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湖村探幽

南蛮草寇

2019-02-07猪年己亥新春初三。


我在开平故乡，在赤水镇，在清湖村，在谭氏宗祠，在谭氏碉楼，为历史为沧*桑为残*酷为凄*凉猎影。

脚步匆匆，楼板咚咚，不要问，为何为何，河山依旧，金汤乡镇，吉祥大同，但是，人，人，人，却走光了，人去楼空。

作家穆公说，一座开平碉楼，就是一首奇幻有如无字天书的华侨史诗。清湖村的碉楼，亦然。

突然，高楼上居高临下掷落一声怒喊：
喂，楼下嗰位举住相机到处偷拍嘅谭氏乡人穆公，你知道到底係边个将啲碉楼搞成噉鸠样架？

面对怒喊，我颤栗，我寂然。他的提问我知道真相。但为安全计我只能暂时做哑仔。

清湖村谭氏宗祠啊，不必追问你一代代的瓞绵子孙，为何迁徙四海，扎根他乡，为何永不返归故土。曾几何时，四邑开平这片沃土布谷鸟常鸣，稻米飘香，鱼翔赤水，牛羊遍山岗。

这座最源头最古老的谭氏宗祠，假如江山如画，假如族谱没有被蓝*头卒毁灭，那么，依傍她飙芽抽青、开枝散叶，增建在咫尺附近的几个谭姓同族支系村（分别为清溪村、清泉村等等），一定会享有最自由自在最吉祥如意的农耕日子。

但是，很悲壮，辣隆！某某年，某风某雨送来一声屁响，之后，这些村落这些镬耳屋，眨眼间便颓唐了，便崩塌了。几乎每户每家，都有猪仔亲人含着苦泪过海飘洋，西去落基山，掘矿挖井，淘金淘银，在异乡……

请注意，谭氏宗祠大门前的这一片农家菜，就是谭氏最老的老太公的子孙的子孙在当下含辛茹苦披星戴月种下的。

谭氏宗祠，一片凋零，四壁疏荒。

昔日的人丁喧嚣繁华，早已飘落为一片苍黄的碎叶，早已消溶成一碗残羹剩汤。无数艰难与悲情、苦涩，梗在你我他心上。

试问，从谭氏宗祠由内向外观看，大千世界，此际风光安在？唉，可惜，苍山叠翠，赤水绿柳，一切先祖留存下来的靓丽记忆，都早已经被一坨胡砌乱建在文格时代的猪厩挡住了。

两扇，这是两扇历经风雨侵蚀岁月洗礼的杉木大门板。门板上的铁锁，锈斑重重……观者笃定无语，无言，无声。

抿心探问两位门神将军，对此如何不泪垂？

今日，午间，我从小说中塑造的碉楼群“华谷山庐”原型“大同里”碉楼别墅与院落前走过，路过，远远地瞻仰了她，拜谒了她。

是日，夕照下，沐浴西风，骑坐一匹木质桥凳瘦马，我在故乡清湖村参加谭姓族亲一年一度的团拜酒会。
是的，眼前的赤水乡清湖村，正是我那部超长篇小说《碉楼幽浮》写的碉楼乡雄第一村。只是，还是为安全计，只能暂且托名“银湖塘”。

一个旧金山挖矿猪仔（碉楼先贤）在穆公的小说里说：去有水的地方挖井，可以救 人，救 灾，救 国。

就是这座碉楼。

就是这座碉楼的主人，在腥*风血*雨的4*9被残*暴斗*死。

就是这座碉楼，从此在村人的嘴裏，变成了鬼*楼。

千古，千古，开平碉楼。
处处碉楼留乡愁。
我以我心写井殇，沉雷滚滚祭不休。

------穆公 调寄银湖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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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公文集》 —文学版 己亥新春拜年篇 二零一九年二月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