响。但从这个过程中,可以看出老吴在研制中的那种极为严肃认真的精神。</h3><h3> 至于这个差异的存在,以及为了消除它我们曾付出的努力,这事,只有老吴,老张和我三个人知道。</h3> <h3>  1964年元旦夜晚静悄悄</h3><h3> 1963年年底,分离膜的研制进入到了最后阶段一焊接。焊接由金属所来的专家进行,最后的焊接规范则要由老吴敲定。</h3><h3> 为了確定这焊接规范,对于不同参数焊接焊得的焊缝,必须要经过X光探伤检查比较才能確定。当时所内没有合适的探伤设备,基于样品的高度保密性,也不能拿到外面去做。老吴决定,他要自已动手在所内完成这个检测。</h3><h3> 1964年元旦夜晚,大家都放假回家,冶金所大楼静静的。就在这寂静的夜晚,老吴带着老张和我,打开了安装有一台捷克进口X光机的我们实验室的房门,我们要利用这台设备,利用它的X光光源,完成对焊缝的X光探伤检查。</h3><h3> 平时我们做X光实验的时候,X射线从窗口出来要么直接进入相机照射在样品上,要么要经过一套光阑或窄缝系统把X光准直並限定在一窄小范围,做这种实验,人不会吃多大剂量,对身体是安全的。现在,我们要用这台X光机,对焊接样品进行探伤检查,光阑系统碍事,要把它拆掉。X一射线从那么大的窗口出来直接打到焊缝样品上,尽管我们三人都挂上铅橡胶围裙,带上了鉛玻璃眼镜,但那直接从窗口出来,以及X一射线打到样品上散射出来的剂量能有多大,会对身体造成的损伤,老吴,老张,我们三个,都是清楚的。</h3><h3> 在硏制工作进行到最后一步,为了争分夺秒,就在那1964年元旦静悄悄的夜晚,老吴,老张和我,完成了对使用不同参数焊得的样品的X光探伤检测。随后,老吴根据对焊缝的X光探伤检测结果,確定了銲接工艺规范。</h3><h3> 老吴在分离膜硏制攻关中镇定指挥,在关键时刻,身先士卒,那种献身精神,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之中。</h3><h3> 上述所说的检测,应该承认,是违章操作,是关键时刻,不得已而为之。好在这次检测,除了老吴,老张和我,没有别人知道。</h3><h3> 1964年元旦那个静悄悄的夜晚,我们曾做了什么,至今记忆尤新。</h3> <h3>  难忘的1964。</h3><h3> 1964年春,分离膜的研制,眉目已日见清晰。室里决定休息一下。五-一节,室里租来两辆旅游大巴,去了苏州虎丘,太湖边上的灵岩山,上海市内的桂林公园,漕溪公园。这是去年春节之后,我们第一次休息。来上海之后,日夜奋战,周边与上海市景奌,还一个都没去过。节后,研制工作进入到一个新的阶段,我们要拿出完整的分离膜膜管。</h3><h3> 1964年夏的一天,老吴叫一个人给我提来一个大木箱。打开一看,里面是我们研制出的第一批164支膜管。老吴叫我根据外观品相挑选出140支。我做了。之后,我们又把这140支膜管细心的装入了另外的皮箱並加封。</h3><h3> 保密室的孙永清同志,到市公安局开回免检通行证。之后,孙永清和我把这个皮箱乘坐14次火车软卧包厢武装(孙便服但佩带有枪,我没枪)送到北京原子能所交615查收。</h3><h3> 去年春节前,615总支副书记老王派我们去上海参加分离膜会战。今天,我把我们的会战成果一第一批国产分离膜交到了615,我们不辱使命,心里那种滋味,言语难以表达。</h3><h3> 过了没多久,周总理批拨四百万,建起了我国首家分离膜制造中试工厂。</h3><h3> 我们自已研制的第一批国产分离膜,第一家分离膜制造中试厂出世了!</h3><h3> 1964年10月16日下午3点,我国西部上空的一声惊雷,震惊了全世界,中国人造出了自己的原子弹。当时的参试人员,把中央发的零时命令称作三个十五,即建国15周年(1964),十月一号之后的第15天(10月16),15点(下午3点)。</h3><h3> 1964年10月,中央决定,615从原子能所分离出来建院,集中解决铀同位素分离问题。 </h3><h3> 1964啊! 难忘的1964。</h3> <h3>  甲种分离膜硏制成功之后,又陸续开发硏制出了几个新的系列。</h3><h3> 分离膜是气体扩散法分离铀同位素中的核心元件,它的解决,为我国核事业的后续发展提供了物质基础。</h3> <h3>  真空伐门(分离膜)研制项目,1984年获国家科委创造发明一等奖。冶金所为参加研制人员发了证明书。</h3> <p class="ql-block">  文化大革命,冶金所不是世外桃园,我组一个老技工不知去了哪儿?老吴也受到了冲击。</p> <p class="ql-block">  作为当时十室群众专政组的组长,叫我负责组织批斗老吴。我想尽办法,把戏演得像,以便老吴不会被弄到所专案组。老吴也总是一句话,我不是特务。</p> <p class="ql-block">  几次批斗老吴之后,形势逐渐好转。老吴最终没被弄到所专案组。后来成立室革会,要三结合,我提出应把老吴结合进来,这也是大家的心愿,后来老吴进入室领导班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后來,我组失踪的老朱也回来了。我问他,你怎么编出那么多故事,他说,他们把我逮进去,说我是特务,我不承认,他们打我,最后打的我没办法,承认了。他们又问我是怎样接受特务训练的?我就说,当时教我们怎样扎车带,拔汽门给汽车放汽。。。故事越编越神密,越编越逼真。</p><p class="ql-block"> 好在老朱並未招出殃及别人。 </p><p class="ql-block"> 文化大革命就是这样一场恶梦。</p> <h3>  1968--1970。</h3><h3> 1968后,烏云逐渐过去,冶金所由中国科学院划到国防科委。番号:南字836部队。邹世昌带领十室大部分人转向微电子,属十四院,我和老吴(还有老伴)等几人,归到四室,搞轻合金,属十六院。</h3><h3> 期间,老吴带着我们搞复合材料。给我们做开题报告,一起去市内有关单位调研,一起做样品,一起去上海金山卫,杭州湾海滩搞爆炸复合,一起住杭州军招,晚上一起到街上吃杭州名吃,肉絲面。</h3><h3> 后来,老吴又帶着我搞高强钛合金。直到</h3><h3>1971年初我回北京。</h3> <h3>  我和老吴的最后一次会面。</h3><h3> 1985年10月,我去上海参加复旦大学主办的中日表面科学界的一次学术交流会,我帶去了一篇铜锌合金锌表面富集的文章。</h3><h3> 会后,我到冶金所去看望老吴。进所后,先去找我们原来的室干事小鲍,询问他老吴在哪儿?我来看他。鲍告诉我,老吴在接待外宾。</h3><h3> 中午,我正要\去所食堂吃饭,小鲍跑过来拦住了我。叫我先别去,说老吴要请我吃饭。</h3><h3>在所小食堂,老吴,外宾,我共进了那顿午歺。</h3><h3> 歺毕,老吴送走了客人,我抓紧时间向老吴做了简要汇报。。这次我来,还想向老吴请教一个问题:我在检测中发现:银基镀金继电器中的基体银,在镀好金后,在常温下,会穿过镍阻隔层和金镀层析出到金外面,使器件最外层变为富银。 老吴听后,想了想说:有可能,有可能。</h3><h3> 本来,我在发现上述现象后,写文章想发表,但心里没底,特借此来南方机会想向老吴请教。老吴的一有可能一简单的三个字,对我来讲,就等于对该文的发表发了通行证。</h3><h3> 我这次到南方原有三件事,复旦参会,拜访老吴,已完成。第三件是中国仪器仪表学会要在浙江丽水召开学术年会。学会秘长老陈邀请我作一个大会学术报告,介绍离子注入材料表面改性,我也写了一个二十几页的发言稿。但肚子不争气,办完二件就回天津了。</h3><h3> 这是我最后一次和老吴见面,也是至今我最后一次去上海。</h3> <h3>  1999年9月18日,建国50周年前夕,吴自良在北京接受了由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授予的两弹一星功勋奖章及证书。奖章及证书由江泽民主席亲手颁发。</h3><h3> 功勋奖章直径8cm,重515克,材质百分之99,9纯金,配有绶带,可悬挂佩于胸前。</h3> <h3>  老吴没有自已收藏奖章,他把奖章送到冶金所。他只把自已看作是一个战斗集体的代表。</h3><h3> 冶金所七支部(所内称十室)由下列单位来的近百位人员组成。</h3><h3> 中科上海冶金所</h3><h3> 北京原子能所</h3><h3> 上海复旦大学</h3><h3> 中科沈阳金属所。</h3><h3> 支部书记:</h3><h3> 徐惠英,出身,上海纺织女工。.</h3><h3> 汪泽,抚顺战犯管理所转业军官。</h3> <h3>  2008年,老吴在上海与世长辞,享年91岁。追悼会上,党和国家领导人送了花圈,以缅怀这位曾为国家做出贡献的可敬可亲的老人。</h3> <h3>  分离膜研制结题之后,有关资料归档的归档,销毁的销毁,我们手中没存一个字。但有三个不涉密的物件,我保存了下来。它们是:当时盛放x光样品的样品盒,X光底片箱及盛放膜管的托盘。盒,箱开口处有园形凹槽,那里是橡皮泥密封的地方。我们每个人有一个密封章。下班之前,我们把样品,底片装入箱,盒,涂好橡皮泥,加盖个人保密章后送交保密室。从保密室领出这些东西时,首先要检查密封有否破损之后才能打开。</h3> <h3>  样品盒。</h3> <h3>  底片箱。</h3> <h3>  密封槽。</h3> <h3>  样品盒,托盘,底片箱。</h3> <h3>  时光荏苒,往事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记忆。这三个物件不会说话,但看到了它们,使我又慢慢清晰地回忆起那曾经与老吴一起度过的峥嵘岁月。</h3><h3><br></h3><h3> 故事到此结束。謝谢同学们,朋友们能耐心看完我述说的这些往事。</h3> <p class="ql-block">以上三件物品作为科研历史文物已交我院收藏。</p> <p class="ql-block">本篇作者近照。</p> <p class="ql-block">部里颁发的荣誉证书。</p> <p class="ql-block">从1963年开始直至退休,我俩一直在一起的同事,篇中的张庆武,于天津合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