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寻梅

裙袂飞扬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年前,</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就一直在说我带你去玩。</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可他一直在忙,</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我便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了。</h3> <h3>除夕夜,</h3><h3>跨年的鞭炮此起彼伏,</h3><h3>反正睡不着,</h3><h3>又说起明天大年初一带我去玩。</h3><h3>其实我有点懒,</h3><h3>他是知道的,</h3><h3>但他一直在很热情地邀请。</h3><h3>我知道他是很希望我能答应的,</h3><h3>我说好,</h3><h3>问他去哪儿又不告诉我,</h3><h3>说告诉你就沒有惊喜了。</h3><h3>他总是这样,</h3><h3>总是要求我无条件无理由信任他。</h3><h3>其实我们都知道,</h3><h3>一个人要无条件无理由信任另一个人其实真是挺难的。<br></h3> <h3>第二天,</h3><h3>照例他陪父亲去上坟,</h3><h3>我说我有点累,</h3><h3>他说你再休息,</h3><h3>吃过中午饭我们出发。</h3> <h3>儿子说要学习,</h3><h3>不与我们同行。</h3><h3>然后我们就真的只有两个人出发了,</h3><h3>就像上次一样,</h3><h3>两个人为了吃一个鱼跑了很远。</h3><h3>我仍然习惯坐在后排,</h3><h3>他说你先睡一觉,</h3><h3>到了我叫你。</h3><h3>我说好。</h3><h3>很多年了我习惯中午午睡,</h3><h3>要不然下午整个人没有精神,</h3><h3>他便常常说你真的老了。</h3> <h3>车过跨海大桥我才醒来,</h3><h3>他说去平湖的莫氏山庄,</h3><h3>我说好,</h3><h3>说再休息一会儿,</h3><h3>马上就到,</h3><h3>我说好。</h3> <h3>莫氏故居,</h3><h3>据说是当地当年名门望族。</h3><h3>我却一无所知,</h3><h3>只见人去楼空,</h3><h3>徒留一些旧物,</h3><h3>人生百年,</h3><h3>几世盛景?</h3><h3>一切不过历史尘烟,</h3><h3>以我一个中年女人的心境去看这段人世沧桑,</h3><h3>盛也罢,</h3><h3>荣也罢</h3><h3>妻也罢,</h3><h3>妾也罢,</h3><h3>嫡长子也罢,</h3><h3>我都嫌阴气太重。</h3><h3>透过镜子</h3><h3>见隔壁房间坐一女子</h3><h3>着实吓了一跳。</h3><h3>若是生命真有轮回,</h3><h3>我对这个猜测将信将疑。</h3><h3><br></h3> <h3>在天井忽闻一阵幽香,</h3><h3>原来是一株盛开的蜡梅。</h3><h3>也好,</h3><h3>正是有了这几株蜡梅,</h3><h3>让这座阴晦古老的宅院至少平添了几份生气。</h3><h3>我们很高兴,</h3><h3>生活总还是有些惊喜。</h3> <h3>这是一株老蜡梅。</h3><h3>花是米黄色的,</h3><h3>映衬着白墙黑瓦,</h3><h3>自成一画。</h3><h3>我喜欢米黃色,</h3><h3>他也是,</h3><h3>我们一直都认为米黄色比红色的蜡梅更惹人喜欢,</h3><h3>我们在很多问题上还是一致的,</h3><h3>虽然我们也有分歧,</h3><h3>但这不重要了。</h3><h3>重要的是我们今天此刻都会因为一朵蜡梅而愉悦,</h3><h3>而欣喜,</h3><h3>这样就够了。</h3> <h3>走在平湖老街,</h3><h3>人们都喜气洋洋的,</h3><h3>我们也是。</h3><h3>有历史感的东西都太沉重,</h3><h3>我喜欢鲜活的笑容。</h3><h3>看到一家平湖槽蛋的土产店,</h3><h3>便买了一份,</h3><h3>一份5个蛋,</h3><h3>正好带回家一人一个。</h3> <h3>离开之前我们想喝个咖啡吃个甜品,</h3><h3>可惜找了一圈找不到我们想要的咖啡店。</h3><h3>于是他说肯德基吧,</h3><h3>这附近有。</h3><h3>说完我们都笑了,</h3><h3>好吧,</h3><h3>肯德基,</h3><h3>我要一份热牛奶。</h3> <h3>进店,</h3><h3>周围都是些大人带着小孩,</h3><h3>他带我找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h3><h3>然后去点歺,</h3><h3>问我还需要点别的什么?</h3><h3>我说我只要热牛奶。</h3> <h3>排队点歺的时候我便猜他可能会再点个薯条,</h3><h3>果然一个咖啡一个牛奶,</h3><h3>一个炸薯条,</h3><h3>———一起生活了二十年,</h3><h3>这点默契还是在了。<br></h3> <h3><br></h3><h3>老屋窗外的蜡梅,</h3><h3>隔窗又是一景:</h3><h3>红窗木质古朴,</h3><h3>蜡梅花枯枝新绽。</h3><h3>他又邀我以此为背景留个图片,</h3><h3>只是拍出来的都很少让我们满意。</h3><h3>他自己也不满意,</h3><h3>他总说:你比照片更美丽。</h3><h3>好吧,</h3><h3>因为这句话就原谅他总是把我拍丑了。</h3><h3>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其实可以更美丽些,</h3><h3>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错觉?</h3><h3><br></h3> <h3>回来的路上,</h3><h3>对话依旧很少,</h3><h3>他开车,</h3><h3>我修图,</h3><h3>一起生活多年,</h3><h3>无语也成了一种默契:</h3><h3>大年初一,</h3><h3>驱车百里————只为一株梅。</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