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有人问歌曲《长安》的创作者雷子哥,长安的代表符号和地域元素非常多,你又是如何选取的?雷子哥说:“很多人认为长安的代表符号主要是历史遗迹,但我更喜欢秦人传下来的豪迈的性格,生活习惯,各种小吃,民俗、秦腔等,所以我想把长安的厚重和细腻都放入歌中。”</h3> <h3></h3><h3>我的家乡周至县集贤村“打社火”的习俗就是这样,充满了我们秦人豪爽与无畏的精神气概,已经融入了我的血脉之中。我不会创作歌曲,我只能把它放进我笨拙的文字里。</h3> <h3>众所周知,耍社火到处都有,只是形式略有不同,如高跷、马社火,或者像高芯、挈社火、抬社火这一类装扮复杂的社火。我们村也有马社火和车台(在汽车上搭架子),而这类装扮的社火,长相普通的我是没有机会的,更何况是最普通的村民家的孩子。所以,我印象最深的还是“打社火”,特别是十七八岁以后,多次参与,体验和印象就更加深刻。</h3><h3>村子“打社火”不知道是哪一辈先人,什么年代传下来的。儿时记忆中,基本是在隔着三五年的丰收年的正月里,把锣鼓家伙敲起来,一群小伙子,脱光了膀子,绕村一周(大约三四公里),然后到对垒的社火局,用言语、用炮竹去挑衅。奇怪的是,没有人因此红脸吵架。也许,这与凡是被炮竹“重点轰炸”的人家,一定是对方社火局里最有影响和最受尊敬的人家;凡是被“污言秽语”“重点关注”的人,肯定是最能玩,也最大度讨喜的人有关吧。</h3> <h3>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只见爷爷在前面敲起了鼓,儿子光了膀子上了马,孙子怀里揣上炮竹跟上来,母亲给儿子嘱咐几句,媳妇儿把丈夫刚脱下的衣服拿起来。一位老者大喊一声:“出发”!震天的锣鼓声中,一个社火局几十号、上百号“精身子”小伙子奔了出去,偶尔还有三四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冲在最前面……村子里空前热闹,锣鼓喧天,炮声阵阵,村道就是“舞台”,每家的门口都是“战场”,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演员”,含蓄的乡亲们走向了街头,全员参与这难得的狂欢。</h3> <h3>或是紧张,或许是因为很激动,大冷天也没有人觉得冷。乡亲们说,祖祖辈辈光膀子打了这么多年社火,还没有听说谁因此而生病感冒。在这里脱光膀子,不是不讲文明。不敢脱,反倒被讥笑为:“孬种,怂货!”</h3> <h3>记得是两年前的春节,我也脱光了膀子,喝了口烧酒,跨上了马。从小生长在城里的妻子,虽没见惯这等狂野的民俗,倒是通情达理,支持我“打社火”。完后说,“今年让你过把瘾,也不是二十来岁年轻人了,以后别脱光膀子打社火了。”我心里说,这是对自己精神毅力的考验,是亲近家乡父老的良机,是寄托悠悠乡愁的活载体。</h3> <h3>今年“打社火”比往年更热闹,我把我参与活动的照片发到了自己的朋友圈,同事朋友纷纷点赞,有人好奇,有人惊讶,还有好多朋友跃跃欲试,还有高人说“这,有很多意义和内涵”“多么有生机啊”“这是乡村振兴的力量展示”“是不怕严寒与困难的大无畏,是众志成城的大团结,是传统民俗文化的大传承……”</h3> <h3>几年前,村里的文化人袁相逢在文章中写道:“它肯定是劳动者一代又一代生产生活后的精神缔造、情绪爆发的产物。”“它是周至集贤人魂魄里的基因,树立着自己心中不灭的图腾。”我倒是觉得“打社火”像行军打仗、冲锋陷阵,不怕刀锋剑雨,是大秦帝国一统天下的根基。</h3> <h3>我又在想,有我和乡亲们朋友圈里跃跃欲试的朋友们的支持,“打社火”这个活动能成为一种体验式旅游项目吗?</h3> <h3>虽然好多人不懂,不理解我们这种传承,但是传统必须继承,有我、有你、有我们!</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