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艺术的人生

斯泰聋

<h1><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微前言</span></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本文刊于2002年第四期《原野》(许昌市文联主办)杂志,当时限于字数,主编删去了前三自然段,此次顺手拈起,似有一丝补遗却憾的快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继而又生发一缕联想:如果,一个人漫长生活中遗失的某些弥足珍贵的东西也能在若干年后的某个时间不期而遇,失而复得,那,又该会是多么令人快慰啊~~~</span></p> <p class="ql-block">  一 部好的文学作品,能吸引众多读者为之陶醉,很多人会在书中找到和自己、和自己的家庭相似的地方;甚至会觉得某个人就是自己。而在许多时候,作家的近人,朋友或评论家,却很轻易地从书中找到作家本人的影子或化身(不是指自传或自传体)。在造型艺术中,无论东方和西方,画家总是自觉或不自觉地通过作品表现出自身的个性(不是指自画像),有时甚至直接或隐蔽地将自己作为模特儿来处理。曾有人运用了先进的电脑技术进行分析后,认定《蒙那丽莎》的面部其实就是达.芬奇自己。此说系一家之见,或许属牵强附会。但法国大雕塑家布德尔却是不遮不掩,堂而皇之地将他和妻子作为两个角色雕刻在其巨型浮雕《维纳斯的诞生》中。他们和众神一起,向维纳斯这位司美与爱的女神伸出热烈欢迎的双臂,直观地表达了自己对艺术和美的虔诚而热烈的追求。</p><p class="ql-block"> 在这里, 我们不妨认为这是艺术家的浪漫、诙谐、调侃,或者,出于我们永远无法破译的艺术家潜意识深层的某个动机源。</p><p class="ql-block"> 中国画论也一贯很强调作者与作品之间的相互联系。"文如其人”、“画如其人”是中国画论一句老话,这里的‘人’,当然不是指作者的外在形貌,而是作者的文化修养、精神境界、性格气质等综合元素在其作品中挥之不去的自然体现。是艺术家长期的生活阅历和技艺的经年磨砺之厚积薄发。透过字里行间和笔墨、构图、文笔特色、我们感受到了作者鲜活的个性特征和精神内涵。这是一种隐性的,曲折的、微妙的反映。于是,既使读者与作者未曾谋面,却可以透过作品,间接地认识、领略了一个激越,亢奋的海明威,深沉、辛辣、大无畏的鲁迅,架骜不驯、咄咄逼人的毕加索,还有抑郁、狂躁、病态的凡高.....</p><p class="ql-block">  国画家马本立先生的花鸟、山水画作品,基于深厚的传统功力,大胆融入现代造型语汇,情致高远,古意盎然,苍厚而见其华润,老辣而不失隽秀;奇崛而情致入微,狂怪而不逾法度;简而不空,约而不束;纵横捭阖,满纸生辉。扑面而来一股阳刚之美,如聆黄钟大吕之荡气回肠,如观沧海横流之波澜壮阔。近年来,马本立先生的作品风格日臻成熟,其人其画日益引起画界和媒体的关注,先生近60年的辛勤耕耘,迎来了一个金色满园的丰收季节。</p> <p class="ql-block">  在鄢陵县城,从党政领导到市井百姓,画家马本立的名字几近家喻户晓。然而对普通人来说,他们只知道(听说)马本立是个画画的,画得很好。人们在不同场所欣赏、称赞他的作品,但许多人却并不知晓画面背后的马本立和有关他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马本立高高的个子,清癯瘦朗,鹤发童颜,慈眉善目,温文尔雅,一副标准的中国文人形象。初一接触,便会被他卓尔不凡的气度所打动。</p> <h3>  1955年,18岁的马本立考入许昌师专(现许昌学院前身),这个自孩提时代就显露出绘画才能的青年学子,以其聪颖好学和勤奋刻苦而成为莘莘学子中的佼佼者。他品学兼优,除体育课4分,其余各课成绩均是5分,并在入学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创作彩墨人物画百余幅,首创在校学生个人画展之先例,一时轰动校内外。1957年, 在河南出版社年画征集活动中,他有两件作品人选。马本立面前的道路宽广、明亮,成功和鲜花似乎已经在向他招手。</h3> <p class="ql-block">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p><p class="ql-block"> 1958年,马本立因为出身富农家庭和画了漫画而成为学生右派。</p><p class="ql-block"> 天真纯洁、心地善良,对生活和未来充满美好憧憬的马本立如遭晴天霹雳。他委屈,他困惑,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按照领导的指示画的漫画为何又被当作右派罪证呢?昨天还是团的先进分子,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敌对分子呢?他曾试图为自己辩白,但哪里有倾诉的机会呢?接下来,在长达6年的时间里,马本立不得不开始了非人的苦役生活,成为政治上的另类人。白天,他得和几个右派伙伴去做最苦最累的体力活儿,如装卸、清理厕所等,晚上,经常是无休无止的围斗。在那段日子里,我们的主人公像一棵不屈的劲草一样,挺起腰杆,没有被疾风摧折。尤为可贵的是,即使被斗得抬不起头,饿得直不起腰,但他心中却一直在继续着那个美好的梦。艺术是美好的,对美好事物的追求是一种信仰,信仰的力量是顽强的,它足以在黑暗和痛苦中固守一爿神圣的精神净土。在经受了最初急风骤雨的打击以后,马本立渐渐适应了“靶子”的角色。在繁重的劳作小憩间隙,他倚伏在工地上,用树棍在地上作画。有一次,他正画着,忽然一个‘’同类‘’踢了他一脚:“别画了,你当不了齐白石第二”。有几次批斗会上,马本立不想让时间就这样毫无意义地过去,干脆你斗你的,我画我的,于是,批斗会结束的时候,他的左手上偷偷画满了“ 战斗者”的漫画和速写。</p> <p class="ql-block">  今天,我们看到,鹰是经常出现在马先生笔下的一个题材,而且在他参加的许多国内外绘事活动和比赛中,此类作品曾多次入选和获奖。这些雄鹰,或兀立于巅崖磐石,回眸远天,或静栖于苍松虬枝,凛然自若,或凝伫于霜林赤叶之间,顿首沉思,虽形态各异,但总给人一种坚强不屈,不折不挠的感受,似乎听到了风雨雷电中对天长啸的强者之音。 </p><p class="ql-block"> 中国写意画一向以托物寄怀, 以物状人见长。通过马先生的题款,我们解读了他在借鹰抒发当代中华民族自强不息,奋发向上的无畏气概,把鹰作为当代英杰的象征。但同时,联想到马本立在劳动工地和在批斗会上仍在人痴般地作画的情景,我们似乎能从中读到更多的内容,可否认为,画品即人品之说在此找到了部分诠释呢?</p> <p class="ql-block">  除了繁重的室外劳役,“左派”领导没有忘记利用右派们的特长。马本立和他的几个右派同伴担负着学校的文印工作,即用钢板蜡纸一笔 笔刻出教材内容,再油印装订分发给全校的学生做课本用。比起现在的电脑打印,这种粗笨的劳作须要付出比敲打键盘多10倍的劳动才能完成同等的工作量。马本立默默地做着这件枯燥的工作,他负责刻印艺术课、文科、理科和学校的文件。他天资聪明,勤于动脑,不但刻得清晰工整,还不断有革新创造。他设计,刻印的文册封面像精美的套色版画一样,几乎达到了正规图书封面的印刷水平。当然,他没有忘记自己是个右派,别指望因为工作努力、出色就会受到表扬。当激情涌起,他索性以纸团为笔,饱醮油墨,尽兴地在废纸上作起画来。浓烈的色彩,奔舞的线条,和着信念的火花,在马本立的心中跳跃、燃烧。</p> <p class="ql-block">  学校有一所图书馆,慈祥的看门老人从心里同情和佩服青年马本立。马本立爱看书,老人尽可能地给他提供方便,在这里,马本立利用空闲时间如饥似渴地读书抄录,把馆中所存艺术类的书籍看了个遍。他常常忘记了时间,贪婪地啃书本,全然不觉腹中饥肠辘辘,此中甘苦,唯自知也! </p> <p class="ql-block"> 1962年,冰封的河面上掠过一丝微微的暖风,浓浓的乌云似乎张开了一道缝隙,马本立的右派帽子摘掉了。</p><p class="ql-block"> 然而,苦未尽,甘未来,他只是由右派变成了“摘帽右派”,仍然没有进升到“左派”的队列。而且,由于那段右派生涯的特殊经历和人事部门的工作疏忽,学校竟找不到他的学绩档案。因此,当同学们揣着通红的毕业证自豪地走上工作岗位的时候,马本立却如一个失群的羔羊无着无落,他怀着深深的怅惘,回到了老家。</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幅何等凄凉的画面。然而,马本立并没有因此而萎靡不振,远离了尘世的喧嚣,他将屈辱埋在心里,闭门作画,他自我宽慰:这总比在手上画画要好多了。</p> <h3><font color="#167efb">青年时代的马本立</font></h3> <p class="ql-block">  五个月以后,学校的一封电报送到了他的手里,内容是以招工的名义请他重返母校。显然,这个摘帽右派的离去使校方觉得若有所失。伤口 尚未痊愈,往事历历在目,捧着电报,马本立有些犹豫,家人也一致反对。但是最终,他还是带着一颗赤子之心,向亲友借了五元钱路费(那时一元钱能买一个馒头), 再度跨人了母校的大门。</p><p class="ql-block"> 工人身份的马本立,依然重操旧业——刻钢板 、印材料,但这时已今非昔比,尊重和信赖,取代了昔日的辱侮和歧视,生活也比原先强多了。这期间,他一边积极工作, 一边为多年来自已遭受的不公而奔走申诉。工作之余,他大海捞针一般地逐个盘点档案卷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两个月后,他终于发现了能够证明他的学业成绩的卷宗。而且,和这些资料裹在一起的,还有另外26个不幸的人。于是,学校立即上报省教育厅;于是,有关部门经过一番认真核对,拨云见日,终于使被尘封的27个学子重见天日,全部按照国家的政策转干分配。打那时起,马本立虽然仍在刻钢板,但,今非昔比,他已经是堂堂正正的正式人员,国家干部了,每月,还能扬眉吐气地领取35元的工资呢!</p><p class="ql-block">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对生活的热爱,对信念的坚守,对艺术和真善美的追求,这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这力量或许暂时沉寂,暂时被压抑,但,当残冬尽褪,大地复苏之时,她一定会和春风拥抱,迎来一个百花争艳的新天地!</p> <p class="ql-block"> 2001年,马本立先生在朋友的襄助下,出版了一本个人画集,画册的封底是一幅松鹰图,题为《回眸》(上图)。画面很简约,一两松干,从画面的左中部横斜至右下角,一只苍鹰位于画面中心偏左上方,它挺胸回首,凝神眺望。这幅画落墨不多,笔法却很老到,看上去有一股袭人的旷逸之美。 也许,这只鹰在回望它刚刚飞过的那段路程吧,那段路程有什么?深谷?飞涧?平野?险滩?... ..这幅画刊在封底,想必是马先生的得意之作,我姑且作如是说。</p><p class="ql-block"> 与其作品一样,马本立是大气的,他以海样的胸怀对待自己的荣辱得失,心存菩提,艺守善道。跌倒了,受伤了,他默默地站起来,弹去身上的尘土,抚平心灵的伤口,依然满怀激情地投向生活的怀抱。几多曲折,几多磨难,都如同江水东逝,马本立将它们统统锁进了记忆的仓库。他很少向人谈及自己的过去,一定要谈,也是轻描淡写,一笑置之。</p><p class="ql-block">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1988年的一个明媚的春日里,已步人知天命之年的马本立,站在庄严的党旗下,对着镰刀斧头,庄严地举起了右手.......</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1965年,马本立为了照顾家中双亲和向他钟爱的绘画事业更跨进一步,经反复要求,他又回到了故乡,在鄢陵二中担任美术教师。不久文革潮起,他又在“三下放”中回到老家大马学校。直到1977年,马本立被抽调到县文化馆。这次,他有幸遇到了伯乐,在圆满完成任务以后,他就正式留在了县文化馆,一直到1992年调县文联任副主席。</p><p class="ql-block"> 1989年,时为许昌市美协副主席的马本立在省城博物馆举办画展,引起轰动,著名书画家陈天然高度评价了马本立的画:‘’ ....匠心独具,富有诗心,在作品中有他对人生的思考和品味,有理有趣,也有对未来的憧憬。‘’</p><p class="ql-block"> 1997年的一天,在热烈的气氛中,县文联依依不舍地为马本立先生举行了欢送会,他退休了。</p> <p class="ql-block">  退休,是马本立先生艺术生命的一个新起点。离开工作岗位了,有了充裕的属于自己的时间了,他更加勤奋执著地学习、创作,热心参加国内外各类大型美术展(赛),其成就愈来愈引人注目。2000年,他又在许昌博物馆举办了个展,广受好评。从1988年到2001年,他有30多件作品在国内外大型赛事中获金、银、铜、优秀等奖项。他本人被中国人才艺术委员会、上海民族画院等多家国内外艺术机构、团体聘为委员,研究员、客座教授、画师等,其传略载人《中国当代艺术界名人录》《中日美术通鉴》等十多部辞书.......</p><p class="ql-block"> 艺术是如此这般艰辛的劳动,当艰辛的劳动者用汗水浇灌出累累硕果的时候,他又能得到几多回报呢?对于一个尚不发达的小县城的芸荟众生来说,宣纸上的萝卜白菜远不及秤盘里的萝卜白菜更值得讨价还价。</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主人公在选择了艺术的同时,一定也做好了安贫乐道,甘于清苦的准备。他的居室太不现代化了,从墙壁到家具陈设都很普通且陈旧,只有四壁悬挂的书画作品熠熠生辉。他的一间画室,同时也是书房和卧室,显得太小了,因此,成捆成堆的画作四散在柜顶案头,一直挤到帐篷顶上。</p><p class="ql-block"> 他的装束太朴素了,从没有穿过时尚名牌服装,但其高雅的风度和文人特有的气质却并未因此而减色,内在的东西是无法靠包装得来的。</p><p class="ql-block"> 好多年以前,马本立曾在县城南大街开了个门店,店名曰“清风苑”,想必是要尝试一番“下海”的味道,改变一下经济拮据的状况。但不久却激流勇退了。泛舟艺海与博击商海大相径庭。艺术,已经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他毅然关门大吉,重又回到了画室。</p> <p class="ql-block">  还是在马本立刚戴上右派帽子的时候,他曾不无凄楚地对新婚不久的妻子说:“我们分手吧,我这种日子不知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也许就没有头...‘’他不忍心连累她。一次, 两次,结果是妻子和 他的心贴得更紧了。今天,当重述这段往事,马夫人风趣地笑着说: "真不如当时就跟他分了手,也免了过这一辈子的清贫.....‘’这位纯朴善良的农家妇女与自己的丈夫风雨同舟,相濡以沫,几十年来,她默默地承担着整个家务,悉心照料全家老幼,让丈夫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事业中去。如今,马本立先生成就卓越,蜚声遐迩,看着先生的几尊奖杯,奖章,不由使人想起一句歌词来:“军功章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p> <h3><font color="#ff8a00">相濡以沫~风雨同舟~马老师和夫人合影照</font></h3> <h3>  2019年春节后所作《苍鹰图》</h3> <h3>近作山水图</h3> <h3>2019年4月23日,摄于马本立先生画室。</h3> <h3>马本立先生近照</h3> <p class="ql-block">  上图为马先生作于2016年的《八十抒怀》手稿,内容如下:</p><p class="ql-block"> 我自勤慎好学,随家父习字,读四书五经,临摹芥子园画谱。颇得乡邻文贤爱待器重,名传乡里。后受教于刘海粟、潘天寿弟子苏丙孚先生名下,甚受宠爱。在其教诲下,兰种心地,笔耕砚田,明类别,分高下,近取诸物,远效前贤,杂食百家,师法自然。师专时,又受花鸟画名家刘光鲁老师课教,习研究中西绘画,从当代名家入手,直索唐宋元明清诸家画迹,效其心志,妙师造化,深掘心源,参悟人间事态。在长期社会实践中,通研龚自珍、诸乐三、潘天寿等名师课稿,精读古代画论,深悟笔墨之堂奥,六法之精髓,并参悟文学诗词,歌赋,戏曲,音乐等文化艺术,古代器物,坚持九楼之上,备表先灵;四门之墉,广图贤哲。以古人之情理,发我之性灵。边学边创,一意孤行,独悟天机,力求新奇。求真率于霸悍之外,含蓄于豪辣之中,开一片自我天地。忆往昔五六十年代,磨难重重,忍辱负垢,遭受人间天磨,感慨颇多。幸拨乱反正,复得解放,如今盛世空前,从艺心火正旺,民族振兴,祖国富强。创建大国文化,责任不可违拖。奔驰绝尘,向往光明,万里征程,紧随时代号角!</p><p class="ql-block"> 本立老人 八十岁自述</p> <h3>近作山水图。</h3> <h3>🍁🍁🍁🍁🍁🍁🍁🍁🍁🍁🍁🍁🍁🍁🍁</h3> <h3><font color="#167efb">  </font> 昨夜星辰之~ 苏丙孚✨✨✨</h3><h1><font color="#167efb"> </font></h1> <h3>  苏丙孚,鄢陵东街人,著名画家,毕业于刘海粟创办的上海艺术专科学校,中西绘画兼擅,通音律,工辞赋。曾任民国鄢陵县政府文化科长,民国鄢陵县八德中学教员。解放后,历史性地被划为历史反革命分子。1957年任许昌师专美术教师,1960年因其历史背景被开除教师队伍,1962年冬,寄宿扶沟友人家,一次为取暖抡斧劈柴,突发脑溢血身亡,如日中天的丹青生涯戛然而止......</h3><h3> 苏丙孚是马本立青少年时代的老师,二人师生情谊甚笃,苏先生对马本立的绘画天赋和悟性赞赏有加,只惜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在自身难保的境况下,这种师生情谊却如履薄冰。宅心仁厚的苏丙孚深知自己右派、历史反革命身份的色彩分量,生怕给这个天真纯洁的无辜少年招来麻烦,因此,他不止一次怀着爱怜、带着无奈婉转地规劝马本立小心不要跟自己过往太多,以免引火烧身。二人之间这种欲爱不得,欲罢不能的悱恻和纠结,给幼小的马本立留下了多少迷茫、惆怅乃至于恐惧!至今马本立先生每每对人谈起苏先生时,怀念、悲悯之情总是油然而生~~~</h3><h3>🍁🍁🍁🍁🍁🍁🍁🍁🍁🍁🍁🍁🍁🍁🍁🍁</h3> <h3>  昨夜星辰之~ 刘光鲁✨✨✨</h3><h3><br></h3> <h3>  刘光鲁,河南鲁山人,解放前两次毕业于北平师大,初学西画,复学中国画,从而奠定了坚实的中西绘画理论与实践基础,博古通今,一度名重京城。解放后流落于许昌,后在许昌师专任教,1957年因病逝世。</h3><h3> 马本立在许昌师专求学期间,曾受教于刘光鲁,刘对其才华极为器重。1956年,学校首次为在校生马本立举办个人画展,展出彩墨人物画70幅,刘光鲁欣然命笔,为自己的得意门生书写前言,这张小小的前言原件,一直被马本立先生所珍藏。</h3><h3> 刘光鲁病重期间,马本立前往看望,弥留之际的老师,吃力地拉着他的手,用游丝般微弱的声音说:‘’本立啊~你~可不能改志啊~~‘’。</h3><h3> 马本立先生牢牢地记着恩师的嘱咐,在几十年的绘画理论和实践中,时时用来激励和鞭策自己。这是多么纯真的师生情谊!多么真挚的人间大爱!‘’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信夫!</h3><h3> 马老师没有保存过刘先生的照片,这次在马老师画室,我提议请他根据回忆默写一幅,马老师略作思索,便拿起一支水笔开始作画,不大功夫,就画出了上面这幅刘光鲁的线描速写。画毕,右手拿起来,将视线拉远端详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放在了画案上~~</h3><h3> 这一刻,他的思绪,一定跨越时空,回到了六十多年前的许昌师专,或者,在刘光鲁先生的病榻前~~!</h3><h3> 我坚决认为,这幅速写,一定很像。</h3> <h3>  马老师正在作自己老师的默写头像。</h3> <h3>  刘光鲁先生为马本立所作前言手稿</h3> <h3>  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h3> <h1><b style=""><font color="#39b54a">  小后记</font></b></h1><h3><b style=""><font color="#010101"> 马本立先生是我从小就尊敬的老师,2002年,我有幸为他采写了这篇不成熟的文章,我于此得以更深入地了解先生的人生经历更多方面的故事,因此,在写作文的同时,我自己也学习到了很多宝贵的东西。</font></b></h3><h3><b style=""><font color="#010101"> </font></b><b><font color="#010101">当年作文完成后,马老师赠送我一件大礼,他们夫妇俩知道我爱猫,就画了一幅双猫图送我。他们也是爱猫人士,当时写这篇作文的时候,他们家的沙发上就盘卧者一只很乖顺的大花猫,煞是讨人喜爱。</font></b></h3><h3><b style=""><font color="#010101"> 时过境迁,从写这篇作文到现在已经十七年了,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县城、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马老师也一样,艺术造诣、生活状况都较本文中所表现和描述的有了质的飞跃,唯独不变的是其颇富传奇的人生轨迹和对艺术的一颗矢志不渝的赤子之心。</font></b></h3><h3><b style=""><font color="#010101"> 我们期待着马老师更多、更精彩的佳作问世!</font></b></h3><h3><b style=""><font color="#167efb"> </font></b></h3><h3><b style=""><font color="#167efb"> (本次整理过程中,因大聋眼疾初愈,目力不逮,幸蒙道友马文峰君鼎力相助,收集、提供资料图片,勘误剔讹,并陪同再度拜访马本立先生,使本篇作文更得梯进,特此鸣谢!)</font></b></h3> <h3><font color="#167efb">  马老师为我画的双猫图</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