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加利亚的圣诞集市

Mason

玫瑰之国保加利亚的花季是春夏之交，当别的旅游胜地用成片的薰衣草和油菜花田招蜂引蝶时，保加利亚的大地上盛开的农作物是各种玫瑰。但赏花买油不是冬天要做的事，这次风雪兼程就是为了一睹索菲亚的圣诞风采。

视频是保加利亚的边境。

巴尔干各国大都经历了类似的劫数，先是在公元纪年开始被罗马帝国收服。罗马帝国分家后，东罗马或者拜占庭帝国逐渐力不从心，祖宗留下的家当被席卷而来的游牧民族零打碎敲地分食，然后全都拱手献给了新崛起的奥斯曼帝国。

图为索菲亚的城市花园，是每年圣诞集市的主场。

公元681年，一支来历不明的突厥后裔在喀尔巴阡山麓起事，硬是从拜占庭帝国手中攫取了大片生存空间，建立了保加利亚第一帝国。这批保加尔人（Bulgar）发明了西里尔字母（Cyrillic ），对整个巴尔干地区的斯拉夫文化的演变有着深远的影响。

图为圣诞集市的入口，已经在这里开了八年了。

11世纪初，拜占庭大军在武帝巴西尔二世（Basil II）的率领下，卷土重来，最终灭了保加利亚帝国。非常经打的保加尔人同拜占庭死磕了数十年，直到自己的沙皇萨穆伊尔（Samuel）去世，才俯首称臣。据记载，巴西尔在全歼了萨穆伊尔主力后，将1.5万名俘虏每一百名剜去一只眼珠，其余双眼全都挖掉，然后让他们自行列队回营。萨穆伊尔见状，惊骇而死，巴西尔也因此得了一个“保加尔人屠夫”的恶名。

巴西尔二世是个独身主义者，也无子嗣，成天琢磨如何发动战争，恢复罗马帝国的荣耀。他去世后，占领区的民族势力开始造反，保加尔人也在1185年起义成功，完败拜占庭军队，建立了强悍的保加利亚第二帝国，在实力上碾压整个巴尔干地区。

保加利亚第二帝国在卡洛扬（Kaloyan）沙皇和伊凡·阿森二世（Ivan Asen II）沙皇的扩张主义时期达到鼎盛，谁挡道就打谁，拜占庭和十字军在保加尔人手上都屡尝败绩，卡洛扬因而得名“罗马人屠夫”。伊凡除了动武，将联姻也玩得得心应手，战场上难以得到的，可以作为嫁妆收回，贝尔格莱德就是这样被匈牙利赠还给保加利亚的。

一物降一物，14世纪，一个信奉伊斯兰教的厉害角色在土耳其出场，保加利亚同塞尔维亚、波斯尼亚、科索沃、匈牙利等地区一样，像多米诺骨牌一般被奥斯曼帝国的铁蹄踏平。漫长的奥斯曼帝国时代一直沿续到近代，土耳其的宗教和文化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深深地烙印。

1877年，早就对塞尔维亚和保加利亚的东正教兄弟们处于被绿教统治下的现状不满的俄国再次向奥斯曼帝国宣战，第十次俄土战争爆发，几乎将奥斯曼灭国。在西方列强的调停下，土耳其割地赔款得以残喘，保加利亚获得独立地位，虽然名义上仍然是土耳其的保护国，但已成就了保加利亚第三帝国。

原来俄土在君士坦丁堡（现伊斯坦布尔）签订的城下之盟让保加利亚成为了一个庞大帝国，西面占有了科索沃、塞尔维亚的大部、和马其顿，南面获得了希腊和土耳其的领土，直接濒临爱琴海，北面扩展到现在的罗马尼亚境内。被称为解放者的亚历山大二世沙皇希望让这批东正教兄弟们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将来自亚洲的伊斯兰势力阻隔在爱琴海至黑海以外。

俄罗斯帝国的如意算盘立即招致其它列强的反对，四个月后签署的柏林条约不仅将保加利亚置于奥斯曼的保护国之列，而且大幅缩小了它的面积，新的版图只有索菲亚地区和塞尔维亚加科索沃。这时的保加尔人心中飞过一万匹马，也为他们在即将开始的世界大战中选好了位子。

日益军事化的保加利亚在巴尔干地区实施领土扩张政策，被历史学家称为巴尔干的普鲁士。一战中，保加利亚作为同盟国（Central Powers）的四大帝国之一（普鲁士、奥匈、奥斯曼）倾尽国力，全民皆兵，组建出120万人的庞大军队，占全国人口的1/4，但最终仍在英法俄美等国的合围下，难逃满盘皆输的结局。

然而二十年后，机会又向保加利亚招手了，这次是元首。保加尔人还算记得俄国人的建国之恩，未参与入侵苏联的巴巴罗莎行动，也未对境内的犹太人实行种族灭绝政策。战后，保加利亚成为苏联的社会主义卫星国之一。

下面的古狗地图上显示了圣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大教堂（Cathedral Saint Aleksandar Nevski）及其周边。

保加利亚社会主义共和国的第一任总书记和部长会议主席由格奥尔基·季米特洛夫（Georgi Dimitrov）担任。季米特洛夫是著名的共产主义活动家，1933年在德国因“国会纵火案”被捕，他在法庭上揭露这是纳粹的阴谋，最后被无罪释放。1934年开始，领导共产国际，对国际共运的发展举足轻重。1949年，他因病去世，获得水晶棺的待遇。

图为一个小公园里的旧货和纪念品市场，就在教堂不远处，旺季的人流应该不小。

中国革命可以说是季米特洛夫一手缔造的。1924年，在法国勤工俭学的小哥哥周恩来受到时任共产国际情报部部长的季的赏识，被派回中国，向共产国际驻广州代表鲍罗廷报到。鲍一看是部长的人，立刻安排周接替戴季陶担任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并授中将军衔。年仅26岁的周主任无功受禄，投身中国革命，最终辅佐老毛一统江山。

毛泽东在中共的领导地位也是通过季米特洛夫的一条口谕完成的，他的劝说对斯大林抛弃王明，接受老毛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1938年7月，季对即将回国的王稼祥下达了中共要以毛泽东为首的指示，并转达了斯大林关于树立和宣传党的领袖的有关精神。王在9月份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上传达了这一指示，几周后，毛就在六届六中全会上做了政治报告，从此奠定了他在党内的领导地位。西安事变时，也是季坚持和平解决，让老蒋死里逃生。

图为小公园里的志愿军纪念雕塑，建于2008年，用来缅怀在1877年的解放战争（俄土第十次战争）中牺牲的保加利亚士兵（opulchentsi）。

1989年11月，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全体坍塌，保加利亚也实行了民主选举制，保共赢得了第一届的选举，随后改名为社会党。2004年，保加利亚加入北约。2007年，加入欧盟。至此，一个来自中土的桀骜不驯的五胡残部，被整合进了西方阵营。

保加利亚虽然国际形象较为粗放，但它的首都取了一个迷人的名字——索菲亚。在这个古代被称为塞尔迪卡（Serdica）的聚居地，公元14世纪时，一座有着近千年历史的圣索菲亚教堂被升格为主教堂，从此，这里就被称为索菲亚（Sofia），意思是智慧。

图为索菲亚第一景点——圣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大教堂（Cathedral Saint Aleksandar Nevski）。

这座纪念俄军1877年解放保加利亚的东正大教堂建于1912年，可以同时容纳5000人，目前在东南欧地区排行老三，仅次于布加勒斯特的人民拯救大教堂（People's Salvation Cathedral）和贝尔格莱德的圣萨瓦大教堂（Church of Saint Sava），但后两者尚未完工。

圣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大教堂

拜占庭教堂的建筑风格虽然没有哥特式的雄伟和奢华，但也不失庄严和宏大。

亚历山大·涅夫斯基是13世纪俄罗斯民族英雄。他所统帅的诺夫哥罗德（Novgorod）公国在涅瓦河畔（现圣彼得堡附近）击溃了入侵的瑞典军队，因此被称为涅夫斯基（涅瓦河的）。两年后，他再次大败进犯的日耳曼条顿骑士团，逆转了骑士团不可战胜的神话。

但当蒙古人的铁骑横扫俄罗斯时，涅夫斯基审时度势，臣服于钦察汗国，使得大批俄罗斯人和宗教文化免于被鞑靼人屠戮和摧毁，他也因此被大汗封赏了两个公国。面对这种铁证如山的变节行为，涅夫斯基仍被推崇为俄罗斯民族英雄，这在中国现代文化中是不可想象的。

俄罗斯东正教会感念涅夫斯基的非攻政策保全了信仰和传播的自由，在他死后，正式封他为圣徒。17世纪，彼得大帝将他的遗骨移至圣彼得堡安葬。苏德战争爆发后，斯大林为了鼓舞军民的抗德士气，大力宣传涅夫斯基，将他列为民族英雄。经过数个世纪的倡导和拔高，俄罗斯央视在一次评选最伟大的俄罗斯人的活动中，涅夫斯基高票当选第一伟大。

教堂前的广场。

专业摄影欣赏，正对的方向是南面。图片来自网络。

由于地处谷地，索菲亚是欧盟国家首都中污染最严重的。没有蓝天白云的天气，让大教堂失色不少。

教堂北侧的亚历山大·涅夫斯基雕像。

一座能看见雪山的城市。

建于1576年的班亚巴什清真寺（Banya Bashi）位于市中心的独立广场西北角，与中央商场隔街相望。它是目前索菲亚市区唯一仍在使用中的清真寺，是奥斯曼帝国统治时代的见证。

班亚巴什是许多澡堂的意思，地下有温泉。

清真寺门口贴着女士必须戴头巾，男士要脱鞋的标示。

第二天下了场雪，给这座并无亮点的建筑增添了几分姿色。

塞尔迪卡遗址上的班亚巴什。

清真寺旁的喂鸟人。

清真寺对过的中央商场建于1911年，90年代被一家以色列公司买断翻新，现在有三层楼面，近200个摊位，供游客购买特色小商品和食品。

一楼以食品为主，二楼是手工艺品、服装、和玫瑰精油这类保加利亚特产。

右上角的定价写着：每块100克（гр），1.35保加利亚列弗（лв/BGN）一块。正中是鸡排（Пилешко филе）。

商场外的一件雕塑作品，主题不明。

展现的似乎是农业文明的高级阶段。

索菲亚的涂鸦

索菲亚同上海在2014年缔结了友好城市关系，但上海没有野蛮生长的都市涂鸦，只有美化城市的艺术作品和宣传标语，外加一些瞬间消失的民间抗议。

金光闪闪的俄罗斯教堂，建于1914年，供当时在隔壁的俄国大使馆使用，背后是普希金公园。最近俄罗斯政府出资，将外墙和金顶粉刷一新，非常亮眼。

教堂的全名是奇迹创造者圣尼古拉教堂（Church of St Nicholas the Miracle-Maker），显然是为了向当时的尼古拉二世沙皇致敬。被称为殉道者的尼古拉二世最终被布尔什维克枪杀于西伯利亚。几年前，有人在俄罗斯高速的广告牌上贴了这么一句话：对不起，先生！

那些建造在人烟稠密地区的教堂和寺庙，无论来自什么教义，都为了吸引信众而在建筑风格和规模上争奇斗艳，而深山老林的修道院只供修士躲避世俗，可以朴素极简。

步行街是现代城市的标配。索菲亚的维托莎步行街（Vitosha Boulevard）是市中心的美食和购物天堂，2015年刚修整过，一片簇新。

在步行街吃汉堡，店家提供黑色的塑胶手套，避免汤汁脏手，值得推广，虽然黑手党形象非常滑稽。

索菲亚的市中心呈五边形，最中央的位置被一个叫做拉勾（Largo）的地段占据，学名叫独立广场（Pl. Nezavisimost），50年代被作为国家的政治中心来设计和建设，现在已经成为一处苏式社会主义经典建筑的示范供游人欣赏。

广场一头的三角型建筑是原保共中央委员会所在地，现在是国民议会。两边的矩形建筑是各政府部门的办公大楼，现在有近半的面积是购物广场和星级酒店。

独立广场的南楼中央有一座叫圣乔治的红砖圆顶老教堂（Church St. George Rotunda），是索菲亚历史最悠久的建筑之一，建于公元4世纪的罗马时代。奥斯曼统治时期，它被改为清真寺使用，直到19世纪才恢复为基督教。

整个独立广场建造在塞尔迪卡遗址之上，一些重要的古迹被完好地保存下来，圣乔治教堂就是一例。教堂外的废墟也被尽量忠实原貌地露天展示。

教堂上加装了一些挡板，老墙上砌上了一层新砖。

教堂的门厅里用六种语言告诉游客不要拍照，要购物。中国人请自便。

雪中的老教堂

广场南楼的西侧是万豪名下的索菲亚巴尔干酒店（Sofia Hotel Balkan, a Luxury Collection Hotel），很有历史感。

华为在东欧首都的黄金地段都设有总部，色彩鲜艳的楼构也很惹眼。

网上见过建筑设计和施工的错位场景，这次见识了。去客房要经过这道门，出来时如果开右边一扇的话，会面对一堵墙。

酒店夜景

酒店餐厅直通赌场。

赌场的正门正对着独立广场，季米特洛夫时代的人们是无法想象在这块社会主义广场上会发生怎样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酒店旁的圣诞树

说到圣诞树，米兰的设计是最无与伦比的。

2006年，出于保护和美化的考虑，独立广场中央的塞尔迪卡遗址被盖上玻璃罩。列宁像也早已被移除。党部大楼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原保共中央委员会大楼，简称党部。墙上的西里尔字体是国民议会（National Assembly）。

广场上的节日装饰，但被一圈死板的大楼围困着，人气缺失是意料之中的。

独立广场的地下保存着一大片公元4至6世纪的古迹，称为塞尔迪卡，是索菲亚的前身，共有八条街、一个公共澡堂、两座教堂、六栋大楼，以及供水和排污系统。

保加尔人的来历众说纷纭，有一种说法将保加尔人的祖先放到了中国历史的大背景下来审视。那个在东汉和魏晋时期声名鹊起的五胡中最小的一支叫羯，靠在现山西省一带游牧为生，高鼻多须。匈奴鲜卑骚扰汉民时，羯胡也捞了不少油水。五胡十六国时期，羯族被冉魏灭绝，余部一路向西奔逃，直至找到保加利亚这块水草肥美的宝地才隐姓埋名，休养生息。两百年后，这批自称保加尔人的部落现身，推翻拜占庭帝国的统治，一举建立保加利亚第一帝国。

图为使用现代泥瓦技术加固的遗址一角。

1991年，保加利亚转型为民主政体，独立广场上的列宁像被放倒。2000年，市政府在列宁像原址修造了一座既性感又圣洁的圣索菲亚雕塑（The Statue of Sveta Sofia），用王冠代表力量，花环代表名誉，黑鹰代表智慧。

广场上还保存了一个16世纪的东正教堂，名叫圣佩特卡（Church of St Petka of the Saddlers）。

南楼的东面是总统府。

大雪纷飞，哨兵也躲进了楼里。

总统府的一边是国家考古博物馆。

索菲亚的地铁。

新国民议会大厦。

索菲亚市法院大楼。

索菲亚历史博物馆。

博物馆和对面的清真寺是建在一片温泉之上，不知从何时开始，土耳其浴室不复存在。这一天刚好有几位示威者穿着浴袍，带着头巾在抗议，标语上写着：还我矿物温泉。媒体采访中。

水疗无疑是妇女生活质量的一个重要指标。

在世界上已经极为罕见的岗亭。

巴尔干酒店的前方是一座宏伟的东正教堂——圣内德利娅教堂（St Nedelya Church），始建于公元10世纪，现在的规模来自于19世纪60年代的扩建。

内德利娅在希腊语中是星期天的意思，一对富有但无子嗣的基督教夫妻领养了她，因为她生于星期天，就取名叫内德利娅。在宗教环境长大的她决心一生侍奉耶稣，拒绝了所有的求婚。其中有一家觊觎她父母的家产，偷偷地向罗马皇帝戴克里先（Diocletian）举报她的全家信仰基督教，造成她的父母被流放，她遭受了酷刑折磨，但她仍然坚持自己的信仰。这时奇迹发生了，耶稣每天晚上会现身替她疗伤，并在罗马人要求她向异教神庙跪拜时唤来了地震，被罗马士兵扔进火中，火也会熄灭，...。在展示了足够的奇迹之后，她平静地在士兵的刀下死去，年仅21岁。

在圣内德利娅教堂的大字下有一块黑色的大理石碑，上面写道：1925年4月16日，这座教堂被一群共产主义分子炸毁。他们的目的是刺杀沙皇鲍里斯三世。这一恐怖主义袭击杀害了许多无辜的人。上帝，宽恕他们吧。

这次事件造成150人死亡，500人受伤，其中有大批政界和军界的精英。保共的设计是先暗杀警察总监，然后在他的葬礼上袭击在场的警官和政要。但这一计划未得到共产国际领导人季米特洛夫的赞同，因为他建议玩一票更大了，借此机会直接发动起义。

3月10日，行动小组的头被警方击毙，在苏联的秘密支持下，计划立即进入实施阶段。他们收买了教堂的一名维修工，将25公斤炸药偷偷放进了穹顶下的一根大柱子上，并布了一条15米长的导火线。

在行动的两天前，小组在教堂门口枪杀了一名带着孙女去参加晚祷的官员，他的葬礼被定在16日。为了达到最大的杀伤力，小组伪造了一批邀请信，向公职人员分发。

葬礼上，由于来人太多，木棺和要人都被前移，结果参会的政府官员大多毫发无损，沙皇也因另有要事而未能前来。由于穹顶坍塌，造成大量人员伤亡，其中包括索菲亚市长和警察总监。

事发后，索菲亚进入戒严状态，450人被处决，部分小组成员经南斯拉夫逃往苏联。被遗弃的维修工最后向政府自首，坦白了一切，但仍被判处死刑。

索菲亚大学，创办于1888年10月1日，学生人数为二万四千。看它的主页，与其它西方大学并无二致，不像中国的大学网页充斥了思政类的标题了，格调太高，党风太甚。

多菲亚大学

袁腾飞有一期节目，质疑俄罗斯的所谓战斗民族的称号，他用历史上俄军的屡战屡败来揭穿这一神话。其实俄军在布尔什维克化之后，支部建在连上，外加督战队铁血断后和美国军援，二战后期的红军已逐渐成长为一支强悍的军事力量，腹背受敌的德军陷入了类似一战后期的死局。

下图是索菲亚大学南面的苏联红军纪念碑（The Monument of the Soviet Army），建于1954年，向苏军解放保加利亚十周年献礼。

碑顶的中央是一名红军战士，手举波波沙冲锋枪。他的两旁是一位肩扛电镐的保加利亚工人和一位怀抱孩子的保加利亚妇女。

下图的浮雕意图展现红军冲锋时的英勇。底部的涂鸦写着：我不在乎（Боли ме фара）。又是年轻人的杰作。

2011年6月17日，一个叫“破坏性地创造”（Destructive Creation）的匿名艺术家团体连夜给这些红军战士穿上了流行文化符号衫，从超人到美国队长，不一而足。他们给这个新作品取名叫“与时俱进”（В крак с времето），希望表达当时国家的处境，一面是苏式的过去，另一面是美式的现实。政府当然不会对这种不严肃的涂鸦行为听之任之，两天后就被重新漆回原状。

90年代的去苏联化思潮席卷东欧，曾经被苏军镇压过的卫星国干得都比较彻底，而诸如保加利亚这些未发生流血事件的国家对那些有着苏联烙印的建筑还比较宽容，但是争议仍在继续。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件某一历史时期的作品，其政治色彩在后代的心目中会逐渐淡化，最终作为古董而被放过。

差点也成为苏联卫星国的奥地利就保留了维也纳市中心的红军英雄纪念碑，普京在一次到访中流下了眼泪。

下图的浮雕表现了保加利亚人民参加社会主义建设的图景。

苏军的战斗场面。

浮雕细部。

碑石被写上了“欢迎难民，勒庞回家”的口号。这显然是针对法国右翼政治家勒庞女士的。2018年11月，欧洲的一批右翼政党和团体齐聚索菲亚，商讨和交流如何抓住机遇，在各国赢得选举。

纪念碑园区里还有两座表现红军和保加利亚人民庆祝胜利的纪念雕塑。

虽然谈不上箪食壶浆，也是军民鱼水。

这座纪念碑已经成为人们表达政治诉求的一个场所，不仅因为它代表着一个失去自由的时代，而且跟它的地点有关，索大就在广场旁边。

沙皇解放者纪念碑（Monument to the Tsar Liberator）是为了感谢第十次俄土战争时期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击败奥斯曼帝国，解放保加利亚的功绩，1903年完成。雕像的背后是索菲亚洲际酒店，不久前从丽笙（Radisson Blu）手中接盘。

底座正面有一个来自罗马尼亚的青铜花圈，是为了纪念在那场战争中牺牲的罗马尼亚士兵。

中间一圈浮雕是俄军的将领们跟随着胜利之神在战场上拼杀。

底层的一圈浮雕重现了战场的气氛和受降的场景。

离开索菲亚的风雪之旅，一路上几乎没车，安全系数有所提升。

油管如果插播广告，通常5秒。无良优酷，广告至少30秒起。视频是进入了塞尔维亚山区（慢拍），听歌。

塞尔维亚境内的无敌雪景（慢拍），听歌。

两年来对巴尔干地区发动了寸草不生的拉网式旅游，这种平均一个国家中几个蛋的饱和式考察最近被师姐命名为地毯式。但是也只有等到坐下来盯着地图回顾的时候，才意识到经过却错过了多少有意思的所在。从索菲亚开始，仿佛已经有一条红毯沿着一路上的社会主义巨兽雕塑和一望无边的玫瑰谷向着黑海铺去。

（美篇音乐：2CELLOS - May It Be - The Lord of the Rin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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