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乡县城关镇(二)石家祠刘麻子

三少爷的剑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刘麻子家住在石家祠旁边的堆子塘。</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石家祠在县城西边,县城不大,大西门是县城的主街,下了大西门,踩着鸭婆巷(现在的水电宾馆到老派出所)的麻石路,偶尔也会碰到乡下收大粪的高盘独轮车,车轮两边一边放一只猪腰子木桶,在麻石板中间辗出的槽内“吱呀吱呀”地推过。在巷内华三驼公铺子上买几只糖油粑粑边吃边走,拐到关门桥,在桥头的新联总店,买上一包荷叶包着、捆着惜草的卤猪尾巴,闻着卤肉的香味,穿过弯弯曲曲的木井巷(现在的朝阳巷),又捎上几个外焦里嫩的烧饼,经周家坪,拐进马公司和牲猪交易所那种条斜阳古柳的小巷,过了廖家家坝上的小石桥(现在步行街邮差雕像一带),荡漾的波光中就出现了一个高笋塅,塅中长满了野高笋,夏季水暖,绿色的高笋长出了紫红的花茎,吐出了嫩黄的丝穗,在水中摇曳。青浮萍,长脚蚊子,水蜘蛛。野菱角开着四瓣的小白花。几只面鸡子(水鸟,现在南门河还有)擦着高笋杆,无声的游远了。高笋结出的种籽,大概有二粒稻米长,叫菰米,那个年代也不知道能吃,更别说还具有滋补作用,现在买到几百元一斤。过了高笋塅就是木井河(现在叫朝阳溪,朝阳商贸城一带),水流不是很急,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水潭的东岸是城关预制场(现在朝阳商贸城),岸边有几个小男孩站成一排,朝水里撒尿,小鸡鸡翘起来,看谁滋得最远;西岸边还有几个摁着石头打咆啾,水花四溅。北岸边有几个小男孩赤裸着身体往水潭里跳。岸边马路上一辆锃光瓦亮的单车从石家祠方向慢悠悠的骑过来,靠近潭边,男满哥双手撒把,回过头来和后座上的女孩说着话,两双白球鞋在阳光下耀人眼。</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水中的小男孩看着不顺眼了,踩着水,双手击打水面声嘶力竭咆哮起来:“有味,有味,真有味,一部单车搭俩位;公鸡搭母鸡,母鸡笑嘻嘻,碰代治安的,关到牢房里。”</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后座的女孩子羞涩的推了男满哥一下,男满哥顿时精神百倍,单车踩得飞快,白色的确凉衬衣,蓝色的卡其布裤织成一道蓝白相间的光影,绝尘而去。</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坝边上有几个小女孩在捡地木耳、扯胡葱葱,唱着儿歌:“胡葱葱,野荞荞,谢家娭毑呷了屙列尿……”</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对面滋尿的几个小男孩听见了扯着喉咙怪叫:“妹几妹,鸡食袋,一称坨打瘪代。”</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几个小女孩抬头张望了一下,立马低下头对骂:“伢几伢,担豆芽,担到迴龙铺,统嘎条烂棉裤。”</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看着这葱茏的景色,听着这市声俚语摇摇头,骂几句:“绿屁眼,不怕有落尸鬼扯脚。”几个糖油粑粑没吃完,就到了石家祠。</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稍远的从䗫拐石东江冷饮厂那边问路过来。在东江冷饮厂喝了一杯酸梅冰水,七、八十年代东江冷饮厂的冷饮在城关镇名气相当大。</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署气顿消,开始问路:“请问一下,到石家祠那个治疱毒的刘麻子屋里怎么走啊?”问话里带点双江口口音。</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路人甲很热情,但有点饶舌:“你贵住哪里?找刘麻子看什么病?你问对了人,我就是石家祠的,跟我走就行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来人好欢喜:“那就谢谢了!我关帝庙(现在的关山)的呢,屁股上生了一疱,找郎中看了个把月都冇好,听人说,刘麻子治疱毒利害。”</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边走边谈,路人甲好像遇到三十年未见面的亲戚,又说起了䗫拐石的来历。</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相传在很久以前,仓岭以东、狮顾山下自由自在生活着一只䗫拐(青蛙)。然而好景不长,被一位不速之客打扰了,它是一条火焰弹(赤链蛇),总想偷吃䗫拐,无奈之下只好到玉帝那里告状。</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玉帝择期升堂,惊堂木一啪:“大胆刁民所告何因,从实招来。”</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䗫拐说:“二黄三月叫阳春,五黄六月呷禾虫。蛇要捉我呷,咯是为何因?”</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蛇答:“二黄三月闹喳喳,五黄六月呷禾花。捉你扒皮呷,你又要移该?”</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玉帝思索片刻。作判决如下:“二位诉说已听清,判决如下要听真。䗫拐认真做好事,化作石头吓害虫。蛇你不要起歹心,化作石桥供人踩。”</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于是就有了麻拐石对望南门桥,也有了“石蛙对石桥,黄金万万庑,谁能猜得出,买得宁乡县。”的传说。</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据说1969年发大水就是因为镇守桥头的铁牛擅离职守,夜晚去偷吃禾苗,差点让人发现了南门河里的宝藏,天庭发怒用洪水把铁牛冲入河中看守宝藏,永不见天日,所以后来几次治理南门河,裁弯改直河道,都没找到铁牛,因为找到了铁牛就找到了宝藏。</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听路人甲讲着故事,扯着四季卵谈,两人横过了梅家田。梅家田原有莓田古屋和梅氏家族在沩江边建造的庄园,1944年侵宁日军司令部就设在这庄园里,这些建筑都毁于战火。梅家田也是宁乡十景之一狮顾岚光的所在地。</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走过得胜桥,到了东郊的十八梯。得胜桥这地名可是个有故事的地方。1944年6月日军沿檀树湾、蔸子潭、麻拐石向城郊阵地发动猛烈攻击。国民党将领张灵甫率第七十四军(解放战争中改为74师,在孟良崮被解放军全歼)在东郊得胜桥、十八梯一带修筑工事,勇猛反击,多次打退日军冲锋,使日军受到重创,抗战胜利后就把此桥叫得胜桥。上世纪七十年代,小孩子们还在得胜桥周边找到了枪炮子弹,并用铁钉敲打子弹底火,可能是上了潮,子弹没打响。</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十八梯上面过聂家巷就是花果山(原红旗机械厂所在地),梅花路五眼塘冲(此地因有五口水塘得名)然后是仓岭(广播电视局所在地)过梅花桥(六桥烟柳曾为县治一景)到东正街,在东正街转角老照像馆的台阶上卷了支喇叭筒烟,互相推让一番抽起来,烟还没抽完就到了四眼井(老县政府旁边)。两人走到井边,见井口放着一桶水,忙用瓜瓢(木头凿空做成的)舀了瓢水喝个痛快。只听得几声梆子响,一群小屁孩大呼小叫:扬二娭毑来了,骤拥着一个背微驼的老妇人从四眼井巷走出来,扬二娭毑敲着梆子,步履蹒跚,举着洋铁皮做的喇叭,抑扬顿挫十步一吆喝:“开开煤火,煮熟红薯,防止肚泻,裤要翻穿。”</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关帝庙来人听了吃惊的疑惑起来。其实扬二娭毑喊的是:“收关门户,关嘎煤火,防止盗窃,注意安全。”由于杨二娭毑吐词不清,加上洋铁皮做的喇叭音质不好所以就变了味。扬二娭毑喊广播成了四眼井巷独特的风景,以至于几十年以后都有人怀念那个敬业而又古道热肠的娭毑。</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喧闹之间穿过四眼井巷,来到药王殿,门外烟雾缭绕,檀香扑鼻,老城关镇人到药王殿敬神拜佛的人挺多,但可能真正知道药王殿供奉是什么菩萨?为什么是殿而不是寺庙?所知者并不多。</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药王殿其实只是香山寺的一部份,香山寺当年有多大呢?北起玉潭中路老印刷厂,南到小西门蒋家祠堂、寺门在小西门朝阳小学处。香山巷七八十年代统称为小西门,武装部(原香山寺)所处的位置叫高家山,武装部和城西中学之间夹着一条小路叫香山古道。药王殿内奉祀的是孙思邈神像。孙思邈是唐代著名医药学家,道教名人。被唐太宗御封为药王, 殿内墙壁上所画之图为孙真人医龙救虎图。据说海中一小龙外出游玩,化为一蛇,被一小孩所伤,而被孙思邈所救。小龙回到龙宫后告诉龙王。为感谢大恩,龙王送给孙思邈许多金银财宝,但都被他拒绝了。后来龙王送给他二部著名医书《千金要方》和《千金翼方》。两人对着药王孙思邈铜像遥拜了几拜,因为在当时政治氛围下也不敢跪拜。两人想抄近路,越过城西中学操场,穿过围墙下的小门到扬家山,山下就是石家祠。</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两人来到城西中学操场歇气,关帝庙来人问:“谢谢你带路,请问贵姓?石家祠的姓石吗?”</span></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路人甲回答:“我姓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关帝庙来人:“那你不是祠堂里的?‘’ </span></p><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路人甲:“这祠堂是我里张家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关帝庙来人撇撇嘴:“骗人的吧?"</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路人甲皱眉:“十家祠就是张姓十户人家的祠堂,我不会骗你乡下人。” </span></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关帝庙来人:“你叫什么名字啊?”</span></p><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路人甲:“我叫张新华。”</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关帝庙来人暗道:“原来是新华猛卵这个水老倌,难怪胡说八道。”在乡下就听说过城关镇有一个叫新华猛卵的骗子。</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两人吹胡子瞪眼睛大吵起来,新华猛卵掉头出小西门往八一路回石家祠,关帝庙来人另找人打听,下杨家山抄近路到了石家祠。</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个地方的地名有点怪,叫石家祠,却没有一家姓石的,只有一个叫石头的人,但他姓李。石家祠人家住得紧凑,左边几家,右边几家,都紧挨着石家祠。祠堂里面还住着几家人,门前是一口塘,屋后不远是杨家山,山崖上长着一棵大枫树,树心空了,被雷击了几次,据说树中有一条成精了的蛇,蛇头两边长着角,中间长着雄鸡一样火红的冠子。一到月黑风高的夜晚,蛇精就幻化成人,身穿白衣白裤,走在弯弯曲曲的田梗上,粗略一看就一走夜路的普通人,仔细一看,越看越高,像一匹剪成人形的白布在荒野飘过。当地人不称它为蛇精,叫它摇身鬼。曾有人看见蛇精骑匹白马挥着大马刀,只听见马的銮铃声“哗棱哗棱”……走远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据说蛇精骑白马是因为大枫树下埋了一匹在抗日战争中战死的白马,当地有关大枫树和蛇精的传说有很多版本,但从没听过它害过人,倒是大枫树的枫球被人们收集起来,治好了不少人的风弹子病。</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一首童谣是这么唱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摇身鬼,八丈高;骑白马,带洋刀;洋刀快,割白菜;白菜老,割棉袄;棉袄绵,割紫莲;紫莲紫,割麻子;麻子麻,割豆芽;豆芽豆,切腊肉;腊肉腊,切苦瓜;苦瓜苦,切老虎;老虎一瞪眼,四个盘子八个碗。</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石家祠再偏西点就是堆子塘,堆子塘座落在蓝家山下,山边上住的人家很分散,这里两三家,那里两三家。山上满坡都是厚朴树,一到暮春,灿紫嫣红的花朵漫山遍野,火柴棍一样的花蕊伸向天空,像要把流云点燃。蓝家山的土质很好,细腻有粘性,于是队上在此办起了红砖厂,一条条晒砖的硷子上码着砖垛,上面盖着稻草编织的毛串,几座巨大的烧砖窑立在山坡上冒着青烟,在压砖机的“呯呯”声中慰为壮观。</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石家祠、堆子塘是西郊大队一、二队。只因相隔太近,而石家祠名头很响,盖过了堆子塘,所以外面慕名而来的人一般都会问石家祠刘麻子家住那里,当地人也不以为意,会耐心指路。当地人从不称刘医生为刘麻子,大人跟着小孩子叫“他福叔”或者“他福伯”,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叫他“郎中先先”。</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刘麻子大名刘晓明,浓眉大眼,面白无须,天庭饱满,地阔方圆。唯一缺陷是小时候出天花,留下一脸白麻子,就因为这一脸麻子,刘晓明立志学医,师从陈保生,成为了一代名医。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出生的人没有不知道他的。</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福叔家原住在石家祠西边的蓝家山脚下,上世纪六十年代拓宽八一路时搬到蓝家山上,房子是玻璃厂的厂房,墙壁是三合土加竹条筑成,大约有半米厚,冬暖夏凉。</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福叔不苟言笑,清早起来穿着白半布对襟衣裤,在门前地坪边的鬼柳树下扎马步,龙腾虎跃的打一通拳。然后就在堂屋里坐诊,身后是药王孙思邈画像。一大早还没人应诊,他便拿出一面圆圆的小镜子在脸上左照右照,这是每天必做的功课。我小的时候问大人,福叔每天照镜子干什么?大人一般都是笑而不答。有些促狭的人就会说你福叔在数脸上的星星,说完大笑。</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会儿,堂屋里传来小孩子杀猪般的嚎叫,这是挤疖子。那年代缺医少药,小孩子一到夏天就长疖子,当疖子长得核桃那么大,红红的,中间白点吹弹欲破时,福叔一刀下去,挤出脓胞,贴上秘制膏药,过两天就好了;如果堂屋里传来先是抽抽噎噎的抽泣,然后是撕心裂肺哭喊,这是扎疳积的;如果堂屋里传来含混不清的对话声,这就是吹喉咙药;如果堂屋里喷嚏连天,这是治感冒;如果堂屋里传来喃喃的念经声,最后一声喲喝:“火焰冲天,火焰冲天,好噶代。”这是收家立敬叫魂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小时候最佩服福叔收吓,他在你耳边轻言暖语说着刚强的话,然后在你的额头上神情很庄重的向上摸三下。不像有些老人收吓,要对着你的脸连说三声“呸”,溅你一脸唾味,臭臭的,让人很不舒服。</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随着鬼哭狼嚎的声音散去,临近中午,福叔清闲下来,便挑两个大木水桶到山脚下蓝家井担水,一担水大概有一百多斤,福叔双手不扶,沿着弯弯曲曲的田梗、塘基,登高走低到家气都不喘下,有时候不用扁担,双手提着健步如飞。据说福叔是练家子,曾有人打赌,用春凳击打他的前胸后背,春凳打裂了,福叔纹丝不动,可惜我没见过。我只见过他两只手指头夹着春凳的一只脚,把春凳耍得虎虎生风。</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到晚上,福叔炮制各种药材并碾药。两脚踏着碾盘上的木柄,在一个船形的铁碾槽里来回碾。完事之后福叔开始舒散筋骨,提着碾盘来到地坪里,忽然起手,碾盘向半空飞去,一面飞,一面旋转,然后落下,又接住。福叔不苟言笑,功夫高深,可从没看过他与人发生过口角,也没和人交过手。福叔医术高明,出神入化,左邻右舍有个头痛脑热的,他必有求必应,出手相助,活人无数。</span> </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小时候我们小孩子最喜欢到福叔家门前的地坪里玩。有时候是扇烟盒子,打臭白干子,弹炮子筒跟,踩着高跷撞架,但最喜欢玩的是打通关救自。我们那地方砖头多,在地上画一个人头形的圆圈,然后按人的五官摆上半截砖头。五个人玩,在一定距离之外把竖立的砖头打掉,一人打掉一个,没有打掉的就要接受处罚,被另外四人揪耳朵,捏鼻子,扯嘴唇,掐后颈;最怕是捏鼻子和扯嘴唇,你把鼻子的两条绿鼻条龙捏出来,另一个扯嘴唇手掌刚好接了,呵呵很恶心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福叔看到我们玩皮也不会讲,只有当我们爆发冲突,哇哇大哭时才拿着明晃晃的银针出来,呵斥几声,于是我们便作鸟兽散,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拿镜子照,看屁股上有没有银针,听说福叔有武功,会飞花摘叶伤人。</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一天,只见一个人用板车拖了一个小孩来找福叔看病,是什么病呢?就是想吃东西,但一吃就梗塞在咽喉,不能下咽,小孩已经奄奄一息了。福叔一看就明白了,要病家用3升白醋泡大蒜,给病人灌服。服药后病人吐出大量蛔虫,很快就好了。实际上这个病就是我们现代所谓的蛔虫性肠梗阻。</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福叔亦医亦药,亦儒亦佛,亦善亦武。有三大绝技,治疱毒(疔疮和无名肿毒)、断生死、辨男女。</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疱毒是中医外科中的大病,以其凶险、危重而使常人生畏,如若疔毒越出局限范围,毒气走散,即表示病情进入险途而成“走黄”。我听说过一个福叔治疔疮的故事。</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城关镇新山大队有一个妇女,名字我就不说了,性情古怪,和人吵架时拍手跺脚,什么难听的话都敢骂,骂得兴起,脱掉裤子挺着肚子骂人,还用手往两腿之间掏:“猪嬲的,跨里夹的。”在新山大队和几个相邻的大队是出了名的恶婆娘。对公公、婆婆也很不好,横挑鼻子竖挑眼,就说公公担水之事,一定要挑老鹰担子,横着担。她说:“一个肩膀担水,前面的一桶水会沾有口水,后面的一桶水会放有屁,都吃不得。”她叫公公、婆婆也不喊尊称,叫他们“背时鬼”。</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她嘴上生个疔疮,发寒发烧,越来越痛,到几个医院看了没见一点效果,这看似小病的一个脓疮却越看越重,整个人都憔悴的不行了。最后找到福叔这里,这妇女在打听刘医生的路上,早有人跑着来告诉福叔了,福叔也听说过这恶婆娘的事迹,于是就有了如下这一幕。</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福叔看了这妇女的嘴说:“你这病不轻啊,不治的话,七天就没命。你要我治的话,病是能治好,但有点迷信,你信我的,我就治,否则另请高明。”</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急于治病的妇女,爽快地央求:"刘医生好心人,只要能治好病,你说什么,我都听。”</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福叔说:“那好,雄鸡、鲤鱼、牛肉不能吃,一个月之内不能和人吵架也不能骂人。”</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说完在这妇人的嘴上贴了一块膏药,手中点燃了几张钱纸,口中念念有词。没几天这妇人的病果真好了,从此以后没和人吵过架,和家人也能和睦相处。</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一天晚上,我到福叔家找他儿子玩,就亲历福叔断生死的经过。病家姓张,说是他父亲病重,叫福叔去他家看下是不是落气了。由于是晚上,黑灯瞎火的,福叔便叫上他儿子做伴,我于是也跟着去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据病人儿子说:“他父亲伤寒九日以来,口不能言,目不能视,体不能动,四肢俱冷,六脉皆无。”这是什么病?这是要死的症候啊,人就要死了,所以请福叔切切脉,看还有几天阳寿。福叔看病时注意到,这个病人还没有死,因为以手按其趺阳,也就是足部一个按脉的地方,趺阳脉大而有力,摸到脉了,就说明没死,只是假死。那问题出在哪儿呢? 再按其腹部,病人皱眉痛苦,说明腹部有积滞,阳气阻隔,壅遏在内,不能畅达于外,于是出现假死的症候。福叔看过之后说病人阳寿未尽,还有十几年呢。福叔真是高手,就用一剂大承气汤,猛一下将腹部积滞实热攻逐之后,病人就好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至于福叔的另一绝技,辨男女,就是妇女怀孕三月后,把其脉,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胎息之脉,左疾为男,右疾为女。以尺脉为准,左浮右沉多为男,右浮左沉多为女。经过福叔切脉之后,生男生女,十拿九稳。后来国家实行计划生育,选择性生育的多起来,再加上这方法太过阴骘,福叔基本不给人辨男女了。</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旧时光里的月亮缺了又圆,淡了又浓。医术高超,心怀慈悲,仁心仁术的福叔用医术和智慧书写着生命的奇迹,让人深感敬仰。</span></h1><h1><br></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