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年</h3><h5> 南浔丝烟</h5><h3> 提到过年,心中五味杂陈。</h3><h3> 记得若干年前,每到过年都欣喜不已,甚至很早便开始祈愿。不想,若干年后的现在,随着时光踏着玲乐的步伐而去,年味亦渐渐散去,逐渐凄清,日历上红色的“春节”二字倒还提醒着我:过年了。</h3><h3> 年,是从一声响脆的叫卖声中醒来的。那时每至年前,镇上都会赶集,卖的当然是年货。小贩们挑着担子,坐着车子,从四方赶来。买好铺子,卸下货,便开始叫卖,声缕不绝。东西稍贵一点何妨?谁不是图个热闹,图个喜庆?谁不希望来年红火?写好的对联,静静地躺着,面上洒过金粉,阳光下发出耀金的光。礼炮爆竹随处可见。那时候的我,还小,只知道满街乱跑,听着大人们讨价还价,声音虽嘈杂,但是,是若干年后的怀念。</h3><h3> 年,是从一声声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醒来的。一提到爆竹,总会想到王安石的:“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还未过年,爆竹倒是早在家中准备好了,还有各种小炮亦是少不了的。村邻的稚童很早便约在一起,拿着炮火四处游乐。我不敢玩,就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笑,我也笑,不知不觉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新换的衣裳已不成样子了。免不了大人的责怨,但也开心。午饭晚饭之前爆竹是必放的,很遗憾,每次燃爆竹前我都会早早的寻一隔音之地躲起来,待燃放完了才钻出来。只是,这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h3><h3> 年,是从一对对对联中醒来的。对联是一奇葩,妙趣横生,充满智慧。许多年前是自家书写,或者请村上有墨水的人来写。毛笔、红纸、和过金粉的墨,还有一方砚。红纸徐徐展开,笔墨挥毫,对联便成。有些佳句还会在村中传诵,他们也许不知此联何意,但既是对联,寓意定是好的。用面糊为胶,在门的两侧细细涂抹,慢慢地贴上,轻轻地按压几遍,便贴好了。小时的我,经常会掺合这事,贴上了我也开心。后来,很少有人家会自己来写了,集市上有卖的,不费时,买来便可贴上。尽管如此,我还会期许着,兴许今年能自己来写呢,或者父亲来写,他的毛笔字是极好的。不过农事繁忙,许多事情这么搁着了。</h3><h3> 年,是从一顿年夜饭中醒来的。那时对这顿饭是十分期待的,从午饭过后就开始准备,杀鸡、炖肉、剖鱼、择菜,一切都井然有序。各色菜数,虽不及城市酒店中的精美华丽,但十分可口,是人间至味。少不了的还有粑粑。年前便开始制做,饭米的,糯米的,各有春秋,是年间早餐的主角。烧、煮、炸、蒸皆可。印花的花雕粑耙是我的最爱,面上的图案是很好看的。后来年夜饭越来越无味,只有回忆中残存的味道还够我咀嚼。</h3><h3> 年,是从饭后的烟火中醒来的。天幕回合,各家都开始放烟花,比夜中星辰更似星辰。从前的我是喜爱烟花的,可后来被烟花灼伤过,每见烟花也会感到心悸,只能远观不敢近赏,倒也成为一个遗憾。</h3><h3> 年,是从一场精彩纷呈的春晚中醒来的。不知道要怎样来形容对春晚的感觉,只是每年少了春晚便觉着心里空落落的,是对往年的记忆,下年的期许。记忆中的春晚还很精彩,一首歌可以一夜之间红遍大江南北,被四方人民传唱;那时候,任何事物都有着它不可替代、不可隐藏的光泽,根本不知道若干年后的黯淡凋零;房外的老树年年青如翡翠,是我的骄傲,我的乐园。</h3><h3> 年味啊,渐行渐远,记忆中的味道也渐渐的被岁月的风烟蚀尽。但是,仍会如往昔般憧憬下一个年,当是流年的恩赐。</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