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洞博物馆

水云间

【张之洞（1837-1909），字孝达，又字香涛，直隶南皮人15岁中乡试头名举人，26岁殿试中探花，充十年学官，文名满天下。此后任京官十年，深得慈禧太后器重。

1881年补授山西巡抚。1884年署理两广总督。两广任上，兴办洋务。

1889年，因建卢汉铁路之需，移任湖广总督，开启长达18年的“湖北新政”。

张之洞以“兴实业”为新政基石，先后建设中国乃至亚洲第一家近代化钢铁联合企业——汉阳铁厂（后为汉冶萍公司），清末民初最大规模兵工厂——湖北枪炮厂（后名为汉阳兵工厂），综合轻纺企业——纱布丝麻四局，修筑张公堤，开辟近代化市政建置。

朝野颇多非议，财政、人才、管理诸方困境。

然张氏于“荆天棘地”间，仍顽强坚持，殊属大勇大智。

张之洞练湖北新军，洋操洋械，招收读书人入伍，是清末最优军队，因政治控制较松，亦成为革命党人活动温床，辛亥武昌首义得以成功。

“创办近代文教事业”是湖北新政留给后世最丰硕的果实。武汉大学、湖北省图书馆、湖北日报均源于张之洞所创之业。

武汉由中古重镇进步为现代化大都会，发端于19世纪60年代的汉口开埠，而正式践行于张之洞主持的湖北新政时期。

在民营资本参与下，建立汉口自来水系统、公共电力系统、电话电报系统、警察制度市政管理系统、诸干道铺水泥路面、下水道及公共厕所、路灯等，一座现代化都市的雏形已然成立。

张之洞在官办实业之外，亦提携民营工商业。工商业得到长足发展，1906年汉口进出口贸易占全国比重接近上海。

张之洞是洋务运动建设的后来居上者。张之洞在湖北武汉建设了中国第一个兼及水陆交通、轻重工业、文化教育、军警制度、城市建制的区域近代化体系。

张之洞终身亲治文书，著述宏富，有《张文襄公全集》二二九卷传世。

……

                                                            冯天瑜

                                                                       2017年夏日

                                                                                     撰于张之洞冥寿180岁之际】 博物馆概况

《张之洞与武汉》博物馆位于曾经的“汉阳十里工业长廊”，她的西侧是汉阳钢厂旧址，而汉阳钢厂的前身就是———“汉阳铁厂”和“汉阳兵工厂”。

进到博物馆大厅，正面是张之洞的塑像。

大厅左侧是现代化的雕塑作品，一束轧出的铁轨指向天空，不到跟前看说明，完全不知其所云。

这个圆形的电子屏幕很吸引人，她表现自1889年以来武汉三镇的城市如何一步步扩张，城墙拆除，城市扩大。

汉口由一个中古重镇是如何演化成一个现代化的大都会的过程。

这是1896年的三镇图。白色被圈起的分别是武昌、汉口和汉阳。

汉阳城面积不足汉口和武昌的各自1/10，不过，汉口彼时不过是汉阳府辖的一个镇而已。

武昌早已面目全非，黄鹤楼是80年代重建的，唯一留下来的只有阅马场的省谘议局，现在是辛亥革命系列博物馆之一。还有若干地名，如大东门、平湖门、汉阳门、得胜桥、甲戈营，随着城市拆迁，这些地名能否保留还是未知。

博物馆内部一瞥

历史的细节

仁者见仁 智者见智，作为一个升斗小民，我感兴趣的是一些细节。

这是一张“京汉铁路全路行车时刻表”，有价格，有时刻，最有趣的是站名。

站台多如牛毛，是否逢镇必停呢？实在方便小民出行和贩货。停靠站点几近60个，快车34小时，慢车60小时，多出的24小时用来停靠站点了，另外是站台密度大，速度起不来。

可惜照片不清楚，否则录一些地名也是非常有趣的。

通行北京——汉口两地所需时间对照：

清末驿道——27天

京汉铁路——34小时（快车）

京汉铁路——60小时（普通车）

旅客发送量1912年达218·77万人

车站1911年货物运量：花园1002吨+大智门56624吨+玉带门3320吨

可见铁路运力较之传统畜力、人力运输高出千万倍。京汉铁路的开通使汉口商品的流通总量增加四分之一以上。

看那时铁路运输物资的品种也很有趣：

茶、白蜡、猪毛、马毛、生丝、染料、明矾、棉纱、木炭、蛋类、粗毡、蜡烛、砂糖、熟皮、衣服、胶类、油类、胡椒、火腿、蜂蜜、药材、铜器、草药、米酒、鲜鱼、玻璃、香料、硫磺、柳木、洋酒、烟叶、栗子、灌木、脱籽棉、毛制品、卷烟丝、花草席、饮料物、乐器类、棉制品、皮制品、衡器类、废蚕茧、雕刻材料、高粱类、丝绸制品、药的材料、生牛羊皮、多股细丝、一般瓷器、印刷纸类、工匠器具、上等纸类、石油槽车、罐装石油、碳酸饮料、精制硝酸钾；

鞋类、扇子、酒类、蒜、洋伞、书籍类、葱、棉衣、网绳、羊毛、芝麻、白米、旧衣、颜料、食盐、干鱼、铁丝、生皮、屑皮、罗纱、枣子、肥皂、陶制品、果实类、普通纸、马铃薯、面粉类、种子类、大豆类、野禽类、生肉类、贝类、蟹类、中国纸伞、棉布类、块状硝酸钾、粗草席、磨刀石、水泥、薪材、铁器、苎麻、黄麻、石材、车轮、麦吉、扫帚、材木、机械类、铜钱、灰、银、车、土瓦、矿石、砂石、小车、粗炭、粗盐、轿子、方形石、手推车、花岗石、天然石类、砖瓦、贵重品、牛骨类、石盘；

棺柩、有尸棺；

张之洞在武汉推动的近代化变革也导致了武汉市民的职业构成近代化。实业工人、机匠、矿师、水手；律师、警察、记者、医生（特指西医）、教师（区别于传统的私塾先生）；会计、打字员……

于此对应，许多传统的职业必定消失，可惜没有这方面介绍。

这一个一个的圆圈代表不同职业的从业户数，这个“户”究竟指的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户，不得其解。

除了图片上标注的意外，我特意记录了这些边缘行业，各种奇奇怪怪的职业饭碗：

1909年武汉三镇职业发展情况：（录自博物馆）

乞丐1368户 娼妓1304户 粪夫1125户

绅界1067户 僧人827户 书办722户

道士411户 尼姑262户 游界169户

代书138户 道姑146户 催生142户

优伶60户 其他1172户

其他里面我猜想应该包括：裁缝、剃头、黄包车夫、厨子、补锅，这是我以自己的生活经验所能想到的了。

现在粪夫应该是环卫工人，黄包车夫应该是的士司机，娼妓是暗娼，优伶的佼佼者是明星，乞丐没有了。

“游界”是什么？听起来很玄乎！

“催生”是医院妇产科吗？

学堂冠服，即学生装是也！即统一校服是也！

文学堂制服：文中学堂，同等各学及高等学堂学生制服分为———礼服式、讲堂服式、操场及整列出行服式共三种。

武学堂制服：武学堂服制分为———礼服和讲堂、操场、整列出行、常服式共两项。

学堂建筑必须有：礼堂、讲堂、理化讲堂附器具药品实验室、自习室、寝室、餐厅、浴室、课余游息室、养病室、会客室、图书仪器室、操场。

这张照片就是这样制式的新式学堂的学生装，博物馆里有一张这样的照片，隔着有字的玻璃无法拍摄，所以用来替代，是不是也很气派，只是这样一套从“冠”到“靴”的价格会不菲。

1872年末，经曾国藩与容闳的努力，第一批学生30人，渡太平洋而赴美国留学。这是留美幼童合影，两者服装可以比照。

数字和数学符号的国际标准化还没有普及的时候，这些数学题真是要人命，不过是简单的加法和开平方，用中文表示如此冗繁。

高等小学课程： 中文、修身、读经、历史、算学、地理、理科、图画、体操；

文普通中学 ： 中文、伦理、温经、历史、数学、外语（英日）、地理、博物、理化、图画、体操

文高等学堂 ：经学、中外史学、算学、中外地理学、理化学、财政学、法律学、兵事学；

方言学堂 ：中国文学、人伦道德、温经、历史、算数、外国文、地理、博物、物理化学、图绘、 理财、公法、教育、体操；

武普通中学 ：中文、伦理、温经、历史、数学、外语（日德）、地理、博物、理化、图画、体操

（步兵操典、野外要令、工作教范、技击、泅水、马术、野外工作、打靶）

武高等学堂 ：算学、#地、测绘、体操（步队、马操、营垒、战法、军械、炮队学）

将弁学堂 ：数学、操法、野操、技击、筑城、战术、兵器军制、卫生、兵棋、战术实施、军医；

学堂教材中西书单：

中学书单：

伦理类：朱子小学、养正遗规、教女遗规一卷、训俗遗规四卷；

历史类：资治通鉴二百九十四卷、目录稽规、历代地位年表三卷、史鉴节要便读、读史镜古编；

西学书单：

历史类：东洋史要、西洋史要四卷、欧洲史略十三卷、列国变通兴盛记四卷；

地理类：普通学初阶、普通学前编、地理问答略说、上海铜板地球全图、东半球图、中国全图、鄂省 新堪湖北全省舆图、长江图十二卷；

数学 ：心算启蒙一卷、物理教科书二卷、笔算教科书二卷、算学启蒙五卷、笔算数学四卷、形学备旨、代数备旨；

化学 ：格物入门一卷、格致举隅一卷、格致启蒙一卷、化学初阶、化学新编、教授学一卷、学校管理法一卷、学校卫生学一卷；

体操 ：德国武备体操学、日本普通体操学；

这是1898年2月5日汉口发行的《汉报》登载的文章，看120年前的文字，繁体、竖行、不带标点符号、文言。这些报纸很大篇幅是关于女子不缠足，要接受教育的有关内容的，两者促进国民进步，也有利于相夫教子。

1896年，有蒸汽机为动力的轮渡两艘在武昌汉阳门和汉口四官殿之间摆渡，1900年增加两艘蒸汽机动力船摆渡于武昌汉口之间。

由于航线单一，运力不足，故仍有木划渡江。

我小时候长江上还有帆船，帆上缀满了大大小小的补丁。

其实，作为长江风景之一，江面不妨可以有一些帆船。

普通人也许不关心国家大事，可是日常生活的近代化给他们带来实实在在的便利和实惠。

【张之洞督鄂期间，大力支持民用工业的发展，大量与近代生活相关的用品进入了市民的日常生活。

比如砖瓦厂、水泥厂、玻璃厂的出现推动了居住环境的改善；自来水厂、肥皂厂、火柴厂的出现带来了卫生习惯的改良和生活的便利；

造纸厂、印刷厂的出现则大大推动了传媒的兴起，进而带来了资讯的传播和知识的普及……

对于普通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种日常生活的近代化更有现实意义了。】

红砖、玻璃、60年代水泥还被叫做“洋灰”，肥皂、火柴改变了城市人群的生活质量，更不用说电灯和自来水了。

张之洞早年科举出身，熟读四书五经，之所以能成为晚清著名的改革家，跟他后来的进步思想和眼界拓展有很大关系。而张之洞的眼界与思想的变化从他涉猎的书籍文章、他个人的著作以及他推动编译的书目中可以反映出来。

除了中国传统古典之外，张之洞涉猎广泛，略录书目如下：

歐洲史略、十九世紀四大政治學說、外國通義、萬國歷史、地球全圖、西學啓蒙、日本歷史問題、各國憲法大綱、俄羅斯政治史、日本維新、意大利獨立之精神、列國變通興盛記、憲法精理、西史綱目、日本普通體操學、新譯西洋兵書五種、東洋史要、東方時局論略、學校衛生學、兵船炮法、日本現行法規全書、西學通考、日本制度提要、萬國官制志、十九世紀末世界之政治、十九世紀大勢略論、日本維新三十年史、日本三十多大事記、日本現勢論、加藤之講演集、法學通論、水師操練、歐洲十九世紀史、亞美利加通史、新譯十九世紀外交史……

张之洞一生著述甚丰，可以与曾国藩并肩。博物馆摘录其一些文字作文言对照，其中一句录于下：

“古雲士有諍友今雖雲國有諍鄰不亦可乎”

白话文：古话说“一个人要有能规劝他过失的朋友”，那么现在说“一个国家需要有能指出其错误的邻国”，不也是可以吗？

就这一点来说，我们今天骂这个骂那个，实在玻璃心了。

天下人恶之？誉之？

在主展馆特设一个暗沉沉的大厅，一束光从顶上方形的天窗上设下，照着空荡荡的坡面地上仅有的一桌一椅上，桌子上摊开了一本灰色厚页的书：

「張之洞者那拉之罪人也。合而言之，張之洞乃皇上之賊，中國之賊，四萬萬人之賊而已。」

「嗚呼，昔人言漢之禍在湖廣張禹，信非謬也。夫張之洞豈能及湖廣張禹哉。張之洞之分心術，只做成榮祿之奴而已。」

「有好大喜功志高才疏等語，此天下之公論，人人同知者也，惟其所重在其濫借國債損傷國權一事，可謂特識，此事為亡中國一大罪案。」

「張之洞之署兩江也，鋪張揚厲，言大而誇。求其實際，無一可觀。………貪詐………鮮廉寡恥之所為……」。

什麼好大喜功、亡國禍首、性頗驕，因驕好媚、出爾反爾、恣意揮霍、鮮廉寡恥……

是為千夫所指之漢族奸賊、朝中奸賊！

……

“国贼，四万万人之国贼……”

这些攻击和谩骂更多的是政见不同，他们的出发点都是维护这个风雨飘摇中的王朝。攻击和谩骂是不是一种传统文风？

博物馆给出一句话，回应这些不同政见者：

我们看历史人物，由于时间久远，往往能从远距离看到历史的整体脉络，所以可以轻易的评价他的功过，褒贬他的善与恶。但如果我们跟当事人一样，被困在历史的“此时此刻”，又将如何抉择呢？

国家也罢，各人也罢，都被困在“此时此刻”，一生不得其解。 命运多舛的汉阳铁厂和汉阳兵工厂

今天重修的汉阳兵工厂的大门，实事求是的说，照片上气度庄严雄伟，现场可不是这么个感觉。

这是汉阳街道上的宣传墙画上翻拍得来的，汉阳曾经的一段辉煌就是汉阳铁厂和汉阳兵工厂。

在抗日战争中，汉阳兵工厂提供大量的枪支弹药，张之洞功不可没，所有兵工厂的技术人员，生产工人功不可没！

汉阳铁厂和汉阳兵工厂的意义自不必说。然而，在历史上两厂却多磨难。

一次是辛亥革命中，黄兴下令炸掉汉阳兵工厂，幸亏黎元洪飞马传书得以阻止，大意若是不可以内讧而忘记外患。黎元洪总被说成一个稀里糊涂的无能总统，就此一点，十个黄兴望尘莫及。

另一次是武汉沦陷，两厂西迁，走长江水路，一路被日军堵截轰炸，博物馆有一个放映室，循环播放汉阳兵工厂西迁再西迁的历史。

我看这段历史特别感触。我母亲的大姐夫过静宜，在抗战爆发后，任兵工署51工厂总工程师。民国30年因主持设计制造捷克式轻机枪全套样板，被授予陆海空军甲等一级奖章两枚。我的父亲、伯父都去到战时的昆明，在昆明中央机器厂工作。西迁，这个话题绝不应该被淡忘。

1894年，张之洞奏铁厂开炼折（见下图复制品）

经过二年十个月的紧张施工，汉阳铁厂六大厂、四小厂合计十个分厂陆续建成。1893年10月，张之洞即向朝廷奏报铁厂完工，并仿西法将汉阳铁厂、大冶铁矿、马鞍山、王三石煤矿等工程拍成照片（56幅）随同呈报。经一系列收尾工作，于次年元月，张之洞向朝廷奏报已着手锻矿，准备开炉冶炼钢铁。其实，光绪皇帝已亲政。奏折后之朱批“知道了”乃是光绪皇帝亲笔所题。

辛亥革命发生时，汉阳铁厂的房屋和机器设备受到战火的破坏，一部分生产工作被逼停工，萍乡煤矿也停产了。民国初年，汉冶萍公司的收入受到影响，濒临破产。日本乘虚而入，提出了中日合办的建议。在这种情况下，南京临时政府、湖北省临时议会、袁世凯为首的北京政府、政府农商部长张謇和失去政治保护的盛宣怀，分别就汉冶萍公司的中日合办、改归省有、改归国有和官商合办问题提出了主张和方案，但均未能真正实现。不过，通过大量借款，日本对汉冶萍公司的影响力逐渐加强。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世界市场对钢、铁的需求量猛增，市场价格也随之猛涨，汉冶萍公司因此加大了生产规模，扭亏为盈。但出售给日本的铁矿价格上涨有限，且产能也未能及时提升。日方则通过《21条》和《中日合办九州制钢厂生铁供给合同》进一步加强了对汉冶萍公司的控制。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钢、铁的市场价格极速回落，汉冶萍公司的收入也急剧减少，因亏本严重，汉冶萍公司不得不收缩业务减少生产，日益走向没落。

萍乡矿物公司公债票，光绪三十二年发，光绪三十六年到期。

铁路总公司、汉阳铁厂、招商局、香记创始老股资本票据；电局各股商、招商局、香记等续招老股资本票据。

光绪二十五年与制铁所互购煤焦矿石合同。

汉冶萍煤铁厂矿股份有限公司股票。 教育

【张之洞对湖北近代教育做出了很大贡献，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建立起一套相对完整的教育体系。

从年龄层次来说，从幼稚园开始，到小学堂、中学堂、大学堂；

从领域覆盖面来说，包括了商业教育、工业教育、农业教育、军事教育、师范教育以及各种职业培训等；

从教育公平上来说，设立了女子学堂，大大推动了男女平等，一些不具备正式上学条件的人也有机会进入简易识字学堂和半日学堂来接受教育，甚至连监狱里的犯人也能得到习艺的机会；

此外，为优秀的人才和急缺的专业还开发了公派留学的渠道，由国家经费来提供支持。

张之洞在湖北的近代教育体系取得了很大成功，成为“通晓学务第一人”。后来清廷中央请张之洞主持拟定了《##学制》————中国近代第一个在实践层面展开的系统学制，在全国范围内推行。】

操练新军

张之洞废除武科举，开办武学堂。在军事上学习日本和德国，武学堂的外语科目是日文和德文。

武科举的内容：

一场试马上箭法，驰马三趟，发箭九支，三箭中靶为合格，达不到者不准参加二场。

二场考步射、技勇。

三场是考文，当时叫“程文”，也叫“内场”，相当于文化考试。

改制后考试内容：

一场试枪炮准头兼合演试装拆运动之法。

二场试各式体操及马上放枪、布下击刺之技。

三场试测绘、工程、台垒、铁路、地雷、水雷、舆地、战法等。

【1905年废科举之后，使大批读书人断绝了“学优登仕”的路径，“投笔从戎”变成为一条出路，而湖北新军是青年学子的一大去处。】

民生

图书馆和阅读空间。湖北省图书馆就是张之洞打下的家底。那个时候，坐在阅读空间里读书是好时尚好斯文的事儿！

【张之洞督鄂期间，开始进行大量的城市公共基础设施建设，拆除城墙、拓宽马路、修建堤坝、设置市亭菜亭等；发展公共水电事业，如公共自来水系统、消防系统、安装公共照明、设立邮政、电报、电话等；

此外，为了加强市政建设和市政管理，张之洞还裁撤保甲，引入了近代城市管理制度———近代警察制度。警察局成为了一个综合职能部门，管理全面的市政建设、环境卫生、户籍管理、民事诉讼等。

近代性的公共设施和公共管理产生之后，武汉的近代城市公共生活也随之出现了。】

博物馆要有实实在在的干货，而不是天花乱坠的文字渲染。张之洞主政湖北开启“湖北新政十八年”，留下的硕果累累，张之洞是一个站在高处的政治家、实干家，汉阳铁厂轧出的铁轨铺就京汉铁路70%的长度，而这条铁路联通华中与北京，以前驿道耗时27天，铁路通车后仅仅34小时。

以前武汉靠水陆交通辐射汉水两侧，现在大量的物资在南北铁路线上流通。铁路使武汉真正成为九省通衢。

紧邻汉阳铁厂的汉阳兵工厂是国家兵器工业的重要力量，在抗日战争中功不可没。

张之洞是孤独的前行者，是心思慎密的政治家，是勇敢顽强的实干家。

他得到慈禧太后的器重和赏识，不若如此，何以可以推行新政18年！

他开启湖北教育新政，今天，武汉高校林立，其基石就是张之洞的打下的基石。

他的布毛麻丝四局使武汉成为重要的纺织工业基地。

他操练湖北新军，强军强国。却也最终成为辛亥革命的发源地。

他开辟商路……扶持民间资本力量办工业、办商业、办公共管理事业……

汉口，这个中古重镇……从此转身为有“东方芝加哥”之美誉的大都会。

在1906年，进出口贸易总额逼近上海。

在1900年的义和团之乱中，张之洞是“东南互保”的中间力量。

张之洞没于1909年，时隔两年，武昌辛亥首义成功。

辛亥革命几乎就要毁掉汉阳铁厂和汉阳兵工厂，万幸，黎元洪总统让两厂得以保全。

历史隐藏了多少真相，希望事实继续浮出水面，还历史人物以本来面目。

第一张是汉冶萍公司总工会成立大会；

下排第一张为抗战时期，汉阳铁厂迁往重庆，图为重钢；第三排第一张汉阳铁厂欢迎美国驻汉领事参观；

第三排第一张，外国友人参观汉阳铁厂；

其他分别是：大冶铁矿全景；汉阳兵工厂全景；

左1: 卢森堡牧师亨利先生与汉阳铁厂化验室职员

左2: 在汉阳铁厂工作的卢森堡专家

左3: 汉阳铁厂总工程师吕贝尔夫妇和中国职员

左4: 吕贝尔夫人观看中国的迎亲仪式

右1: 卢森堡为汉阳铁厂提供的天车

右2: 卢森堡专家主持修建3号炼铁高炉

右3: 在汉阳铁厂工作的比利时专家

右4: 汉阳铁厂全图

一组晚清照片：

左1: 纪念张之洞修建的奥略楼

左2: 武昌警钟楼、奥略楼远景

左3: 汉阳铁厂为外国专家修建的住宅

左4: 龟山旧景

右1: 中国传统冶炼作坊

右2: 武昌江滩旧景

右3: 汉阳晴川阁旧景

右4: 卢森堡在汉人员拍摄的汉口街景

清末明信片上的汉口，江面和街道。

命运之神给了张之洞十八年主持“湖北新政”。

【在张之洞交卸湖广总督，离汉进京后，湖北学界、军界筹款在蛇山警钟楼附近建风度楼，以为张之洞去思，张之洞认为“此楼关系全省形势，不可一人专之”，提议取《晋书》刘弘“恢宏奥略，镇绥南海”语意，改名“奥略楼”。】

奥略楼已经不在了，问武汉60岁以下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奥略楼。

农历已亥年正月初四，年假中，阴雨，寒冷。博物馆里不算冷清，观众都是年轻人。

张之洞博物馆是武汉最好的博物馆。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