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有红美篇集 （二）

北国红豆

一件违心事

       八十年代中后期，随着经济的发展和用电负荷的不断增加，我国引进了一批燃煤电站机组。当时在山西神头电厂引进了前捷克斯拉法克发电设备，扩建4台20万千瓦机组。为了与外国专家沟通协调，也可能是领导看中我稍微懂点外语的缘故，厂里派我做外方与我方的协调员。 
       和我经常打交道的老外名叫哨奇卡（正规的译名为索切克），年纪大约有五十七、八的样子，一米八五的个头十分魁武。老外的敬业精神让我十分敬佩，快60岁的人了，每天爬上爬下，工地到处有他的身影，就连我这年轻人也每天感觉十分疲惫。与我们日常搞协作的我方项目负责人，是我的老熟人高队长，他和我在电厂的二期扩建中就一起工作过，人是个好人，头脑也比较灵活，为人处事能力很强，所以，我们和老外的合作比较顺利。 
       机组很快进入了调试阶段，由于机组的控制系统比较先进，各种电路板的接入、调试要求十分严格，来不得丝毫马虎，否则将造成重大损失。如果因为谁的责任造成机组延期发电，那他的罪过就大了，谁也负不起这个责。 
       一天，我记得是下午四点多钟，哨奇卡突然神情严肃地找到我说：“机组的中心控制电路板烧坏了，已经没有修复价值了，我怀疑是你方人员责任造成的。”我一听顿时脸色吓得煞白，豆大的汗珠瞬时从头上冒了出来，因为我知道这块电路板的重要性。这块电路板可不是普通的板子，它是全部控制系统的中枢，可以说就像人的大脑，光这块电路板就价值11万美元。我立刻找到高队长，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只见他眼光游离不定，说话也不那么硬气，嘴里直说不是他们的责任，是电路板的制造问题。我拉他一同来到安装电路板的控制柜，一看，俩人都傻了眼，原来电路板要求接入的是24伏电源，高队长他们错误地接入了48伏电源，由于当时其他人没注意到这里，只有我和高队长知道。我们谁也没说话，他给我使了个眼色匆匆忙忙走了。 
       当天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因为明天要开事故分析会，要认定责任。那可是近百万元人民币的损失啊！由于我是协调员，我的意见至关重要。我在会上该怎么说呢?一边是事实和老外，一边是国家的利益和多年的好伙伴，究竟该怎么办呢？我思前想后拿不定主意。快到午夜12点时分，高队长给我打来电话，先就给我扣了个大帽子，说我们都是中国人，要以民族大义为重，为祖国的利益着想，千万不能当“卖国贼”云云，然后又说，如果我说出真相，他就和我断交，再也不是好朋友了....... 
       第二天，我方和外方召开了事故责任认定分析会，在会上，高队长一口咬定是外方的责任，我也找了一大堆理由，认为是外方的责任，但外方坚持说是我方的责任，双方僵持不下，决定实地检测。我想这下完了，实地一测就露馅了。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和他们一道来到检测地，经过反复检测，我方的各种输入参数都正确，输入的电压也是24伏，我疑惑地看着老高，他却向我挤了挤眼。在事实面前，老外没话说了，只好认输，立即联系空运了一块电路板。 
       事故分析会后，老高非要请我喝酒。酒桌上他告诉我，他和我一起实地看完后，匆忙回去赶紧组织人员，连夜把48伏电源更换为24伏电源，所以才有那样的测试结果。那天从来不喝酒的我，喝了不少酒，而且是喝的酩酊大醉。最后，老高他们扶我回了宿舍。 
       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年了，想起自己做的违心事，到现在也不知道当时我那样做究竟对不对。 

        各位看官，如果要是您，您该怎么处理呢？

  我和老外的一次“较真”

     我在前边的一篇文章《一件违心事》里，提到过在八十年代中后期，山西神头电厂扩建四台二十万千瓦机组的事。当时神头电厂总装机容量达到一百三十万千瓦，在山西是第一大电厂，在全国是排名第三的大型火力发电厂。由于不容置疑的重要地位，很受上级的重视，特别是在机组的调试运行过程中，有大批外国专家来厂工作。 

       在众多的外国专家中，有一位原捷克斯洛伐克的青年工程师，名字叫普鲁斯基。这位年轻小伙子看上去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在他的脸上留有一副十分漂亮的大胡子，胡须又长又黑，几乎把整个嘴都盖了起来。普鲁斯基每天都把胡子梳理的整整齐齐，十分美观。这么说吧，大家都见过马克思和恩格斯肖像的胡子，普鲁斯基胡子的漂亮程度绝不亚于马、恩的胡子。当时和我们一起工作的中方年轻人，一般都不叫他的名字，直接就喊“大胡子”。私下里我们在一起戏虐说，如果给普鲁斯基一块我们朔州当地产的麻糖吃，肯定是撕抉也撕抉不开了。哈哈.......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四月二十六日的下午，我们在集中控制室的辅助工作区和老外一起调试控制柜插件。我一边看图纸，一边对普鲁斯基说：“普鲁斯基先生，请把那块中国台湾产的电路板递给我。”谁知这家伙说：“不是中国台湾产的，是台湾产的。”我放下图纸，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是中国台湾产的！”普鲁斯基也不甘示弱，说：“是台湾产的！”我一听这家伙嘴这么硬，当时也年轻气盛，热血喷涌，“噌”的一下站起来，满脸严肃，提高嗓门，一字一顿地喊道：“这-是-中-国-台-湾-产-的！！”普鲁斯基也站了起来，他看我如此严肃，甚至有点愤怒的表情，蠕动了几下嘴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来，很明显一脸的不服气。这时，我们中方的几个年轻人也凑了过来，邻近的几个老外也过来了，似乎形成了对峙的两方。正好这时工程副总指挥老李走了过来，他大概问了一下原由，说：“生产现场不要讨论这些问题，各干各的去！”大家才悻悻地散去。 
      晚上下班回到宿舍，心平气静后，我觉得今天这样和老外“较真”，也不是太合适。虽然在原则问题上不能让步，但也得讲求方式方法，不能以势唬人。就是在咱中国的土地上，也不能靠人多势众、靠嗓门大唬人家老外，必须得有理有据，以理服人啊！个别老外有这样的看法，可能是他们对中国的历史、对现代台湾的历史不了解所致，我们有责任给他们提供些相关资料，帮助他们加深了解。所以，第二天我找了些有关台湾的历史资料让翻译送给普鲁斯基。谁知这家伙说，他不相信我提供的历史资料，他要自己亲自查找资料。 
       过了一星期，没反应。 
       又过了一星期，还没任何动静。 
      两周后的一天，普鲁斯基找到我说，通过这段时间查看有关台湾历史资料，经过对比分析，应该是中国台湾，而不是台湾。他对那天的失礼行为表示道歉。我也说那天我的态度不好，不够冷静，对我的失礼表示了歉意。两个年轻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后来，普鲁斯基回国时，送了我一件斯洛伐克特有的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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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今日·明日

       部门新分来一位大学生，不安心工作，思想情绪波动较大。经过我做耐心细致的工作，思想转变很快，积极投入工作，成了部门的骨干。看着小伙子一步步的成长，有感而生，作诗一首。为了减少读者不必要的猜想，该大学生化名为张卫华。

                       昨日遇见张卫华 ，                   

                  独自愁坐大树下。

                  眼望蓝天呆呆想，

                  思想深处有疙瘩。

                   满怀幻想来电厂 ，

                   谁料派我干计划。

                   读书读了十几年，

                   白白学了数理化。

  今日又遇张卫华，

思想进步变化大                

                   快乐小曲满天飞，

                   计算机前展才华。

                   

                   明日展望张卫华，

                   栋梁之材作用大。

                   学以致用勤努力，

                   前途似锦定腾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