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年味儿

水草蜷龟

<h3>小时候最期盼的就是过年,因为过年可以吃上平时吃不到的好吃的,可以穿上新衣服,可以放鞭炮,可以一家子团聚,可以不发愁每个人都是笑脸,可以又长大一岁……,您说这么多好处能不盼着吗!</h3><h3>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家里穷,一年到头吃窝头咸菜,肚子里没有一点油水,只有过年才能解解馋补补身体。</h3><h3>每年到了腊月初八,妈妈便招呼小孩子剥蒜泡腊八醋,从这天开始心里就抓挠儿似的盼望了,放进醋里白生生的蒜瓣儿刚开始堆积在醋瓶子底下,随着时间延长慢慢浮上来,渐渐的变成翠绿色,二十几天后腊八醋就泡成了。</h3><h3><br></h3> <h3>腊月二十三小年之后开始大扫除搞卫生,全家老少戴口罩蒙头巾披挂上阵,鸡毛掸子擦桌子布上下起舞,屋里屋外、窗户玻璃、桌椅板凳、床头衣柜通通打扫干净,令人耳目一新。</h3> <h3>到了腊月二十七、八就开始准备过节的吃食了,用面肥发面蒸馒头。因为过年商店菜店都关门,所以要事先备好至少一个礼拜的吃食,这样心里才踏实。面肥就是以前的发面团,当酵母用。蒸馒头的同时也蒸些豆包、糖三角什么的,反正都是平时吃不着的。我爸每年这时候要做炒酱瓜,这是地道的老北京吃食,材料简单却有讲究,酱瓜要用天源酱园的,花生要包完皮的,猪肉要纯瘦肉等等,我爸做的炒酱瓜没这么多讲究却也很好吃,常常一做就一大盆,做好后蒙上布盖上盖儿放在室外安全的地方,吃的时候吃多少盛多少,常常能吃十几天。这期间还要到食品店买了副食本上定量供应的花生瓜子、鱼肉和杂拌糖等。</h3> <h3>大年三十这天,妈妈拿出准备好的韭菜、白菜、瘦肉馅等,把这些切好剁碎搅拌成香喷喷的饺子馅,面早就活好醒着了。我们小孩把0.21元买来的百头红皮挂鞭细心的拆成单个的揣进兜里,时不时的按捺不住拿出来放一个。天擦黑儿大人们放好面板擀皮儿的擀皮儿,包的包,小孩子穿梭其间帮忙递物,一家人围在一起边说话边包饺子。包好够吃一顿的饺子就开始炒菜,净是平时吃不着的炖肉炖鱼等,做好菜摆上桌,给爸爸斟好酒他就喝上了,小孩子们也按捺不住的夹菜吃,不多时妈妈煮熟的饺子也端上来,碗里倒上蒜香味扑鼻的腊八醋,于是围坐在一起边吃、边喝、边说话,全家人祥和团圆其乐融融。<br></h3> <h3>这顿饭大人们能吃很长时间,孩子们的心却早已经飞到窗外了,大街上胡同里的鞭炮声勾着他们的魂儿呢,狼吞虎咽般的猛吃猛喝后迫不及待的点根香或者拿盒火柴就要跑。妈妈常常给穿上新棉袄戴上新棉帽子并在后边喊:小心点,别崩着。<br></h3> <h3>到街上或胡同里你一个我一个的开始放小鞭炮。偶尔有放一整挂的,放完了我们上前搜捡没炸响的,有些捻儿没了的从中间掰开,再夹住有捻儿的燃放,美其名曰:呲花架大炮。</h3><h3><br></h3><h3><br></h3> <h3>比我们大些的男孩就放二踢脚或者麻雷子,二踢脚有大有小,有红皮儿的和牛皮纸皮儿的,胆子大的手拿着放,胆小的放地上搁稳了点着,躲一边去,还有的捂着耳朵。麻雷子就一响,有点像小号的地雷,有时候土地上能崩出一个坑来。女孩们喜欢放花,手拿着点燃的纸花抡胳膊转圈,粗大些的搁地上放,看着五彩缤纷的烟花拍着巴掌咧着嘴笑,那份开心发自肺腑。后来又有了能够打上天的礼花,爸爸告诉我那叫:炮打灯,还有一种叫:耗子屎的,至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烟花。<br></h3> <h3>那年月放鞭炮似乎也是一种炫富手段,因为连年的穷困老百姓都想用鞭炮声驱赶走晦气,迎来新的一年过上快乐富足的生活,所以有些有俩小钱的人家就放的多,特别贫穷的人家只能听声儿。<br></h3><h3>小孩子们在外边疯玩,大人们则在家里守岁,他们聚在一起聊天喝水或者吃花生瓜子杂伴糖啥的,有些人则又开始包饺子了。</h3><h3>等半夜十二点一到,整个北京城鞭炮声响彻云天,升腾的烟花璀璨耀眼,有时半拉天都红了,这情景能持续十几分钟才渐渐稀落。</h3> <h3>当玩累了的我们回到家,妈妈又开始煮饺子,吃完后孩子们或者出去接着玩或者在家里玩牌下棋,大人们则多数都坚持不了铺床睡觉,能坚持到天亮的几乎都是孩子。<br></h3><h3>大年初一的早晨,邻居们见面都互相作揖祝福并喊一嗓子:过年好您呐!</h3><h3>新的一年开始了。</h3><h3>悠悠岁月转眼几十年过去,儿时过年的情景还常常浮现在脑海,并且梦魂牵绕般的难以忘怀。</h3><h3>现如今不知是生活富足了,还是岁数大了,总觉着过年的年味儿淡了。 </h3><h3> 有时候甚至怕过年。</h3><h3>2019.2.4</h3> <h3>图片来自网络</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