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红楼梦》(1)

zgx 风清雨润

<h3><b>开头语</b></h3><h3>&nbsp; &nbsp; &nbsp; 《红楼梦》是一部什么样的书?有的说是一部谜一样的书;有的说是一部“百读不厌,常读常新”的书;有的说是中国几千年的“国学文化”的“巅峰之作”;有的说是“政治小说”;有的说是一部反封建反专制,歌自由唱民主颂爱情的力作……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鲁迅先生就说过:“《红楼梦》是中国许多人所知道,至少是知道这名目的书。。。单是命意,就因读者的眼光而有种种: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红楼梦》是一部什么书,看来争论还将永远进行下去的。</h3><h3>  但不管《红楼梦》是一部什么书,是一部多么难读懂的书;不管“新红学”,“旧红学”,“索隐派或考证派”;不管“红学家”的研究成果有多大,不管“红学”的争论有多么激烈,大家其实都有一个一致的观点,那就是真正能够解读《红楼梦》之谜的金钥匙,最终还是在《红楼梦》文本当中。</h3><h3>  也就是说,作者用“曲笔”,用“春秋笔法”,作者“把真事隐去”,用“假雨村”言,“披阅十载”,“增删五次”而写就的这部“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的“其中真味”,还是深藏在小说文本中的。</h3><h3>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部自己的《红楼梦》,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贾宝玉”和“林妹妹”,这也确是实在的。</h3><h3>   我因有些闲散的时间,也有一些“读红”心得,“读红”体会等等,也经过了一些思想斗争,决定还是拿出来和朋友们“讨论讨论”,“交流交流”,也算“以文会友”吧。我姑且取名为“说说《红楼梦》中的人和事”;或者就叫“解谜《红楼梦》”。</h3><h3>   稍稍整理一下,也有几十万字的连载。我力图按《红楼梦》文本来解读比如“元春判词”、解读“因麒麟伏白首双星”、解读“双悬日月照乾坤”、解读“虎兕相逢”、解读“元妃为什么不喜欢‘红香绿玉’”等等问题。也不怕有识之士的笑话了。就算“班门弄斧”,我也正好可以书我情怀,并借此和朋友们一起打发一些闲散的时间。欢迎大家批评指正。</h3><h3>    </h3><h3>  这就算是我的开头话吧。</h3> <h3><b>一:“甄士隐”和“假语存”&nbsp;</b></h3><h3>     </h3><h3>   《红楼梦》作者曹雪芹在书中一开始就提出了“真事隐去”和“假语存焉”(“假语村言”)的问题。 看来在当时,这的确是个很大的问题。</h3><h3>    </h3><h3>   但作者的“真事隐去”和“假语存焉”到底是一种创作方法还是在故意设下谜面,以便让我们后来的读者去索隐、探佚、考证等?这对我们今天的读者来说却是一个更大的问题。   </h3><h3>   《红楼梦》是一部小说,是一部不同于千百年来“皆蹈一辙”的“或讪谤君相,或贬人妻女,奸淫凶恶不可胜数”的小说。是一部不同于那些“更有一种风月笔墨,其淫秽污臭,荼毒笔墨,坏人子弟又不可胜数,至若佳人才子等书,则又千部共处一套,且其中终不能不涉于淫滥”的“野史”。也不是“正史”或“家史”。这是作者反复强调的。     </h3><h3>   作者先声明:《红楼梦》这部“野史”,“毫不干涉时世”。“大旨谈情”。却又说“上面虽有些指奸责佞 ,贬恶诛邪之语,亦非伤时骂世之旨。及至君仁臣良,父慈子孝,凡伦常所关之处,皆是歌功颂德,眷眷无穷,实非别书可比。”“虽其中大旨谈情,亦不过实录其事,又非假拟 妄称,一味淫邀艳约,私定偷盟之可比。”   </h3><h3>    </h3><h3>   既然毫不干涉时世,又何必“指奸责佞,贬恶诛邪”?又何必批评“淫邀艳约、私定偸盟”?且作者又马上自题一绝: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并借“太虚幻境”的石牌坊,又写了一首对联: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h3><h3>    </h3><h3>   至此,我们应该看出作者写《红楼梦》时是有太多的顾虑、无奈和隐喻的。</h3><h3>    </h3><h3>   作者的“真与假”的问题,红学家蔡义江先生有一段话,或许能帮我们来真正解读:“曹雪芹说的真与假,并非谜底与谜面。而是生活的真实与艺术的虚构。曹雪芹最想告诉读者的是书中的‘真’,或者说是‘假’中的‘真’,就是隐藏在小说故事背后的作者来自生活的思想、感受。而作品中的‘假’,主要由政治、伦理道德和小说创作的本身规律所决定的。如作者当时是处在一个舆论相当严酷的时代,曹雪芹只能虚构一个大观园和元妃省亲的故事来寄托他忆昔抚今之感,让莺莺燕燕们扮演各种重要角色。为了避开政治关隘,声称‘毫不干涉时世’。再从伦理道德上说,小说总要臧否人物,有是非好恶,若用真事,任意褒贬亲人,将家丑外扬,作者自己先就通不过。”(《艺术评论》2005年底10期)</h3> <h3><b>&nbsp;二:一个奇怪的现象</b></h3><h3>   阅读《红楼梦》,我们会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作者对笔下的贾政、王夫人、薛姨妈是绝对不着一个贬词的。但对作品中的其他人物却不然。比如对贾府“宝塔顶”的人物贾母,作者也是颇有微词的——说贾母对宝玉是“溺爱不明”,且有“辱师责子”之嫌。而对作品中的贾赦、贾珍父子、赵姨娘等人物,则是一坏到底的。对作品中的凤姐、宝玉、黛玉等人物,作者却又似乎是在故意的百般的“鸡蛋里挑骨头式”的或者“无中生有式”的加以贬斥或“攻击”的。</h3><h3>  这确实是个奇怪的现象。“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就是从这点来看,这也讲不通。</h3><h3>  我们看作者笔下的贾政,不但没有贬词,溢美之词简直太多:“自幼酷喜读书,祖父最疼”、“其为人谦恭厚道,大有祖父遗风,非高粱轻薄仕宦之流”、“这贾政最喜读书之人,礼贤下士,济弱扶危,大有祖风”等等。薛姨妈擎儿带女入京,贾政以“姨太太已有了春秋,外甥年轻不知世事,在外住着恐有人生事”为由,第一个提出要留下薛姨妈一家子。且先不说这事很有点奇怪。而后来的薛蟠在荣府却是“谁知自从在此住了,不上一月的日期,贾宅族中凡有的子侄,俱已认熟了一半,凡是那些纨绔气习者,莫不喜与他来往。今日会酒,明日观花,甚至聚赌嫖娼,渐渐无所不至,引诱的薛蟠比当日跟坏了十倍。”按说是贾政主动的留下薛家母子女的,对薛蟠的“比往日更坏了十倍”是负有推脱不了的责任的。我们暂且也不说贾政平时的对贾府年轻子弟的教育失责之事。但作者此时却把贾政的责任给推得一干二净的:“虽然贾政教子有方,治家有法,一则族大人多,照管不到这些,二则现任族长乃是贾珍,彼乃宁府长孙,又先袭职,凡族中事自有他掌管;三则公私冗杂,且素性潇洒,不以俗务为要,每公睱之时,不过看书着棋而已,余事多不介意。”我们仔细品读一下作者的这些话,可都是些什么话呢:贾政“教子有方,治家有法”吗?可以把薛蟠和贾府子弟的教育失责都怪罪于贾珍?贾政既然是“公私冗杂”,却怎么又是“不以俗务为要”?……</h3><h3>  我们再来看作者笔下的王夫人:王夫人是个“吃斋念佛”之人。“他们家的二小姐着实响快,会待人,倒不拿大。”“听得说如今上了年纪,越发怜贫惜老,最爱斋僧敬道,舍米舍钱的。”(其实,刘姥姥一进荣国府时,就是奔着王夫人去的,但王夫人却在和薛姨妈“长篇大论的聊家常”,却以“事多心烦”及“如今年纪大了,不大管事了”“凤姐见了也是一样”为由,连面都没有和刘姥姥见上一面)。而贾母也说过“你姨妈可怜见的,不大说话,和木头似的……“她极孝顺我,不像我那大太太,一味怕老爷,婆婆跟前不过应景儿。可是委屈了她”之类的话,则更是让读者很迷惑。甚至在后来王夫人“突然发怒”(发怒原因以后再分析),那么凶狠的且不顾金钏儿忠心服侍王夫人十几年的恩情,“翻过身”对着金钏儿就是狠狠的一巴掌。面对金钏儿的跪下哭诉:“我再也不敢了,太太要打要骂,只管发落,别叫我出去就是天恩了。我跟了太太十来年,这会子撵出去,我还见不见人呢”。而王夫人却是如此的无情的坚决的把金钏儿撵了出去。导致金钏儿跳井身亡。此时的作者却说“王夫人固然是个宽厚仁慈之人,从来不曾打过丫头们一下,今忽见金钏儿行此无耻之事,此乃平身最恨者,故气愤不过,到底唤了金钏儿之母白老媳妇来领了下去。”</h3><h3>  而后来王夫人真正的露出了狰狞面孔,心狠手辣的再次亲自出手抄捡怡红院时,王夫人是几乎没有任何理由的,就因为听了王善保家的几句泄私愤告晴雯之语,“王夫人听了这话,猛然触动往事”,就因晴雯“眉眼有些像你林妹妹的”,就不顾晴雯生病,“我一生最嫌这样的人”,“好好地宝玉,倘或被这蹄子勾引坏了,那还了得”,下令马上把晴雯叫来,先是对晴雯及尽侮辱之能事:“好个美人!真像个病西施了!你天天作这个狂样儿给谁看!你干的事打量我不知道呢。”(王夫人的“病西施”“天天狂样儿给谁看”这些话好像句句都是在骂黛玉的.以后再析)接着就无情的把晴雯撵了出去……而此时作者却还在给王夫人开脱:“王夫人原是个天真烂漫之人,喜怒出于心臆,不比那些饰词掩意之人。”晴雯,如此的一个美丽的生命,就这样的给王夫人给害了……</h3><h3>  作者笔下的薛姨妈,那更是“慈姨妈”了……</h3><h3>  作者为什么如此着笔呢?</h3><h3>  有人说因为作品带有自传性质,作者是在“为尊者讳”、“为亲者讳”,那么贾府中宝玉的最亲者最尊者是谁?作者为什么不给贾母“讳”?不给黛玉“讳”?</h3><h3>  又有人说作者这是在按孔夫子的“亲亲相隐”的指示办事,那么,贾母黛玉不是亲人吗?还有贾赦,邢夫人,凤姐等人不是至亲的人吗?这些解释都是不通的。</h3><h3>  这只能是一种解释:就是作者的一种创作方法和需要。是作者把“真是隐去”了,是作者用了“假语存焉”。</h3><h3>   我认为作者在提醒我们,要真正读懂《红楼梦》,则要从贾政、王夫人、薛姨妈、贾母、宝玉、黛玉、凤姐、宝钗等等人物的身上去找出作者隐去的那些真事,留下的那些假语。这也是作者的真正用心吧!</h3> <h3><b>三:木石前盟(一)</b></h3><h3>  通读《红楼梦》,“木石前盟”一词只出现过一次。在第五回的十二支曲词里。&nbsp;</h3><h3>  这曲词为《第二支终身误》:“都道是金玉良缘,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姑寂寞林。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h3><h3>   这首词,是以贾宝玉之口吻写的,是一首哀叹爱情的挽歌。令人心痛。</h3><h3>  红学大家周汝昌先生是不认为“木、石”是有什么“前盟”的。周先生在《红楼夺目红》的《何来‘前盟’》一文中,对“木石前盟”提出过质疑。</h3><h3>  也确实,既然林黛玉的前身是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的“绛珠仙草”,是“木”,那当然与“大荒山无际涯青埂峰”无关,也就当然与女娲弃在此处的“石头”无关。“木、石”岂能有前盟?</h3><h3>  但曹雪芹大师可不是一位普通的大师。</h3><h3>  都说人生在世,是“赤裸裸而来”,走时也不能带走一片云彩的。但贾宝玉却似乎不是这样。贾宝玉诞生贾府,却是口含一块五彩晶莹的美玉的。</h3><h3>  贾宝玉的前身,是西方灵河岸上行走的赤瑕宫神瑛侍者。只是因“凡心偶织”便决定下凡“造历幻缘”而投胎来到贾府的。</h3><h3>  神瑛侍者降生贾府时,却是口含那块经“茫茫大士”“渺渺真人”“念咒书符,大展幻术”点化后“缩成扇坠大小可佩可拿”的“通灵宝玉”的。所以取名就叫“贾宝玉”。</h3><h3>  这块“通灵宝玉”的前身,就更是不同凡响的。就是女娲炼石补天之时所剩下的一块“弃而未用”的,“自经锻炼之后,灵性已通”的弃在“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边上的石头。</h3><h3>  至此,作者完成了将“贾宝玉、通灵宝玉、神瑛侍者、补天之石”四者合而为一的叙说任务了。</h3><h3>  而又既然黛玉的前身是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的“绛珠仙草”,又尝受“神瑛侍者”的“甘露灌溉”之恩,“绛珠仙草”修成女体来到人间,就是来报恩“以泪还灌”的,且“三生石畔旧精魂”原本就寓有“三生有约”的深意的,林黛玉当然与贾宝玉是有前盟的。</h3><h3>  如此一说,我们当然认为“木、石”是有“前盟”了。</h3><h3>  但,为什么贾宝玉和林黛玉两人第一次见面,宝玉又是哭又是“摔玉”的呢?我们又似乎感觉贾宝玉在心中痛恨有这么一块“通灵宝玉”,因为“如今来了这么一位天仙似的妹妹也没有”。我们又似乎“木石前盟”不但与“石头”无关。且排斥“石头”。</h3><h3>  读《红楼梦》,对贾宝玉的“含玉而诞”,有很多人是不以为然的。且也是恨恨不平的。胡适先生就很不以为然。但作者却又似乎让我们无以辩驳。不像薛宝钗身上的金锁。薛宝钗的金项圈和金锁,还有金锁上的那八个字,说是和尚给的,我们是可以不以为然的。但贾宝玉的“通灵宝玉”却明明是“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带到“警幻仙姑”面前,放入“神瑛侍者”口中“夹带”着来到人间来“享一享这荣华富贵”的。且“通灵宝玉”上的那八个字也是“真人”和“大士”镌上去的。你不以为然也不行。</h3><h3>  我们能怪“茫茫大士”“渺渺真人”的多事?怪他们的居心不良?怪“警幻仙姑”的没有原则?怪“石头”的“打动凡心”?怪女娲有才不用?……谁说的清呢?</h3><h3>  针对未来读者的可能的“不以为然”,曹雪芹大师似乎早有准备。曹大师说:“女娲炼石已荒唐,又向荒唐演大荒。”“好知云白金五彩,堪叹时乖玉不光”……</h3><h3>  贾宝玉和林黛玉第一次见面,林黛玉的感觉是:“大吃一惊”。“心下想道:‘好生奇怪,倒像在那里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如此。’”而贾宝玉则更直截了当,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然后贾宝玉的言行就更不可思议了,贾宝玉就又是“狠命”的摔玉,又是骂道:“什么罕物!连人的高低不识,还说通灵不通灵呢!我也不要这劳什子了”并且是“满面泪痕”的。好在此时王夫人不在,否则,王夫人一定是会更“事多心烦”的。</h3><h3>  这就是“木石前盟”。这就是“三生石畔旧相识”。这是一种震撼。按现代年轻人的说法,这是一种感觉。</h3><h3>   而有太多的凡人,一生都在寻找这种感觉却不得。叹叹!</h3><h3>   这当然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所谓的“爱情”。而这种感觉和怪异,贾宝玉只能在见到林黛玉时才有。“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千年等一回”。</h3><h3>   贾宝玉在见到薛宝钗时却只会“比通灵”。贾宝玉与史湘云在一起这么多年,却不知史湘云有一个金麒麟……</h3><h3>  我读《王蒙话说【红楼梦】》,王蒙在书中说:“是的,这是宿命,这是前世的神瑛侍者与绛珠仙子的还泪之情所注定的。它无法解释也不必解释。宝玉爱黛玉,这是不能讨论的。爱情如电如雷霆,如疯狂如冤孽如病痛。它的强度甚至超过了生与死。他见了黛玉,他能不闹吗?他能踏实吗?他能正常吗?”“见到自己的所爱就如同见到了自己的前生、现世和未来,如同见到了自己的灵魂、形影与存在……他能不要求对方与自己保持完全的一致吗。”</h3><h3>  啊,作者的这“木石前盟”所蕴含的内容确实是复杂的且很动人的。作者对此事似乎已经说清楚了的却很有些糊涂。且还有些“荒唐言”在其中。让人很有些摸不到头脑。</h3> <h3><b>四:木石前盟(二)</b></h3><h3>  说“木石前盟”,又让我想到了一些题外话:对神瑛侍者和绛珠仙草来说,那“太虚幻境”及“西方灵河岸”之“瑶池无二,紫府无双”地,才是他们的真正“伊甸园”。不知神瑛侍者为什么“凡心偶炽”,一定要“意欲下凡”,“造历幻缘”?而又不知为什么绛珠仙草也一定要跟来人间“以泪还灌”?</h3><h3>  这人世间看来对神瑛侍者还是有吸引力的。否则,神瑛侍者为什么要放弃那自由自在的生活,却来到了人间?</h3><h3>  这人世间可是“却有些好事,但不能永远依持;况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磨’八字紧相联属”的。是“瞬间则又乐极生悲,人非物换”的。神瑛侍者岂能不知?</h3><h3>  神瑛侍者是不同于“石头”的。“石头”虽然是灵性已通,却是不能“自去自来”。且好像“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不比“西方灵河岸”及“太虚幻境”。</h3><h3>  “石头”是有“补天之才”却被弃而不用,是经过了太多时间的“自怨自叹,日夜悲号惭愧”的折磨的。是“静极生动,无中生有”才“打动凡心”的。</h3><h3>  而神瑛侍者来到凡间,却是为何呢?</h3><h3>  这人世间,你虽然有“补天之才”,有“利物济人之德”也是吃不开的。“石头 ”知道,所以“石头”只是来“受享受享”的。</h3><h3>  绛珠仙草却又为什么对“欠灌溉之恩”这么耿耿于怀呢?“欠账总是要还的”在中国这块号称“有五千年文明历史”的古国大地上决不一定就是是美德。其实,人世间“欠东欠西”的事也太多了。人世间专门只造孽的人也太多了。特别是贾府这样的地方,人人都是贾母所说的只有“一个富贵心,一对体面眼”的。。。。。。</h3><h3>  这一对神仙来到了人间贾府,其未来的命运是可想而知的。</h3><h3>  当然,我们先且不说黛玉在美丽的江南父母身边生活的那段短暂的幸福的童年时光。宝玉和黛玉二人相聚于贾府后,也还是曾经有过那么一段美好的时光的。那就是二人在贾母身边生活的那么几年时光。贾母是二人的真正保护神,贾母身边的那个“碧纱橱内”和“碧纱橱 外”之处,才是宝玉和黛玉的贾府中的“伊甸园”。</h3><h3>  至于有人说“大观园”才是宝玉和黛玉的“伊甸园”,是贾府姐妹们和女孩们的“伊甸园”。这个问题以后再来和大家讨论</h3><h3>  说到“木石前盟”,我又要不客气的说脂砚斋不懂曹雪芹和不懂贾宝玉了。</h3><h3>  贾宝玉是“补天之石”和“神瑛侍者”的化身。</h3><h3>  贾宝玉是身怀“补天之才”而来到人间贾府的;</h3><h3>  贾宝玉是“怀才不遇”,凄凉寂寞,“历尽”“自怨自艾”而来到人间贾府的;</h3><h3>  贾宝玉是身怀“三生有约”的“绝世之恋情”而来到人间贾府的;</h3><h3>  贾宝玉是心怀“大悲悯情怀”而来到人间贾府的(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三生石畔的绛珠仙草本身就是一种大悲悯情怀)。</h3><h3>  贾宝玉更是身带“灵心慧性”而来到人间贾府的。宝玉的前身是神仙,有仙风仙骨。</h3><h3>  贾宝玉岂能是“纵然生的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贾宝玉岂能是“潦倒不知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贾宝玉又岂能是“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时光,于国于家无望”?</h3><h3>  而脂砚斋批宝玉是“又写宝玉之发言,每每令人不解。宝玉之生性,件件令人可笑”。又说宝玉是“说不得贤,说不得愚,说不得不肖,说不得善,说不得恶,说不得正大光明,说不得混账恶赖,说不得聪明才俊,说不得庸俗平常,说不得好色好淫,说不得情痴情种。”等等。</h3><h3>  脂批确实有太多的地方莫名其妙。所以我说脂砚斋根本不懂曹大师和根本不懂贾宝玉。</h3><h3>  世上“凡人”来到人间,当然是空手而来的。而宝玉却不同。宝玉是“含玉而诞”。</h3><h3>  世上“凡人”在名利场中摸爬滚打,人人都会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却人人都对“钱权”永无满足之心。所以贾母说贾府人人只有“一体面眼,一颗富贵心”。所以宝玉说这些人是“禄蠹”。所以宝玉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觉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宝玉并且还有个“女人三部曲”。宝玉说“奇怪,奇怪!怎么这些人(女人)只一嫁了汉子,染了男人的气味,就这样混账起来!比男人更可杀了!”</h3> <h3><b>五:木石姻缘(一)</b></h3><h3>  刚刚说了“木石前盟”,现在又来说“木石姻缘”,一定会有人质疑的。</h3><h3>  其实,这是两回事,一者是“有感觉”的,也是“莫名其妙”的爱情,是属于两个年轻人内心的事;一者可是婚姻,这可不只是属于两个年轻人自己的事那么简单了。尤其是在那几百年前的封建宗法社会。婚姻是家长的事;婚姻是家族的事;婚姻可能是家庭政治;婚姻可能是和金钱、权势连在一起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可能和“爱情”根本无关。</h3><h3>  读《红楼梦》,“木石姻缘”也只出现过一次。</h3><h3>  那是在三十六回,那天宝钗独自来到怡红院,说是“意欲寻宝玉谈讲,以解午倦。”宝玉却在床上午睡。袭人坐在旁边,手里做针线,旁边放着一柄白犀麈。袭人看到宝钗到来,当然会有一番客气的应酬。后来袭人说“今儿做的功夫大了,脖子低的怪酸的。”又说:“好姑娘,你略坐一坐,我出去走走就来。”这可是袭人对宝钗。假如是黛玉这个时候来,袭人可是绝对不会给这样的机会的。这个时候的袭人,可不是入住大观园之前的袭人了。袭人不但不会给黛玉机会,且还会摧黛玉走的。这个时候的袭人,“审时度势”后,早已决定并已经付出行动“弃暗投明”了。这个时候的袭人,早就生心要背叛贾母,背叛原来的闺中密友黛玉了(此事以后再析)。此时的“西洋叭儿狗”——袭人,就等新主子王夫人给她丢来那块“骨头”了。而且宝钗这时过来,主要也是来告诉袭人的这个“喜事”的。</h3><h3>   所以,宝钗在袭人走后,“宝钗只顾看着活计,便不留心,一蹲身,刚刚的也坐在袭人方才坐的所在,因又见那活计实在可爱,不由得拿起针来,替他带刺。”</h3><h3>  这个时候,宝玉在梦中喊骂了起来:“和尚道士的话如何信得?什么金玉姻缘?我偏说是木石姻缘!”</h3><h3>   “木石姻缘”的出现,有点奇怪,且是宝玉梦中喊出来的。当然宝玉是不会凭空就能喊出这“木石姻缘”的。根据“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说法,梦中的事是和平时自己的言行有关及周围环境有关的。</h3><h3>  其实,贾府“木石姻缘”的有心者和制造者,是贾母。宝玉当然是受了贾母的支持的。</h3><h3>  有人说读《红楼梦》,是可以读出贾母在逐渐的“薄黛厚钗”的。且最后贾母是“弃黛取钗”的。也有人说,前八十回的贾母,对黛钗的取舍始终没有决定。其实,这当然是上了程高本的后四十回的当。《红楼梦》的后四十回,我是一看而过的。因为有“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觉。有“黄山归来不看岳”的感觉。我们可以在前八十回的作者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文笔之中去用心体会,去拨开重重迷雾,我们才能看到作者笔下的那颗真正的“贾母的心”。</h3><h3>  首先,我们应该知道,贾母对林妹妹的爱的厚重,是与对宝玉的爱一样的。甚至可以说,贾母对林妹妹的爱更甚于对宝玉的爱。虽然都是那种血肉相连的“血浓于水”的爱。贾母爱宝玉,可能更多的是考虑贾府的未来。宝玉是贾母的“命根子”,宝玉当然也是贾府的“命根子”。贾母说“正是呢,我养了这些儿子孙子,也没有一个像他爷爷的,就这玉儿像他爷爷。”此话可谓意味深长。而黛玉,却是贾母的“心肝儿肉”贾母对黛玉的爱是一种等同或超过母亲的爱。贾母第一次见到黛玉,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是一种伟大的母性。贾母对黛玉,是一种“疼爱”。贾母吧自己对女儿的爱转移到了这可怜又可爱的外孙女黛玉身上去了。贾母对黛玉说:“我这些儿女,所疼者独有你母,今日一旦闲离我而去,连面也不能一见,今见了你,我怎不伤心!”世界上最伟大的爱,是母爱。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是母亲的胸怀。不管儿女如何对待母亲,母亲给予儿女的爱却是全部的和无私的。</h3><h3>  此时的贾母,是黛玉的外婆,但在黛玉心中,此时贾母的角色,却是又是外婆又是母亲的。</h3><h3>  我读《红楼梦》,我注意到至尊至贵的贾母一共流过那么几次泪:贾母为宝玉流过泪;贾母为元妃流过泪;贾母为贾府的未来流过泪(第七十六回贾政说“怕老婆笑话”,贾赦说“父母偏心笑话”,并“兄弟阋墙”之后。以后再析)。但贾母和黛玉第一次见面,黛玉“便知是她外祖母,方欲拜见,早被她外祖母一把搂入怀中心肝儿肉叫着,大哭起来。”这时的贾母,是在大哭的。我每当读《红楼梦》读到此处,我也是泪水涟涟的。后来贾母是又“楼了黛玉在怀,又呜咽起来”。以贾母的高贵和至尊,贾母面对小辈,却有这种“哭法”,在贾府是没有的。或许世上也难得一见吧。</h3> <h3><b>六:木石姻缘(二)</b></h3><h3>  贾母“疼爱”黛玉。贾母当然不只异常关心黛玉的日常生活,贾母同时一定在考虑黛玉的未来。</h3><h3>  贾母可不是个一般的老太太。而能让黛玉的未来有绝对保证的,那当然就是促成二玉的婚姻了。也就是“木石姻缘”了。</h3><h3>  所以作者笔下就有了:“如今且说林黛玉,自在荣府以来,贾母万般怜爱,寝食起居一如宝玉,迎春探春惜春三个亲孙女倒且靠后。便是宝玉和黛玉二人之亲密友爱处,亦自较别个不同。日则同行同坐,夜则同息同止,真是言和意顺,略无参商。”(第五回)</h3><h3>  还有就是“原来近日贾母说孙女儿们太多了,一处挤着到不便,只留宝玉黛玉二人在这边解闷,却将迎、探、惜三人移到王夫人这边房后三间小报厦内居住,令李纨陪伴照管。”(第七回)贾母“用心良苦”,贾母“其心可鉴”。</h3><h3>  有人说既然贾母是“木石姻缘”的坚定者,那么为什么贾母在当时没直接提出宝黛婚姻呢?</h3><h3>  曾扬华先生的《红楼梦引论》一书中有一篇文章:“贾母的烦恼”。曾先生认为“一方面,固然如兴儿所说,他们二人年龄‘还小’,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方面,她(指贾母)有难言的苦衷,不是那么可以随意提出的。。。”曾先生提出的苦衷是:一:“一般来说,在这样的家庭里,男女的婚事,皆是父母作主的,作为祖辈很难越过其父母来为孙辈决定婚事。”二:就是当时的“金玉良缘”这股势力的存在:“而贾宝玉的婚事,对贾母来说就更为难了。”“在这种情况下,贾母自然是不能贸然提出宝、黛的婚事来的”。因为“‘金玉良缘’明显地还得到贵妃娘娘的支持”,“因此,在宝玉的婚事上的两股势力,都是心照不宣,而表面上又好像若无其事,还勉强被一层宗法关系的薄纱遮掩着,维持在一种虚假的关系上。。。”</h3><h3>  黛玉六岁母亲病故,在家“守制读书”(第二回)一年左右,估计也就是八岁左右进的贾府吧。黛玉和宝玉在贾母的“保护下”“一桌子吃饭,一床上睡觉”“我(宝玉)陪着玩笑”(二十八回)(我称之为“三同生活”)的“三同生活”一共五年左右。直到后来黛玉十二岁,宝玉十三岁入住大观园时才分开。</h3><h3>  这五年左右的时间,在贾母的刻意安排下,开始黛玉和宝玉是和贾母睡在一起的。一个在“碧纱橱内”一个在“碧纱橱外”。而后来两人是不是分开了睡的,作者没说,我们只知道宝玉有一个“绛芸轩”。湘云后来第一次入贾府,是和黛玉一床睡的。且宝玉那天很早的就进入宝黛玉房中去看她们。这说明宝玉在平时是可以很早的很方便的就进入黛玉的住处的(当然我们可不能把这个问题往色情上去想。因为贾府的公子小姐每个人都有那么多的丫鬟和婆子在围着。当然贾府也肯定会有人为此事造过谣的,否则,贾母后来不会为此事耿耿于怀的“破陈腐旧套”的)。为宝玉很早的进入黛玉住处,用湘云洗过的水洗脸,叫湘云给宝玉篦头之事,还惹得花袭人“醋心大发”。从这里来看,我们又好像两人是各有房子的。但从宝玉上面的“三同生活”的话来看,两个人有好像一直就是一个在“碧纱橱内”一个在“碧纱橱外”这样睡的。但不管怎么样,两个人睡觉的地方是很近的。且一直是和贾母睡在一起的。</h3><h3>  两人的分开,是因为元妃的一道谕。宝玉从此住进了“怡红院”,黛玉从此住进了“潇湘馆”两人从此真正的离开了贾母。独立生活了。</h3><h3>  以贾母的经验来说,“男女七岁不同席”,贾母不可能不知道吧。但贾母就是不管不顾的让俩个年轻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三同生活”了五年左右的时间。难怪王夫人总是“事多心烦”。</h3><h3>  以前我读《红楼梦》,读到说王夫人“事多心烦”(第六回)(第七十三回),我总是不以为然的。王夫人又不大管事了,有凤姐辛苦。王夫人又总是“吃斋念佛”的,应该是个慈善人。王夫人“事多”什么?“心烦”什么?原来王夫人是在烦贾母的“木石姻缘心”。。。王夫人对贾母敢怒不敢言,只有“心烦”了。</h3><h3>  宝玉和黛玉的这五年左右的时间,对他们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快乐无比的五年左右的时光。贾母的心事他们不需要去猜透,其实,贾母的心事也根本不用去猜的。贾府中人,谁又不知道贾母的心事呢!连小厮兴儿都知道宝玉“将来准是林姑娘定了的”。连花袭人都知道贾母是把自己给了宝玉的。所以花袭人对与宝玉的“偷试”没有一点道德自责。“心较比干多一窍”的黛玉当然也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会幸福的。所以我说黛玉和宝玉在贾母身边的这几年是黛玉最幸福的日子。贾母身边的“碧纱橱”内外才是二玉的“伊甸园”。</h3><h3>      </h3><h3>  贾母其实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向贾府宣布自己的“木石姻缘”。</h3><h3>  我在想:假如不是元妃的这么一道谕,让贾府中的姐妹们和宝玉都住进了“大观园”,这林妹妹和宝玉当然是会一直在贾母身边住下去的。当然会住到给林妹妹和宝玉提亲为止。你到时候不提亲也不行了。你王夫人也只是干瞪眼而已。你能奈何贾母?贾母不用公开给二玉提亲也是可以作主的……</h3> <h3><b>七:金玉良缘(一)</b></h3><h3>  黛玉入贾府不久,薛姨妈就擎儿带女入京了。《红楼梦》另一个主角也就是“金玉良缘”的主角之一的薛宝钗正式出场了。这一年,薛蟠十五岁,宝钗十三岁。这可能是虚岁吧。</h3><h3>  黛玉和宝钗入贾府的年龄,一直是个有争议的问题。有人说这是作者故意模糊的。周汝昌先生就有一篇文章叫《红楼纪历》,就是专门研究这个问题的。</h3><h3>  其实,按照书中说法,宝钗、袭人、香菱、晴雯四人“同庚”(六十三回),而袭人比宝玉大两岁(第六回),宝玉比黛玉大一岁(第三回)。至此,我们可以知道,宝钗入贾府时十二周岁的话,宝玉十岁,黛玉九岁。这就差不多他们之间的年龄可以吻合上了。</h3><h3>  黛玉八岁左右进贾府后,宝钗一行就动身了。黛玉是贾母专车去接的,走的是水路,路上耽误的时间不会多。而宝钗一家人走的是旱路,一路还有生意上的事,薛蟠又喜欢“走马观花”,再加上薛蟠打死冯渊之事,虽然薛家“财大气粗”“有好亲戚”无所谓,但也是要耽误一点时间的。一路上花的时间估计也要一年左右。</h3><h3>  薛姨妈母女儿入贾府,搞接待的主人是王夫人。所以,宝钗入贾府的气氛就比不上黛玉入府了。王夫人怎么能和贾府至尊至贵的贾母比呢!所以迎接宝钗的场面和动静,也就没有黛玉入府时那么大。黛玉入府时,贾母、邢夫人、王夫人和贾家三姐妹等人都是集中在场隆重迎接的。接黛玉入府的婆子、小厮、丫鬟是换了一拨又一拨的。凤姐很忙,稍来迟了一点,都很有些自责的。而宝钗入府的场面,却似乎有些淡。</h3><h3>  但不管场面怎么淡,薛家母女儿进京入府也是贾政和王夫人一再邀请的。薛姨妈说薛蟠:“你舅舅虽升了去,还有你姨爹家。况这几年来,他们常常捎书来要咱们进京。”所以薛家母女儿一路直奔荣国府而来。而薛家母女儿“正在门外下车”时,“喜的王夫人忙带了女媳人等,接出大厅,将薛姨妈接了进来。”。</h3><h3>  接下来还有几个奇怪的现象,我不得不提出来。</h3><h3>  其一:王夫人的表现有些奇怪。</h3><h3>  按理说,薛姨妈和王夫人是一母同胞的两姐妹,“姊妹们暮年相见,自不必说悲喜交集,泣笑叙阔一番”实在很正常,无可挑剔。但我们把黛玉入府时王夫人的表现和此时薛家母女儿入府时的表现一比较,我们就可以看出王夫人的有些不正常了。</h3><h3>  我们再回过头来看黛玉入府时王夫人的表现:开始总感觉王夫人是漫不经心的。黛玉先是看到王夫人问凤姐月钱放完了没有。再就是凤姐说到找缎子“太太记错了”之事时,王夫人说:“该随手拿出两个来,给你这妹妹去裁衣裳的”。王夫人是荣国府“内闱”主要当家人,既然要给黛玉“裁衣裳”也该早就安排了。因为黛玉入府是派专车去接的,搞得很隆重,大家都知道,王夫人作为荣国府“内闱”当家人,假如对黛玉上心,应该早吩咐,早准备的。为什么这时说呢?且还是“随手拿出两个来”。好在凤姐说:“这倒是我先料着了。知道妹妹不过这两日到的,我以预备下了等太太回去过了目,好送来。”看来凤姐是真关心黛玉的,凤姐的权限也是很小的。黛玉“裁衣服”的这么一点缎子,凤姐都是不能做主的,都要先让王夫人过目后才能送来。</h3><h3>  而更可笑可恶的脂砚斋在这里却批道:“余知此缎阿凤并未拿出,此借王夫人之语,机变欺人处耳。若信彼果拿出预备,不独被阿凤瞒过,亦被石头瞒过了。”看来脂砚斋根本是狗屁不通之人。</h3><h3>  我们读《红楼梦》前八十回,我们可以处处读出凤姐对贾母的诚心忠孝;我们可以处处读出凤姐对贾府的负责和不怕吃苦;我们可以处处读出凤姐对宝玉和黛玉的关怀、爱护;。。。脂砚斋居然对凤姐能早早的为被贾母“疼爱”的黛玉准备好一些相应的生活必须用品表示怀疑?可恶!</h3><h3>  而后来贾母安排好黛玉住处后,我们看到的是“一面早有凤姐命人送了一顶藕合色花账,并几件锦被缎褥之类”。此时脂砚斋怎么不批了呢?莫名其妙!脂砚斋不批王夫人的“虚伪”却批凤姐的“真心”,不是可恶就是不懂!类似这样的“莫名其妙”的脂批简直太多,我都懒得说了。</h3><h3>  还有就是贾母吩咐黛玉去见两位舅舅。邢夫人是很热情的。但到了王夫人处,我感觉王夫人却先是在故意刁难黛玉,或者想在众婆子和丫鬟面前出黛玉的“洋相”。王夫人自己“却坐在西边下首’,总是把黛玉“便往东让”,这东边是“贾政之位”,是大位置,黛玉小辈人物,可是不好坐的。王夫人第一次接待外甥女当着众人之面就用如此之礼,可谓“居心不良”。好在黛玉是“冰雪聪明”之人,黛玉对世上人情世故是“小心谨慎”的。黛玉出生于“书香之家”,黛玉知礼守规,黛玉“处处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生恐被人耻笑了去”,才没有出错。看来王夫人的“不测之心”是防不胜防啊。跟何况王夫人还有一个“慈善人”“老实人”的假面具呢!</h3><h3>  接下来,王夫人和黛玉说的话却更是厉害了。王夫人说:“你舅舅今日斋戒去了,再见吧。”黛玉的大舅舅贾赦也没见黛玉,说是怕彼此伤心,但却至情至理的传了一句话出来。也是情理中的事。而贾政却是一句话都没有的。王夫人说“我有一个孽根祸胎,是家里的混世魔王。。。你只以后不要睬他。。。”“所以嘱咐你不要睬他”王夫人连续两次和黛玉说,叫黛玉不要睬宝玉,是不是另有含义?但这时黛玉刚进府,怎能知道王夫人的真心呢?后来黛玉入住大观园时,王夫人不用说这些话,黛玉也是会知道王夫人之心的。</h3><h3>  王夫人对黛玉入府时这种态度,当然有些奇怪。但宝钗挂着明晃晃的金锁来了,王家姐妹哭着笑着相见了,且“每天长篇大论的谈着家务”,“金玉良缘”也在贾府满天飞了,联系起来一想,还奇怪吗!</h3> <h3><b>八:金玉良缘(二)</b></h3><h3>  薛姨妈拖儿带女进京了:一者为送宝钗“亲名达部,以备选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二为望亲,三为薛蟠这“皇商”来都“销算旧账,再计新支”。说的好像很清楚。按说贾政没必要那么激动的。“薛蟠已拜见过贾政,贾琏又引见着拜见了贾赦贾珍等”,都是很正常的礼节。我们看贾赦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h3><h3>  但这次贾政的动静却弄得很大。贾政首先亲自派人出来对王夫人说了:“姨太太已有了春秋,外甥年轻,不知世路,在外住着,恐有人生事。咱们东北角上梨香院一所十来间,白闲着,打扫了,请姨太太和哥儿姐儿住了甚好。”贾政要留老婆姨一家子住下了。</h3><h3>  其实薛蟠是不想在荣国府住的。人家在京有自己的房产。况且薛姨妈在京有自己的亲哥哥王子腾,人家的官比贾政大,房产肯定也多。虽然王子腾升了外官,家中人应该还是很多的。就比如后来贾政放了外任,王夫人不也没跟去吗。薛蟠也不想在舅舅家住,是怕“嫡亲母舅管辖,不能任意挥隺。”贾政非要留下老婆姨一家,看起来好像是为了管束薛蟠。</h3><h3>  但后来薛蟠在不到一个月时间内,是“今日会酒,明日观花,甚至聚赌嫖娼,渐渐无所不至,引诱的薛蟠比当日更坏了十倍”,而贾政却居然无动于衷。也根本不负责任?看来贾政留下老婆姨一家子是“别有用心”嘛.</h3><h3>  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黛玉入府时的贾政是个什么表现?</h3><h3>  黛玉专门去看舅舅时,王夫人却说“你舅舅今日斋戒去了,再见吧”。</h3><h3>  贾政的“斋戒”当然也很重要。“为官做宰”的人,不说信佛敬佛,不说“信仰”问题,定时“斋戒”,常怀敬畏之心,清心正性,这确是很重要的。</h3><h3>  但贾政也至少可以和贾赦一样,留下一句话来安慰和关心一下这可怜的外甥女嘛。却没有。</h3><h3>  而贾雨村是依附黛玉入京的,林父只也是一封简单的推介信而已。贾雨村是“带了小童,拿着宗侄名帖”到大门求见的。贾府的大门可是难进的。况且雨村总没有黛玉亲吧。但贾政是“急忙请入相会”。“见雨村相貌魁梧,言谈不俗;且这贾政最喜读书人,礼贤下士,丞愵扶危,大有祖风”.然后是”竭力内中协助,题奏之日,轻轻谋了一个复职候缺”</h3><h3>  看来,贾宝玉的“亲不见疏,先不僭后”对贾政是不适用的。</h3><h3>  还有,荣国府毕竟是贾赦袭了爵的,贾赦住的再远,也是荣国府的名正言顺的“府长”。就像贾珍袭了爵,辈分再小年纪再小,都是“族长”一样。况且贾赦不是贾珍,荣国府要留客人长住下来,是必须“府长”贾赦或者贾母同意才行的。贾政没有经过贾赦或贾母同意就留客住下,有些目中无人。后来贾母只好“也就遣人来说‘请姨太太就在这里住下,大家亲密些’”.否则,贾赦贾政这对兄弟裂隙又要加大的。</h3><h3>  从此薛家母女儿子就在荣国府的“梨香院“住下了。后来贾府建造大观园时,“梨香院”作为十二个小戏子和教员等人的生活学戏场地,薛姨妈搬了一次家。但却始终还住在荣国府内。而且后来也始终没有看到薛姨妈送宝钗去“亲名达部”参选。&nbsp;</h3><h3>  但有一点,薛姨妈“又私与王夫人说明,一应日费供给一概免却”,两姐妹商量了个“处常之法”。薛姨妈一家子在荣国府长住下来了。</h3><h3>  薛家是四大家族之一,是皇商,是巨贾。就算现在生意比以前萧条了,家中还是有百万之富的。京中有房产,至少还有“棺材店”、“当铺”等几处产业。又“现领着内帑钱粮,采办杂料”。“户部挂着虚名,支领钱粮”。这点黛玉家是不能比的。林家虽也是列侯世家,但到黛玉之父已是第五代了。“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到黛玉父亲之时,爵位也没有了,家中的田地,历经后世五代的子孙,也分光了。所以林父便是只能从科第出身了。林家也就是进入了贾珍说的“那些世袭穷官儿家”系列了(第五十三回)。林家此时和薛家相比,最大的优势,就是书香味浓些。虽然林父还是巡盐御史,这个官的“潜规则”收入可能要多些。但林父却是“探花”出身,文人的清高肯定是不少的。我们从林黛玉身上就可以看出她父亲的影子的。“生女像父”嘛。所以林家的财富确实是不能和薛家比的。而后来林父亡故,黛玉成了孤儿。黛玉真正成了“草木之人”了。黛玉当然就更不能和宝钗相比了。</h3><h3>  当然,这些都是皮外之话,我只是顺嘴说说而已。</h3><h3>  有一点要说一下,贾政这个“二房”现在的情况有点和林家现状相像:祖宗的爵位让“长房”贾赦袭去了。没有特殊的变故,接下来这爵位也只能贾琏袭去,也轮不到贾政和宝玉的。就算以后荣国府分家,贾赦是“府长”,按照封建宗法制度,好田好地好房子,贾赦这“长房”又是“府长”,也是天经地义的可以多分一些的。这当然是贾政心中的隐痛。</h3><h3>  所以,贾政要把女儿元妃送入宫中“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所以,贾政口口声声要求宝玉“光宗耀祖”、“仕途经济”;所以贾政的一双眼总是盯着“爵位”和“权贵”,贾政的一颗心只有“富贵”,贾政只有“金玉心”,这就不稀奇了。贾政有危机意识嘛!人生在世,谁不喜欢“荣华富贵”呢?贾政这是在为自己这个“二房”的现在和未来的“荣华富贵”操心嘛!</h3><h3>  老百姓喜欢“荣华富贵”没有害处,社会可以繁荣昌盛。至少可以多缴税。而当官的人假如只有一颗“富贵心”及一双“势利眼”,那就肯定不会是好事了。</h3><h3>  但,权”和“利”的天性却又总是喜欢相互追逐,总是喜欢结伴而行的。所以说,老百姓要争取属于自己的“权利”和“公仆们”要用好自己手中的“权力”都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h3><h3>  不管怎么样,宝钗身上是带着一把明晃晃的金锁进入荣国府常住下来了。金锁上面有“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八个字,和宝玉的“通灵玉”上的“莫失莫忘,仙寿恒昌”正好是一对。</h3><h3>  莺儿对宝玉说:“是个癞头和尚送的,他说,必须嵌在金器上”。莺儿说和尚是送了八个字(第八回)。而后来入住大观园后,元妃赐端午儿节礼时,宝钗和宝玉是一样的,宝钗不好意思。“薛宝钗因往日母亲对王夫人等曾提过金锁是个和尚给的,等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等话,所以总远着宝玉”(第二十八回)这里好像莺儿和薛姨妈的话不一致。一个说“字”是和尚送的,一个说“金锁”是和尚给的。所以,我对宝钗脖子上的金锁有些不以为然。我总认为宝钗脖子上的金锁是贾政王夫人薛姨妈联合起来搞的鬼。</h3><h3>  从此,荣国府不再平静,“金玉良缘”舆论是无处不在了。而后来的元妃的赐“端午儿节礼”,更让花袭人看出了元妃贾政和王夫人的一颗“金玉心”。袭人“审时度势”后,“与时俱进”了,袭人从那时甘愿做了王夫人一条狗。</h3><h3>  其实,刚才说的是大人之间的事,与宝钗黛玉宝玉无关。但宝钗却是个聪明人,宝钗岂能不知自己母亲、贾政、王夫人的“金玉心”?宝钗岂能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身份?后来元妃省亲时的言行,宝钗也知道了元妃姐姐的“金玉心”!</h3><h3>  所以,我说,从入府以后,宝钗就是处处以“准宝二奶奶”的身份在贾府严格要求自己的。宝钗当然认为自己只是在等待转正而已。宝钗当然知道自己在贾府中的一言一行很重要。所以宝钗处处表现的“行为豁达,随分从时”起来。相比较,黛玉在入住大观园前宝钗入府后有一段时间,因为宝钗脖子上的金锁很刺她的眼,黛玉变得有些“小性儿,目无下尘,尖酸刻薄”了。哎!可爱的黛玉啊!黛玉原来心中也是认为贾母是把自己定给了宝玉的啊!何况,自己和宝玉有那么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啊。这个时候却来了这么一个挂着金锁的宝姐姐。。。</h3><h3>  贾母却一直不以为然。贾母是不相信“金玉良缘”的鬼话的。假如只有“金玉”相配的话,那么她家的湘云早就有了一个“金麒麟”了。只不过是上面没有八个字而已。这二儿子和二媳妇姐妹搞得鬼把戏,岂能瞒得了久经世故的贾母!</h3> <h3><b>九:黛玉的性格(一)</b></h3><h3>  这一次,我要来说说黛玉的性格问题了。</h3><h3>  黛玉宝钗入府后,作者的笔下写到:“不想如今来了一个薛宝钗,年纪虽大不多,然品格端方,容貌丰美,人多谓黛玉所不及;而且宝钗行为豁达,随分从时,不比黛玉孤高自许,目无下尘,故比黛玉大得下人之心。”</h3><h3>  黛玉真的是一个“孤高自许、目无下尘、尖酸刻薄、小性儿”的人吗?</h3><h3>  那么,让我们闭上眼睛想一想:黛玉出身五代贵族世家,有着那么一种高贵的贵族气质;黛玉出身于书香之家,从小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最爱读书;黛玉从小失去母爱,后来又抛父进京,寄人篱下,经历过太多的人生煎熬和痛苦的经历;黛玉冰雪聪明,懂人情世故。。。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孤高自许,目无下尘,尖酸刻薄,小性儿”的人吗?</h3><h3>  我们从黛玉进入贾府时的“处处留心,时时在意,不可多说一句话,不可多走一步路,生恐被人耻笑了去”的“自爱自尊自重”态度可以看出,黛玉决不会是一个这样的人;我们从黛玉入府后谨慎知礼的通过了王夫人的故意的“刁难”及黛玉的一系列的言行可以看出,黛玉绝不是一个这样的人;我们从黛玉的知书懂礼守规矩知人情有历练来看,黛玉绝不是一个这样的人。。。</h3><h3>  具备这样性格的人,基本上也就属于“缺少家教,自我娇贵,唯我独尊,没有礼貌,不守规矩”等等的“娇娇小姐”或“富贵公子”。按照我们当今的说法,就是属于“富二代”“官二代”一类的人。有一句话叫“一夜可以造出很多暴发户,三代才能培养出一个贵族”。黛玉就是具有真贵族精神气质的人。黛玉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h3><h3>  但通读《红楼梦》文本,我们又似乎黛玉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并且有人把黛玉的这些表现,归结为“失败的性格”。并得出结论:黛玉之所以婚姻失败,就是因为这种“失败的性格”再加上“好哭”和身体没有宝钗好。</h3><h3>  我们要真正读懂《红楼梦》,我们必须真正的静下心来。要透过作者故意布下的重重迷雾,拨去浓浓的乌云,去透过现象看本质,我们才能真正读懂《红楼梦》。这其实就是作者反复说的“真事隐去”“假语存焉”的问题。</h3><h3>  我们要真正用自己的内心去感受作者笔下的人物的言行和思想,这样,我们才可以与作者笔下的人物共呼吸,才可以真正欣赏到我们伟大作者的生花妙笔的精彩之处,才可以真正体味作者的那颗伟大的悲天悯人的情怀。</h3><h3>  我读《红楼梦》,我是把黛玉的短短的人生经历分成几个时段的:</h3><h3>  八岁左右的年纪之前,进入贾府之前的黛玉。这时的黛玉,读书和生活在父母身边,享受着父母的宠爱,享受着家庭的温暖和天伦之乐,享受着江南苏州烟雨迷蒙的温暖、多情和美丽。。。这就是黛玉刻骨铭心终身不能忘怀的童年吧。黛玉后来住在大观园里经常想起自己梦中的可爱的江南而泪水涟涟,不能自己,不能忘怀,以致常常整夜不眠。外面再好,也没有家好!何况是在“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的荣国府!这时的黛玉,当然不会“小性儿、目无下尘、尖酸刻薄、孤高自许”。</h3><h3>  再就是黛玉入府后宝钗出现前的黛玉。黛玉在这一年左右的时光里,和宝玉一起生活在贾母身边。可以说这也是黛玉短短的一生中最温暖最美好的时光。这时的黛玉,与宝玉“同吃,同睡,同乐,同读书”。两人“青梅竹马”,两人“互相证心”。这时的黛玉,在享受着贾母的大爱的同时,也在享受着宝玉的“宿命的爱”。这时的黛玉,心中只有快乐和对美好未来的憧憬。这时的黛玉,只接受三春及其他姐妹们的友爱的阳光。这时的黛玉,当然没有去深刻体味王夫人的“事多心烦”。这时的黛玉,当然不会“小性儿、目无下尘、孤高自许、尖酸刻薄”。</h3><h3>  再就是宝钗入府后到入住大观园之前的黛玉。以及入住大观园“潇湘馆”后的黛玉。而黛玉的所谓“小性儿、目无下尘、孤高自许、尖酸刻薄”,都只能表现在这三四年的时光里,或者表现在后来入住在大观园“潇湘馆”的那么几年时光里。</h3><h3>  我们先来看看作者笔下的,在宝钗入府后入住大观园前的“小性儿、目无下尘、尖酸刻薄、孤高自许”的黛玉吧:</h3><h3>  第一件事就是周瑞家的送宫花之事。故事的起因我就不多说了。只说周瑞家的送宫花,是顺路先三春再凤姐最后送到黛玉手中的。此时黛玉不在自己房中,正在宝玉房中“大家解九连环顽呢。”作者笔下写到:“周瑞家的进来,笑道:‘林姑娘,姨太太着我送花儿来与姑娘戴。’宝玉听说,便先问:‘什么花儿?拿来给我。’一面早伸手接过来了。开匣看时,原来是两支宫制堆纱新巧的假花。黛玉只就宝玉手中看了一看,便问道:‘还是单送我一个人的?还是别的姑娘们都有呢?’周瑞家的道:‘各位都有了,这两支是姑娘的了。’黛玉冷笑道:‘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周瑞家的听了,一声儿不言语。”</h3><h3>  这一件事历来评论的人太多。都说这就是黛玉“小性儿、目无下尘、尖酸刻薄、孤高自许”的“铁证”。好像已经成了定论。那么,我要问一下:黛玉有必要要得罪周瑞家的吗?黛玉知道“别人”的花都是周瑞家的送的吗?黛玉知道周瑞家的是顺路送过来的且是总共送了“别人”和自己十二支花吗?黛玉为什么是说“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这话?这里很明显的黛玉是针对薛姨妈或者是针对宝钗的。而绝非针对周瑞家的。黛玉如此,当然都是因为宝钗脖子上的那个明晃晃的金锁刺心而已。当然还有可能就是以前曾经受过薛姨妈送姑娘们和自己的东西时的故意欺负。</h3><h3>  我认为在这件事上,当然不能说黛玉是“小性儿、尖酸刻薄、目无下尘、孤高自许”。</h3> <h3><b>十:黛玉的性格(二)</b></h3><h3>  第二件事就是第八回的“比通灵莺儿微露意 探宝钗黛玉半含酸”了。这件事当然也是历来红迷和红学家论黛玉“小性儿、目无下尘、尖酸刻薄、孤高自许”的“铁证”了。而且似乎也已成了定论的。</h3><h3>  事情说的是那天宝玉、黛玉、凤姐、贾母、王夫人等人受邀都在宁府看戏。后来晌午时贾母和王夫人要回来“歇息”,宝玉就送贾母回来。宝玉原本还去看戏的,“又恐扰的秦氏等人不便。因想起近日薛宝钗在家养病,未去亲侯,意欲去望他一望。”(黛玉是不是和宝玉一起送贾母回来了?还是和凤姐在一起留在宁府看戏?没说,这就是作者的高明处,让我们去想象。)所以宝玉就在众嬷嬷和丫鬟的陪护下,避开他父母住的“上房”,绕远路来到了“梨香院”。</h3><h3>  作者写宝玉来到“梨香院”,看到薛姨妈当时正在打点针黹给丫鬟们。薛姨妈突然看到宝玉来了,高兴的“忙一把拉了他,抱入怀内,笑道:‘这么冷的天,我的儿,难为你想着来。快上炕来坐吧’命人倒滚滚的茶来。”然后就是:“宝玉道:‘姐姐可大安了?’薛姨妈道:‘可是呢,你前儿又想着,打发人来瞧他。她在里间呢,你去瞧他。里间比这里暖和,那里坐着,我收拾收拾就进来和你说话儿。’”薛姨妈可真是太亲热了。</h3><h3>  接下来就是宝玉和宝钗“比通灵和金锁”了。这大概就是宝玉第一次见到金锁,宝钗第一次见到“通灵宝玉”了。作者的笔下写到:“宝钗因笑说道:‘成日家说你的这玉,究竟未曾细细的赏鉴,我今日倒要瞧瞧。’”看来在薛家,他们是每天都要说“金玉良缘”之事的。否则,宝钗总不会说假话吧。</h3><h3>  宝钗把“通灵宝玉”托在手内,看了一遍,“又重新翻过正面来细看”并且口内念着那“通灵宝玉”上的八个大字,念了两遍。已经忘情得都不顾丫鬟莺儿在自己身边了。</h3><h3>  读《红楼梦》读到这里,我想到了宝玉和黛玉的第一次见面。宝玉是又哭又闹的摔“通灵宝玉”。后来袭人说把“通灵宝玉”拿来给黛玉看看,黛玉当时没看。这点黛玉和宝钗相比,黛玉不是“小性儿”而是“马大哈”。</h3><h3>  就在宝玉和宝钗又是“比通灵”,宝玉又是“只闻到一阵阵凉森森甜丝丝的幽香,竟不知是何香气”,且宝玉要吃“冷香丸”在闹时,只见“林黛玉已摇摇的走了进来”。这个时候就好看了。</h3><h3>  作者笔下写到:黛玉“一见宝玉,便笑道:‘嗳哟,我来得不巧了!’宝玉等忙起身笑让坐。宝钗因笑道:‘这话怎么说?’黛玉笑道:‘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宝钗道:‘我更不解这意。’黛玉笑说道:‘要来时一群都来,要不来一个也不来。今儿他来了,明儿我来,如此间错开了来着,岂不天天有人来了,也不至于太冷落,也不至于太热闹了。姐姐如何反不解这意思?’”如此看来,黛玉确实“小性儿、尖酸刻薄”。明明是你黛玉不放心宝玉而跟了来的,却说这样的话!这不是“小性儿、尖酸刻薄”是什么?但却奇怪,宝玉一见到黛玉,马上老实了下来。是“忙起身笑让坐”不敢闹了。“真是一物降一物”</h3><h3>  再就是为宝玉喝酒的事。薛姨妈命人去灌了最上等的酒来。宝玉心急,要喝冷酒,薛姨妈劝宝玉不听。宝钗劝,宝玉听了。“便放下冷的,命人暖来方喝。”这个时候,“黛玉磕着瓜子儿,只抿着嘴儿笑。”黛玉又马上借紫鹃叫丫鬟雪雁给她送小手炉来(下雪了)借题发挥。作者写道:“黛玉一面接了,抱在怀中,笑道:‘也亏你倒听她的话。我平日和你说的,全当耳边风。怎么她说了你就依,比圣旨还快些!’宝玉听这话,知道黛玉借此奚落他,也无回复之词,只嘻嘻的笑两阵罢了。宝钗素知黛玉是如此惯了的也不去睬她”。看来黛玉似乎是“小性儿,尖酸刻薄”。</h3><h3>  还有更厉害的。宝玉的奶妈李嬷嬷为了拦阻宝玉喝酒太多,怕回去不能交代受责(蠢!薛姨妈家有什么关系)。恐吓宝玉“你可仔细。老爷今儿在家,提防问你的书。”这下打到了宝玉的三寸。“宝玉听了这话,慢慢的放了酒,垂了头。”这时宝钗薛姨妈都不说了。这时黛玉却出来了。作者写道:“黛玉先忙说:‘别扫大家的兴。舅舅若问你,只说姨妈留着呢。这个妈妈,她吃了酒,又拿我们来醒脾了。’一面悄推宝玉,使他赌气;一面悄悄的咕哝说:‘别理那老货,咱们只管乐咱们的。’那李嬷嬷也素知黛玉的,因说道:‘林姐儿,你不要助着他了。你倒劝劝他,只怕他还听些。’林黛玉冷笑道:‘我为什么助着他?我也不犯着劝他。你这妈妈,也太小心了。往常老太太有给他酒吃,如今在姨妈这里多吃一口,料也不妨事。必定姨妈这里是外人,不当在这里的也未可知。’李嬷嬷听了,又是急,又是笑,说道:‘真真这林姐儿说出一句话来,比刀子还尖。你这算了什么!’”看看,黛玉这不就是“目无下尘”吗?</h3><h3>  这就是黛玉的“小性儿、尖酸刻薄、目无下尘、孤高自许”?</h3><h3>  后来黛玉等宝玉喝好吃好,作者接着写道:“黛玉因问宝玉道:‘你走不走?’宝玉乜斜倦眼道:‘你要走,我和你一同走。’黛玉听说,遂起身道:‘咱们来了这一日,也该回去了。还不知那边怎么找咱们呢。’说着,二人便告辞。小丫头忙捧过斗笠来。宝玉便把头略低一低,命她戴上。那丫头便将这大红猩毡斗笠一抖,才往宝玉头上一合,宝玉边说:‘罢罢!好蠢东西!你也轻些儿。难道没见过别人戴过的!让我自己戴罢。’黛玉站在炕沿上道:‘啰嗦什么,过来,我瞧瞧罢。’宝玉忙就近前来。黛玉用手整理,轻轻拢住束发冠,将笠沿掖在抹额之上,将那一颗核桃大的绛绒簪缨扶起,顫巍巍露于笠外。整理完毕,端相了端相,说道:‘好了,披上斗篷罢。’宝玉听了方接了斗篷披上。”</h3><h3>  在这里,我们看作者如此不惜笔墨的、不厌其烦的、小心细致的写黛玉对宝玉的细致周到的关爱和爱护。。。作者这是在表达黛玉的“尖酸刻薄、小性儿、目无下尘、孤高自许”吗?当然不是。都说“爱情”是一种特殊的情感。“爱情”是自私的。自私的爱情有时会让人变得“愚蠢”。这时的黛玉可能就是这样的人吧!</h3><h3>  这时,我们看到作者笔下的黛玉是一个爱的太真,爱的太深的姑娘。我们看到的黛玉是一个情深意重的姑娘。。。这样多情的姑娘,不说在当时的贾府难找,就是在当今社会也真是太难找了。</h3><h3>  “爱到深处情自重。”“爱过才知情重,醉过才知酒浓”。。。</h3> <h3><b>十一:黛玉的性格(三)</b></h3><h3>  第三件事,就是第二十二回的“听曲文宝玉悟禅机”的故事。</h3><h3>  这一次好像是黛玉和宝钗的矛盾,亦像是黛玉和湘云的矛盾,又好像是黛玉和宝玉的矛盾,也好像是湘云和宝玉的矛盾。。。作者真正的是妙笔生花,让我们感到是美不胜收。</h3><h3>  事情的起因是宝钗的十五岁生日。</h3><h3>  宝钗十二三岁到贾府,眨眼之间两三年时间过去了,到了及笄之年。过去封建社会,女孩子到了及笄之年,可是一个重要之年。家庭家族要举行一个仪式的。这表示女孩子“成人”了。发式都要改变的。这时也可以戴上“发筓”了。表示可以出嫁了。但宝钗为什么没有去“参选”呢?</h3><h3>  作者笔下写到:“谁想贾母自见宝钗来了,喜她稳重和平,正值她才过第一个生辰,便自己蠲资二十两唤了凤姐来,交予她置酒戏。”</h3><h3>  有人在这里看到“正值她才过第一个生辰”这句话,便说宝钗是十五岁入的贾府。其实薛姨妈和王夫人不是有一个“处常之法吗”?那当然以前宝钗的生日是自己一家人在“梨香院”过的,与贾府无关。后来那次贾母中秋赏月,黛玉湘云联句,薛家也是如此。这次是贾母出资了,当然就和贾府有关了。所以后来黛玉有些“吃醋”不高兴。</h3><h3>  有人在这里第一次读出了贾母的“厚钗薄黛”。说明明有贾母“喜她稳重和平”这句话。并断定从此开始,贾母是逐渐的喜欢宝钗而不喜欢黛玉了。这事我以后再来和大家详细分析。我们说,贾母可不是个一般的老太太。王昆仑先生在他的《红楼梦人物论》一书中把贾母比喻为贾府“宗法家庭的宝塔顶”。贾母虽然至尊至贵,“享福”是她的本分,但贾母也决不是一个只知道“享乐”的老太太。贾母更不是一个只有“一颗富贵心,一双体面眼”的老太太。贾母是一个有大智慧的老太太,贾母是一个有大爱的老太太,贾母是一个充满了悲悯情怀的老太太。贾母有一颗宽广厚重的胸怀,贾母有高洁的精神。贾母才是贾府的真正“活菩萨”。贾母的一颗爱黛玉的心就如此容易就改变了吗?当然不会。而且贾母此时出资给宝钗做生日,应该说意味深长。</h3><h3>  史湘云原来是要回去的,因为是贾母出资给宝钗做生日,贾母说“等过了你宝姐姐的生日,看了戏再回去”。贾母也一直很心疼这个命运悲惨性格豪爽的侄孙女。只要有机会,贾母都会把湘云接到贾府快乐一段时间的。</h3><h3>  宝钗的生日,在凤姐的安排下,搭了小戏台,定了自家的小戏,排了几席家宴酒席。没有一个外客。作者特别注明,“只有薛姨妈、宝钗、史湘云是客,余者皆是自己人”。黛玉在贾母心目中是自己人啊!</h3><h3>  生日这天,宝玉来叫黛玉,黛玉“歪在炕上”。作者写道:“宝玉笑道:‘起来,吃饭去,就开戏了。你爱看哪一出,我好点。’林黛玉冷笑道:‘你既这样说,你特叫一班戏,拣我爱的唱给我看。这会子犯不上跐着人借光儿问我。’”黛玉确实在吃宝钗的“醋”了。</h3><h3>  点戏时,贾母后来叫黛玉点,黛玉让薛姨妈王夫人点。应该说,贾母早看出了黛玉的那么一丁点的“酸醋”。黛玉怎知贾母的心!作者写贾母安慰黛玉了:“贾母道‘今日原是我特带着你们取笑,咱们只管咱们的,别理她们。——我巴巴的唱戏摆酒,为她们不成!她们在这里白吃白听,已经便宜了,还让她们点呢!’”黛玉点了戏。等等。后来贾母又叫宝钗点戏,宝钗专门点贾母喜欢的热闹戏。宝玉讲宝钗:“只好点这些戏。”宝钗说;“你白听了这几年戏,哪里知道这出戏的好处,排场又好,辞藻更妙。”然后宝钗给宝玉讲戏,宝玉听了“喜得拍膝画圈,称赏不已。又赞宝钗无书不会。”黛玉生气了,说宝玉:“安静看戏罢。还没唱‘山门’,你倒‘妆疯’了”。说的湘云也笑了。到这里为止,我们看到黛玉一直是对宝钗的生日“得宠”耿耿于怀的。这其实也不能叫黛玉“小性儿、尖酸刻薄”.其实还是黛玉心中的爱情在作怪。因为黛玉这时十二岁了。黛玉和宝玉两人在贾母身边“同吃、同睡、同乐”“三同的生活”已经四五年了。。。</h3><h3>  接下来就发生了宝玉、湘云、黛玉三人之间的不愉快了。</h3><h3>  这不愉快的起因,是晚上散戏时,贾母喜欢那个演戏的十一岁的小旦,贾母叫人带进来,另外有赏赐。其实,这个小旦就是元妃省亲时喜欢的龄官以及宝玉后来看到花下“画薔”的龄官。这时凤姐说了一句“这个孩子扮上,活像一个人,你们再看不出来。”为这事,有太多的人批评,说这是凤姐在故意侮辱黛玉人格。因为过去,戏子是身世最凄惨的,也是最没地位的,最被人看不起的。凤姐把黛玉比为戏子,当然是不怀好意。是在侮辱黛玉人格。其实这事事出有因。凤姐绝无这样的坏心。凤姐的“木石姻缘”心,我们后文再详析。</h3><h3>  但这次既然凤姐说了,大家就注意了起来。不过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口中不说。</h3><h3>  这时作者写道:“宝钗心里也知道,便只一笑不肯说。宝玉也猜着了,亦不敢说。史湘云接着笑道:‘倒像林妹妹的模样儿。’宝玉听了,忙把湘云瞅了一眼,使个眼色。众人却都听了这话,留神细看,都笑起来,说果然不错。’”</h3><h3>  就为宝玉的这个“使个眼色”,湘云大生气了。湘云是在生宝玉的气。宝玉赶去解释,湘云不但脑了宝玉,还脑了黛玉。湘云说宝玉“这些没要紧恶誓、散话、歪话,说给那些小性儿、行动爱恼的人,会辖治你的人听去。别叫我啐你。”</h3><h3>  在这里,我们应该公平的讲,黛玉可是没有得罪湘云,是湘云冒犯了黛玉,但,现在却是黛玉没有生湘云的气,反而是湘云在连枪带棒的生黛玉和宝玉的气。到底是黛玉是个“小性儿、行动爱恼的人,会辖治你的人”还是湘云是“小性儿、行动肯恼”的人?我们不是一看就明白了吗!</h3> <h3><b>十二:黛玉的性格(四)</b></h3><h3>  至此,作者笔下的凤姐起因,湘云开口,大家一笑而走的“大家”拿黛玉比戏子事件,最后达到的高潮却是:黛玉好像没有生凤姐、湘云和众人的气,黛玉好像根本没怎么在乎和计较大家的笑和大家的嘲讽。或者是黛玉大度的忍在了心里。好像黛玉比湘云大度。反而是湘云使枪拿棒的一阵乱舞。</h3><h3>  所以后来黛玉却又放不下宝玉的“果断而去”,又借故去看宝玉,拿来了宝玉的“偈语”,晚上和湘云一起睡觉时“与湘云同看”。“次日又与宝钗同看”。黛玉根本就是个“没有心”的人。这样的人是“小性儿尖酸刻薄”吗!黛玉又怕宝玉“魔了”,“移移了性情”,黛玉又和宝钗、湘云来找宝玉“证性”以便让宝玉收了“痴心妄想”。黛玉之心可鉴啊!</h3><h3>  但当时的黛玉却只对宝玉一个人生气了。且黛玉对宝玉的态度有些蛮不讲理。宝玉过来安慰黛玉时,作者写道:宝玉“刚到门槛前,黛玉便推出来将门关上。宝玉有些不解何意。在窗外只是吞声叫‘好妹妹’,黛玉不理他。”后来宝玉终于进了黛玉的房,“宝玉随进来问道:‘凡事都有个原故,说出来人也不委屈,好好地的就恼了,终久是为什么起?’林黛玉冷笑道:‘问的我倒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故,我原是给你们取笑儿的。拿我比戏子,给众人取笑。’宝玉道:‘我并没有比你,我并没有笑,为什么恼我呢?’黛玉道:‘你还要比!,你还要笑!你不比不笑,比人比了笑了的还厉害呢。’宝玉听说,无可分辨,不则一声。黛玉道:‘这一节还可恕得。再你为什么又和云儿使眼色,这安的什么心?莫不是她和我玩,她就自轻自贱?她原是公侯小姐,我原是贫民丫头,她和我玩,设如我回了口,岂不是自惹人轻贱呢。是这主意不是?这却也是你的好心,只是那一个偏又不领你这好情,一般也恼了。你又拿我作情,倒说我小性儿、行动肯恼;又怕她得罪了我,我恼她,与与你何干?她得罪了我,又与你何干?’宝玉见说,方才与湘云私说,她也听见了。”这时黛玉简直不只是“小性儿、行动肯恼”,黛玉简直成了一个“野蛮女友”了。这才是黛玉的“情到深处”“爱到极处”的“胡言乱语”了。我们能认为黛玉是“小性儿,尖酸刻薄”吗?我们能认为黛玉“野蛮”吗?</h3><h3>  还有一件事,就是第二十回。</h3><h3>  湘云进荣国府了。这是湘云此人物在《红楼梦》中第一次出现。湘云当然不是第一次入府。但湘云在《红楼梦》文本中的出现太迟。</h3><h3>  湘云性格豪爽,有真本色。著名红学家周汝昌先生最喜欢湘云。其实,我们爱《红楼梦》,我们当然爱湘云,我们也爱黛玉、宝钗、三春,爱凤姐、李纨、晴雯、芳官等等人物。我们的心和宝玉一样,爱一切值得我们爱的人。这就是作者的伟大的人文关怀和高贵的人格精神给予我们潜移默化的结果。这就是文学名著的力量。</h3><h3>  虽然湘云说话“咬舌子”,但湘云却是“口没遮拦”;好像湘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但这样就小看了湘云,湘云却是个“锦心绣口”的人。</h3><h3>  湘云入府时,宝玉正在宝钗处玩笑。二人听说湘云来了,宝玉是“抬身就走”。宝钗是笑道:“等着。咱们两个一起走,瞧瞧她去。”可见湘云在宝玉等人心中的分量。</h3><h3>  有湘云的地方,总是有欢声笑语的。“大说大笑”是湘云的本分。但湘云的内心,却又是“又细又密”的。湘云其人其事我们后文再说。我在这里,还是先说黛玉。</h3><h3>  这个时候宝玉和宝钗二人一起来到了贾母处看湘云,湘云正在说说笑笑。这时,作者写道:“正值林黛玉在旁,因问宝玉在那里的。”这当然是黛玉在明知故问了。“宝玉便说:‘在宝姐姐家的’”宝玉可能有些心虚吧。“黛玉冷笑道:‘我说呢,亏在那里绊住,不然,早就飞来了。’”黛玉这是什么话?有点过分了!但宝玉没有生气。“宝玉笑道:‘只许同你玩,替你解闷儿,不过偶然去她那里一趟,就说这话。’”宝玉也是实在话。但黛玉不肯了。“黛玉道:‘好好没意思的话,去不去,管我什么事。我又没叫你替我解闷儿。可许你从此不理我呢。’说着,便赌气回房去了。”这就是黛玉的“小性儿吧、尖酸刻薄”吧。</h3><h3>  但宝玉愿意接受黛玉的这种“小性儿、尖酸刻薄”。宝玉跟着黛玉去劝。然后是宝钗借口“史大妹妹等你呢”过来把宝玉“推走”。</h3><h3>  且看作者这时之笔:“这里林黛玉越发气闷,只向窗前流泪。没两盏茶功夫,宝玉仍来了。林黛玉见了,越发抽抽噎噎的哭个不住。宝玉见了这样,知难挽回,打叠起千百样的款语温言来劝慰。不料自己还未开口,只见黛玉先说道:‘你又来作什么?横竖如今有人和你玩,比我又会念,又会作,又会写,又会说笑,又怕你生气拉了你去,你又做什么来?死活凭我罢了。’宝玉听了,忙上来悄悄的说道:‘你这么个明白人,难道“亲不间疏,先不僭后”也不知道?我虽糊涂,却明白这两句话。头一件,咱们是姑舅姊妹,宝姐姐是两姨姊妹,论亲戚她比你疏;第二件,你先来,咱们一桌吃,一床睡,长的这么大了,他是才来的,岂有个为她疏你的。’林黛玉啐道:‘我难道为叫你疏她,我成了个什么人了呢!我为的是我的心。’宝玉道:‘我也为的是你的心。难道你就知道你的心,不知我的心不成?’林黛玉听了,低头一语不发,半日,说道:‘你只怨人行动嗔怪了你,你再不知道你自己怄人难受。——就拿今日天气比,分明今儿冷的这样,你怎么倒反把个轻肷披风脱了呢?’宝玉笑道:‘何尝不穿着。见你一恼,我已烦躁就脱了。’林黛玉叹道:‘回来伤了凤,又该饿着吵吃的了。’”</h3><h3>  这就是宝玉有名的“亲不间疏,先不僭后”理论。这就是宝玉黛玉入住大观园前的有名的“二玉证心”。</h3><h3>  我们能说作者笔下的黛玉是“小性儿、尖酸刻薄”吗?</h3><h3>  我们有太多的红迷们,都说后来入住大观园后,宝玉对黛玉的“旧帕相送”,才是宝黛二人的“心心相许”转折点。并说从此二玉再也不见什么“争争吵吵的事“了。其实,二玉入住大观园后的“哭哭闹闹之事”是另有原因的。我在后面的文章中将和大家共同讨论。比如黛玉为什么入住大观园后,就开始“葬花”?又比如黛玉入住大观园后,为什么就有了“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的感觉等等奇怪的事发生?要说二玉“心心相许”,是从宝黛第一次见面就开始的。正如王蒙先生所说的这种爱是一种“宿命”。是“不能讨论的”。而这次的“二玉证心”,只不过是作者在又一次提醒读者而已。爱情只属于宝黛,与湘云和宝钗无关!</h3><h3>  人间只有情最重啊!情义无价!金钱、权势和真情相比,又能算什么呢?!</h3><h3>  入住大观园之前的黛玉的爱情,有贾母的支持,有宝玉的“证心”,黛玉当然不能相容宝钗的介入。这时的黛玉是没有“风刀霜剑”的感觉的。这时的黛玉,心中只有爱情,心中只是为了守护和保卫这纯洁的爱情。所以,这就是这时黛玉的“小性儿、目无下尘、尖酸刻薄、孤高自许”吧。</h3><h3>  这时的黛玉,根本没有去用心体味这荣国府除了宝钗身上那明晃晃的金锁有点刺眼外,除了薛姨妈很有点居心不测外,除了“金玉良缘”舆论满天飞有点刺耳讨厌外,还有一双“阴冷的眼睛”躲在“慈善人”的背后,在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还有一颗“事多心烦”的心藏在“老实人”的背后在考虑着怎么对付自己和贾母……。</h3> <h3><b>十三:贾府的教育和宝玉的读书(一)</b></h3><h3>  刚说了黛玉的性格,我在这里又来说说宝玉的读书问题和贾府的教育问题了。</h3><h3>  贾府子弟读书教育的问题,宝玉的读书问题,是贾府和荣国府天大的问题。</h3><h3>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悠悠万事,教育最大”。</h3><h3>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说了荣国府两个大问题,“如今生齿日繁,事务日盛,主仆上下按府尊荣着尽多,运筹谋划着无一人,其日用排场,又不能将就省检。如今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这还是小事,更有一件大事。谁知这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如今的儿孙竟一代不如一代了。”</h3><h3>  连贾雨村当时都不相信:“这样诗礼之家,岂有不善教育之理。别门不知,只说这宁荣两宅,是最教子有方的。”</h3><h3>  但我们读《红楼梦》,我们的感觉,贾府的教育确实是一塌糊涂的。</h3><h3>  首先,贾府家塾的教育质量和管理是一塌糊涂的。我们从宝玉和秦钟到家塾去读书之事可以知道。贾府家塾的教育,责任都放在一老一少身上,老的太老,少的不端。再加上贾府子弟“鱼龙混杂”,贾府家塾基本是没有人管理的。教育质量可想而知了。</h3><h3>  宝玉不喜欢读书,《红楼梦》诞生两百多年来似乎是已经成了定论的。</h3><h3>  大家的一至看法,就是宝玉不喜欢读书,不讲仕途经济,不喜欢“常会为官做宰的人”,把考功名的人看成是“禄蠹”,宝玉有叛逆性等等。</h3><h3>  红家和红迷们大都且把宝玉和黛玉的爱情基础看成是“共同具有叛逆性”。说宝钗和湘云都劝过宝玉“仕途经济”“常会会为官做宰的人”。而黛玉从来没有劝过宝玉。正因为宝黛共同都有叛逆性,两人有共同的思想基础,所以两人才爱的这么深等等。</h3><h3>  宝玉的不喜欢读书的原因,大家把责任归咎于贾母。因为贾母对宝玉有“溺爱不明”“为孙辱师责子”之嫌(第二回)。连袭人都认为宝玉是“近来仗着祖母溺爱,父母亦不能十分严紧拘管,更觉放荡弛纵,任情迟性,最不喜务正”(第十九回)。贾府最得意的仆人赖嬷嬷也说宝玉“不怕你嫌我。如今老爷不过这么管你一管,老太太护在头里”(第四十五回)。&nbsp;</h3><h3>  如此看来,宝玉不喜欢读书,成为贾府的叛逆,责任在贾母和黛玉身上了。</h3><h3>  事实果真如此吗?</h3><h3>  其实,我们应该看到,宝玉除了天性聪明外,是很读了一些书的。宝玉的“国学基础”是很好的。宝玉对我们中华民族“儒、释、道”的文化是学习研究颇深的。</h3><h3>  特别一点是,宝玉对我们的孔圣人是很敬重的。这在《红楼梦》文本中处处可见。在宝玉的眼中,凡是孔圣人说的话,都是不可辨驳的,都是要听的。</h3><h3>  宝玉“杂学旁收”,“庄子文”学的很好,“偈语”也写得很好。比如那一篇祭晴雯的“诔文”,没有很好的“国学”基础,不精通楚辞,是根本写不出来的。再比如,宝玉在大观园的诗社里的表现,虽然比不上黛玉和宝钗,还有妙玉和湘云,但下来就是宝玉了。连贾政和那些清客,在“大观园试才题对额”时,都对宝玉佩服至极等等。</h3><h3>  我们再来重点说说宝玉的《四书》《五经》之学。</h3><h3>  第九回宝玉开始入家塾读书,去见贾政,贾政先是冷笑“你如果再提上学两字,连我也羞死了。依我说,你竟顽你的去是正理。仔细看站脏了我这地,靠脏了我的门。”然后贾政问“跟宝玉的是谁?”宝玉奶姆之子李贵等人出来大千儿请安。贾政问“你们成日家跟他上学,他到底念了些什么书?到念了些流言混语在肚子里,学了些精致的淘气。等我闲一闲,先揭了你的皮,再和那不长进的算账。”</h3><h3>  我们从贾政的这些话里,可以分析出:</h3><h3>  一、宝玉平时是在读书的。宝玉和秦钟相约进贾府家塾读书时也说得很清楚。宝玉原来是在家里读书的,是有专门的“业师”教的。秦钟也一样。就和黛玉原来在家读书,请“西宾”贾雨村一样。</h3><h3>  秦钟是“业师于去年病故”,宝玉是“上年业师回家去了,也现荒废着。家父之意亦欲暂送我去且温习着旧书,待明年业师上来,再各自在家里亦可。家祖母因说,一则家学里子弟太多,生恐大家淘气不好,二则也因我病了几天,遂暂且耽搁着。”</h3><h3>  二、看起来似乎贾政对宝玉的读书要求很严,其实我认为贾政对宝玉的读书是根本不上心的。宝玉平时读了那些书,读的怎么样,贾政都不知道,贾政怎么管宝玉读书?</h3><h3>  三、贾政如此生气,应该说是没理由的。宝玉并不是不读书,是生病了,再就是贾母担心家塾里的管理和教育质量问题,没有同意宝玉马上进家塾。</h3><h3>  直到这个时候,贾母看到秦钟人品行事“堪陪宝玉读书”,贾母又嘱咐秦钟“只和你宝叔在一起,别跟着那一起不长进的东西们学”,贾母才放心宝玉进家塾读书的。看来,贾母才是真正的“孟母”啊!能说是贾母“溺爱”宝玉吗?能说贾政是真的在管教宝玉上进读书吗?而后来的实际证明,贾母的担心是对的。</h3><h3>  李贵这时听到贾政呵斥,“吓得李贵忙双膝跪下,摘了帽子,碰头有声,连连答应‘是’,又回说:‘哥儿已念到第三本《诗经》,什么“呦呦鹿鸣,荷叶浮萍。”小的不敢撒谎。’”</h3><h3>  我们要注意,这时宝玉大概十岁左右,最多十一岁吧。宝玉是十三岁入住大观园的。此时离入住大观园还早呢。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已经念到第三本《诗经》了,是不容易的。宝玉的这个“念”,应该是背书“背”下来的。</h3><h3>  接下来贾政对李贵说“那怕再念三十本《诗经》,也都是掩耳盗铃哄人而已。你去请学里太爷的安,就说我说的,什么《诗经》《古文》一概不用虚应故事,只先把《四书》一气讲明背熟是最要紧的。”</h3><h3>  我们从贾政的这几句话来看,其一:此时的宝玉不但是读了《诗经》《古文》的,还在读《四书》。其二:我们能看到贾政对贾府的家塾教育管理根本不在心上。贾政不但对贾府子弟的教育无所谓,对宝玉的教育也很无所谓。否则,宝玉进家塾读书这么个大事,且贾政口口声声的要宝玉读书和“光宗耀祖”,贾政至少应该亲自送宝玉进家塾的。我们相信,假如贾母能出“内闱”,贾母一定会去抓家塾的教育质量和亲自送宝玉到家塾读书的。</h3><h3>  贾政这叫“尊师重教”?贾政这叫对宝玉严格要求?贾政这叫“教子有方,治家有法”?薛蟠和贾府众子弟的变坏及不学好和荒废责任可以推给族长贾珍,宝玉的读书、家塾的教育质量责任又可以推给谁呢?</h3> <h3><b>十四:贾府的教育和宝玉的读书(二)</b></h3><h3>   宝玉的入家塾读书,最后是以闹剧收场的。秦钟这个宝玉的学友,也早早的病故了。原来,宝玉还准备一起与秦钟读夜书的,也已经通过凤姐,收拾了读夜书的书房。但一切都随着秦钟的故去,而变成了回忆。</h3><h3>  宝玉是个性情中人,秦钟故去后,宝玉是从来心中不敢有忘的。秦钟的忌日,宝玉总不忘用心祭奠。有一次宝玉还和柳湘莲聊起秦钟的坟是不是上了新土……总是有人把宝玉和秦钟的关系看成“龙阳”之兴,这种人是在读《红楼梦》吗!</h3><h3>  应该说宝玉后来的真正不读书,是从入住了大观园开始的。</h3><h3>  有人会说,这时秦钟病故,宝玉没有了伴读,再加上家塾的管理混乱,贾母肯定不会再让宝玉入家塾所谓的读书了。否则,宝玉不但学不到东西,人还会变坏。贾母当然不会让宝玉变坏的。宝玉不就是不读书了吗?</h3><h3>  但这时宝玉还有一个“亦师亦伴读”的人物在身边。作者没有明写,却又时时在提醒着我们。这个人就是黛玉。</h3><h3>  我们千万不要以为贾母把宝玉黛玉留在身边只是为了自己解闷。我们也千万不要以为贾母后来一贯坚持主张“木石姻缘”,只是因为自己的“爱女儿心”重和只是因为始终“疼爱”“孤弱的”外孙女黛玉。</h3><h3>  我们应该知道,贾母可不是一位普通老太太。贾母第一次接黛玉入府,可能主要是这样的情结,但为了黛玉的第二次入府,贾母给黛玉的待遇是更大的,贾母是派贾琏全程跟踪,“送去送回”的。当时贾母并不知道林父的病怎么样,贾母怕的是黛玉一去就不回了。</h3><h3>  我们可能都没有注意,黛玉刚入荣国府时,和姐妹们陪贾母吃好饭后,贾母和凤姐、李纨、王夫人等人说:“你们去吧,让我们自在说话儿。”然后,贾母问了黛玉念何书。“黛玉道:‘只刚念了《四书》。’黛玉又因问姊妹们读何书。贾母道:‘读什么书,不过是认得两个字,不是睁眼瞎就罢了。’”</h3><h3>  难道贾母是这么随便的一问吗?当然不是。否则,就不是贾母了。</h3><h3>  我们应该知道,黛玉可是没有任何爱好的。我们能知道黛玉身上挂过什么东西吗?我们看到黛玉画过妆吗?。。。</h3><h3>  都说宝钗朴素,一色的“半新不旧,看去不觉奢华”。但却是每天把个明晃晃的金锁、金项圈挂在脖子上。还有就是把元妃所赐的“端午儿节礼”“红麝串”笼在手腕上(第二十八回)(我并不是非议此事,这也正常)。</h3><h3>  我们能知道黛玉喜欢穿什么衣服吗?我们能知道黛玉化过妆瞄过眉吗?</h3><h3>  我们只知道黛玉摔过宝玉转送的也是北静王转送给宝玉的且是当今圣上亲赐北静王的 香念珠。我们只知道贾母带人清虚观打平安 醮时出现了一个“金麒麟”,宝玉和黛玉说:“回去穿上你带”。黛玉说:“我不稀罕。”等等。</h3><h3>  我们只知道黛玉只有一个爱好,那就是读书。黛玉第二次进入荣国府,从苏州家中带来的主要东西就是书。黛玉的“潇湘馆”里没有任何摆饰。只有书。以致刘姥姥进入“潇湘馆”后以为是哪位公子哥的书房。黛玉从小聪明清秀,父母把她“假充养子”,读书识字。黛玉五岁时的“西宾”是贾雨村。这个人后来的官德人品怎样,那是另回事。但当时的学问肯定是很高的。黛玉出身于这样的“书香之家”,从小有这样的家教,有贾雨村这样的老师,黛玉的学问,当宝玉的老师不是“绰绰有余”吗!这就是贾母始终坚持留宝玉黛玉在身边的主要原因。</h3><h3>  秦钟死后,宝玉肯定是没有入家塾读书了。但这时宝玉、黛玉两个人还是在贾母身边“同吃、同睡、同乐”的。在这里,我要给他们加上一个“同读书”。就叫“四同”吧!这个时候的黛玉,当然是宝玉的“亦师亦伴读”,还有,就是“恋人”。一直到两个人入住大观园,一个住“潇湘馆”,一个住“怡红院”,两个人才正式分开了。宝玉的荒废了学业,也是从入住大观园时候开始的。</h3><h3>  “怡红院”,装修豪华,是个真正的“温柔富贵乡”。那次刘姥姥误闯“怡红院”,所看到的一切,是“竟越发把眼花了”,“就像到了天宫里一样”。刘姥姥竟以为是哪位小姐的绣房,“这样精致”。</h3><h3>   我开始读《红楼梦》读到这里感到不理解:黛玉住的地方像哪位公子书房,宝玉住的地方像哪位小姐的绣房,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呢?</h3><h3>  宝玉和小姐们入住大观园时,分房子、装修,都是贾政和王夫人主办的,这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还有,就是天知道。</h3><h3>  宝玉住在这样的一个“富贵温柔乡里”,当然会有一些“荒废”了学业的。</h3><h3>  也就是那次,贾母带大家游大观园,凡是住在大观园的小姐们住的地方都走遍了,后来贾母觉得“身上乏倦”,也只是到李纨的“稻香村”去“歇息”的。</h3><h3>   按理,贾母那么喜欢宝玉,应该带大家到“怡红院”去看一下的,去炫耀一下的。贾母这么个大富大贵的人,休息是应该到“天宫一般”的“怡红院”去的,但是没有。贾母就是后来休息,也宁愿到“稻香村”而不到“怡红院”,这又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h3><h3>  但不管怎么样,刘姥姥这次酒后闯入“怡红院”,是真正开了眼界。真正体味了一次什么是“荣华富贵”了。但也就是在床上做了一个梦而已。再就是“酒屁臭气”弄的一屋。</h3><h3>  贾母没带大家游“怡红院”,不知王夫人什么心情?只是看到王夫人在贾母走后,王夫人“随便歪在方才贾母坐的榻上,命一个小丫头放下帘子来,又命她捶这腿,吩咐她:‘老太太那里有信儿,你就叫我。’说着,也歪着睡着了”(四十一回)。但刘姥姥弄脏了“怡红院”,也好在王夫人不知道。这次,袭人还是不错的。</h3><h3>  宝玉的后来不读书荒废了学业,要要怪谁呢?能怪贾母吗?能怪黛玉吗?是谁叫宝玉入住大观园的?元妃下谕叫宝玉和宝钗以及三春等等这些人入住大观园的背后有什么真正的原因吗?黛玉住的“潇湘馆”真的是最好的地方吗?</h3><h3>  我们从后来的贾母带人进“潇湘馆”所见所言知道,黛玉的住处不但是一个古董摆饰皆无,且窗帘都是旧的绿的。“潇湘馆”是又小又窄,且院子里是“桃杏树一棵皆无”。。。</h3><h3>  有人说宝钗住处不也是一样吗?“雪洞一般”。但我们要注意,贾母一问,凤姐马上回答了,是宝钗不要,送来送回去了。</h3><h3>  我们应该知道,宝钗在“蘅芜苑”只是每天来住一下,或者大观园有什么活动就来参加一下,再就是住在大观园和宝玉等年轻人接触方便一些。和黛玉不同,黛玉是以“潇湘馆”为家的。</h3><h3>  宝钗每天三餐都是要回到薛姨妈住处吃的,是不在大观园吃的。因为有个“处常之法”。宝钗当然没有必要在意“蘅芜苑”的摆饰和装修。</h3><h3>  又会有人说探春的住处不也是有公子书房的味道吗?这是不错。这是探春的性格气质。但探春的住处却是古董摆满了的。黛玉的住处有吗?等等。关于这些事,我后面有专门的解析,和大家共同探讨。</h3><h3>  我在这里先说这么一句:我们不要怀疑贾政和王夫人的管理贾府的能力以及“教子有方”的教育能力的问题。我们只能说贾政和王夫人之所以这样,是心不在宝玉和贾环的教育事情上,是心不在薛蟠的管教问题上,是心不在贾府子弟的教育问题上,他们是“心不在焉”阿!我又说了些皮外之话,见谅!</h3><h3>  宝玉真正所读国学《四书》《五经》等等之书,大都是在入住大观园之前读的。且一直是在黛玉的指导陪伴下读的。这就是两个人的共同思想基础。宝玉对黛玉是很佩服的。比如后来的大观园诗社,每次评诗,只要是黛玉评第一,宝玉高兴,只要是黛玉没评上第一,宝玉不平等等事情很多。这两个年轻人啊……</h3> <h3><b>十五:宝玉荒废了学业</b></h3><h3>  宝玉真正荒废了学业,宝玉的不读书,是在入住大观园后,这一点作者其实是清清楚楚的写在《红楼梦》中的。</h3><h3>  第三十六回,宝玉被贾政“笞挞”后,在怡红院养伤。作者写道:“(贾母)因怕将来贾政又叫他,遂命人将贾政的亲随小厮头儿唤来,吩咐他:‘以后倘有会人待客诸样的事,你老爷要叫宝玉,你不用上来传话,就回他说我说了:一则打重了,得着实将养几个月才走得;二则他的星宿不利,祭了星不见外人,过了八月才许出二门。’那小厮头儿听了,领命而去。贾母又命李嬷嬷、袭人等来,将此话说与宝玉,使他放心。那宝玉本就懒与士大夫诸男人接谈,又最厌峨冠礼服贺吊往返等事,今日得了这句话,越发得了意,不但将亲戚朋友一概杜绝了,而且连家庭中的晨昏定省亦发都随他的便了。日日只在园中游卧,不过每日一清早到贾母、王夫人处走走就回来了,却每每甘心为诸丫鬟充役,竟也得十分闲消日月。或如宝钗辈有时见机导劝,反生起气来,只说:‘好好的一个清静洁白的女儿,也学的钓名沽誉,入了国贼禄鬼之流。这总是前人无故生事,立言竖辞,原为导后世的须眉浊物。不想我生不幸,亦且琼闺绣阁中亦染此风,真真又负天地钟灵毓秀之德!’因此祸延古人,除四书外,竟将别的书焚了。众人见他如此疯癫,也都不向他说这些正经话了。独有林黛玉自幼不曾劝他立身扬名等语,所以深敬黛玉。”</h3><h3>  这里,作者笔下的宝玉是“除四书外,竟将别的书焚了”。看来宝玉是真的荒废学业了。</h3><h3>  但宝玉《四书》还是要读的。再者,宝玉这次是真的被贾母“溺爱保护”了起来了。</h3><h3>  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找出宝玉荒废了学业问题的根源:是谁一定要叫宝玉入住大观园的?为什么一定要叫宝玉入住大观园?贾政为什么如此狠毒的“笞挞”宝玉?……这些问题中隐含着一个“大阴谋”,我在后面都会和大家讨论的。但有一点,这些问题都是与贾母无关的。</h3><h3>  宝玉在大观园真正荒废了学业,作者还清清楚楚的写在第七十三回。</h3><h3>  贾政几年外任做官回来不久,宝玉从赵姨娘房内小丫鬟小鹊口中得知,贾政可能要检查他这几年在大观园中的自学读书情况,“宝玉听了,便儒孙大圣听见了紧箍咒一般,登时四肢五内一齐皆不自在起来。想来想去,别无他法,且理熟了书,预备明儿盘考。只能书不舛错,便有他事,也可搪塞一半。想罢,忙披衣起来要读书。心中又自后悔,这些日子不提了,偏又丢生,早知道该天天好歹温习些的。如今打算打算,肚子内现可背诵的,不过只有‘学’、‘庸’、‘二论’是带注背得出的。至于上本《孟子》,就有一半是夹生的,若凭空提一句,断不能接背的;至于‘下孟’,就有一大半忘了。算起五经来,因近来作诗,常把《诗经》读些,虽不甚精阐,还可塞责。别的虽不记得,素日贾政也幸未吩咐过读的,纵不知,也还不妨。至于古文,还是那几年所读过的几篇,连‘左传’、‘国策’、‘公羊’、‘谷梁’、汉唐等文不过几十篇,这几年竟未曾读得半篇片语。虽闲时也曾遍阅,不过一时之性,随看随忘,未下苦功夫,如何记得?这是断难塞责的。更有时文八股一道,因平素深恶此道,原非圣贤之制撰,焉能阐发圣贤之微奥,不过是后人饵名钓禄之阶。虽贾政当日起身时选了百十篇命他读的,不过偶因见其中一二股内,或承起之中,有作的或精致、或流荡、或游戏、或悲感,稍能动性着,偶一读之,不过供一时之兴趣,究竟何曾成篇潜心玩索。如今若温习这个,又恐盘诘那个;若温习那个,又恐盘诘这个。一夜之功,亦不能全然温习,因此越添了焦躁。”</h3><h3>  我们从这里可以看到,作者如此不厌其烦的列举了宝玉在入住大观园之前所读的所有书的名目,作者的良苦用心何在!</h3><h3>  宝玉在大观园这几年,不但是真正荒废了学业,而且是虚度了年华。</h3><h3>  怡红院是大观园中装修最豪华的一个所在。宝玉成天生活在这样的“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里,不荒废了学业,才是怪事!</h3><h3>  况且,宝玉这么小小年纪,没有“业师”的教导,没有“学友”的伴读,也不进贾府的家塾读书,贾政只是“选了” “百十篇”文章给宝玉“自学”,贾政只是“吩咐”宝玉在大观园里“和姊妹们读书写字”、“用心习学”(二十三回),贾政这是对宝玉的读书负责吗?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h3><h3>  难怪作者借荣国府的小厮兴儿说宝玉“他长了这么大,独他没有上过正经学堂。我们家从祖宗直到二爷,谁不是寒窗十载?偏他不喜欢读书。”(六十六回)</h3><h3>  贾政和王夫人的一颗“金玉心”认为:宝玉读不读书,这是次要的,要想办法把宝玉和黛玉从贾母身边分开,才是主要的。所以贾政和王夫人就借着元妃省亲之事,借着建造大观园之事,借用元妃之手“下谕”,把宝玉和黛玉等人搬进了大观园了。。。</h3><h3>   这其中隐含的贾政王夫人元妃等人的“阴谋”,后文和大家分析。</h3> <h3>十六:宁国府的“符号”——说说秦可卿可卿(一)</h3><h3>    我本来是不想说秦可卿这个人的。因为这几年来,这个人物可是被说得太多。以致“红学”都有了一个分支——秦学了。</h3><h3>    但,秦可卿是《红楼梦》十二钗之一,又是贾府及宁国府的一位主要人物。可以说,秦可卿就是宁国府的“符号”。阅读《红楼梦》不可能不读秦可卿。要说《红楼梦》中的人和事,也不能不说秦可卿。所以只能贻笑大方了。</h3><h3>    好在我才是个真正的“草民”,我是以虚心学习的态度来说说《红楼梦》中的人和事的。不管“大家”对我有什么批评,我都会虚心接受的。</h3><h3>    要说可卿,就要先说宁国府的现任“府长”贾珍。此人且还是兼任贾府的“族长”的。这是名正言顺按封建宗法制度承继下来的“家族之官”,且不是选出来的。也不用选的。也不用上面有人看中“考察”后“任命”的。只是按封建嫡长制顺序传下来就行。</h3><h3>    所以,我们好像看到贾政对贾珍当族长有些意见。因为贾政把贾府子弟的失于教育的责任,都归咎于贾珍这个族长了。</h3><h3>    作者笔下偌大的贾府,是分宁国府和荣国府的。这两个府是经济独立的。经济独立了,当然其他的事也独立了。经济是基础嘛。上层建筑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上的。</h3><h3>    宁国府不但经济是独立的,而且宁国府的“经济基础”比荣国府厚实。</h3><h3>    人家有钱嘛!有钱的人说话就响。又当官又有钱的人,那就岂止“是说话就响”了,在我们中国,几千年来就是一个样,那就是这样的人,放个屁都是香的。出门有人打伞,上下车有人开车门。。。宁府的贾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h3><h3>    按作者的说法:“当日宁国公与荣国公是一母同胞弟兄两个。宁公居长,生了四个儿子。宁公死后长子贾代化袭了官,也养了两个儿子。长名贾敷,至八岁上便死了。只剩了次子贾敬袭了官,如今一味好道,只爱烧丹炼汞,余者一概不放在心上。幸而早年留下一子,名唤贾珍,因他父亲一心想做神仙,把官倒让他袭了。他父亲又不肯回原籍来,只在都中城外和道士们胡羼。这位珍爷倒生了一个儿子,今年才十六岁,名叫贾蓉。如今敬老爹一概不管,这珍爷那里肯读书,只一味高乐不了,吧宁国府竟翻了过来,也没有敢来管他的人。”</h3><h3>    至此,我们从作者笔下能够得知:</h3><h3>    其一:我们知道贾珍这个人物的分量了:贾府“族长”、宁国府“府长”、官府袭了爵的“官长”——“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这个人要放在现在,那个前呼后拥的架势就可想而知了。</h3><h3>    秦可卿是贾珍儿子贾蓉的媳妇,在宁国府只是个小媳妇,她上面有公婆贾珍和尤氏。年纪大概也就只是十六岁左右吧。</h3><h3>    在宁国府,只有贾珍一人独大(当然,贾珍在贾府,虽然是族长,但贾赦贾政的辈分比贾珍高,还有贾母这个“老太君”健在,贾珍也就只能在宁府独大,而不能在整个贾府独大了,这就是“礼”了)。</h3><h3>    秦可卿这个儿媳在宁国府只能仰视这个公公了。见到这个公公肯定是大气也不敢出的。</h3><h3>    其二:也是最关键的问题:贾珍这个人的人品有大问题。</h3><h3>    都说曹雪芹大师写作《红楼梦》受过《金瓶梅》的影响。有一个叫阚铎的人写过一本名叫《红楼梦抉微》的书,采用“拆字、谐音、化身、影射”等等索隐派的惯技,专门把《红楼梦》与《金瓶梅》两书处处进行牵强附会的对着比附。当然是胡言乱语岂有此理了。</h3><h3>    但我们把宁府中的贾珍和西门庆相比较,这两个人物却是有许多想通的地方的。这两个人的生活态度和人生哲学是一样的。</h3><h3>    两人唯一的区别就是:贾珍的富贵是祖上传给他的,而西门庆富贵却是靠自己“坑蒙拐骗”及“巴结逢迎送礼”等无所不用其极的方法得来的。</h3><h3>    宁国府其实就是“西门府”,里面只有一个字,就是“脏”。用柳湘莲的话说,那就是“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h3><h3>    宁国府里是专门干“骄奢淫逸赌博奢靡”之事的场所。听不到一点读书声。</h3><h3>    过去有一句话叫“朋友妻,不可欺”,西门庆是不管这些或者就是专门“欺朋友妻”的。而贾珍却更道德败坏,焦大骂说宁府是“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焦大这样说,当然不会无中生有。</h3><h3>    作者明文指出,贾珍居然与儿子贾蓉两个人是有“ 聚麀之誚 ”的。上行下效,父子都是“无耻之极”的人物,是没有一点道德之感的。</h3><h3>    后来的贾珍父子共同欺负尤氏姐妹的事。作者更是写的明明白白的,是大家都清楚的。就更能说明此问题了</h3> <h3><b>十七:宁国府的“符号”——秦可卿(二)</b></h3><h3>  秦可卿是贾珍的儿媳妇,秦可卿又是个“极妥当的人,生得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和平,乃(贾母)重孙中第一个得意之人”(第五回)。</h3><h3>   秦可卿这样的一个美丽的女人,性格又是如此“温柔和平”,住在宁府中,生活在两个没有一点道德感的父子之中。秦可卿的命运是可想而知的了。</h3><h3>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焦大说的“扒灰的扒灰”,当然道德负罪者在贾珍,而“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则罪在秦可卿了。</h3><h3>  我认为作者在宁国府塑造这么一个“异常美丽、温柔和平、袅娜纤巧”的形象,并让她很快“仙去”,最主要目的只有一个,只是为了揭露宁国府的“脏”的程度;只是为了揭露贾珍父子的淫乐无耻程度及贾珍父子道德上的败坏的程度。</h3><h3>  就和后来进入宁国府的尤氏两姐妹一样。这一对“尤物”,进过宁国府,就算以后能够出来,也决不会干净的出来。好在这一对“尤氏”的心灵还是干干净净的。特别是那个尤三姐。</h3><h3>  这就是作者笔下的“宁国府”和宁国府的“主子”贾珍父子。</h3><h3>  秦可卿成了贾蓉的媳妇,等于终生进了宁国府。她的未来的路只有或者“同流合污”或者“死去”。因为她不能和尤氏姐妹一样,还有走出外面去见“阳光”的可能。</h3><h3>  我的感觉是,外表美丽性格柔弱的秦可卿在宁国府已经被“同流合污”“腐化”了的。否则,她的“养小叔子”怎么解释?</h3><h3>  有人说焦大骂的这个“养小叔子”是指凤姐和贾蓉。可能吗?贾蓉是凤姐的小叔子吗?当然不是!</h3><h3>  再者,人家焦大骂的只是宁国府嘛!</h3><h3>  焦大可不是个一般人物。焦大“功高不赏”。鲁迅先生就说过焦大是贾府的屈原之类的话。</h3><h3>  人家凤姐又没有得罪焦大。焦大骂凤姐干什么?这个“养小叔子”当然是指秦可卿和贾蔷。</h3><h3>  后来作者在第九回专门说过这事。作者写贾蔷在家塾里为了帮秦可卿的弟弟秦钟,用计叫来了宝玉的小厮茗烟大闹家塾。</h3><h3>  作者这时写道:“你道这一个是谁,原来此人名唤贾蔷,亦系宁府中之正派玄孙,父母早亡从小跟着贾珍过活。如今长了十六岁,比贾蓉生的还风流俊俏。他弟兄二人最相亲侯,常相共处。宁府中人多口杂,那些不得志的奴仆们,专能造言诽谤主人,因此不知又有了什么小人垢谇谣诼 之词。贾珍风闻得些口声不好。自己也要避些嫌疑,如今竟分给房舍,命他搬出宁府,自去立门过户去了”。</h3><h3>   秦可卿“同流合污”“腐化”了的证据,还有就是“闺房”里的那些摆设。</h3><h3>   秦可卿闺房里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人而来”;有唐伯虎画的《海棠春睡图》;有宋学士秦太虚写的对联;“案上设着武则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一边摆着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内盛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设着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悬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连珠帐”;有“西子洗过的纱衾”;有“红娘抱过的鸳枕”。。。</h3><h3>  所有的这些东西,每一个里面,都至少有一个以上的足以让男人们想入非非的“香艳的故事的”。男人们到了这里,能自制吗?除非你不是男人!</h3><h3>  所以宝玉那么小的年纪,只到了这“闺房”里午睡了一次,就完成了从一个“小男孩”变成“小男人”的质的转变。</h3><h3>  其实作者笔下秦可卿的《红楼十二支曲词》:(第十三支好事终)“画梁春尽落香尘。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萁裘颓堕皆从敬,家家事消亡首罪宁。宿孽总因情。”以及秦可卿的判词:“情天情海幻情深,情既相逢必主淫”就已经讲清楚了秦可卿已经被“腐化”了。</h3><h3>  作者只能很快让秦可卿死了。秦可卿之死,或者因为“爬灰”的事发?或者因“养小叔子”的事发?或者因一种特殊的病?。。。秦可卿虽然“同流合污”“腐化”了,但至少道德感犹存的。毕竟是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妇,不比皮厚心黑的男人。</h3> <h3><b>十八:宁国府的“符号”——说说秦可卿(三)</b></h3><h3>  秦可卿这么个“美丽的、温柔可爱”的女子,因为嫁入宁国府,就只能早早的死去。</h3><h3>  秦可卿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我认为作者用的是“一贯下来”的“真事隐去”、“假语存焉”的写作方法写的。已经写的很清楚了。</h3><h3>  而所谓的“脂砚斋批语”这个时候又出现了,简直岂有此理。</h3><h3>  脂砚斋说的是什么“通回将可卿如何死去隐去,是大发慈悲心也。叹叹!”还有什么“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老朽因有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二件,滴(岂?)是安福尊荣坐享人能想的到处,其事虽未漏,其言其意则令人悲切感服,姑赦之,因命芹溪删去 。”</h3><h3>  脂砚斋你是老几?假如是这样,脂砚斋应该“命芹溪把《红楼梦》这部书全部删去”才是。</h3><h3>  脂砚斋又评宝玉从梦中听到可卿死了,吐了一口血之事:“宝玉早已看定,可继家务事者,可卿也。今闻死了大失所望,急火攻心,焉得不有此血。为玉一叹”等等。莫名其妙!这时宝玉是族长吗?宝玉这时才多大?宝玉就能看定秦可卿“可继家务事”?可笑之评!</h3><h3>  我认为“脂砚斋”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评书者”;或者就是一个别有用心的评书者。脂砚斋的“评红”水平还根本比不上戚蓼生、梦觉主人、二知道人等等评书人。所谓的脂砚斋与曹雪芹是“同时人”完全是造假的。脂砚斋根本不懂《红楼梦》。简直可笑。</h3><h3>  秦可卿死了。作者认为后来的读者肯定会去追究秦可卿所谓的“真正的死因”,在这其中又插了一个贾瑞之死。</h3><h3>  我认为作者笔下贾瑞之病的起因与秦可卿之病的起因有一样的成分。贾瑞也有自杀嫌疑(贾瑞之事后文有析)。否则,难道真的有一个“风月宝镜”?且真的可以照死人?那找出来岂不是无价之宝?那照这样说,就真的有一个“女娲补天”了。就真有一个“通灵之石”了。就真的有赵姨娘的“魇魔法”了。也就真的有一个美丽的“警幻仙子”了。。。作者这样写是有寄托的。</h3><h3>  我认为我们假如真正读懂了《红楼梦》文本,就根本不需要去考证、探佚那些什么“秦可卿的身世高贵之谜、秦可卿到底是怎么死的之谜、秦可卿为什么会用这么贵重的棺材之谜等等问题”,这些问题对真正读懂《红楼梦》没有一点帮助。除非你就是喜欢考证。</h3><h3>  我们要讨论的是:秦可卿这么一个美丽的人物,这么年轻,且幸运的嫁入了宁府这么一个“豪门”,不管她之前是个什么身世,也不管她以前是贵是贱,按理说,她应该从此过上幸福生活的。但却为什么只能很快的“莫名其妙”的死去?</h3><h3>  她不是生活在“富贵”的宁国府吗?能嫁入豪门不就是很多女孩的终极追求吗?为什么追求到了,幸福没有来临,却只能很快的死去?这才是作者要我们思考的问题。</h3><h3>  至于秦可卿是怎么死的?是贾珍杀死她的?还是贾蓉杀死她的?还是自杀的?……我们透过现象看本质,透过作者笔下的“真真假假”,其实结论不都一样吗!</h3><h3>  后来的尤氏姐妹之死,是怎么死的?真的是凤姐杀死的?真的是柳湘莲杀死的?是自杀的?结论不也一样吗!</h3><h3>  秦可卿嫁入了这个无耻的只有肉欲放纵的没有一点道德感的宁国府,只要秦可卿还有羞耻之心,只要秦可卿良心未泯,只要秦可卿道德尚存,秦可卿就是不死,也绝不会有幸福的。</h3><h3>  所以秦可卿只能和凤姐说“治得了病,治不了命”。</h3><h3>  而更可怜的,是尤氏姐妹,她们只不过因为贫穷和“小不更事”,因为是亲戚,进入了宁国府的大门,从此就被注定了后来的命运。那就是也只能是“自杀”!</h3><h3>  尤二姐和贾琏说:“我虽标志,却无品行,看来到底是不标致的好。”尤三姐却说“这会子花了几个臭钱,你们哥儿两拿着我们姐儿两个权当粉头来取乐儿,你们就打错了算盘。”姐妹两性格决不一样,但在那样的封建社会,只要进过宁国府,出来后的结局只能一样。</h3><h3>  这时,我想起康德的一句话:这个世界唯有两种东西能让我们的心灵感到深深的震撼:一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二是我们内心崇高的道德法则。</h3><h3>  道德是个什么东西?这让我想起了当下的中国。改革开放几十年,中国现在强大了。我们中国现在有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有钱了!有钱了!</h3><h3>  这几十年来中国人一个个在名利场中“摸爬滚打”,“摸着石头过河”,“发展就是硬道理”……有钱人还在想要更多的钱,没什么钱的人也在想怎么才有钱,当官的人也在想怎么才能“发展”有钱,当更大的官……有太多的“成功人士”身上好像都有西门庆及贾珍的影子。</h3><h3>  有钱是太好了,有权有钱就更好了。出门下雨有人打伞,坐车有人开车门,放个屁都是香的……这种感觉当然太好了。</h3><h3>    这些年中国人可能是一个个都“走得太急”,没有时间“休息”,把原本身上一些珍贵的东西都丢失了,一个个现在好像也和贾府中人一样了,按贾母的话,就是“我知道咱们家的男男女女,都是‘一个富贵心,两只体面眼’”。</h3><h3>  而且不但如此,每人身上这仅有的“一颗富贵心,一双势利眼”,现在已经有发展变成“黑心”和“红眼”的趋势和危险了。</h3><h3>  假如每个人身上仅有“黑心”和“红眼”,那可是真的要吃人的。</h3><h3>   再往下发展,那就是“没心没肺”了,那就是“乌眼鸡”了。按贾探春话说,“咱们倒是一家子亲骨肉呢,一个个不像乌眼鸡,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h3><h3>  到这时就不只是道德的问题了!我们确实需要“适当休息”,让我们抬头看看头顶上灿烂的星空,让我们的心灵“震撼”一下……</h3><h3>  现在的中国有一种现象:不论是现实中还是网络上,每当有大事或者小事,总是有太多的人围观,总是有太多的人在看热闹或者“起哄”;到处都是“让子弹飞一会儿”或者”让子弹飞起来”(电影《让子弹飞起来》);没有歌词的歌曲《忐忑》在网络上很走红;周立波海口清派是一票难求……</h3><h3>  又说了几句皮外话!见谅!其实,我认为作者着力创作秦可卿和后来的尤氏姐妹这几个艺术形象,就是为了揭露宁国府的脏和为了揭露宁国府贾珍父子的丧尽道德。</h3><h3>  贾珍父子只知利用金钱和权力追求感官刺激,他们是无耻、淫乐、奢靡、不读书的人。</h3><h3>  这又让我想起了《资治通鉴》里写的唐朝唐武宗时的宦官仇士良教其党徒用以固权固宠之术的话:“天子不可令闲,常宜以奢靡娱其耳目,使日新月盛,无暇更及他事,然后吾辈可以得志。慎勿使之读书,亲近儒生,彼见前代兴亡,心知忧惧,则吾辈疏斥矣。”然后是他的党徒拜谢而去……</h3><h3>   现在的贾珍不就是宁国府乃至贾府的“天子”吗?</h3><h3>  不过,我们还是要把话说回来,这宁国府的“脏”也不能全怪贾珍的。贾敬更是有很大的责任的。所以作者又说“箕裘颓墮皆从敬”。。</h3><h3>  又说了一些皮外话。还是不说也罢。</h3> <h3><b>十九:荣国府的权力结构权力分配问题(一)</b></h3><h3>  现在我来说说荣国府的权力结构和权力分配的问题。荣国府和宁国府不一样。宁国府是贾珍一人内外说了算的。要花钱、办事,贾珍就可以定了。尤氏也只是协助管管宁府“内闱”中的事。而且有时还是不敢管不愿管的。我们从平时宁府中贾珍和尤氏的所作所为就可以知道的。贾蓉就更不敢了。</h3><h3>   荣国府就不一样了。荣国府有点复杂。而且,荣国府在《红楼梦》中又比宁国府重要的多的。《红楼梦》一书,其实主要是写荣国府的。</h3><h3>   所以,我们要读懂《红楼梦》,我们就必须要读懂荣国府。而要读懂荣国府,就必须先要弄懂荣国府的权力结构和权力分配的问题。</h3><h3>   这个问题有点枯燥,我们必须耐心一些。经济是基础,权力就属于上层建筑了。</h3><h3>   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内心或多或少都是喜欢权力的。所以希望大家一定要对我分析荣国府的权力问题喜欢起来。</h3><h3>   荣国府祖宗九死一生挣下的爵位,按照封建宗法“传长传嫡”制度,现在是名正言顺的传到了贾赦的手中的。</h3><h3>  所以,荣国府的“府长”,名正言顺的就应该是贾赦。</h3><h3>  读《红楼梦》,读到黛玉进入荣国府去拜见两个舅舅时,从黛玉的所见所闻中,我们得知贾赦的住处是“亦出了西角门,往东,过荣府正门,便入一黑油大门中,至仪门前方下来。”“黛玉度其房屋院宇,必是荣府中花园隔断过来的。”</h3><h3>   我们好像贾赦这个“府长”,是住到了荣国府之外的。而没有袭爵的二儿子贾政,好像却是住在荣国府中的。这就太奇怪了。有点说不过去。</h3><h3>  为此,有人的解释是:贾政的原型不是贾母(原型)亲儿子,是过继过来的。而贾赦(原型)是贾政(原型)的亲哥哥,一起跟了过来的。所以就住到了荣国府的外面。而后来曹雪芹为了创作《红楼梦》的需要,把贾赦(原型)也写入了文本当中。且让他袭了爵。等等。就是这么回事。</h3><h3>  这样的解释,好像有些道理,但,这是在读《红楼梦》小说文本吗?小说文本中,作者可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们,贾赦和贾政都是贾母生的。</h3><h3>  假如真的是这个原因,曹大师为什么不让过继过来的老二贾政袭爵呢?这样岂不是更好?何必这么麻烦?或者是曹大师疏忽了?</h3><h3>  曹雪芹疏忽了之说当然是不可能的。曹大师可不是一般的小说家。人家是真正的大师。《红楼梦》是中华文化乃至世界文化艺术瑰宝!《红楼梦》是“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的。怎么会有这样简单的低级错误!</h3><h3>  其实,这就是作者的“虚虚实实、真真假假”。</h3><h3>  我说,不管大儿子贾赦住到什么地方,只要林妹妹的两个舅舅没有分家,贾赦住的地方都属于荣国府。贾赦住的再远,都是荣国府名正言顺的合法的“府长”。这点,林妹妹的二舅舅贾政再有意见也没有用。林妹妹的这个二舅舅住的离荣国府再近,也是属于“府长”贾赦领导。这就是封建宗法制度的核心所在。过去封建社会“大大的”皇帝家都是这样干的,何况你这“小小的”贵族之家贾府、荣国府。</h3><h3>  再说,我们可能都被作者的虚虚实实的生花妙笔给迷惑住了。</h3><h3>   我们一定要知道,荣国府的“正经正内室”——“荣禧堂”,其实一直都是空着的。贾政和王夫人是决不敢入住其中的。</h3><h3>  林黛玉先是“往东过荣府正门”,到大舅舅家去拜见大舅舅,然后又回来进入荣府,到二舅舅家去拜见二舅舅的。</h3><h3>  林黛玉是在去往二舅舅家的途中,看到了荣国府气派的“正经正内室”——“荣禧堂”的。</h3><h3>  林黛玉在这个“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比贾母处不同”的“正经正内室”堂屋中,“抬头迎面先看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上写着斗大三个字,是‘荣禧堂’,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书赐荣国公贾源’,又有万几宸瀚大宝。”等等。</h3><h3>  气派的荣国府的“正经正内室”,可是荣国府的权力的象征和荣华富贵的象征。</h3><h3>   我们当然可以想象,宁国府也会有这么一个“正经正内室”的。贾珍每天都会是在这个“正经正内室”工作和生活的。</h3><h3>  而荣国府不同。荣国府“正经正内室”,其实现在是“虚位以待”主子的。</h3><h3>  我们千万不要以为林黛玉的二舅舅贾政一家子就住在荣国府的“正经正内室”,其实不然。作者下面紧接这还有一句话“原来王夫人时常居坐宴息,亦不在这正室,只在东边的三间耳房内。”而且王夫人还是在另外的“东廊三间小正房内”接待林妹妹的(第三回)。</h3><h3>    这就不奇怪了吧。</h3> <h3><b>二十:荣国府的权力结构权力分配问题(二)</b></h3><h3>   为什么会如此呢?作者其实也是有过交代的。</h3><h3>   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第二回的冷子兴演说荣国府:“再说荣国府你听,方才所说的异事就出在这里。自荣公死后,长子贾代善袭了官,娶的也是金陵世勋史侯家的小姐为妻,生了两个儿子,长名贾赦,次名贾政。如今代善早已去世,太夫人尚在。长子贾赦袭着官。次子贾政自幼酷喜读书,祖父最疼,原欲以科甲出身的;不料代善临终时,遗上一本,皇上因恤先臣,即时令长子袭官外,问还有几子,立刻引见,遂额外赐了这政老爹一个主事之衔,令其入部习学。”</h3><h3>  在这里,我们可以清楚的知道,贾政为什么住在了荣国府“正经正内室”的附近之原因:那就是这个“正经正内室”的五间大正房,原来是贾政的祖父荣国公住的。因为“次子贾政自幼酷喜读书,祖父最疼”,所以祖父从小把贾政带在身边住,荣国公死后,贾代善和贾母也没有搬入“正经正内室”住,就一直空着的。而贾政也就一直住在了“正经正内室”附近没走。一直到后来结婚生子。</h3><h3>  这也就是和宝玉从一生下来就被贾母喜欢,带在身边住一样。假如不是后来贾政和王夫人利用元妃“下谕”,让宝玉入住大观园,宝玉岂不是也会一直住在贾母身边的“绛芸轩”里,直到和林黛玉结婚生子!</h3><h3>  所以后来贾政“笞挞”宝玉,差点把宝玉打死,贾母发火了。贾政回嘴,说他打宝玉为的是“光宗耀祖”。贾母马上啐了他一口,问他“你说教训儿子是光宗耀祖,当初你父亲是怎么教训你来!”</h3><h3>  贾母言下之意,应该是说,当初荣国公健在,她和贾代善也是不能随便的教训贾政的,因为荣国公“最疼”他,所以贾代善要教训儿子,也只教训贾赦为多。贾赦从小挨打都比贾政多,也确实够倒霉的。</h3><h3>  谁叫贾赦从小不被祖父喜欢呢?那就只有住到荣国府外面去结婚生子了。</h3><h3>   不过话还是要讲回来的,贾政天天住在“正经正内室”附近,贾政又喜欢和一些“清客相公”詹光、单聘仁等人在一起,贾政每天和这些人在这个荣国府的“权力”和“荣华富贵”的象征的地方附近聊天下棋谈事,而很多事又不敢做主,那个心情是可想而知的。</h3><h3>   而假如贾政硬要做主,贾母健在,“府长”贾赦虽然不敢怎么样他,但“兄弟阋墙”在所难免。而且裂痕必将越来越大。假如由怨而变成恨,这可不是好事。</h3><h3>  所以说,一个人假如没有什么权或者又有些权,又作不了主的,或者原来有权,现在没权了等等,你还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远离权力中心,清心寡欲一些为好。否则,你是会自讨苦吃很难过的。</h3><h3>   这些个“清客”,其实就是靠给别人揽事骗钱骗吃为活的。《金瓶梅》中的“帮闲”,也应该就是《红楼梦》中的“清客”形象,那可是写活了的。</h3><h3>  他们不讲文明、不讲道德、不讲主子、不讲游戏规则、无耻下流……他们是“有奶就是娘”。他们是居心叵测着多。《金瓶梅》中的西门庆天天和他们在一起,那是做净坏事,丑陋无耻至极了。</h3><h3>   贾政也是天天和这些人在一起打得火热,又住在这“正经正内室”附近,贾政的心会有安宁的时候吗?贾政又会好到那里去?贾政就是天天“斋戒”也没有用的。</h3><h3>  人,特别是男人,“势利眼”“富贵心”的居多。这些“清客”,你真的以为他是喜欢你?他就是没事来陪你聊天、下棋?他是来真心的安慰你?其实他不是有事求你利用你,就可能是别有用心。“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的</h3><h3>……</h3><h3>  这下,我们应该知道贾赦住在外面贾政住在里面的原因了吧。</h3> <h3><b>二十一:荣国府的权力结构问题(三)</b></h3><h3>  荣国府的贾赦虽然是合法的“府长”,但荣国府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物,这个人物就是《红楼梦》诞生以来,两百多年里,我们读者都非常喜欢的,更是当时的整个贾府内外上下大家都非常敬重的、至尊至贵的“太上家长”——贾母。</h3><h3>  贾母,是整个贾府的“太上老君”,是贾府“多福多寿的老祖宗”,是贾府的“老太太”,是“史老太君”,是“老寿星”。。。</h3><h3>  王昆仑先生在他所著的《红楼梦人物论》中有一篇文章,是专门讲贾母的。题目是《宗法家庭的宝塔顶——贾母》。&nbsp;</h3><h3>   王先生在文章中说:“在读者粗略的瞭望中,这一个历史悠远,支系繁杂,规模庞大,人口众多的贵族家庭,是一座横寛竖高,五光十色巍巍然的金字塔,在这座宝塔的第十三层的尖端,又有一个高高在上的尖金顶,那就是多福多寿多儿孙的‘老祖宗’——贾母。”</h3><h3>   贾母在贾府,一言九鼎,不可抗拒。贾母就是贾府。贾母当然就是荣国府。</h3><h3>  贾母在荣国府乃至贾府,是理所当然的一号人物。有贾母健在,不说贾政了,就是贾赦这个“府长”也要规规矩矩。</h3><h3>  贾母不是“族长”,也不是“府长”,但族长贾珍、府长贾赦还有二儿子贾政等贾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物,都必须服从贾母。这是为什么?</h3><h3>    首先,这就是孔夫子的“礼”。“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矣”。这就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h3><h3>  这“礼”是属于道德范畴内的东西。而作为伦理道德的礼,他自有相应的内涵,这就是“孝、慈、恭、顺、敬、和、仁、义”等等。</h3><h3>  “仁、义、礼、智、信”,这在我们今天来讲,也是不可或缺的。</h3><h3>  贾赦、贾政、贾珍、贾琏等等这些贾府的子子孙孙,谁愿意公然的背上不孝不顺不敬不仁不义不恭的名声呢?</h3><h3>  至于尤氏后来说的“我们家下大小的人只会讲外面假礼假体面,究竟做出来的事都够使的了。”(第七十五回)这当然就是另一回事了。</h3><h3>  其次,就是我们的贾母,也确实是一个胸怀宽广,慈爱有加的“老太君”。</h3><h3>  贾母有大爱之心,贾母有“悲悯情怀”,贾母确实是一个值得贾府每一个人敬重的、具有“真正贵族精神”的“老太太”。这点以后我会在专门的讲贾母章节中讲这个问题。</h3><h3>  贾政在荣国府,名分上当然只能属于第三号人物了。</h3><h3>   所以,别看我们的贾政每天住在荣国府“正经正内室”附近,而贾赦只住在荣国府之外,按理说,贾政不能超过贾赦这个荣国府“府长”,这个“礼”应该是不能乱的。假如贾政要乱这个“礼”,那荣国府就有好戏了……</h3><h3>  说了荣国府的贾母、贾赦、贾政,我现在再来说说荣国府里的几个“关键性的字眼”,以便让我们先对荣国府这么一个封建大家庭的内部权力结构情况有一个大概的了解。</h3><h3>  这几个关键性的字眼,就是“内闱”、“大门”、“二门”.。</h3><h3>  国府的“门”很多,有东门西门正门仪门大门小门后房门角门垂花门等等,大家族的门本来就多,原本正常。</h3><h3>  但我们实在要注意,有一个地方,叫“二门”。凡是“二门内”,就只能是荣国府女主子和小姐们生活游宴的场所。除了府中男主子之外,任何别的男人都是不能随便进入“二门内”的。</h3><h3>  荣国府的那些大小管家,比如:赖大、林之孝、吴新登、单大良、钱华等等人物,他们的活动场所一般也只能是“二门外”“大门里”或者“大门外”。</h3><h3>  还有一个地方,就是“内闱”。这个地方就是小姐的闺房内里或者各个女主子生活的隐秘场所了。这个地方,当然任何无关的男人是绝对不能进入的(后来的大观园也当然是属于“二门内”或“内闱”)。</h3><h3>  但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贾宝玉。黛玉第一次入贾府,去见王夫人,王夫人对黛玉有两次交代,叫黛玉“你只以后不要睬他(宝玉),你这些姊妹都不敢沾惹他的”。黛玉就知道了,因为“黛玉亦常听的母亲说过,二舅母生的有个表兄,乃含玉而诞,顽劣异常,极恶读书,最喜在内闱厮混,外祖母及其溺爱,无人敢管”。</h3><h3>  宝玉喜欢“在内闱厮混”,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h3> <h3><b>二十二:荣国府的权力结构问题(四)</b></h3><h3>  所以,按照“男主外,女主内”的原则,二门以外的事,包括荣国府收地租,收房租,还有就是出外办事等,就是荣国府男主子管了,比如贾赦、贾政、贾琏以及荣国府那些大小管家们来管。举个列子,比如贾琏经常出差到平安州等。再比如建造大观园,就是男人们的事,与凤姐等女人无关。讨论都不让参加的。</h3><h3>  荣国府二门以外的事,也就是说,荣国府这个大家庭的任何大事和小事,花钱的事,收钱的事,按道理应该都是贾赦这个“府长”来管的。</h3><h3>  但由于种种原因,贾赦放权给贾琏了(因为按封建宗法制,贾赦的爵位迟早是要给贾琏袭的)。</h3><h3>  贾赦让贾琏来管荣国府了。所以贾琏就成了荣国府的“代府长”或者“见习府长”了。这可以从很多地方可以知道的。</h3><h3>   首先,就是第二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说的“这位琏爷身上,现捐的是个同知,也是不喜读书,于世路上好机变言谈去得,所以如今只在乃叔政老爹家住着,帮着料理些家务。”可知贾琏在荣国府料理家务。</h3><h3>   贾琏要管荣国府的事,当然要住到离“正室”比较近一些的地方,而且封建大家族之“礼”的要求,也是一切要围绕贾母转的。而冷子兴是外人,搞不清楚荣国府的实际情况,所以这样说也不能算错。因为荣国府没有分家,荣国府当然不是贾政一家的。</h3><h3>  再就是第二十三回,贾芹之母周氏求凤姐给他儿子贾芹谋一个事管管。凤姐也是先求贾琏,然后由贾琏去和贾政王夫人说一下,才把事情定下来的。</h3><h3>    而且凤姐要给贾芹作“人情”,更是“央贾琏先支三个月的,叫他(贾芹)写了领字,贾琏批票,画了押,登时发了对牌出去。银库上按数发出三个月的供给来:白花花二三百两。贾芹随手拈一块,撂与掌平的人,叫他们吃了茶吧。”</h3><h3>  由此可见,荣国府一支笔的“审批权”在贾琏身上。</h3><h3>  而后来的贾芸求凤姐谋事,我们好像凤姐的权力比贾琏还要大,其实这只是作者运用自如的故弄玄虚的创作手法。贾琏定下来的事凤姐敢不办吗!</h3><h3>  还有,就是凤姐“弄权铁槛寺”,凤姐在馒头奄做了那么一件二百多年来读者非议最多的事,凤姐最终也是打着贾琏的牌子叫来旺儿去办的。</h3><h3>  再就是建造大观园,凤姐连参与的权力是都没有的,而贾琏的权力却似乎很大。就是贾珍派贾蔷到姑苏“合聘教习,采买女孩子”等事,假如贾琏不同意都是不行的,凤姐只有帮贾蔷求贾琏同意(第十六回)。</h3><h3>  而后来的第七十二回,贾母生日期间,荣国府经济危机严重,贾琏求鸳鸯“暂且把老太太查不着的金银家伙偷着运一箱子来,暂押千数两银子,支腾过去”,及太监过来打秋风之事,更是可以知道荣国府的“一支笔”是贾琏。</h3><h3>  凤姐最多只是时常协助贾琏处理一些棘手的问题。比如应付太监过来打秋风之事,就是凤姐应付的。凤姐是荣国府“代府长”的老婆,当然看起来很有权。而且凤姐的性格是张扬型的……</h3><h3>  荣国府“二门内”的事,就是王夫人和凤姐负责了。</h3><h3>  比如贾母请客,贾母给宝钗做生日,贾母给凤姐做生日,贾母八十大寿,贾母带领大家游宴等事;再比如元妃回来省亲及贾府“二门内”各种活动等,都是要打扫的,是要收拾和安放碗筷桌子等事的,是要分工并且要检查的,且不能错的,这些“内闱”中的事以及二门内的事就是王夫人和凤姐管了。</h3><h3>  而王夫人由于“事多心烦”,那就只有凤姐一个人辛苦了。凤姐是很辛苦的,但却也是权力很有限的。</h3><h3>  凤姐要事事向王夫人请示和汇报的。凤姐既要管事,就会得罪人,又不能出错,还要节约,却又没有什么权,凡事要请示王夫人,王夫人又总是喜欢居高临下的“命令”凤姐办事,而且王夫人是“居心叵测”的,凤姐之难是可想而知的。</h3><h3>  但我们的凤姐却是做的很认真!这就是我们的凤姐!</h3><h3>  我们从凤姐“协理宁国府”之事,就可以看出凤姐的辛苦和认真。&nbsp;</h3><h3>  为什么贾母一定要把贾府中的所有女眷集中起来“凑份子”很隆重的给凤姐做生日?为什么整个荣国府的主子和小姐和“二小姐”以及那些有头有脸的女管家中,只有“心怀叵测”的王夫人以及“愚蠢”的邢夫人等少数几个人嫌凤姐?刁难凤姐?不给凤姐脸?给凤姐难堪?为什么平儿对凤姐那么忠心耿耿?为什么鸳鸯对凤姐很佩服?为什么宝玉黛玉对凤姐也是很佩服的?……(凤姐我以后有专门文章和大家讨论)。这些事都值得我们读《红楼梦》时深思。</h3><h3>  至此,我们读《红楼梦》,我们应该知道我们的荣国府的权力结构和权力分配情况了吧。</h3><h3>   凤姐的权力是很有限的。凤姐是最辛苦的。凤姐是最认真的。</h3><h3>  </h3> <h3> <b>二十三:荣国府建造大观园(一)</b></h3><h3>  宁国府秦可卿的丧事刚办完,荣国府就迎来了天大的喜事:元春晋 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h3><h3>  第二回说“政老爹的长女名元春,现因贤孝才德,选入宫中作女史去了。”现在又加封为“贤德妃”。可见元妃进步很快。</h3><h3>  “于是宁荣两处上下里外,莫不欣然踊跃,个个面上皆有得意之状,言笑鼎沸不绝”。</h3><h3>  而且元妃要回来“省亲”了。这对整个贾府来说,就更是喜上加喜了。</h3><h3>  我们先要搞懂“省亲”是个什么回事。按贾琏的话说,就是:“如今当今体贴万人之心。世上至大莫如‘孝’字,想来父母儿女之性皆是一理,不是贵贱上分别的。当今自为日夜 侍奉太上皇皇太后,尚不能略尽孝意。因见宫里妃嫔才人等皆是入宫多年,抛离父母音容,岂有不思想之理。在儿女思想父母是分所应当想;父母在家,若只管思念儿女竟不能见,倘因此成疾致病甚至死亡,皆由朕躬禁锢,不能使其遂天伦之愿,亦大伤天和之事。固启奏上皇太后,每月二六日期,准其椒房眷属入宫请候看视。于是太上皇皇太后大喜,深赞当今至孝纯仁,体天格物。因此二位老圣人又下旨说:椒房眷属入宫,未免有国体仪制,母女尚不能惬怀。竟大开方便之恩,特降谕诸椒房贵戚,除二六入宫之恩外,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跸关防之处,不妨启请内廷銮舆入其私第,庶可略尽骨肉私情,天伦中之至性。此旨一下,谁不踊跃感戴。现今周贵人的父亲,已在家里动工了修盖省亲别院呢。又有吴贵妃的父亲吴天祐家,也往城外踏看地方去了。”用今天的话说,元妃“省亲”,就是“今”(皇帝)和“上后”从“孝”和“仁”及“伦”、“天性”出发,下旨同意元妃回家“探亲”——“省视父母”(当然还有贾母以及亲戚)。</h3><h3>  皇家的“媳妇”——贵妃回娘家“省亲”,那可与普通的媳妇回娘家“探亲”是不能比的。贾政和王夫人当然不会掉以轻心的。</h3><h3>   所以,贾府为了元妃回来省亲,也要建造一个“省亲别墅”。</h3><h3>  但贾府是个百年望族,贾府的建筑和皇家要求的“重宇别院”以及“可以驻跸关防”,应该说距离不会很大的。</h3><h3>  而且,宁荣两府原来是各有一个不错的花园的。也就是宁国府的“会芳园”和荣国府的“旧园”——贾赦住处。元妃回来省亲,游宴的地方也是不会差的。</h3><h3>  荣国府和宁国府两府合力,整合、改造这两个旧花园,将两个旧花园改造成一个既能让皇家满意自己又有面子,又能让元妃满意的“省亲别墅”,也不是件什么难事,按说,应该是没什么事可说的</h3><h3>  现在两府合力建造“省亲别墅”,假如改造两府旧花园做“省亲别墅”时,只是做了那个“大观楼”和“顾恩思义”殿,就是正常的事。</h3><h3>  但作者之笔,却似乎是故意在给我们读《红楼梦》的人留下一些思考的问题:</h3><h3>  首先,元妃回贾府省亲,就算以后年年回来,最多每年只回来省亲一次,每次也就是最多只停留一天时间(这次只是晚上来的,是锦衣夜行)。荣国府有必要做这么一个“人间天上诸景备”的“大观园”——“省亲别墅”吗?而且,荣国府好像根本没有这么多的钱来做这么一个大观园的(我后面有专门的文字来说这个问题)。</h3><h3>  其次,我们读《红楼梦》,感觉到贾府建造大观园,就是为了要把宝玉宝钗黛玉三春李纨等人搬进大观园的。而决不是为了元妃“省亲”。否则,如此不顾荣国府的经济基础遭受破坏,在“省亲别墅”——大观园里,有心建造了那么多的比如怡红院、潇湘馆、蘅芜苑、稻香村、秋爽斋、蓼风轩、缀锦楼等等一处处风格不同的园林建筑之类的房子,假如只是为了元妃“省亲’,有必要吗?</h3><h3>  而后来宝玉宝钗等人入住大观园,当然也决不是元妃“忽想起那大观园中景致,自己幸过之后,贾政必定敬谨封锁,不敢使人进去骚扰,岂不寥落”,才下谕让宝玉黛玉宝钗三春等人住进去的。</h3><h3>  是谁决定要做这么些房子的?这当然是贾府的主子决定的。那又是谁?</h3><h3>  其三,那就是作者反复重点声明“贾政不惯于俗务”,建造省亲别墅是“只凭贾赦、贾珍、贾琏、赖大、来升、林之孝、吴新登、詹光、程日兴等人,安插摆布”,且“审察两府地方,缮画省亲殿宇,察度办理人丁”等事,也是贾琏“合同老管事的人等并几位世交门下清客相公”。好像荣国府建造大观园,与贾政王夫人无关。</h3><h3>  但我们读完《红楼梦》后的感觉却是恰恰相反,建造省亲别墅的前前后后,以及后来的“大观园试才题对额”之事,始终都是贾政在非常用心,王夫人也更是始终很忙很用心。</h3><h3>   而且,我们要注意,《红楼梦》中,“清客”总是与贾政形影不离的。“清客” 詹光、程日兴等人就是贾政的代表。</h3><h3>  实际情况倒是贾赦不怎么上心,或许就是根本插不上手。贾母也是如此。</h3><h3>  贾母作为女流之辈,住在“内闱”之中,这些事也不该她操心的。贾母是建好后才被贾政请进园中“色色斟酌,点缀妥当”的。&nbsp;</h3><h3>  按说,元妃是贾政、王夫人的女儿,元妃回来探亲,当然是贾府的荣耀,但更是贾政和王夫人的荣耀。贾政夫妇多用点心是应该的,必须的。</h3><h3>  况且,现在的荣国府,看起来贾赦是名正言顺的府长,贾琏是“代府长”,还有一个贾母高高在上,但因为贾赦的不管事,贾母的放权,贾琏的辈分小,荣国府实际上在贾政和王夫人的掌控之中的。贾政和王夫人管事是很正常的。</h3><h3>  那作者为什么又要这样声明呢?作者是不是在为贾政夫妇掩盖什么呢?</h3><h3>  其实,这就只能是一个解释:那就是贾政和王夫人在利用“元妃省亲”事件做文章,利用做“省亲别墅”做文章。是他们做主,在大观园中做了这么多的风格各异的建筑,但他们却要瞒着贾母和贾赦等人。</h3><h3>  这就是作者在告诉读者“建造省亲别墅”时背后的一个阴谋:只有一颗“金玉心”的贾政和王夫人,一直对贾母的“木石姻缘”耿耿于怀,却始终没有机会和方法对付贾母,王夫人几年来只能是“事多心烦”。</h3><h3>  而且,宝玉和黛玉现在也老大不小了,还是每天“四同”的生活在贾母身边,也太不像话了。这次终于有了这个“元妃省亲”的机会了,贾政和王夫人岂能放过?他们的真正目的,就是把宝玉和黛玉从贾母身边分开而已!</h3><h3><br></h3> <h3><b>二十四:荣国府建造大观园(二)</b></h3><h3>  为了写建造大观园和元妃“省亲”,作者的笔是很铺张的。作者是浓墨重彩的。作者是无微不至的。作者也更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h3><h3>  作者想告诉我们读者些什么?作者只是想告诉我们“当今”和“太上皇皇太后”真的很有“孝心”有“仁爱心”有“人性”?作者只是想告诉我们荣国府真的很有钱有势,告诉我们荣国府有花不完的钱,所以这次高兴,借这次机会做了这么一个“天上人间诸景备”的人间大观园,然后主子小姐们每天可以进入大观园游乐?作者只是想告诉我们元妃很“贤德”?作者真的只是为了让贾政考一下宝玉的“专能对对联,虽不喜读书,偏倒有些歪才情似的”的“歪才”?</h3><h3>  作者如此着笔,当然是有目的的。作者写可卿之死,目的在于告诉我们宁国府的“脏”和宁国府主子的无耻之极。那么作者写建造大观园和元妃“省亲”的目的何在?这个问题搞懂了,我们也就拿到了解读《红楼梦》的钥匙之一。</h3><h3>   其实作者笔下的热热闹闹的建造大观园和“烈火喷油,鲜花着锦”的元妃“省亲”,始终寓有贾政和王夫人的一个不可言说的大阴谋在其中。</h3><h3>  我们从前面的分析中可以知道,贾政和王夫人的心思,根本不在“贾府的子弟教育问题”上以及荣国府现在和将来的“运筹谋划”上:宝玉的读书问题,贾政不怎么用心,薛蟠的管教,贾政不管,贾府子弟的管教,贾政不管,家塾的教育管理,贾政不管,贾政的“治家有方,教子有法”完全是鬼话。贾政每天总是和“帮闲”“清客”在一起,贾政“素性潇洒,不以俗务为要”。荣国府的钱花光了,经济基础崩溃了与他无关。这些还是次要的。关键是贾政的心其实就在“金玉良缘”上。</h3><h3>  这时贾政之心已经是“初见端倪”了,随着我以后的分析,就可以更进一步剥去贾政的假画皮落出贾政的真面容来。</h3><h3>  王夫人的心思更是在“金玉良缘”上。我们从前面的王夫人对黛玉和宝钗的态度上可以知道。我们还可以从我以后的许多分析中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出王夫人的一颗真正的心。</h3><h3>   大观园的建好,“金玉良缘”和“木石姻缘”斗争从之前的“暗中较量”变成了“有明有暗”的“半公开”的较量。真正的争斗拉开了帷幕。</h3><h3>  作者笔下的宁国府的“脏”及贾珍父子的荒淫无耻下流还是不怎么掩饰的。也不是真正可怕的。翻开一部二十四史,帝王将相荒淫无耻的人简直就是天上的星星。甚至比星星还要多。道德的谴责当然是需要的。但他的危害性还不是最大的。贾母说贾琏的下流时不是后面还有一句话吗:“什么要紧的事。小孩之年轻,馋嘴猫儿似的,那里保得住不这么着。打小儿世人都打这么过的。”</h3><h3>  而荣国府的贾政夫妇却不是这样。他们处处表现出“孝”“贤”“德”等“高尚品质”来。</h3><h3>  比如:贾政是“大有祖父遗风”“礼贤下士”“治家有方,教子有法”“拯愵济微”并且经常“斋戒”等等。</h3><h3>  而王夫人就更是“吃斋念佛”“怜贫济老”“斋僧敬道”“木头人”“老实人”等等。他们的隐蔽性很大。他们的危害更大。“不叫的狗才会真正的咬人”。因为他们具有咬人的狗的品性。</h3><h3>  他们外表的“孝、恭、仁、义、礼、智、信”等假象下,其实是“一颗真正的富贵心”“一双真正的势利眼”。他们眼中只有“金玉”而没有“草木”,他们眼中只有“权势”而不管“草民”。他们眼中只有权贵者手中的“权力”而没有百姓身上的“权利”。</h3><h3>  而且这颗心已经变“黑”乃至“没心没肺”了,这双眼已经变“乌”了。他们为了目的,可以没有人性,甚至可以没有“恻隐之心”,可以不择手段。</h3><h3>  建造大观园中的阴谋就是如此。他们可以不管荣国府的经济基础状况,他们可以不管贾母知道了真相后的难受的心情,他们可不管至亲的“孤弱可怜”的黛玉的命运,他们后来甚至可以差一点打死口口声声“命根子”的宝玉(王夫人就说贾珠还在的话,就是打死一百个宝玉也无所谓)。他们也不管荣国府还有那么几百号人的生活以及荣国府的未来的风气……</h3><h3>  等等这些问题,在他们的“金玉”面前都是次要的或者不存在的。他们才是会真正吃人的。但他们却偏偏的要装出一个真正的好人出来到处害人。可怕可怕!这当然就不只是道德问题了。</h3><h3>  还有就是,贾政天天和这些“帮闲”“篾片”“清客”在一起,这些人当然能够知道贾政这对夫妇想什么要什么,他们也当然会给贾政出很重要的点子。他们能给贾政出些什么好点子呢?</h3><h3>   假如我们想知道过去这些“帮闲”“清客”“篾片”是一些什么样的人,我们可以去读读《金瓶梅》,我们看看西门庆的“帮闲”应伯爵,我们就不会惊愕贾政的本性为什么会是如此的丑陋了。</h3><h3>  宁国府的尤氏说过:“我们家下大小的人只会讲外面假礼假体面,究竟作出来的事都够使的了。”(七十五回)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我们该知道了吧!</h3><h3>  这时,我想起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把《红楼梦》定性为“清之人情小说”之论,简直是太精辟了。</h3><h3>  我在想,鲁迅先生当时为什么没有写一系列相关的《红楼梦》评论文章呢?鲁迅先生当然是真正读懂了《红楼梦》的。确实,要真正读懂《红楼梦》,必须要研究人情世故。作者其实也早就提醒过读者:“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h3><h3>  接下来,就是宝玉、宝钗、黛玉、迎春、探春、惜春、李纨等人就可以住进大观园了。不过,贾府可不同于我们一般的百姓之家。就拿宝玉打个比方,说是宝玉住进了“怡红院”,但可不是宝玉一个人住进去这么简单的。为了宝玉住在“怡红院”,至少还需要几十个人跟着住在宝玉的身边和周围的。有奶妈,有许多而且分工不同的丫鬟,有小厮,有跟班的等等人物很多。还有大观园的看门的(门就有许多),烧饭的,安全保卫的。。。这些事以后再讲。</h3> <h3><b>二十五:“大观园试才题对额”想告诉我们什么?(一)</b></h3><h3>  大观园建好后。作者这时写道:“又不知历几何时,这日贾珍等来问贾政:‘园内工程俱已告竣。大老爷已瞧过了,只等老爷瞧了,或又不妥之处,再行改造。’贾政听了,沉思一回,说道:‘这匾额对联倒是一件难事。伦理,该请贵妃赐题才是;然贵妃若不亲睹其景大约也不肯妄拟。若直待贵妃游幸过再请题,偌大景致若干亭榭无字标题,也觉寥落无趣,任有花柳山水也断不能生色。’”所以,就引出了贾政在一帮“帮闲”“清客”的簇拥下,带着宝玉游大观园的“大观园试才题对额”的故事。</h3><h3>   这段故事写的太精彩了。我们在这段故事里,读出了贾政的“假正经”;我们在这段故事里读出了贾政的“没有人情味”却好像也有那么一点“人情味”(伪君子大都是这样的,所以才能迷惑更多的人);</h3><h3>   我们在这段故事里,看到了贾政的“虚张声势”;我们在这段故事里看到了贾政的“没品位”。以至于我们有些人把贾政称为“空心大罗卜”。</h3><h3>  还有,就是我们在这段故事里,读到了曹雪芹大师笔下的“帮闲”“清客”的形象。曹大师笔下无聊的“帮闲”“清客”都好像个个都带有那么一些“文化气味”,不比《金瓶梅》作者笔下的“帮闲”“清客”,是从里到外都是那么的无聊无耻的没文化的。</h3><h3>  其实,他们骨子里的东西是一样的。他们就是一群狗。跟着主子汪汪乱叫就是为了得到那根骨头。这就是他们的本分。</h3><h3>  他们为了取媚新主子而去咬旧主子,却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他们对谁好像都是看不起的。他们只看得起他们认的主子。</h3><h3>  所以,当贾政为了“大观园题对额”之事和他们说:“不妥时,然后将雨村请来,令他再拟。”之话时,他们马上表示不诮了:“老爷今日一拟必佳,何必又待雨村。”</h3><h3>   而后来当贾政带上了宝玉,并叫这些“帮闲”“清客”“提对额”时,他们又是“原来众清客心中早知贾政要试宝玉的功业进益如何,只将写俗套来敷衍”了。因为宝玉就是他们现在的小主子。</h3><h3>  贾政每天总是和这些人在一起,而且建造大观园时,他们就是贾政的代表,可见贾政的人品也决不会高尚到那里去。甚至比他们更卑下……</h3><h3>  在这回里,更加值得我们喜欢看的地方,那就是宝玉内涵:看来宝玉绝不是一个“专能对对联,虽不喜读书,偏倒有些歪才似的”那么一个简单的人。何况这句话,本身就是矛盾的话。是作者故意这样写的。</h3><h3>  请问:既然“专能对对联”,不喜欢读书行吗!不读书能出口成章吗?</h3><h3>   其实,宝玉是一个“天分高,才情远“的人;宝玉是一个”通今博古“的人;宝玉是一个“学以致用”的人;宝玉是一个具有“灵心慧性”的人;宝玉是一个“读书明理”、“读书明性”的人(宝玉和贾政在“稻香村”的“天然”之论就是证据)。。。用众清客的话说,宝玉是“不似我们读腐了书的”。这其实还是“清客”的“王婆卖瓜”而已。因为“清客”是不能谈人品的。</h3><h3>  我想起在四十二回作者借宝钗说的那几句话,放在这里最合适。</h3><h3>  宝钗和黛玉说:“所以咱们女孩儿家,不认得字的倒好。男人们读书不明理,尚且不如不读书的好,何况你我。”“男人们读书明理,辅国治民,这便好了;只是如今并听不见有这样的人,读了书,到更坏了。这是书误了他,可惜他也把书糟蹋了。所以竟不如耕种买卖,倒没有什么大害处”。</h3><h3>  贾政和众“清客”,在作者心中,就是属于这样的男人吧!</h3><h3>  我在前面已经论说过,宝玉的静下心来的读书,就是到这里为止的。在这之前,宝玉有过专门的“业师”,宝玉进过家塾,宝玉有过秦钟这个学友,宝玉还可能读过夜书。宝玉更是天天和“亦师亦友亦恋人”的黛玉在一起,两个人在贾母身边共同学习共同进步。。。</h3><h3>   进入大观园后,宝玉虽然还是能够到黛玉的“潇湘馆”去的,但,却决不会是去和黛玉共同读书了。一者黛玉心境不同了,宝玉心境也会有变化吧。二者,宝玉和黛玉也不能和以前一样,那么容易的时时在一起了。</h3><h3>  作者写“大观园试才题对额”,真正想告诉我们的东西就只是这些?当然不是。作者真正想告诉我们的东西,而是在作者笔下“隐去的真事中”……</h3> <h3><b>二十六:“大观园试才题对额”想告诉我们什么?(二)</b></h3><h3>  作者写“大观园试才题对额”,想告诉我们的东西不在这些,而是在作者笔下精彩表象背后的东西。</h3><h3>   那就是:“潇湘馆”真的大观园中最好的地方吗?“潇湘馆”的最大特色到底是什么?“潇湘馆”这个地方,作为一个生活场所,和“怡红院”、“蘅芜苑”、“稻香村”、“秋爽斋”“蓼风轩”“缀锦楼”等等地方比,有什么不同之处吗?黛玉住进“潇湘馆”能感觉到幸福快乐吗?大观园和“潇湘馆”对黛玉的心境会有哪些影响?</h3><h3>    下面让我们来看看这些个问题。</h3><h3>  我们知道,贾政在“众清客”的簇拥下,带着宝玉开始游览大观园中的那些园林建筑时,到的第一站就是“潇湘馆”。&nbsp;</h3><h3>  这和后来第四十回贾母带着刘姥姥、王夫人、薛姨妈等人游览大观园时一样,第一站也是到的“潇湘馆”。</h3><h3>   不同的是,“题对额”这个时候,“潇湘馆”的主人林黛玉还没有到位。“潇湘馆”房子还是空着的(贾政和王夫人早就已经决定此处就是分给黛玉的了,这事以后再分析)。</h3><h3>   我们看“潇湘馆”在贾政和“众清客”的眼中是:“忽抬头看见前面一带粉垣,里面粉楹精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众人都道:‘好个所在。’于是大家进入。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三间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和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得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贾政笑道:‘这一出还罢了。若能月夜坐此窗下读书,不枉虚生一世。’说毕,看着宝玉,下的宝玉忙垂了头。”</h3><h3>   我之所以在这里不厌其烦的引用这些作者原话,目的是在提醒我们的读者几个关键词:“好个所在”、“小小三间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和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又得一小门”、“又有两间小小退步”、“月夜坐此窗下读书”。</h3><h3>   首先,众清客所说的“好个所在”,当然是指“那千百竿翠竹”了。这个话没问题。在寒冷的北方,能看到千百竿翠竹,那当然是“好个所在”了。</h3><h3>  其次,贾政的“若能月夜坐此窗下读书,不枉虚生一世”。这话有点问题。</h3><h3>  这从后面来看,好像贾政此时讲的不是宝玉,而是黛玉。黛玉后来果真是“坐此窗下读书的”。可怜的黛玉不但是月夜在此窗下读书,而且没有月亮的晚上也是坐此窗下读书的。而且,可怜的林妹妹常常是“坐在此窗下,流泪到天亮的”、“一年中也睡不了几个夜晚的”。黛玉住在“潇湘馆”里,当然谈不上幸福快乐!</h3><h3>   再次,就是作者笔下的“潇湘馆”中那些:“小小三间房舍”、“一明两暗”、“和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小门”、“小小退步”这些关键词了。</h3><h3>  这和后来贾母带领刘姥姥等人游大观园,第一站到了黛玉的“潇湘馆”时,刘姥姥所看到的是一样的。</h3><h3>  刘姥姥先是说了一番贾母住处的“大家子住大房”以及贾母房内的“大箱大柜大桌子大床,果然威武”、“大梯子”之类的话(这些话中都是“大”字),然后刘姥姥说“潇湘馆”是:“如今又见了这小屋子,更比大的越发齐整了。”刘姥姥在“潇湘馆”看到的只是一个“小”字。</h3><h3>  还有就是贾母说“潇湘馆”:“这屋里窄,再往别处逛去。”贾母看到的只是个“窄”字。不但如此,因为这次游园到“潇湘馆”的人比较多,以致王夫人都没有凳子和地方坐了,黛玉只好“便命个丫头把自己窗下常坐的一张椅子挪到下手,请王夫人坐了。”</h3><h3>  至于林黛玉亲自用小茶盘捧了一盖碗茶来,奉与贾母。而王夫人看到后却马说:“我们不吃茶,姑娘不用倒了。”不知王夫人是个什么意思。你王夫人不喝黛玉的茶,并不代表“我们不吃茶”嘛!这个事我以后再和大家分析。</h3><h3>   不但如此,这次贾母来到林妹妹的“潇湘馆”还看出了其他问题:那就是“窗上纱的颜色旧了”。</h3><h3>  这个问题在普通的人家不算什么,一切节约为本嘛。但在“花柳繁华地”的富贵的荣国府来说,却不是个一般的问题。&nbsp;</h3><h3>  请问:为什么住在大观园中的别的人的窗纱没有旧呢?</h3><h3>  林妹妹不是和大家同时住进大观园的吗?这只能是一个解释:这是有人在故意欺负黛玉!</h3><h3>   还有问题,那就是贾母和王夫人说的话:“这个纱,新糊上好看,过了后来就不翠了。这个院子里又没有个桃杏树,这竹子已是绿的,再拿上这绿纱糊上,反不配。”贾母说“潇湘馆”的话,只是“翠”“绿”二字,我们还有什么不懂的吗?</h3><h3>  我在这里要请问一下大家:林妹妹,一个十二岁正当青春年华的贵族小姐,一个正在恋爱中的贵族小姐,住的地方全是绿的,“桃杏树没有一棵”,也就是说,在潇湘馆院子里看不到一点红色和粉红色,这像话吗?</h3><h3>  宝玉在贾政和众清客面前评“怡红院”特色美景时,就说最美的是“红香绿玉”、“怡红快绿”。也就是“红”和“绿”在宝玉心中是最美的。</h3><h3>  那为什么潇湘馆却不见一点红色呢?连窗纱都是“翠”的,且还是旧的。难道只是原来那些搞绿化的人在“潇湘馆”里故意的就是不愿意载上一棵“桃杏树”?难道只是那些装修的人在“潇湘馆”里故意欺负黛玉?&nbsp;</h3><h3>  所以贾母马上当着王夫人和众人的面,叫凤姐给黛玉换上了最好的银红色的“霞影纱”——就是以后的“茜纱”了。</h3><h3>  说到这里,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至于黛玉房中没有任何古董玩物之类的装饰物摆件,那就属于很正常了。黛玉也根本不喜欢这些东西。</h3><h3>   有人一定会说,宝钗的住处不也是一样吗?“雪洞一般,一色玩器皆无”。这可是贾母亲自看到并询问的。</h3><h3>  但宝钗住处没有古董玩物,王夫人和凤姐马上回贾母说“她自己不要的。我们原送了来,都退回去了。”黛玉住处当然没有送过,否则,黛玉何必送回去!</h3><h3>  还有,我要提醒大家:宝钗能和黛玉一样吗?我在前面说过,宝钗只是晚上到大观园住一下,再就是大观园有什么活动参加方便一些,和宝玉接触方便一些。宝钗可是一日三餐都要回到薛姨妈那里去吃的。没有事的时候,以陪母亲为主。</h3><h3>   林妹妹可是没有地方去的。林妹妹可是以荣国府和大观园的“潇湘馆”为家的。</h3><h3>   再说,“蘅芜苑”的院子里可是“有红有绿”,有奇草异花,花香迷人的。“蘅芜苑”的“雪洞一般”,至少是宽敞的。而决不是“又小又窄又暗”如“潇湘馆”的。</h3><h3>  我说,黛玉毕竟也是贵族小姐,黛玉的身边的丫鬟、奶娘、教引嬷嬷等等,也至少有那么十几二十个人的。她们一起住在“又小又窄又暗”的“潇湘馆”里,为黛玉服务,她们当然是“心知肚明”的。她们当然会知道“潇湘馆”是贾政和王夫人的杰作。他们更知道贾政王夫人用心何在……</h3><h3>  其他的“怡红院”、“蘅芜苑”、“秋爽斋”、“稻香村”等等地方的“大、小”“装修”、“古董摆饰”等,我就请大家自己去读《红楼梦》去用心品味了。</h3><h3>  大观园是用黛玉的钱建造的,黛玉却只能住进这个“最好的”“且是贾政和元妃最喜欢的”“潇湘馆”里!哎……</h3><h3>  至于贾母在“蘅芜苑”里当着王夫人等众人的一番言论,游什么含义,我以后会和大家一起分析的。</h3> <h3><b>二十七:关于荣国府建造大观园的疑问(一)</b></h3><h3>  按说,大观园建好了,贾政在众清客的簇拥下带着宝玉认真考察了一遍,“题对额”的事也做好了,王夫人也忙前忙后的很是辛苦了一段时间.(这一次王夫人可真的是“事多”,但却从来没有见到王夫人“心烦”。看来“心是不是烦”这个问题,与“事是不是多”无关。关键在自己的心境。王夫人可是从来没有如此忙过的。)贾政又把贾母请入了大观园“斟酌点缀妥当,没有一些遗漏不当了”。剩下来的事,那就是我们的贾政“择日题本上奏”,请求“恩准贾妃省亲”了。</h3><h3>  但,我在这里插入一节,提出一些疑问,与我们的红学爱好者来共同探讨一下。</h3><h3>  这些疑问和问题就是:荣国府建造大观园到底用了多少钱?荣国府真的能有这么多的“闲钱”来做这么一个“天上人间诸景备”的大观园吗?荣国府建造这么一个大观园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呢?</h3><h3>  其一:荣国府建造大观园到底用了多少钱,作者没有说。我们只是在第十六回看到贾蓉来和贾琏说:“我父亲打发我来回叔叔:老爷们已经议定了,从东边一带借着东府里花园起,转至北边,一共丈量准了,三里半大,可以盖造省亲别墅了。”有人计算过这个花园的面积,至少一千亩左右。</h3><h3>  在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建造一个有山有水有亭有榭的别致的园林,就算是整合、改造也不是一点钱能解决问题的。何况又在里面建造了这么多处风格各异的“怡红院”、“潇湘馆”、“蘅芜苑”、“秋爽斋”、“缀锦楼”、“蓼风轩”、“稻香村”等园林院落。</h3><h3>  大观园里的“派”和“富贵风流”,几百年来我们总是流连忘返,啧啧称叹。刘姥姥进大观园,就像进了画中。大观园当然是用钱堆起来的。</h3><h3>  或许这时有人会说,大观园就是个艺术的存在。不是真实的。我姑且不说《红楼梦》诞生两百多年来有这么多人在寻找大观园的真实所在之处的问题。我要请问一下:作者笔下如此夸张的建造大观园,假如不是为了想说明什么问题,有必要吗?就如作者那么夸张的描写秦可卿闺房的摆饰一样,作者是有目的和隐的。</h3><h3>  其实,建造大观园到底用了多少钱,作者还是用“一以贯之”的隐笔说了的。第五十三回,宁国府门下庄头乌进孝送田租钱粮年货来了宁国府,贾珍贾蓉和乌进孝三人有一段对话。贾蓉说荣国府“这两年,那一年不多赔出几钱银子来。头一年省亲连盖花园子,你算算,那一注共花了多少,就知道了。再两年再一回省亲,只怕就净穷了。”可见,建造大观园时确实是花了不少钱的。</h3><h3>  还有,就是贾蔷带人下姑苏去“合聘教习,采实女孩子,置办乐器行头等事,以及置办花烛彩灯并各色帘栊帐幔的使费”,就这两项,也就要五万两银子。可见建造大观园这个主体工程,又要花多少钱呢,我们可想而知。</h3><h3>  艺术的真实来源于生活的真实,作者写荣国府建造大观园,决不是信手拈来、泛泛而谈的。</h3><h3>  其二:荣国府真的有那么多的“闲钱”来做这么一个大观园吗?在这里,我们就要考察一下荣国府的收入和支出问题了。</h3><h3>  读《红楼梦》,我们都知道,荣国府和宁国府一样,主要的收入来源是田租和房租,还有就是官俸收入。</h3><h3>   第五十三回,贾珍在贾蓉去“光禄寺”关领“春祭的恩赏”准备“除夕祭宗祠”时,和尤氏说“除咱们这样一两家之外,那些世袭穷官儿家,若不仗着这银子,拿什么上供过年。”这就说明没有田租收入的又不贪酷的“世袭穷官儿家”的日子是不怎么样的。也就是“官俸”是不多的。</h3><h3>  而荣国府的田租、房租、官俸收入后的分配和支出,比宁国府要麻烦一些。宁国府是贾珍一人说了算,可以“集中力量办大事”。比如秦可卿的丧仪就是如此。这就和荣国府的权力结构和权力分配比宁国府麻烦些一样。我在前面有过分析。</h3><h3>  我们且来看看荣国府收入后的分配和支出:</h3><h3>  荣国府的一年田租、房租收入入府后,首先,是各房各主子要分红的。第四十五回,凤姐说李纨“年终分年例,你又是上上份儿。”说的就是这个意思。</h3><h3>  由此可知,荣国府的年终总收入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拿来给府中贾母贾赦贾政李纨贾琏等这些已经独立的小家庭分红的。还有,就是要拿出一部分来分给“那些闲着无事的,无进益的小叔叔兄弟们的”(贾珍说的话。第五十二回)。这主要是指家族中的那些很困难的人家,比如贾芸还没有谋到事之前的状态。</h3><h3>  荣国府的每年分红正常,贾赦长房每年能拿到保证生活质量的红利,贾赦也就可以对这个“有名无实”的府长无所谓了。贾赦交给贾琏去当这个“代府长”也就不稀奇了。</h3><h3>  其次,就是留足府中的日常开支的。比如:府中的各主子小姐大小管家丫鬟小厮婆子们一年中每个月都有“月例银子”的。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工资。这个钱每年都是要留好的。这是事关稳定大事的。所以王夫人每次看到凤姐都是一句话:“月例放完了吗?”而且几百年来大家读《红楼梦》时,对凤姐拿大家的“月例”去放债,都有些愤慨。再比如,就是府中个主子们的“衣食住行”等等之类的费用,公子读书小姐化妆的费用。这些也是要留足的。还有就是府中主子们每年的“生日”、“婚丧喜庆”事,荣国府和府外官僚们的“人情往来”费用,还有就是太监的“打秋风”等等。再有就是一些不可预测的、临时起意的费用,比如建造大观园的费用。等等。</h3> <h3><b> 二十八:关于荣国府建造大观园的疑问(二)</b></h3><h3>  荣国府的分配和支出问题,说起来好像麻烦,其实也不麻烦。就是两个关键词搞懂了就行了:一个就是“官中钱”;一个就是“家中钱”。</h3><h3>  “官中钱”这个词的来源,是贾母说的。第三十五回,宝玉要吃莲叶羹,贾母便一叠声的叫人做去。凤姐安排做了十几碗,王夫人说“要这些做什么?”凤姐说“不如借势儿弄些大家吃。”贾母就说凤姐了:“猴儿,把你乖的!拿着官中的钱你做人。”凤姐忙笑道:“这不相干。这个小东道我还孝敬得起呢。”然后吩咐妇人在凤姐的账上来领银子。</h3><h3>  如此看来,这个“官中钱”,其实就是荣国府年终分红后留足在荣国府中的,以后每个月“按例”、“按祖宗旧制”、按上面的这些花钱的内容去花的钱。</h3><h3>  这个钱就是需要贾琏这个“代府长”一支笔签字的。这个钱是经过贾琏签字后,再到“出纳”吴新登那里支出的,而且还要经过林之孝这个“会计”做账的(这一点我们可以从第四十四回鲍二媳妇吊死了,贾琏怕鲍二媳妇娘家亲戚去告,答应给她娘家亲戚二百两银子,最后贾琏是用了“官中钱”并叫林之孝将那银子入在流年账上分别添补,开销过去之事可知)。做大观园的钱就只能是用这个里面的钱。</h3><h3>  再一个词就是“家中钱”。这个名字是我取的。我所说的这个“家”,是指荣国府内的那些独立的“小家”,不是指荣国府这个“大家”。荣国府中的这些独立的“小家庭”就是:贾赦一家;贾政一家;贾琏凤姐一家;李纨一家;贾母一家。这几家都是很有钱的,他们每年都要分红的。贾母的钱最多,凤姐就说过贾母是“金的银的圆的扁的,压塌了箱子底”(第二十二回)。贾母生日之后,第七十二回,贾琏后来没有钱可以办事了,只好求鸳鸯把贾母暂时“查不着的金银家伙偷着运出一箱子来,暂押千数量银子,支腾过去”。可见贾母有钱。</h3><h3>   我在这里说明一下,这个“家中钱”和“私房钱”还是有区别的。比如凤姐在馒头庵搞到的那个三千两,则只能算作凤姐的私房钱了。因为贾琏都不知道的。</h3><h3>  其实荣国府中的这些小家庭中,谁家没有钱?每个主子的月例工资又高(就算凤姐低些)。又有分红。贾赦没有钱?贾政就更有钱了。王夫人的嫁妆就不得了了。凤姐不就说过贾琏,凤姐说:“把我王家的第缝子扫一扫,就够你们过一辈子了”(七十二回)。连李纨一年的收入凤姐给她一算“一年通共算起来,也有四五百银子”(四十五回)。凤姐月例不高,但却好像更有钱了,在馒头奄那里一次就搞了三千两。等等。荣国府后来基本是处于“穷庙富和尚”这么一种状态。</h3><h3>  还有,我认为贾赦贾政的“官俸”收入都是属于自己小家庭的。他们是不会交到荣国府作为“官中钱”来使用的。因为,一者兄弟根本不和;二者,比如贾政在做大观园时用“官中钱”大手大脚的,平时也一定如此,贾赦也是有意见的,但贾赦又不敢怎么公开说他。因为贾政仗着元妃的势力以及贾母的“偏心”,贾赦是有心无胆。当然,“官俸”本来就不多,荣国府这个大家庭中,也不靠这一点钱,无所谓的。</h3><h3>  至此,我们知道了荣国府的“官中钱”的情况以及“家中钱”的情况后,我们就知道了平时贾母他们的游宴或打牌或做生日,为什么要么就是各自请客要么就是“凑份子”的原因了。因为,荣国府的这些主子个个有钱,贾母的要求是“不能用官中钱做人”,比较严格。其实,平时也就是贾母请客请的多些。比如,宝钗的生日二十两就是贾母出的。比如,还史湘云的礼,“史太君两宴大观园”,就是贾母出的钱。等等</h3><h3>  至此,我们应该知道,建造大观园的钱,只能来自于“官中钱”的那部分。而荣国府的“官中钱”会有那么多吗?假如“官中钱”每年都会有很多的结余,那么贾琏后来也不会去求鸳鸯去偷老太太的东西去抵押了。贾琏的“这支笔”也好拿了。</h3><h3>  我们可以说,现在正常年成下,荣国府每年的收入和支出应该是基本平衡的。是没有什么结余的。但是,荣国府的收入由于“天灾”等原因,现在根本不比以前了。这从乌进孝和贾珍贾蓉的话中可以知道。这从后来黛玉和宝玉所说的“我虽不管事,心里每常闲了替你们一算计,出的多,进的少,如今若不节俭,必至后手不接”的话中可以知道(六十二回)。可见,荣国府“官中钱”每一年是根本不够开支的。再加上我在前面分析过的,荣国府几代的发展,子孙越来越多,分田分地分钱的,现在已经是“末世”了,府中的田地当然是会越来越少,就算祖宗以前有些积累,“官中钱”也不会很多的。看来用“官中钱”做大观园时不可能的。</h3> <h3><b>二十九:荣国府建造大观园用的是谁的钱?(一)</b></h3><h3>   我们从上面的分析中可以知道,荣国府用“官中钱”做大观园是做不出来的。</h3><h3>  那么,既然如此,荣国府是用什么钱做的大观园?</h3><h3>   可能还有一个情况,就是前面赵嬷嬷说的“拿着皇帝家的银子往皇帝身上使罢了”。</h3><h3>  但,我们从第五十三回乌进孝和贾珍的话中却可以看出根本不可能:“乌进孝笑道:‘那府里如今虽添了事,有去有来,娘娘和万岁爷岂不赏的!’贾珍听了,笑向贾蓉等道:‘你们听听他说这话可笑不可笑。’贾蓉等忙笑道:‘你们山坳海沿子上的人那里真的这道理。娘娘难道把皇上家的库给了我们不成!她心里纵有这心,她也不能做主。“岂有不赏之理”,按时按节,不过些彩缎古董玩意儿。纵赏银子,不过一百两金子,才值一千两银子,够一年什么。这二年,那一年不多赔出几千银子出来。’”</h3><h3>  如此说来,荣国府做大观园的钱天上又掉不下来,那时又不能贷款,又不能欠农民工工资……</h3><h3>  有人可能这时又要说了:作者笔下的建造大观园,就是这么随便一说而已。作者目的就是把“天上人间诸景备”的大观园做好了,能够让宝玉黛玉宝钗三春李纨等人进去有地方住就可以了。作者就是为了写这些美丽的女孩。也就是说,作者笔下的大观园就是“纸上的园林”,就是作者为这些公子小姐“量身打造”的“纸上的东西”,不必当真的。</h3><h3>   我说,曹雪芹大师可不是一个这么随便的人。《红楼梦》可是“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的。</h3><h3>  其实我认为作者的答案也在书中。我在此提出来和大家讨论。</h3><h3>  我认为作者之意,就在于告诉我们,荣国府贾政王夫人主持高规格做大观园,是用了林妹妹的嫁妆和林妹妹未来的“生活保障金”的。作者采用“真事隐去”,“假语存焉”的手法,告诉了我们这个问题。</h3><h3>  否则,作者为什么把可卿丧仪、元妃省亲及建造大观园、林黛玉的父亲病故这三件大事放在一起来写?</h3><h3>  林家五世为侯,林如海虽然是科第出身,但却是巡盐御史。巡盐御史这个官可不是贾政贾赦身上的官能够比的.</h3><h3>  《金瓶梅》中也有一个巡盐御史蔡御史,西门庆花重金请客请妓女招待他,其中目的之一,就是因为身上有“盐引”“三万引”,西门庆求御史“青目青目,早些支放,就是厚爱”。蔡御史说“这有什么打紧”,“我比别的商人早擎一个月”。西门庆马上说“老先生下顾,早放十日就够了”。由此可见,盐商的利 润有多大。巡盐御史的权力有多大。</h3><h3>  我并不是说林如海就是一个贪官。作者也绝没有这样的意思。作者之笔,始终对我们的林妹妹是饱含深情、饱含怜意和爱意的。作者爱屋及乌,当然对林父是真的笔下留情的。其实,林父处于巡盐御史之位,林父根本不需要去贪渎,林父只需按当时官场上的“潜规则”办事就行了。</h3><h3>  林妹妹的嫁妆及林妹妹一辈子的“生活保障金”,对林父来说,当然不会是个什么问题。</h3><h3>  林父这么喜欢黛玉,林父难道会把自己爱如珍宝、从小就请“西宾”贾雨村、教她读书识字、“假充养子”养着的女儿往贾府一丢就不管了吗?从人情来讲,说不过去。</h3><h3>  《红楼梦》是“人情小说”,曹大师是个真正“人情练达了的人”。</h3><h3>   作者给林妹妹父亲安排的官是“巡盐御史”,作者给林妹妹父亲取的名字叫“林如海”,这可都是大有深意的。</h3><h3>  第十二回,林父身染重疾,写书来接林黛玉回去。</h3><h3>  作者写到:“贾母听了未免又加忧闷,只得忙忙的打点黛玉起身。宝玉大不自在,争奈父女之情,也不好拦阻。于是贾母定要贾琏送她去,乃叫带回来。”</h3><h3>  这里,我们当然不能说贾母派贾琏“送去送回”就是知道林父要亡故了,特意叫贾琏去处理林家的遗产的。</h3><h3>   贾母是舍不得林黛玉,再就是考虑到“命根子”宝玉舍不得黛玉的离开,所以贾母“忧闷”。贾母的“黛玉心”当然不可怀疑。</h3><h3>  但后来的林父九月初三病故后,贾琏特意派小厮昭儿回来,说是“二爷带了林姑娘同送林姑老爷灵到苏州,大约赶年底就回来,二爷打发小的来报个信请安,讨老太太示下,还瞧瞧奶奶家里好,叫把大毛衣服带几件去。”这就话里有话了。</h3><h3>  贾琏讨老太太什么指示?老太太不是早就有过指示了吗?林父病好了或病没好黛玉都要马上“带去带回”的,林父病故了,不是正好“带去带回”吗,还会有什么指示?</h3><h3>  贾琏带着黛玉,是九月初开始送林父之灵到苏州的,却要到年底赶回来,这么长的时间,总能办一些事情吧。</h3><h3>  而凤姐晚上把昭儿叫了进来,“细问一路平安信息”,也是话中有话的。凤姐可是个机灵人。也是个当家人。</h3><h3>   所以后来凤姐为吃茶的事和黛玉宝玉“开玩笑”时对黛玉说:“你既吃了我们家的茶,怎么还不给我们家作媳妇儿?”凤姐又指着宝玉对黛玉说:“你瞧瞧,人物儿、门第配不上?根基配不上?家私配不上?那一点还玷辱了谁呢?”(第二十五回)</h3><h3>  我们要知道,这个时候“孤弱”的黛玉可真是一人“寄人篱下”的住在荣国府的。这时黛玉是父母都已经没有了。这个时候,按黛玉自己的话来说“我没这么大福禁受。比不得宝姑娘什么金什么玉的,我们不过草木之人”(二十八回)。</h3><h3>  而这时凤姐却说这种话?假如林父没有为黛玉留很多的银子存放在荣国府,凤姐指着宝玉和黛玉说的“门第、根基、家私”三个“配不上”怎么讲?</h3><h3>  凤姐可不是会乱说的。荣国府中的大事小事,可都是掌握在凤姐的心中的。荣国府的每一个人,凤姐可都是清清楚楚的。凤姐是贾母的唯一“知己”,凤姐对贾母“尊敬”、“孝顺”有加。凤姐是贾母的“铁杆人物”。但凤姐绝不是和贾母结党谋私。</h3><h3>  总是有人指责,说凤姐是拍贾母的马屁,以便谋私。可能吗。贾琏求鸳鸯偷老太太的东西出来应急之事,叫凤姐和鸳鸯说一下,凤姐就不愿意支持嘛。</h3><h3>  贾母每次出门,不是挽着凤姐的手,就是搭在凤姐身上的。贾母和凤姐的这种关系,贾府有吗!有宝玉黛玉等年轻人在身边,贾母才高兴。但有凤姐在身边,贾母才会笑,贾母甚至大笑、开怀大笑!</h3> <h3> <b>三十:荣国府建造大观园用的是谁的钱?(二)</b></h3><h3>  凤姐后来病中和平儿聊到探春管家,聊到荣国府的艰难,聊到自己这几年“生了多少省俭的法子”,聊到荣国府的这些公子小姐今后的婚事时,凤姐说“宝玉和林妹妹他两个一娶一嫁,可以使不着官中的钱,老太太自有梯己拿出来”。这个话就是很明显了。</h3><h3>  这“梯己”当然不是指贾母的“私房钱”或者贾母的“家中钱”,这“梯己”当然是指林家有钱放在贾母处的事。</h3><h3>   假如说这“梯己”只是贾母自己的“私房钱”或者“家中钱”,贾母这样做,岂不是真的太偏心了?贾母当然不是个很偏心的人。</h3><h3>   而且贾母的“家中钱”或者“私房钱”,那些“金的银的,圆的扁的,压塌了箱子底的”,荣国府所有的长房二房大小主子,多少双眼睛都是紧紧的盯着的。</h3><h3>  贾母是坚决反对用“官中钱做人”的人,贾母办任何事都是又有原则又很有人情味的。贾母是顾大局的。贾母是个有真正高贵气质的人。贾母是有大爱的人。贾母就是贾府的“公正标杆”和“道德标杆”。。。</h3><h3>  贾母会对其他人不顾,而只顾宝玉和黛玉吗(贾母我以后还会细说)?贾母对宝玉的“偏爱”并不等于就是“偏心”,贾母对黛玉的“疼爱”也并不等于就是“偏心”。当然不会!否则,那就不只是贾赦一个人说贾母“偏心”了,连凤姐也要讲贾母“偏心”了。那凤姐也不会这么的尊敬贾母的。因为荣国府贾母的“嫡亲孙子”不只是宝玉一人,还有贾琏……</h3><h3>  而贾琏在后来和凤姐、平儿、旺儿媳妇等人说到荣国府家道艰难时说“这会子再发个三二百万的财就好了”(七十二回)。这句话就是更明显了!</h3><h3>  这话首先说明荣国府是曾经发过一次三二百万的财的。再者:荣国府又有会发财的人吗?贾赦?贾政?王夫人?而且是发三二百万,这么一笔大数目,当然没有这样的人。</h3><h3>  就算贾赦或贾政能够发这么一笔财,这一对兄弟不和,他们也不会把钱放到荣国府的“官中钱”一起,来给大家用的。</h3><h3>  那么,这笔三二百万的财,当然就是指林父给黛玉留下的嫁妆和“未来的生活保障金”那!</h3><h3>   贾琏这句话,当然是指建造大观园挪用了林家的“三二百万”的事。否则,不好解释。</h3><h3>  或许有人会提出质疑,那就是第四十五回黛玉和宝钗两个人“金兰契互剖金兰语”时,黛玉说“我是一无所有,吃穿用度,一草一纸,皆是和他们家姑娘一样,那起小人岂有不多嫌的”。</h3><h3>  其实,这也是作者故意的“虚虚实实”之笔。黛玉平时用的“月例银子”决不是荣国府的“官中钱”,而是自己的钱。是贾母发的。</h3><h3>   第二十六回,小红相思之情难禁,正在为情“犹豫不决,神魂不定”之时,小丫头佳蕙跑了进来,笑道:“我好造化。才刚在院子里洗东西,宝玉叫往林姑娘那里送茶叶,花大姐姐交给我送去,可巧老太太那里给林姑娘送钱来,正分给他们的丫头呢。见我去了,林姑娘就抓了两把给我,也不知多少。你替我收着。”可见,黛玉的月例是贾母亲自发的。黛玉只是说自己“吃穿用度,一草一纸,皆是和他们家姑娘一样”,而没有说就是用的他们家的钱。</h3><h3>  我们还可以从林妹妹那骨子里天生的那种高贵的气质和性格可以看出,林父是决不会让林妹妹用荣国府的钱的。因为林妹妹的这种高贵气质,是林父给她的。林父当然有这种高贵的气质,林父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在外面低眉顺眼受气窝囊的,林父当然不会因为钱的事而让林妹妹有寄人篱下的感觉的。这种天性是父女相同的。</h3><h3>  我说,《红楼梦》作者用的最好的创作方法就是“真事隐去”、“假语存焉”,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是“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就是“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就是“假作真来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作者的这个创作方法已经是炉火纯青、出神入化。&nbsp;</h3><h3>  至于戚蓼生所说的“一声也两歌,一手也而二牍”“蕴于心而抒于手也,注此而失彼,目送而手挥,似谲似正,似则而淫,如春秋之有微词,史家之多曲笔”以及“草灰蛇线,伏脉千里”等等创作方法,那也是作者早已运用自如了。</h3><h3>  黛玉应该是知道自己家有钱放在荣国府的,且是放在贾母处的。但到底有多少,黛玉可能不知。我们读者也不知。</h3><h3>  林家的这个钱,当然是在贾政和王夫人的催逼下,贾母无奈被迫同意,被暂时的挪用,垫付了建造大观园了……</h3><h3>  或许,贾母认为宝玉和黛玉的婚姻大事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钱嘛,只要荣国府还在,黛玉以后生活总该不是问题吧。当然,大观园也可以被认为是黛玉的嫁妆以及黛玉未来的生活保障金而提前送入荣国府的。所以贾母和凤姐总是把黛玉看成是“自己人”,而把宝钗和湘云看成亲戚。</h3><h3>  毫无疑问,作者之笔在告诉我们,大观园就是黛玉家的钱做的。</h3><h3>  按理说,在大观园里,黛玉应该是想住到那个院里就住到那个院里的,黛玉住的房子应该是最好的,应该是最大的,里面的装修应该是一流的。。。在大观园里,黛玉应该感觉很幸福的。。。但,真实的情况会是这样吗?</h3><h3>  贾母此时却也是没有看出来,自己这个二儿子和二媳妇早就已经在用自己保管的林家的钱,开始实施对付她的“木石姻缘”的阴谋计划了。。</h3><h3>  贾政和王夫人的这个行为,又算什么呢?孔夫子和他的学生讨论过“以德报怨”、“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的问题。他们的这种行为,又算什么?</h3> <h3>资料来源于网络</h3><h3>作者 : 周岭?</h3><h3>zgx风清雨润编辑整理</h3><h3><br></h3><h3><a href="https://www.meipian.cn/1fiwtg7g?from=callapp&amp;v=4.9.0" target="_blank" class="link"><span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nbsp;</span>诗词格律简捷入门(三、四)</a><br></h3><h3><a href="https://www.meipian.cn/1i3jbe9u?from=callapp&amp;v=4.9.0" target="_blank" class="link"><span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nbsp;</span>短篇小说写作(共3讲肖韬华)</a><br></h3><h3><a href="https://www.meipian.cn/1j5iov30?from=callapp&amp;v=4.9.0" target="_blank" class="link"><span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nbsp;</span>夜半惊魂(记实小说)</a><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