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前言</h3><h3><br></h3><h3> 今年2月是我们国家对越南自卫还击战40周年。40年前我作为空军作战大队第四目标引导组一成员,跟随陆军41军123师入越境内,参与了对越作战。那场惊心动魄的中越战争经历画面,仍历历在目,也可以说是刻骨铭心!现在把我在1979年2月7号----3月16前在中越边界还击战自己经历情况作一说叙,只当是对为我们国家今天的繁荣 昌盛作出牺牲、作出贡献的中国军人、我们的战友一个惦念!还想说在共和国走向国富民强的道路上,有我们军人撒出的汗水、热血和献出的生命。我们在享受美好生活的时候,不要忘记他们!他们是我们最可爱的人,军人应该得到社会尊崇和爱戴!</h3><h3> </h3><h3> 宁明机场距越南直线距离是22公里。1964年修建,建机场的初衷是为了援助越南抗击美国的侵略,担负着给越南作战飞机加油、备降用的机场。在毛主席和胡志明主席当政的时候,中国和越南是“同志加兄弟”,越南人称中国是老大哥。中国给了越南无私的援助(当时我们真是勒紧裤腰带在做这些难以为继的努力)。后来两国的领导人变换,中国减少了援助项目、物质(为什么出现这样的局面,原因很多,一会半会难以表述)。我个人认为中国和越南的关系变化,大概从76年毛主席去世后,越南总书记黎笋到中国来,中国党政领导人华国锋与他会谈,谈到我们国家现在的困难(当时我们国民经济确其实很困难,官方曾用“我们的国民经济已到崩溃的边缘”的用语来表述。)以后对越南老弟的援助肯定要大大的减少开始,再加上1974年的西沙岛之战(西沙之战实质上是与越南小兄弟之间为捍卫我领土主权的战争),使越南领导人的心中产生了对中国老大哥的形象发生改变,总认为中国以后会对他们要产生威胁。就在暂时两国领土边界还不十分清晰的情况下,开始对中越边界有利的地形不断侵占,不断出现打死打伤我边防军民事件。我们对此多次警告,越南人置若罔闻,中越关系开始恶化、破裂。再加上越南当时领导人投靠苏联,想在东南亚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圈,正在组织围歼柬埔寨红色革命力量。柬埔寨正处于被吞没灭亡的时刻。为了打灭越南枉称第三军事强国的狂往,中国领导人决定对越南进行一次打击。</h3><h3> 到 1978年底中越边界双方备战已达到“箭在铉、刀出俏”程度,感觉就像一触即发。在我们机场内附近周边都已经住进了很多的陆军的野战部队。</h3><h3> 双方都在边界集结兵力,准备打仗!</h3><h3><br></h3><h3> </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我在中越1979战争经历</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1) 接受任务 </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我当时是空军宁明机场气象台预报员。</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我们气象台罗映清台长在2月7日上午找到我说:七军气象处要从咱们台抽调一个有经验的老预报员到前指去,你长时期都在这工作,哪也没去过,这次有个机会,你愿意去不?我说到前指干啥?他说他也不很清楚,肯定是做些气象服务之类的事情。他还说你在这工作这么多年,是个老同志,经过专业的学习,又有对广西天气变化预测有着丰富的经验;还有个原因是其他预报员的家属都来队过春节还没走,你家属没来(我家属在年前也要来的,我看中越形势这么紧张,来到这也挺没安全感的,我没让她们来),你去还比较合适。现在征求你的意见。我说没问题,啥时候出发。罗台长说你明天准备一下,后天坐10点从凭祥-------南宁的火车,后天下午到军部气象处报到。另外你还带一个观测员,咱们台哪位观测员你愿意带哪个就可以带哪个。我想了一下说:要吴德明。随后就把名单报给了空七军。(这里要说明的是,当时罗台长给我下达作战任务时,完全可以用命令的方式下达,而我的台长却用商量的口气给我说,我认为那是领导对下属的尊重,我自己得知趣。作为军人,完成领导下达的任务没有选择,应该绝对服从)</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第二天 下午罗台长给我说,据了解你此次去担当的任务很艰 巨,你要带一个气象组,你任组长(两名观测员,一个报务员,一部气象车,一部运输车)跟着陆军 一起开进越南,到战斗最前沿,做目标引导气象服务。怎么个引导服务法他也说不清楚。说实在话,一说做引导工作,我还是模糊知道这个工作的性质,那不就是到敌占区对地面轰炸的引导气象服务吗!那个危险程度是不言而喻的。这时候才知道此次任务的艰巨性,危险性。唉、当兵的人在这个时候不能做孬种啊,再危险,再艰难也得按时出发。话虽这样说,心里老有一个要与大伙(气象台的领导、战友)以及我的一些战友、同学生死离别的感觉。利用下午的时间到几个单位见一下中学时期的老同学 ,见一下场站卫生队我的堂哥哥。晚上在场站电影场看了“南征北战”“地雷战”电影片。回到气象台宿舍后,没有睡意,怎么也难以入睡。我想:我得把这次接受和要即将去完成的任务给老婆(我不太喜欢用这个字眼)说一下,不然,可能要留下遗憾。 又想要是给爱人写个信把情况说了,她一旦知道我去了越南,那她要为我天天担心受怕啊,还是暂时不让她知道的好。我坐在桌前,深情的给我的爱人写了一封类似告别(永别)的信(现在还放在原来的日记本中)。然后到气象台储藏室,打开我的箱子(我记得也就前一年用废弃的百页箱的木板找人家做的箱子,用漆把它漆了两遍),把我的衣物整理了一下,也没什么像样的衣物。我只是觉得我们结婚时我让她买的一套枕巾、一个床单还比较像样(当时真没有一件像样的物件)。我就把刚刚写好的信放在枕巾和被单子里。我想在一旦我回不来的时候,单位一定会把这些衣物交给我的家人,到那时,我的爱人会理解我 ,她会看到我对她们、特别是对我心爱的女儿安排意见。当我将这一切安排利晾,躺在床上稍稍休息会,部队起床号就响起了。我洗漱完毕,我把寝室内我的被子等衣物放在一起用背包带捆好,放在床上,然后到吴德明那看他准备好了没有。</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吃过早饭,我和吴德明跟气象台的同志作了告别,蹬上场站的班车,来到宁明火车站。赴向南宁,接受战斗任务。 </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我在中越1979年战争经历</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2)接受任务</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我们大概15点多从南宁火车站出来,被在车站等候的空七军气象处车辆直接拉到空七军招待所,安排一个房间“住下”,我们冲了个凉水澡(南宁2月份的温度也够冷的)。其他同志在那休息,我就到军部找几个战友、老乡聊聊天,最想在上级机关能了解到这次对越作战的规模、时间,想摸摸底,心里能有个数。吃过晚饭后,大概是19:30分参加广空前指(全名:广州空军作战前线指挥所)召开的空军参加广西方面作战动员会。我记得我们几个进到礼堂时,屋里都已挤满了人,我们都站在后面。会议由广空高副参谋长主持,上面坐的那些人都不认识,反正都是空军的大官。有不少人讲话,就是广空司(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姓字)副参谋长很激动说的几句我还清楚记得:“这次对越作战任务很艰巨,但更光荣。我很羡慕你们,你们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打仗机会。我们有很多的同志当兵几十年也不一定能有这个机会。我为你们感到骄傲、感到自豪。我们在等待你们胜利完成任务的好消息,等到战争结束,我给你们请功!等你们到了我们这样的年龄(我看他也就是50多点吧),回忆起这段历史,你们就会很幸福,很自豪。还说到:我们还有些同志要跟随陆军深入到越南境内作战。到了陆军后,要执行陆军首长的命令,积极完成作战任务,要为我们空军争光,要树立良好的空军形象等等!最后要求:目标引导组的同志明天早上4点30分在院内集合出发。”会议结束时已经是快22点了。 </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之后我们又赶到空七军气象处参加广空气象参战人员战前动员会。会议是七军气象处长陈清波主持,空军气象局王副局长、广空气象处孙副处长在座,都作了很简短的讲话,讲了些啥内容现在都不记得了,可能就是这次任务的重要性等些个问题。对我们军气象处郭锡范副处长讲的几点至现在还仍然记忆犹新。一是所有气象参战人员共编8个组。我们被编为“空军作战大队第四目标引导组”,我任气象组组长,吴德明(宁明机场气象台观测员)、陈国合(遂溪气象台观测员)、黄家均(广空气象室报务员)、何柄辉(气象车司机)任成员。与空5师目标指示组组成一个战斗集体。组长是空5师的李平安、我是副组长。跟随陆军41军123师入越。一般情况下,我们都要在123师师部附近。其它组不清楚(也没必要清楚)。宣布了各个岗位的职责;二任务:定时或不定时向广空前指提供目标区域适时气象情报的观测报告:包括合成风,为强击机执行轰炸目标作弹道修正;目标区域的云底高度,为飞机执行作战提供所要求气象条件;三是发报的密码,并且要求现场掌握;四是对气象车以及临时配备的各式装备仪器使用要求;五对我们提出的纪律要求,其中说到密码现在可以记录,要尽快会应用。一旦带到了越南,当出现紧急情况(我想那无非就是在出现被俘时)时要毁掉密码,实在来不及就吃到肚子里。一直忙到24点多。散会后,到军招待所休息,实在是太困了,没洗没漱倒床就睡。好像没多大会,迷迷糊糊好像听到有人说话,然后就听到集合的哨声。啊,到点了,我们赶忙起来,到人家准备的早饭地,<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急忙吃了早饭。</span></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坐上我们的气象车,跟随着大部队的车队,雄赳赳、气昂昂从南宁市区穿过,目标是到离南宁约有400公里的田阳机场集结。</span></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我在中越1979年战争经历 </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到陆军报到 (3)</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我们今天要达到的目的地是空军田阳机场(空2师的,原来和我们是一个师,后来我们为42师)。我所说的气象车,不知道你们见过没有。我69年3月入伍到宁明气象台时,我们气象台就有一辆。当时全空军只有3辆,这次对越作战,用上了两辆(别的组用上了一辆)。那时刚到气象台时,我们台陈纯超台长经常组织我们对使用气象车各种设备性能进行气象保障演练。后随北部湾形势的需要,空军将这部气象车调到临近北部湾的广东遂溪机场。我们现在使用的就是从遂溪机场调来,原来宁明机场的那辆。仅有的气象车是随着国家作战形势的需要要由空军统一调用的。说起来车的价格很高贵,其实它的弊端很多(对此,战后我向空军第七研究所提出过改进意见)。它最大的毛病是“大而笨”。扯远了, 把话打回来!我们跟着大部队的车队浩浩荡荡从南宁市区穿过,出了市区,人家的车速快,我们慢,逐渐与他们拉开了距离。还好,不用着急,反正今天赶到田阳就行。我们坐在车上还挺得意,只少比他们的车舒服啊,沿途可以看看广西偏西部的风景。</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当我们路过隆安县城的时候(隆安是为我们机场每天24小时提供天气实况情报站),我很刻意的留神,想加深一下记忆。要是以后我们气象台同志谁再说到广西隆安县时,我可以在他们面前炫耀一下,能得意的说,那地方咱去过!我们平时保障飞行时都要掌握空域的天气情况,光知道15号空域在隆安的上空,这次能亲临此地看看那不就是一个满足吗。</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大概是11点多吧,我们车队到了广西苹果县。在我们进入苹果县的时候,就突然觉得对广西有了不同的认识,产生了亲切感。苹果县地处广西中偏西地位,那已经是接近山区,农作物好像跟我们河南老家的差不多,像小麦、玉米、红薯。望去不光光是水稻。那里的人长的也比较白净,特别是些姑娘,比起宁明的女孩漂亮许多,也就像我们北方人的长像。我们几个在县城内随意的转转,觉得苹果县挺好,当时我还跟他们几个年轻的人开玩笑说,等打完仗,咱们再走到这,咱们在这多玩两天,你们看看能在这找个对相不,这里的姑娘长的很漂亮。不过,我看他们心情比较紧张,心好像都装着什么大不了事!</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我们在政府招待所吃过午饭,又急忙赶路,大概在17点到达田阳机场招待所。<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到了机场,我们就按军气象处的安排,到气象台补充各类作战物质。先学习如何计算“合成风”,我和两个观测员都要熟练掌握;装上从美国进口施放气球用的原料盒大概有30个吧,叫啥名我现在忘了。很好用,外形就像街上卖的偏罐头盒大小,把它捣个小口,一个能充一个200米的气球,很方便。听说它的价格很贵,要求我们一般要自己制氢;另外还装了不少制氢用的苛锌砬、锡铁粉、气球、夜间放球用的蜡烛、灯笼;领了每人配备的抢支和弹药。我配备一支手枪,其他同志配备一支冲锋枪、各自配备枪支弹药,作战行囊(行囊内装有1条毛毯、一条蚊帐、一条吊床、一个两用的水壶、5天的口粮压缩饼干)。由于我们到陆军后要有一个警卫班保护我们,又给我们配备了一辆最新式的东风卡车(两个司机的名我都记不得了,老兵是76年的福建人,车开的很不错)。第二天8点我们又从田阳出发,11点我们到了驻在靖西县的陆41军军指挥部。向军指挥部报到,中午在那吃了饭,就到驻旧州村123师师指挥部。师参谋长给我们简短的开了个会,师李参谋长说:以后对你们的作战命令由师部韦参谋向你们传达,韦参谋就负责你们的活动。在韦参谋的领引下,我们被安排在一个老乡家住下。 </span></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我们很快就要执行作战任务,现在必须利用这两天的时间要尽快全面熟悉掌握各式的测风技术和熟背发报的密吗,进行战前练兵。实地用各样的方式放了几个气球进行测风,然后再换算成合成风、熟悉气象车内的各个电报接受机的性能。达到执行任务时能比较熟练的程度,要做到了心里有数。别搞的到时候拿不出来那麻烦就大啦。平时,我们哪个人对一般的测风可以说都很熟路,但对气象车上的小制氢缸真的不熟悉,就是陈国合(气象车就是从他台调出的)他说从来没用过,不知道一次要放多少料。制过氢的人都知道,制氢放料的多少那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对安全来说。由于它的体积小,料一放进去后反应非常快,稍不熟练制氢缸头部就装不上去。一旦头部不能很快装下去那就要出问题。在以后事实上还是出现了很危险、吓死人的事情。</h3><h3> 从南宁出来一路走来,,再加上这两天的磨练,我自己那个紧张心情有些放松。无论是行车在公路上,还是到了旧州大队后,我们都能看到陆军老大哥参战情绪都非常的高昂!从那些很年轻的士兵到团级以下干部,都是清一色的光头(这时我想到电影“奇袭白虎团”中一个正在战前剃光头的场面)。我试探着问跟着我们警卫班班长(给我们配备了5人的警卫战士),你们为啥都剃光头啊?他说便于在战场上对头部伤口的包扎、清理,减少感染。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还真以为要在战前进行剃头宣誓呢!不过,他们没要求我们几个穿蓝裤子(空军人员)的剃头。在村子里,到处都住满了人,123师大部队基本上都在这个村子附近。像我们住的房东家里,里里外外住有17个,我看每家都是这个样子。不过,白天在家的时间并不多,就是晚上才回到屋内睡躺在大铺上。这两天看到陆军兄弟的战前训练,我很庆幸自己当上了人民空军,过着那安祥的军队生活,要是入伍来到陆军,我恐怕不一定能适应。早上我们还在休息,他们已经出去进行5----10公里负重跑步训练。我看他们身带:自己的背包、10颗手榴弹、抢支弹药、小铁撬。他们回来个个都是大汗淋漓,我佩服他们吃苦精神,他们有一句最平常的口号是”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让我从心里对他们产生尊敬。</h3><h3> 晚上一有空,总想和他们聊聊天,我们警卫班的战士都很年轻,大概都是当兵一两年的样子。我问他们:你们每人发了几天的干粮啊?他说3天的。我说这个仗3天能打完吗?他很自信的说,我们团长说了,最多5天,最长不会超过一星期。我跟韦参谋也探讨过,他也是这么说。他还说了整个广西战场的军力大致部署、要是顺利的话,5天解决问题。他说他们军(41军)和42军打包干,42军从龙州边的龙口进,41军从那坡进,两军在越南高平会师,然后往后收。在凭祥方面有55军和别的军负责。广西方面总指挥是广州军区司令许世友,云南方面是杨得志。对于对地面目标使用空军,那也只是个准备。我听得出,他说出这些可以说是不多秘密的秘密。可我们却是第一次听到,大家听了心里好像放松许多。</h3><h3>说是心情有些放松,但我还老是想着打仗对我们每位参加者都会遇到的可能性,我该为之再做点什么准备。该和老婆说的话都说了,我还要给谁再作个告个别呢?对,我的好同学、老战友杨桂福。他的老家就住在我爱人厂旁边,对我的爱人还比较熟悉。一旦我回不去,当杨桂福回老家见到我爱人的时候,总能对她说得上一些宽心的话,总能劝她几句。我就在住的屋内找个能写字地方,快点给他写封信。在信中说:我现在已经被抽调到空军目标引导大队,准备到越南执行战斗任务。可能马上就要出发。我还简单的把我听到关于此次作战的信息讲了一下。最后说,我假如能活着回去,我就及时给你消息,当你听到此次战争结束,长时间没见到我的信,那就说明我已经牺牲他方。真的是这样的结果,那这封信也就算是给你告别了。写完信后我快速到村邮电所亲手递给邮递员。此时心情好像一阵的轻松。</h3><h3> 现在可以说,从各方面已经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h3> <h3> 我在中越1979年战争经历</h3><h3> 艰难行进边境前沿(04)</h3><h3> </h3><h3> 题 目用上“艰难”二字,我认为真是恰如其分。 我们从驻地旧州村---------边境前沿,我想最多不过超过200公里,却整整走了48小时,在路上那个艰难劲,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真是难以想像。我尽可能说的简单点。</h3><h3>我们13号早上4:30接到命令,6点准时出发。我们迅速起床,快速将背包打好。吃饭,5点30分上车。我们的气象车编在空5师李平安组长的车后(他们也有两部车),韦参谋说我们4部车就跟着123师司令部车队工兵连车队之后。我们上车后,等了没多长时间车就开始启动,车速不快。一上了通往前沿的公路上,乖乖,那个车真叫多啊,排成两排缓缓往前蠕动。在路上,看到有坦克车、高炮车、运输车(好多都是空着)、还有骑兵(我自己想:都啥年头了,打仗还用骑兵,再说越南都是山区,骑兵还能有啥用啊?纳闷!),还有不少成排成队陆军队伍在公路上往前急赶。可以想像,本来在那个偏远地方,经济又不发达,公路本就不宽,在路上有这么多的部队,咋能走得快。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像蜗牛一样慢慢地往前爬行。</h3><h3> 气象车随车队慢慢往前挪动,到14点时,出了故障,走不动了,靠在路边。22:00经123师后勤修理处修好,再继续加入车队跟进。好在车速不快,距离李组长位置不算多远。我们在慢慢的行进过程中,时时看到路边的老百姓设置的开水台,有男女老少人手里端着水送到我们车边,让我们喝水。就像电影里解放战争时期解放军到前面打仗,老百姓在路旁送水一样,很感人。我记得那天晚上由于道路阻塞,我们车就停在山下路上,在车上睡的觉。 第二天早上5点,我起来。感到口非常的渴,也很饿。因为昨天一整天都在车上,临走时带点水,吃着压缩饼干。第一次吃压缩饼干不是一般的不习惯,感到 非常的难吃,吃到嘴里就是咽不下去。我看路边有部队的在做饭。我找到韦参谋说,车队一会半会走不了,咱们去找点吃的吧?!他说好。我们就看公路旁山坡上有几户人家,我们两个就爬上去,到第一家房前有个老汉,韦参谋是老广,用白话给他们说些什么,大概就是能不能搞点吃的,说了半天我看那老汉还是摇头。韦参谋说他们听不懂。我们就下来。当我走到车上的时候,看到吴德明他们穿着衣服横七竖八睡在车箱地板上,样子都很是疲狈,从心里产生了我们可都是苦难兄弟的感觉。我们这次一起执行任务,生死难料,但至少现在不能减员,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大家必须要有个好身体。假如像这样下去咋去完成任务!我看着前后都是看不到头的车队,就没有一点能动的样子。感到在这不知道还要停多长时间,得搞点吃的。我叫醒了吴德明说,咱们去找点吃的吧,他说好。我们两个从刚才我和韦参谋一起上山的道,又来到山寨前。小山寨共有两个竹楼,第一个我们上去看看没人,我们又上了第二个竹楼。当我们上到第二层时,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我们就进去看到:大概有5--6个女的和一个男人围着一堆木材烤火取暖,他(她)们都拿着很长的抽烟竹筒。离的好远就有了暖暖的感觉。当她(他)们看到我们两个全副武装的军人站在了他(她)们面前时,很有点惊慌失措,其中有两个女人站起来就往内屋钻。我用带点广西的口音(我曾在农村支过农,懂点老广的壮语)连说带比划费劲地说:老乡,不要怕,我们是解放军,现在很饿,让你们给我们做点饭吃,我们给你们钱。恐怕他们听不懂,还做了不少配合动作。他们看我们没什么恶意,性情也就没那么紧张。稍会,刚才跑到内屋的两个年轻女人出来,面稍带微笑,点点头。我知道她们已经听懂我们的来意。我继续说:要做5个人的,要稀一点,要快。他们都很快起来,开始忙乎。我给吴德明说,你下去让他们快点来吃饭,别忘了叫韦参谋。吴德明走后,我便对他(她)们仔细打量了一下,男人很瘦,也不会做什么,两个听懂我们话的女人,实际年龄不是多大,只是穿着土色的衣服,头上又裹着一层一层的头布(不知道是哪个民族的,好像是苗族?土族?不得而知)。我想她多多少少能接触到汉语,像她们住在这,天天有这么多的部队从这经过,多少也能听懂点汉语吧。他们在忙着,我到竹楼外转转。那是一个两层的竹楼,底层住的是几头老牛、羊、还有猪。人住在二层。沿着竹楼的第二层上部有半开的竹筒连在凉台上,在凉台上放着一个水缸,竹筒再接到后面的山坡上,那是他们取水的方式。大概没多大会,吴德明领他们上来,饭也做好了。一大吊锅米饭,掀开锅盖闻着味道不错。两个菜:一个是黄豆炒鸡蛋(过去从来没吃过),一个是他们自己腌制的咸菜。我吃了两碗,他们有两个说吃不下。我说为什么:他说那屋里的酸臭味太难闻,菜也很难吃。净说大实话,咋能好闻呢,底下住着那些牛羊猪,他们又不是经常给它清苕卫生。我想要是夏天,那味会更丰富。我给他们说:兄弟,别讲究了,这个时候能有热米饭吃就应该很满足吧,管它呢,把肚子塞饱再说。我们吃了饭,临走的时候每人按3角、半斤粮票付给他们。说明:我们的标准每顿应该是半斤粮票2角,麻烦你们了,每人多付1角钱。</h3><h3> 早饭后约1个小时,车队开始孺动。一路上看到路两边驻扎着很多部队帐蓬,沿途到处都是兵。16:30时我们终于到达了陆军41军123师司令部车队停车场。晚上在工兵连吃饭,就在车上休息。在我们休息车旁边有高射机枪连、工兵连、防化连。侦察兵正在换装,换上越南军人的服装,看样子,他们马上就要进去执行侦察任务了。15号早饭后,接到指示:带的作战物质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放在车上,一部分随身带。我们想为了便于随时执行任务,随身带了经纬仪、少量放气球的原料和绘图板等。韦参谋带领我们移进到123师指挥所旁,可以听到指挥所帐篷里的电台的声音。有人不断急匆从指挥所蓬子进出。高炮在我们的东-----南山边一字摆放,那就是高炮阵地了。离我们有500米的距离。我们就在一个山丘的西南旁,警卫班的同志给我们搭起了帐蓬。我们在旁边的山坡上取了不少的野草垫在潮湿的地上,把雨衣铺在草上,盖上毛毯这就是我们作短暂的休息场所。吃饭的地方距我们住的帐篷大概有1000米的山坡底下小河边。河约有1--2米宽,小河水清清,河两边都是高大的树木,在里面有点像进入原始森林。用现代的语言说,那绝对是天然的氧吧。对那的感觉,大家都称叹不已。我问韦参谋,这是什么地方?他说是那坡县的一个啥名字,我现在还真的想不起来。(我事后看了一下地图,那地方是那坡县南坡的西南方,就是越南高平向西北方向的河流上游渺稍处,好像是平孟)16号的下午4点左右,李副师长兼参谋长给我们传达:1、刚才师指开了紧急会议,传达中央政治局、中央军委对此次作战的意见。传达华国锋、邓小平等中央首长的指示,好像是:打好这一仗具有很多的有力因素,美国人心里支持我们,日本人也支持我们。越南称他是世界上最能打仗的国家,军事上战无不胜。东南亚一些国家也想让我们来教训一下越南人;苏联很反对我们的这次行动,在中苏边界可能要有动作,但估计不到一定的程度,他们不会大动。我们很可能要出现两面受敌的局面;所以说,这一仗无论多艰难,一定要打好。要求参战的各级指战员,要树立打大仗、打恶仗的思想。2、进入越南后,要把老百姓与黎笋集团分别对待。不要损害老百姓的利益。3、越南人可能要使用化学武器,所以进入越南后,要管好自己的嘴,管好自己的手,不能顺便吃那的东西,注意防化学毒品;4、他们以零击整,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所以不能单独行动。要求我们现在就要把帐篷收起来,每人都要轻装,除了必用的,开展工作必须要带的,其他一律放在师后勤的车辆上。明天早上7点准时发起总攻。</h3><h3> 根据师首长的指示,我们进行了清装。说是轻装,我们咋清得下来啊,那些放球用的一套装备就够我们背的了。我们除了开展工作之外的,就带枪支弹药、水壶、雨衣。我们收起了帐篷,晚上天气下起了毛毛细雨,其实那不是雨,那是山上的云雾现象。我们还在原休息的地方躺会。特别是夜间,那真是一个冷啊。我们五个兄弟紧紧的靠在一起,我体会到了“抱团取暖”的含义。</h3><h3> 夜深了,一切静悄悄,在此时此地,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一切都处于沉静当中,静的让人感到烦燥不安!</h3> <h3> 我在中越1979年战争经历</h3><h3> 难忘的2月17日(05)</h3><h3> </h3><h3> 2月17日,这是我一生中刻骨铭心的日子!</h3><h3> 每当2月17日来临的时候,那些难忘的场景总是情不自禁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h3><h3> 这天夜我们驻地天气很冷,我们紧紧的靠在一起朦朦胧胧的睡着。说是睡,在那个境地能睡得着吗?不光是那战前紧张气氛,就是那冷劲就让你根本没法入睡。我当时就是控制不住上牙跟下牙不断上下“咯诤咯诤"的碰撞。我想与其这样还不如起来活动活动。这时听到远处传来有人大声咨问口令的声音。稍后突然看到东南方升起三颗红色信号弹,这时我顿时精神高度紧张起来,但没听到什么动静,大概间停了2分钟,从那又上来三发同样的信号弹。随既就听到123师指挥所发出很大的指令声:开炮!紧接着我们旁边一直排列伸展很远的高射炮全部齐鸣,雷鸣般的炮声。我看了一下表,时间是凌晨4时30分。对越自卫还击战总攻时间提前开始了。 </h3><h3> 我们快速行动起来,他们忙着架设电台天线,欲与空军前指尽快取得联系。我们开始了自卫还击战的第一次观测:</h3><h3>10 Fs 100--150M V V 2--4km E 1--3M/S (不知道你看懂是啥内容了没?干过气象的人都知道的)。由于电台繁忙,第一份气象情报07:00发出。 由于当时的云底高太低,没放球。在我们旁边炮阵地的前上空空气已被飞射的炮弹燃烧的通红通红,就像重重的朝霞,又远比朝霞红。炮声隆隆响至少20分钟,地面的部队在炮火的掩护下快速行进越境。我们就在原地待命,我们站的地方离进口处不远,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战士们还都在紧张快速的从我们身边前行,不断听到有人大声喊:后面的快跟上,快点!我看到有很多年龄很小的小战士,身上已经沾满了泥水,背着笨重的物件(也就是我们在旧州看到他们负重训练那些东西),再加上当时的场面,可以看出他们非常的紧张。这个时候真正验证了”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真谛。这个关键时刻你体力不行跟不上队,再加上没有一个良好的心理素质,那将会出现什么状况,至少你完不成战争赋予你的责任,还难保护自己。伴随队伍进入的有 运送弹药的马队,还有扛着担架的民兵。 大概有1个多小时左右吧,就看到伤员和已牺牲的战士不断从前面抬回撤出。我当时真的非常同情那些陆军的战士们,我从心里感到:他们才是天底下最可亲可爱的人,他们为了捍卫国家的利益,去战斗、去流血、去奉献了自己年轻的生命!</h3><h3><br></h3><h3> 5点的时候,师政委、李副师长(参谋长)还有一个副师长带着韦参谋、贝参谋组成123师前指乘坦克车出发,临走前韦参谋说我们大概10点也可以出发。8点的时候,从龙邦进入的368团来电话说,他们那打的很好,仅仅用了3个小时,拿下4个高地。我们的战士打的很顽强,现在就是弹药有些紧张,供不上来,请快想办法补充弹药。不然有丢失阵地的危险。</h3><h3> 10点司令部通知我们,准备12点出发。到12点时又通知原地待命。就这样我们在那一直呆到傍晚,大家都感到今天可能走不了啦,我们又去割些毛草,砍些树棍重新搭起了蓬子。 仗已经打了整整一天,可我们师指挥所还在原地。进入的时间一推再推,这都说明前面战场上的形势与原来预计有很大的偏离、说明我们在战场上进展相当的不顺利。具体的原因第二天才知道(当我们走到现场才能体会到:为什么我们进展受堵的情况):原来我们进攻的路线上根本就没有路,所以越南人也就没想到我们会走这条“路 ”入境。那是在开战前的很短的时间,我们用推土机沿着山的下部腰间硬推出的一条公路(我至今都没见过世上还那么大的推土机,它推过去就是一条公路)。坦克、装甲可以从河床上走 , 但绝大部分战车都得从新开的路上运动。在中越边界107、108号界碑之间,有一条还在不断往下流水的口子,路面很软,走过去两辆车,路面就往下陷。(我看到的时候在口子上垫了很多的树木,还有不少人的人在那忙乎搬移木材)。地面的部兵已经进入很长距离了,后面的弹药补充不上,后面后勤车辆与前面地面作战部队已经脱节。过去经常听到:兵马没动,粮草先行。可见打仗后勤保障重要性,完全可以说它将影响(我想用“决定”二字)着战争胜负。 </h3><h3> 晚上我们吃了饭后,躺在蓬子里,20点听新闻(前面忘交待了:给我们配备的器材有一部南京产小熊猫收音机。可以听听广播,还能接受到中央气象信息中心发送天气图报电码的讯号,它在我们整个过程中可真起了大作用)广播 :报道了我国对越自卫还击战今天开始的声明。听完广播后,我们在蓬内躺下,大家聊对今天所见所闻,纾发人生感触。 </h3><h3>晚上听到师指挥的电台滴滴哒哒的声音一个劲响个不停,我们的师首长正在为指挥战事操劳着。</h3><h3> </h3> <h3> 我与1979年中越战争</h3><h3> 遭受伏击(06)</h3><h3> </h3><h3> 入境的时间一推再推,一是因为前进道路不畅,更重要原因的是地面部队在推进过程中仗打的很艰苦。在16号下午韦参谋就给我们说过,按正常的作战计划,17号晚要在越南通农县附近宿营。可现在已经是18号上午了还在这原地待命,我们都有点心急不安。今天从早上2点开始,一会说出发,一会又说待命,就这样一直等到12点,我们背着家伙(测风的经纬仪等物)才跟随着师直机关人员徒步沿着部队进攻下山的道,往下缓慢的移动。大概在边界入境5公里的地方,师指挥部通知说:在这休息会,准备急行军50公里。我想,50公里对我们在场的每个人来说,无论从体力还是毅力都将是极大的挑战,就准备着吃苦吧。在那一直等到快天黑的时候,又接到通知说,原地宿营。今晚的口令:“登记 清楚”。要求我们:在原地不能移动、夜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不能发出一点火光。我们每个人都趁天气还没完全黑前吃点干粮,到水田底凹处盛些水喝(这时候的水还算清凉),自己各自就近找个田沟穿着雨衣准备过夜。夜里的冷是可想而知的,更多的是心里害怕。我们处在比较开阔的地方,四周都是山岭,夜间要是被人家剁饺馅,那是一个准。夜间多次被恶梦惊醒,醒的时候总是问自己,我还活着?再摸摸别的人,嗯。还都在。再接着躺那直到天亮。天亮后,看到天气不错,我们喝着从水田沟窊(读Wa)的水,吃点压缩饼干,跟着大部队出发。大概在下午3点的时候,我们师直机关的车队上来,我们都坐上了车,我们背着经纬仪和一下放球的材料,实在有些累。此时感到一阵的轻松。乘车沿途上,我们有人拿起望远镜,不断的向四周山岭张望,,看看哪还有没有越军的活动。路上,经常见到躺倒在地上的死人,有我们牺牲的战士,更多的是越南人(此时战场还没打扫),就在路边横七竖八,各种姿势的躺着。就这样我们一直跟随着车队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白天还相安无事,可一到夜晚,那就要学会点自己保护自己的方法了。夜间的情况十分复杂,你就不知道下分钟要在你身边发生什么。我们经常是爬在路边的水沟(准确应叫“护路沟”。那时沟是干的,我们走的公路都是沿着山转的,水沟位于山体与公路间,是对公路起防护作用,以防被山水冲坏),附近能有个涵洞那是最好庇护场所。夜间你可以听到周围有不少越南人在呜哩哇啦的说叫,到处都能听到各式、远近稀疏零络的枪声,有时候子弹好像就从你头顶上飞过。但有一个原则:在夜间就是越南人从你身边走过,或者说子弹落在你的身上,无论发生任何情况,你绝对不能发出任何的声音。</h3><h3> 我们就这样在20日上午11点到了越南通农县城旁。</h3><h3> 通农县城位于山脚下,背后(西方)是座山,我估计山顶要有1200米以上,山顶高低相差悬殊比较大,中间有很多山洞。县城的东侧是一条河(就是我们进口处河的中游),水面有30米宽,可以看到河水不深。水面的东测是一片约30米的大沙滩。横跨河面上有一条临时用毛竹搭建的人过桥。 县城是沿着河边南北座向,都是些平房,沿河边有不少一墩一墩的毛竹。我们的车队缓慢行驶,路面很窄,像我们的气象车停在路中间上,后面的车几乎没法超过。我们离师首长的车辆大概有20米的距离,中间有机关的车辆,还有些警卫部队。我们正要准备过河。</h3><h3> 当师首长的吉普车刚往河坡下的时候,山上突然响起一片密集急骤的枪声,我们遭伏击了!随后我们师属的高机连的枪声“哒哒哒”同时响起。我们被截停在盘沿小山包边的公路上。</h3><h3> 这时候看到前面车辆的人都从车上跳,有个人大声喊:快下车,占领有利地形。我们马上下车,就想就近往山上爬。贴公路边山体呈90度,高度还不低,爬是没法爬的,我做撑双杠的姿势往上很费劲,好像第三次终于撑上去,那个时候就是越快越好。山上长满了灌木,最高的山头也不高,我们的人大都爬在山坡的东侧,正处在对面射击的遮避角下。我看旁边没多远有一个大点的石头,我们气象组的兄弟,很快迂回在石头的东测。我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地方应该说还算安全,可以站在比刚才稍低一点的地方,更有石头挡着。我给吴德明他们说,你们就看着,只要他们从下面上来,就干掉他。我注意着西侧的情况。枪声越来越密,时有子弹打在遮掩我们的石头上被折射的声音。在那时候感到手枪真的一点用都没有,好在我们还有4支冲锋枪。大概有20分钟左右,枪声慢慢稀疏下来,当听到有人喊:快上车!我们从山上快速下来跳到车上,这时发现报务员黄家均没到。我把头伸出车外,大声喊黄家军,没反应,我就到我们前面的车上看看,也没有。这时候车辆都在着急的启动。我想这咋搞啊,我让陈国合在这等着,一旦黄来到,马上叫喊我们,我和吴德明又爬上山坡边跑边叫,还是没叫到。在靠近我们车辆的时候,后面的人在喊,哪单位的车,快点走啊!我给他们说,我们还有一位同志没到,我们要等他一会。后面的人说不行,把你们的车往边上靠,让后面的车队过去。我很难接受这个意见(在那时候不接受那是不行的),我和吴德明跟着慢慢往前濡动的车旁。黄家均没上来咋搞啊?!不能把他搁在这啊!正在我们都很焦急万分的时候,黄家均从后面跑过来。一上车,我就对他那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劈头盖脸的给臭骂了一顿(唉,当兵人的臭脾气可能就是这样养成的)。</h3><h3> 情况怎么回事呢?黄说,在前面枪声逐渐减少的时候,他感到实在渴的难忍,他就和旁边的两个陆军同志一起到离我们东面下面的河边打水。上来的时候正是大家都在往山下跑,他就和陆军的同志跑到他们车上。也离我们不远,看车队还没走多远,车速也不是很快,他就下来赶上我们的车。真的要命啊,我不敢想像,万一他不赶过来,我们该咋办!要说渴,在那个时候谁不渴啊,正是大中午,上面有太阳晒着,爬上山后在树林里也不通风,又流这么多的汗,再加上紧张,每个人衣服几乎都已被汗水浸透。由于大家慌张下车时都没带水壶,每个人的嗓眼里不都在往外冒火吗!在那个时候再渴也得忍着啊。我们坐在车上跟车队慢慢的往前挪动,没会,通知我们下车步行过河。我们走到河边,看到有4-5个伤兵在坐着那,有的在躺着, 头部包扎着包带,有的坐在那吃东西。有个伤兵对我们说,”带上他们吧”。那时候咋带啊,大家都有不同的任务。过桥的时候,看到竹桥的桥面是横排3根碗口粗的毛竹,当走在两个桥柱中间,还有明显上下晃动。有2--3个牺牲的士兵爬桥边沿上。我们过了河,在县城的对面约2公里的地方集合等车,这时候看到我们的高机连的高射机枪还在架着,仍正在严阵以待。这时听上空有飞机的声音,大家都抬头看,我看到大概有8000米的高度上,有两架歼----六在我们头上作大半径的盘旋。他们问我是不是咱们自己的飞机,我说那是我们的歼---六。陆军的老大哥们说,有咱们空军在空中做保障,咱还怕谁!</h3><h3>车队过河后沿着很窄的公路缓慢运动着,老远就看到我们的气象车在车队中间。陆军的老大哥就问,那个高大的车是什么车,我说那是我们的气象车。他们说太招眼,很像个指挥车辆,那正是人家首打的目标。车队跟上来的时候,看到前面的车有的玻璃被打碎,其中有两个司机被打伤。</h3><h3> 第一次受到伏击,没听到有大伤亡的消息,但整个过程对我们都是一次非常好的锻炼,对我们人生都是一次难得的经历。</h3><h3> </h3> <h3> 我与1979年中越战争</h3><h3> 要放球,先报告(7)</h3><h3> </h3><h3> 车子在狭窄、高低不平的道路上慢慢腾腾的走着。17点的时候,我们来到一个山坡前,师指通知在此扎寨宿营。</h3><h3> 我们在山坡的东侧,有很多的灌木,师直机关紧靠坡下,我们在离他们的东侧,我们的电台天线与师指的大概有10米的距离。大家都在忙乎,更多的人在那忙着挖猫耳洞。今天走到这真不容易,我感到实在是太累了。看在路旁师机关的炊事班在做饭,就想还是在那等着吃点东西吧,吃过饭再挖,那么挖浅点呢。大概在19点,每人搞了一碗稠稀饭,又往水壶灌了水后就去找今晚咋过夜的地方。他们提议一天已经疲劳不堪,干脆就睡在车上算了。我说别想省事,都去找个合适的地方,挖个那么稍浅的地方也要比在车上安全。我和吴德明到坡上找去。找了两个地方,根本挖不动,下面都是石头。哎,还是找个能躺的地方吧。最后我们两就在两个石头的中间,头脚竖对着石头(想是对脑袋的保护)。在旁边灌木丛上折点树叶垫在腰下,这样我们就相慰一起,躺下就入睡了,很快就进入鼾睡状态。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露水沾在雨衣上,雨衣上都在往下流水。我看到在草地上,有很多的人也都是像我们那样睡着。见到他们后他们就问,夜里打枪的时候你们在哪?我说我们就在上面一点的地方睡啊,这么响的声音你都没醒啊?!我问出现啥情况啦?他们说,我们昨天中午过河的时候不是看到河边有伤病员吗,很可能他们是越南的特工。在后面收拢车过来的时候,他们有两个搭着车就到了我们这。在夜1--2点大家都休息的时候,他们想往指挥部那摸,在走到第二岗(这时候我们才知道在指挥所附近夜间有明岗、暗岗)的时候,哨兵问口令的时候,那两个家伙被发现就往外跑。,由于天黑没打着。当枪声响起的时候,外面在车上休息的人(他们是后面跟上来的人员)慌忙从车上跳下,正好与越南人照个对面。这时候越南特工向他们开火,当他们有点搞清楚的时候,这两个家伙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地形熟悉是人家绝对优势。越南人打死我们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副指导员,一个是战士。</h3><h3> 8点半时,接到空军前指的指令:要我们报合成风。我们迅速到车上背下经纬仪、绘图板和制氢盒,架起经纬仪,充个200米的气球。天气:少云、微风、能见度有30公里。垂直能见度很好,是个很适宜放球的好天气。球上升到1200米突然没有了,这么好的天气怎么才放到这么个高度,我们很不满意,决定再放一个,第二个上升到1000米又找不到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会不会是被人家打了还是啥原因,不知道。后9给前指发200米-----1200米的合成风。连续放了两个气球,师指来人了解这是什么情况,我们把要放球的原因作了汇报。师指的人说,能少放就少放,最好不放。实在需要放,事先最好给我们讲一下。他们说的有点客气,实际就是以后“要放球、先报告”;他们还说我们现在离前沿已经达到规定距离,比较近了,我们上面升起气球(风很小,气球基本上都是垂直上去的),说明在这有指挥机关,不利于安全。当然,空军前指来了指令,还要完成,目前还不需要。我把以上情况给李组长作了汇报。</h3><h3> 近12点的时候,紧急通知:防空袭,我们几个就到了师直旁边的掩体内。师指一个副政委给我们说现在战场上的情况:你们刚才听到了“隆隆”的炮声了吧,那是我们在打越军一个师指挥所。越军师指设在一个长13公里的坑道里,坑道外面是交叉火力保护。很难打,这是第二次冲锋了,今晚前一定要拿下。我们在掩体中待了约有20分钟,也没见到空中有什么动静,大家都从掩体中出来,想:还是自己挖个猫耳洞吧,一旦有什么情况便于防一下。吃了午饭后,大家先后开始挖起来,16:30分的时候,接到通知:立即出发,我们的宿营地(我想也应该叫阵地比较准确)要往前推移6公里(按规定,师指位置位于前线20公里)。</h3><h3> </h3> <h3> 我与1979年中越战争</h3><h3> 两事险事(8)</h3><h3> </h3><h3> 我们跟着123师机关,先是坐会车,后改为步行,约莫走了一个多小时,便到了指定的地方――面向西南的山坡前。山的坡面上长些浅草没有树木。师指挥所驻扎在山坡往上的三分之二处。紧贴着指挥所上面是师侦察大队,旁边是通信营。我们就在师指左下方约6-7米的地方。山坡底是一条盘延的公路,路的南北两侧都是榴弹高射炮阵地。 路北侧的炮阵地距我们也就有10米左右距离。</h3><h3> 我们一到新地方,首要把电台架设好,进入随时执行任务状态。下面的事就是各自挖猫耳洞之类的掩体。在那斜坡上挖掩体,最好是挖“上下”坑式。你要是斜着往里挖,那得要挖够深够大,你要是从上往下挖,你挖坑的空间能比一个人略大点就行,要想在里面待着稍宽敞点你就挖大些。只是你认为在你需要的时候跳到坑内能起到掩护就行,在坑里只要子弹不是垂直的下来,你都不会有事的。真要是垂直正好落在你头上那真的是你该倒霉。经过这几天的锻炼,我们好像都取得到了该如何做这个事的经验。夜里,我们都在各自挖的洞(坑)内过夜。下面的炮阵地时不时对前面敌目标进行炮击,我们都会从躲身的掩体中站起来,好奇观看溜弹炮射击的全过程。有时候弹壳跳到距我们近的地方,我们还去捡过来。弹壳说黄铜的,能敲出洪亮的钟声。白天天气很热,但在晚上还是很冷的,再加上炮声这么大,睡是睡不着的,只是蹲那或坐那打个盹。在炮声响起的时候还总是要站起来看看高炮射击过程场面。</h3><h3> 第二天早上,我到下面小河沟洗洗脸回来,大概是8点多,吴德明告诉我,前指指示:今天从10点起每隔两小时要一次合成风。我给李组长说让他向师指汇报。我们马上到车上的测风的家伙背到空旷的地方,用制氢料盒打开放球,这洋玩艺来的快啊。我们拿下制氢料盒。由于在产氢的过程中压力把盒外的筒顶裂了。用绳咋也缠不住。我们就又改用瓶式制氢。用这玩艺做,没十分的把握,就害怕出啥事,我就跟着他们(吴德明、陈国合)两个一起过去,但在制氢的过程中惊险的事还是出现了。由于制一瓶氢要用多少料,在战前实习过两次。这次就按原来的程序操作,第一次出的氢只冲了个100(米/分钟)气球。放升速100(米/分钟)的气球来的太慢,第二次准备放升速200(米/分钟)球,想以后还要多次采用这种方式,第二次就多放些料。陈国合把制氢缸瓶头部放上去之后拧紧,看到压力的指针一个劲的往右摆,到100个大气压了,还在增大。这时候陈国合就上去拧阀门,想放泄一些气减少些压力。一不小心,瓶体给搞歪了(地面是软的),由于瓶内的压力过大,这时候瓶的保险片“啪”的一声被气冲窜了。氢气一时像烧煤时期的火车头放气一样向外冲着白烟。过去从来没看到这个情况,我们当时都傻了。等瓶内的氢气完全没有时去拔瓶头部,可咋也拔不出来。这咋办啊!正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看到从我们西面山坡的背后升空一个乳白色探空球(我们台就有一个探空站,每天都要放这样的气球)。我说有办法了。我让他们两多拿两个200米的气球,我们一起到山坡后找到放球的地方。一问,原来是41军军部气象排(军部在我们后面不远)。他们每天都要定时放球测弹道风、弹道密度。我把我们遇到的情况给他们说后,他们说,只要他们不走,我们什么时候来充球都没问题。就这样,我们一天的任务顺利完成了。实际上,每次的球都放不高,最高也就是1200米左右。空中的能见度不是很好,再往上就看不见了。这是一险,险就险在万一没有气象排在那,那天任务该咋完成!险就险在氢气瓶万一爆炸或氢气冲出来伤了人咋办?!</h3><h3> 说第二个险事。在说事前简单说一下当时几乎是粮尽、仗难打的情况。到了23号,我们带的干粮几乎完了,师指挥所向上级报告此情况,上级回电:”就地购粮”。现在上哪去购粮啊,周围农村的人都跑了!就是有人你还真的能“购”到粮啊。你听说过这样的俗话吗:”旱不死的葱,饿不死的兵”。上辈留下的话那都是有道理的。他们派出小分队就到附近村庄搞粮食回来,煮了饭,就着咸菜、盐巴,凑凑巴巴就和着。最要紧的是越师部到现在还没拿下。我们的部队还在攻坚啊!每天上去的部队伤亡很大(我事后想,那天空军前指要合成风可能就是要动用空中的力量为对地面实行强击做准备)。我们看到在公路上不断有往回抬伤亡人员。</h3><h3> 我们饿点但安全的,前面的战士们在为战争的胜利作出流血牺牲!沿着公路两侧都驻扎着密集的部队,停着运输车辆,有很多后续参战部队上来了,已经不是41军的了。我给你说个事实吧:下面有一条小河沟,我们昨天到的时候河沟的水还很清,水还在哗哗的流着,到第二天的中午,小河的水几乎断流,有点水也是混浊的很。那都是我们部队吃、喝、洗消耗的结果。</h3><h3> 24号又像前两天那样,我们没什么任务,大家都在掩体前看公路上来来往往的部队,有时看炮阵地上打炮的过程。中午了,师直机关那好像还没做饭,我看到下面高炮的兄弟在吃饭,我就拿着饭盒看到那能搞点饭吃不,到那后(真有点不好意思)说,这两天没吃到饭了,能搞点饭不?他们看我穿着蓝裤子,“这咋还有空军部队啊”。他们给挖了一饭盒,我站在炮身的阴影下吃(天气太热),刚开始也没有菜,后一个战士给的盐巴。在和他们说话的时候,听到他们中有两个是我们信阳的口音,就和他们彼此介绍一下情况。他们说他们是121师(也是41军)炮团的。正说着,突然听到有炮弹落在附近的爆炸声,抬头就看到炮弹正打在我们师指挥所。“坏了!我们被人家打了”。打了最多有半分钟的时间。不会啊,要是有这个情况,上面应该有点消息啊!现在大家都在这相安无事呢。我们往四周看看,这时看到我们西面的加农炮的炮口还在冒烟呢。我说肯定被这帮人误打了。你不知道啊,在下面看炮弹落在山坡上火光四起的情境,那岂能用“惨”字能描述的。我当时以为打的地方是指挥所,当消烟散下看到打在师指上面侦察大队和通信营,我快速跑到我们的电台前,看到我们的师首长站在那,侦察大队教导员负了重伤,在那哭啊:牺牲的人员中,好多都是战功的荣立者,他们多次出生入死,为我们这场战争做出了突出的贡献,在即将完成任务的时候却被我们自己的人打了,伤心啊!是啊,我们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为我们的勇士们感到痛惜。侦察大队和通信营共死33个,伤者有10多个。伤员马上往战地医院送,在送走的时候师首长一再说,无论花多大的代价,都要救治好他们。你说险不,要是再往下一点,123师的指挥所就被干掉了。要是师指挥所被自己的炮打掉,你就不是简单的事了,要再往下一点呢,那挨打的可就是我们兄弟了。</h3><h3> 事后方知情况:就在我们驻扎的山坡背后,有越军在往外拉迫击炮,想用迫击炮打我们的师指挥部,被我121师在前沿观察哨发现,121师指要求尽快打掉他们。炮团指挥所给出方位、仰角。在忙乱中不知是报告员传错了还是炮手把炮的仰角高度摇低了,结果炮弹没翻过山头,却落在我们的头上,造成大祸。</h3><h3> 25号下午,增援(不知道用这两字准确不)部队54军162师上来,接替了123师的任务,我们原地休整。随着后续部队上来,我们的干粮也得到补充。我们每人又发了5天的干粮、两个人一盒肉罐头、一包榨菜,盐巴发了不少,准备长期作战。</h3><h3> 天近黄昏,我看李平安组长一个人坐在我们宿地稍高点的山坡上。我过去坐在他旁边,看着夕阳西下。我问李组长:你现在在新啥?他说:他原来是强击机飞行员, 刚停飞几个月家临到这个形势,就派作这个工作。这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我非常喜爱我的女儿。经我们相互了解,我跟我是同年人,比我早生日。除了他家的经济条件比我优厚(飞行员工资本身要比我们高,生活上没什么花费,不像我们每月还得交伙食费等)的多外,其他情况比较像似。看来他也是想家啦!”家”在我们每一个人心中都是时刻惦记的。但咱作为一名军人,在祖国需要我们的时候,也得无条件的割舍自己的小家庭,自己的亲人!在我们前面与敌拼搏的将士哪个不是这样呢!</h3><h3> 天渐渐黑下了,地面上吹起NE风2-3m/s,空中大概800米出现了sctra云,云层在加厚,地面有冷空气南下,天要下雨了。</h3><h3> </h3> <h3> 我与1979年中越战争</h3><h3> 清剿(9)</h3><h3> </h3><h3> 按照中央军委的意图,我们的军队多年没打过仗,指挥员都比较年轻,没经过实战的锻炼。利用这次机会,让尽可能多的军队参加实战锻炼,让我们军队的各项保障能力都要经历一次战争的考验。所以后期有很多野战部队都拉上了战场走上一遭。</h3><h3> 后续部队上来后,123师退到二线,主要担负清剿任务。清剿就是对我们已经控制(也算临时占领)的地区,像在山区还残留或被我们打散的部队,还有游击分子,以及对我们怀有抗争能力的人;再就是我们已经掌握的物质仓库,并对他们储存的物质给予清剿。每天搜剿部队不时的要带回一些越南人,有些好像是当地的老百姓(实际就是民兵),还有些俘虏。</h3><h3> 26号 14:30部队接到命令,我们师指挥所要往前挪到距河安县5公里的地方。我们达到指定的地点,已经是18:30左右。天已经黑了,我们也没挖掩体,晚上就地找个沟凹点的地方过夜。小北风吹着,后半夜下起了毛毛细雨。</h3><h3> 27日一早,我们就赶快挖起了掩体,要尽快缓解受冻、挨淋的场面。这次好像没多少紧张心理,我们想要挖个大点的,至少晚上睡觉腿脚可以伸得开吧。我们的就与陆军兄弟的掩体连着(具体地点是集体安排的),挖了个入越后第一个像样的掩体。上面盖的是我们搜剿县城百货公司仓库里的塑料薄膜,在塑料薄膜上又盖些毛草,塑料薄膜底部用树干撑着,在里面弯着腰可以方便的走动,坑道地面上也铺有塑料薄膜,垫些干稻草,再铺上我们的雨衣,晚上盖上毛毯,那个感觉真“是好极”啦!外面点点滴滴下着小雨,还听到远处有些稀稀疏疏的枪声,我们在里面睡着还算舒服。</h3><h3> 我想,天气在下雨,我们的部队还要出去清剿,雨能否能下大,我想应该为我们的陆军作战提供气象服务。我想这也是我们应尽的责任。我们不是带一个小熊猫牌收音机吗,我让报务员黄家军填一张图看看,现在我们地方处在什么天气形势下,看能在14点图上填多少站点资料,要求他最好把越北部分多填些(正常情况,能填到越南北方有好几个站的气象报)。他把收音机调至接收讯号的档,坐在坑内,腿上垫着绘图板。讯号还可以,14点天气图资料显示,我们国内黄河以南都能填上,越北原来经常能见到的那些站点都不发报(原因我想有二:一是人家要封锁气象信息,二是由于战乱他们都跑了)。 经分析:当时是冷空气南下后,已在云贵高原下堆积形成静止锋。我们在静止锋东沿雨区中。在这个天气形势下,这几天都要断断续续的有雨。我拿着天气图,到师指挥所把以上情况向师首长们作了汇报。师长、参谋长对此情况很感兴趣,指示我们每天要向他们汇报天气情况。我们根据当时天气情况,有时填两张(开始填08:00点,后增加14:00点)。越北的天气应该说与广西的南部没很大的差别,只是冷空气对他们影响的强度要弱点。从27号开始,到3月3号,我就根据对天气图的分析,再加上我对天气变化的经验,每天向师指挥所汇报天气预报,根据雨下的大小,提出部队是否适宜外出执行任务的建议,为师首长安排清剿任务提供了天气预报信息。123师李参谋长说:空军的气象预报真准,为我们做好清剿工作提供了有力的服务,服务的很好!</h3><h3> 有时间,我们就到旁边看清剿部队从山上带回的越南人。有不少是当地的”老百姓”,男人都去当兵走了,往往都是一个男人带几个妇女躲在山洞里。师领导还动员我们给他们捐点吃的,优待越南人民普通的老百姓,在电影“奋起还击”中有不少这样的镜头都是在我们那现场拍摄的。也经常看到俘虏(有越南人民军、也有公安屯的),对俘虏要把他的眼睛蒙上,手要绑上,要蹲下,集中在离我们宿地不远的地方。带回的俘虏数量多了,就被遣送到上级指定的场所。也有个别狡猾狡猾的在夜间没送走前自己把绳子搞开跑掉的。</h3><h3> 越南人真不够意思,吃着中国的、用的是中国的,还想占中国的,真是岂有此理!从越南物质仓库里,掏出来的绝大多数物质都是"Made in china" ,更多的就显示:中国某某地方生产。师指也给我们搞点战利品作个小纪念,每人10包剃须刀片(光有刀片没刀架也没法用),10双很薄很薄的高筒袜。大批的物质都拉回国内,像东方红拖拉机呀,高压变压器等类似物质都由广西边沿地区的车辆拉回;我们援建的像电厂等大型项目,就干脆原地炸掉。</h3><h3> 种种迹像表明看来,这场战争离结束的时间已经不远了!</h3><h3> </h3> <h3> 我与1979年中越战争</h3><h3> 凯旋(10)</h3><h3> </h3><h3> 3月4日上午8:00时,郭副师长(兼参谋长)向我们传达了中央军委关于撤军的命令:今天晚上20点新闻联播我们国家要向全世界宣布:中越边界自卫还击战已经达到了预期任务,也遵守我们自己的承诺,不侵占越南一寸土地,不在越南留一兵一卒。我们从明天开始撤军,16号全部撤完。</h3><h3> 3月4号12点准时出发,将近15:30分,我们目标地是河安县北侧约一公里处。我们车队刚离开大约不到一小时,大概有30~40公里的地方,听到我们背后有激烈的枪炮声。事后了解情况是:被抓的一个孚虏夜间解脱捆绳跑后,知道了我们宿地是一个指挥机关,他们组织反扑。我们走后由一个实战营接管阵地。结果正好碰上实战部队,假如我们没离开,那将是对我们师指机关一个更严峻的考验。</h3><h3> 按师指命令,我们到了河安县北侧一个小山丘上。到后,还是过去那一套程序,先把我们的电台架设起来,保障与广空前指的联络畅通,然后就准备挖掩体。我们刚到的时候,离我们宿地不多远的地方有两排木房,看他们好多人都在撤那木房上周围木板,然后搬运过来搭建在挖的土坑上面,我和吴德明,还有其他人一起也去搞了几块。那几块木板真漂亮,红红的,也很重,是做家具的绝好材料(在临走的时候真想把它放在我们运输车上,又担心自己还能不能回去),这个掩体挖筑要比上次的还好。一切搞利落后,我们几个(吴德明,陈国合等)心情比较轻松的到四周转转。站在我们的宿地,河安县就在我们眼下,在县城南有一条河,河的南侧是一岭山脉。山脉距我们约有8-10公里。我们宿地北面是越南军队的一个师部农场,农场座落的地方园林风景很秀丽。北面是一条大沙河,河水清澈,还有一片大沙滩。农场房屋就沿着大沙河的南岸呈东西带分布,在河与房屋中间是一条不宽的道路,路旁有茂密的树木。在道路边还能看到人们由于慌张逃避时随手扔下的衣物,包袱等物,还有黄河牌摩托等交通工具。我们还进到人家院内,屋里看看。屋子里东西呈现一片狼藉。其中有一家客厅的墙上,还挂着一个大吉他,可惜我们都没有音乐细胞,对此都没感兴趣。我看院内墙上挂着两张鱼网(撒网),我说把它带上,等会到那养鱼塘抓鱼去。在我们驻扎的地方西是一片猪场和几个不小的鱼塘。我们到那就看到有些陆军兄弟已经把其中一个稍大点的鱼塘出水闸门拉开,塘里的水已剩不多,稠密的鱼在塘中跳跃,防化连的战友们正在把炸药扔在塘里炸鱼;用炸药包扔到鱼塘炸鱼的场面我是第一次见到:在炸药包爆炸的瞬间,从水中抽出一个高有10几米的水柱,可以看到白花花的鱼被水柱带到空中再霰落下来,之后水面上都漂浮着被炸死炸晕的各种鱼类。还有的人在地上正在整理宰杀的猪肉。好长时间没见过肉腥了,看来今晚要打顿牙祭了。</h3><h3> 夜间仍有越军不断的骚扰。从南山上还时不时的向这边打枪,打火箭筒。白天,部队还在做清剿任务,越南人基本都是以小分队的形式活动。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我们在每天天快黑的时候都用高机对南面山上进行一次“清掃”。不过在夜间我们还是不敢轻举妄动。</h3><h3> 10号夜大概24点的时候,有一架飞机在我们驻地上空盘旋大约有好几分钟,感觉高度最多有200米,是个大型机,我估计一是要为他的人员补充物质,再一个可能是对我们的侦察。当时我们上空有浓雾,只清晰听到飞机在我们头顶盘旋的声音,看不到飞机。11号上午接到军指的命令,今天要转向靠近我们国家方向,在我们龙邦对面的越南茶灵县集结。</h3><h3> 我们14:15出发,这边的公路已经比较宽,路面也不错,我们车队15点到高平市。高平市是我们部队入越的最南点(在我们那方向)。高平市是个省会城市,市区以河流分为南北两城,北城分布在面向南的山坡上,楼房上下错落,有点山城的模样,感到好像是城市的行政区;南城房屋比较低矮,没见到什么楼房。我们从北城省政府前公路上走过,看到省政府大楼前有我们的战士在看守,大门前的走廊上吊了不少的炸药包。南北城是用一个铁架桥连接,在桥的南北都有我们的战士值守,在桥上每隔不远处都装有炸药包。</h3><h3> 我们达到指定的地点――茶灵县城西班麻村已经是17时30分。茶灵县是个山区,在那有不少被我们打散的越军。部队还在担负着繁重的搜山清剿任务,不然我们大部队往回撤可能会遭到大的麻烦。实际上这些天的清剿也就为我们这么多大部队能否顺利撤出做出有力保障。最后往外撤的部队都是呈“你掩护我撤、我掩护你撤”交替形式。在最后撤的部队都要把公路上的涵洞、桥梁全部炸掉,给越军的追击行动造成障碍。</h3><h3> 13号上午,郭副师长给我们开了个短会。我们明天就要胜利回国了!提出回国前要做好的事情和回国后要注意的事项。1、这次战争的胜利,归功于党中央、中央军委的英明领导、正确指挥;2、回国后要谦虚谨慎,不要放肆,要注意我们参战部队胜利归来的良好形象;3、今天每个人都要好好的洗洗,用我们带的理发工具把头发理理,胡子刮刮,衣服也要洗一下。明天要整点好的形象回见祖国的亲人,广西壮族自治区的肖寒副书记在龙邦迎接我们!第二天出发前,郭副师长还让他们师的首长给我们照了个合影 。我们引导组的同志也集体照了个像。是啊,这些天,谁正儿八经洗过澡啊,衣服就这样一直穿着,有机会洗一下凉干马上又要穿上。头发长长的,满脸满諰都是胡子,每当行军不管是坐车还是步行,路上到处都是扬起来的灰尘,我们的头发、胡须都呈土黄色。可惜我们气象组几个兄弟当时未能在一起把这个形象照个像做个留念,要有个那样的照片将是我们一生中万分珍贵的物品。</h3><h3> 14号8点出发,途经茶灵的一个高山,山的坡度有很长一段都呈30度,非常的陡。解放牌汽车在坡上好像走不了100……200米发动机水箱的水就开锅,只能等车水箱的水稍凉再走。爬那个坡真难啊,路的左边是悬崖,右边是山体。</h3><h3> 11点我们终于到达龙邦边防检查站。快到边境线的时候,我的心就开始沸腾起来。我们从2月17日到现在不过才26天的时间,可我们就感到它是那么的漫长!“祖国”二字在这个时候就觉得她是格外的亲切!马上就要回到祖国的怀抱了。心情不断紧张起来,当我们车队浩浩荡荡驶出边防站关口进入我境,看到打着“热烈欢迎英雄的军队胜利归来”、“热烈庆祝对越自卫还击战的伟大胜利”!等红色大幅条幅,敲锣打鼓,人们手举着鲜花,穿着花样鲜艳衣饰的人群,有节奏的“欢迎欢迎”的欢呼声!看着那张张熟悉的脸庞、那张张欢喜的笑脸,我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涌淌出来..............。</h3><h3> </h3> <h3> 我与1979年中越战争</h3><h3> 后记</h3><h3> </h3><h3> 战事已过40年, 一直想对这件事做个文字的记载,现有美篇记述呈现方式和平台,我对原版的内容进行了稍加增减,有些文句略给于修铈。</h3><h3> 在写作过程中,感谢老同学董安其对我的鼓励、指点和帮助。他对每篇都給于细心的阅读、点评。没有他的支持,我不会写出这么一个完整的记述。在此,再次表示对我的老同学董安其致以诚挚的谢意!</h3><h3> 《我与1979年中越战争》写到此,我像又回到了当时当地的感觉,往事也像电影一幕幕展现我的面前,写了当时的情况,又有新的人生感悟,仍感言犹未尽,我还想说:</h3><h3> 1.为国献身的英烈们,我们不会忘记你们。为了祖国的尊严,为了国家的利益,你们在战场上赴汤蹈火,无所畏惧。你们的身驱虽然留在他方,可你们的英灵,却永远刻上了共和国的丰碑,共和国的人民不会忘记!我要向你们、向有过解放军军营战斗、工作的战友们敬礼!</h3><h3> 2.我们赴越作战担负的任务:为空军强击机攻击地面目标提供气象服务。由于越南北方多是山区,一旦地面部队对目标攻不了,拿不下时,要使用强击机对地面目标实施攻击。比如说:目标区域的天气,云底高度能否满足实施作业的条件、提供合成风为飞机攻击作弹道修正。我们一起的还有现场目标引导,他们对飞机实施第一次作业效果,现场提出修正具体的数据:像如“左偏了5米、或向右偏了多少”等等。由于没有投入空中的力量,我们也就没开展此项服务,我们也只是跟着123师师指走了一遭。虽有险事,但那危险程度跟一线的战士们无法相比。</h3><h3> 3.部队在实施清剿任务时,我们及时给部队提供天气预报服务。为了能取得更大的战斗成果,在天气多变时能尽可能提供些有利于我军取得更大战果气象服务,那是我们干气象工作的本份,也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在战后空军前指给我记三等功一次,我觉得那是对我们气象人员所做出工作的肯定,那是我们集体的荣誉,因为那是我们集体共同努力的结果,还可以说是从事气象工作者的光荣。</h3><h3> 4.还有一点,那也是我最想说的:要珍惜今日生活。年轻人在和平年代要自爱自尊自强。多挣钱,爱国爱家,过好自己的生活。</h3><h3>年龄大的人,天天都要有份好心情,要永远保持一颗年轻的心。把自己每天的生活过得有声有色、有滋有味!千万别活的太累,我们打拼到今天不容易,有人说:珍惜今日生活,要把每天当成最后一天过。生活幸福不幸福,全在乎你自己怎样去欣赏,用哪个角度去品味。日常生活中要有个平和的心态,坐看花开花落,尽可能把自己的身体养护好,做你想做的和你愿意做的事,只要我们自己高兴、自己开心,不管别人怎么去看,怎么去说!让我们每一天都充满阳光、洋溢着希望!</h3><h3> 5.最后,我要用“在燃烧的战场”作整个文章的结束。</h3><h3>《在燃烧的战场》</h3><h3>天空像烧红的钢板,</h3><h3>烈日射下无数火的利箭,</h3><h3>茅草间蒸腾着滚滚热浪,</h3><h3>山坡上卷起呛人的硝烟。</h3><h3> </h3><h3>战士们在弹坑里加固掩体,</h3><h3>人人口干,一身黄土,一身臭汗,</h3><h3>舔一舔干裂的嘴唇,</h3><h3>咽一咽喉头发粘。</h3><h3> </h3><h3>多想家乡那清凉的井水,</h3><h3>多想祖国那道道清泉,</h3><h3>多想行军路上那江河湖泊,</h3><h3>此时端给我都能喝干!</h3><h3> </h3><h3>不是身边没有一点水,</h3><h3>但我不能喝啊,</h3><h3>我要用它浇凉</h3><h3>我那打红的枪管!</h3><h3> </h3><h3>转身拔起一颗草根,嚼啊嚼,</h3><h3>那管它泥沙满嘴,苦汁难咽,</h3><h3>为了祖国、为了人民、为了胜利的那一天,</h3><h3>那颗草根在我嘴里有多么的甜!</h3><h3> </h3><h3> 2019年2月9日</h3><h3> </h3> <h3><br></h3><h3><br></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