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家常菜里的菜儿们

上校1970

<h1><b>  🍀 萝 卜 白 菜 各 有 所 爱</b></h1><h3><b><br></b></h3><h3><b> 家常菜,是咱中国百姓每日三餐必不可少的下饭佐肴,现如今物质供应极大丰富,菜篮子也变的深甸甸的啦!以往的以青菜为主的家常菜,已被鸡鸭鱼肉蛋挤到一边,更有甚者海参、龙虾、燕窝、参耸也顶着家常菜的字号登堂入室,家常菜里蔬菜宝宝则成了配料点缀,真让人唏嘘不止。</b></h3><h3><b><br></b></h3><h3><b> 如今,蔬菜还能挺着腰杆说话的只剩下"健康″二字,而味道品色则无颜相对,许多孩子上桌只吃鱼虾不动蔬菜,麦当劳、肯德基更是只用一两片菜叶糊弄孩子。于是乎,小胖子、大肚汉、象腿妹、圆大妈大行其道,让本来就人多为患的城市变得更挤更热更着急。</b></h3><h3><b><br></b></h3><h3><b> 当然,吃由胃定,口味使然,就如同这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一样,酸辣咸甜各取所好无可非议。然而一到临近过年,别人家大鱼大肉塞满冰箱冰柜,而我,则把精力放在买蔬菜上,采购年节的青菜,是我厨房工程的重头戏。其实,到菜场去转转,有些青菜的价格并不比鱼肉蛋禽便宜,甚至价钱遥遥领先,比如鸡蛋还不到5元,而西红柿已是6元;鲤鱼不过8元,而芸豆早已9元。而且蔬菜价格远超水果,5元的黄瓜压的3元的香蕉直不起腰;大白藕的5元价格早把4元的橙子揍的满脸通红。这青菜,真让人说爱不容易呀</b></h3><h3><b><br></b></h3><h3><b> 不过,正是这各人所爱的萝卜白菜到让我想起许多蔬菜宝贝儿的往事,种它、养它、收它、贮它、吃它……,多少趣味涌上心头。过年啦,聊聊这些从泥土中生长出来的宝贝儿,似乎这年味,也多接一点地气,让咱们早嗅一丝春天的暖意儿。</b></h3> <h1><b> 🍃 瓜 菜 代</b></h1><h3><b><br></b></h3><h3><b> 其实,真正让我对蔬菜有记忆的开始,不是幸福和快乐,而是饥饿。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的那场三年自然大灾害,让我们刚刚离开部队的余温快速消失,父亲的转业把我们从天堂带进了炼狱,学龄前儿童每月十五斤粮食的指标,还被分成三七开,70%的粗稂,30%的细粮。</b></h3><h3><b><br></b></h3><h3><b> 这个三七开在自然灾害的年头里也根本得不到保障,食堂里地瓜面、棒子面、杂豆面做成的窝窝头,每顿饭只给大人发两个,小孩子只能领一个,莫说大米白面见不着,连每顿饭的粥碗也都舔的干干净净。饥饿像传染病,一个人饿的肚子叫,一屋子的人的肚子也会一块叫,每当饭点前一小时,如同池塘里的蛤蟆,你一声,他一声,声连声,响成片。</b></h3><h3><b><br></b></h3><h3><b> 没办法,政府也没多余的粮食来救灾,于是大街小巷贴满红红绿绿的标语,上书:</b></h3><h3><b> 粮食不够、瓜菜代,敢和英美去比赛! 十斤菜叶三斤粮,支援世界革命打豺狼!</b></h3><h3><b style="line-height: 1.8;"> 一碗青菜不忘本,战天斗地挖穷根!</b><br></h3><h3><b style="line-height: 1.8;"> </b></h3><h3><b style="line-height: 1.8;"> 母亲用分到的胡罗卜缨子、白菜邦子、芘</b><b style="line-height: 1.8;">拉叶子、地瓜秧子,剁碎了掺上三合面蒸窝窝头,开始新鲜,我们吃了一个还吃一个,三天过去,肚子胀的像锅,肚子饿的打鼓,嗓子眼砬的火烧火燎,说啥也咽不下去这迷迷糊糊的东东。</b></h3><h3><b style="line-height: 1.8;"><br></b></h3><h3><b style="line-height: 1.8;"> 没法子,最后饥饿会让你把一切吃的都会填进嘴里,我们把这辛辣酸涩粗砺的窝窝头,揪成一个一个小面团,像吞中药丸一样,一颗一颗扔进嘴巴里,不能嚼,立马吞下去,否则又会恶心吐出来。1962年的春天,连做窝窝头的杂粮面也减少供应了,母亲只好用一点点杂面拌在乱菜叶子中,撒上一点盐蒸成"小豆腐″。就这样,母亲也不舍得多吃一口,省下来嚼成糊糊给刚断奶的小妹喂上一口。再后来,地瓜、乱菜叶子也没多少,先是榆树,后是杨树,最后连北马鞍山下的观音土也成了充饥的食物。母亲患上了水肿病,胳膊和腿肿的铮光瓦亮,一碰一个坑,半天不起来。</b></h3><h3><b style="line-height: 1.8;"><br></b></h3><h3><b style="line-height: 1.8;"> 如此的瓜菜代,真正救了我们这一代人,让我们硬硬挺过了三年自然大灾难。如今想起来,真得感谢这瓜菜神神,正因为蔬菜易种好活成熟快产量高,才让我们没有饿死一个。现在人如听此话可能会说,多吃蔬菜多有营养呀!可是,如果一天三顿,顿顿白菜罗卜,别说三年,就三天,恐怕你就由兔子变成了狼,见个活物就想连皮带毛一块吃掉。</b></h3> <h1><b> 🏡 房 前 屋 后 种 瓜 点 豆</b></h1><h3><b><br></b></h3><h3><b> 说到种瓜点豆,这活说简单真简单,抓把豆子随手撒在泥土里,一两个月它就出苗见绿;但说复杂也复杂,选种、浸种、养土、育苗、间苗、移栽,然后是追肥、浇水、松土、掐</b><b style="line-height: 1.8;">叶、打杈、顺秧子、打药、培土、扎架子,这些步骤不一定面面俱到,但必须因地置异及时处理。</b></h3><h3><b style="line-height: 1.8;"><br></b></h3><h3><b style="line-height: 1.8;"> 无论在桐柏山的王沟部队,还是在伏牛山的涧河营区,农付业生产始终是我的拿手好戏。在确山时,部队考核生产指标,讲究种菜粗细搭配,按9:1搭配,只有黄瓜、豆角、莴苣、西红柿、辣椒等算是细菜,其它均属于粗菜。山里土少石头多,平地少山坡多,有点好地种细菜还不够,那有好地种粗菜。后来发现冬瓜、南瓜这类菜好养活,无论树坑、沟帮、墙坎处,只要移栽的苗苗活了,平时就不用管,到了秋天,一个冬瓜就是十几斤,九十斤的粗菜任务用五、六个冬瓜就解决啦!剩下的十斤细菜,摘点辣椒、茄子、豆角、丝瓜轻松完成。</b></h3><h3><b style="line-height: 1.8;"><br></b></h3><h3><b style="line-height: 1.8;"> 97年回济南,住12师家属楼一楼,在后门开了两、三平方左右的小菜地,种上辣椒、扁豆、小葱,到了夏天,红的辣椒、绿的扁豆爬满了架子,招的蝴蝶、蜜蜂纷纷聚在一起开会,连知了有时也飞到豆架子上高亢一曲。秋天到了,辣椒、扁豆吃不完,于是东家一捧辣椒,西邻一盆扁豆,其乐乐而融融。更有甚者,春天随手撒在后门口的一把丝瓜籽,到了晚秋,还一个劲地你攀着我、我搭着你,大大小小瓜儿挂满窗前,一时兴起,曾顺口占了两首诗:</b></h3><h3><b style="line-height: 1.8;"> 青丝纤手缚天网,黄花碧纱笑娇阳。攀龙附凤登高去,秋风深处独自凉。</b></h3><h3><b style="line-height: 1.8;"> 又一:</b></h3><h3><b style="line-height: 1.8;"> 昨日里新花断道,今晨时青龙出鞘,长须髯口盘丝舞,突筋怒火烧。花不香,瓜自俏,幼时娇嫩老成套,浅霜补青袍。好一个青春年少,好一个滋味老道!留瓜篓、一洗春秋不甘老。</b></h3><h3><br></h3> <h1><b>  🏕️ 打 不 死 的 秋 秧 子</b></h1><h3><b><br></b></h3><h3><b> 现在市场买到的多是大棚菜,而且菜农为了追求市场利润,多引种一些新、外、奇的品种,这些蔬菜买相好看,产量又高,生长期短,抢占了市场份额。可惜,如今的西红柿硬的像石头,罗卜茛的像木头,芹菜粗的像铁丝,黄瓜吃起来像喝凉水,口感味道远没有了原来的样子。好在有了大棚,蔬菜到没有了四季,只要有银子,啥菜啥时都不缺,只是缺了舌尖上的滋味。</b></h3><h3><b><br></b></h3><h3><b> 想到以往在田野里自然种植的那些蔬菜,就是打了秋、挂了霜,辣椒、长豆角、扁豆、丝瓜、小茄子,仍然一个劲地拱着长。于是,便有了秋豆角、秋茄子、秋丝瓜的果蔬。就是罢了园子的秋秧子上,霜染枝叶,而辣椒的红、茄子的紫、豆角的绿、丝瓜的黄,仍然是秋光满园滋味犹存。</b></h3><h3><b><br></b></h3><h3><b> 早些年的菜园子没有上化肥一说,施的全是农家肥(城肥公司把便便掺上土,摊晒成饼,再卖给郊区菜农),当时也没环境污染这一说,食物在循环中再次入土养育植物,物质在不灭中供应人类生命的需要。那时的菜地又脏又臭,长出来的却是真正意义上的绿色无公害蔬菜。正因为用的是农家肥,蔬菜的秧子也长的格外壮,即使从土里拔出来,十天半月也死不透,打蔫的叶片枝梗上仍会冒出点点滴滴的果蔬儿孙来。这叫啥?这才叫打不死的小强哩!</b></h3><h3><b><br></b></h3> <h1><b> ❄ 看 家 的 冬 储 菜</b></h1><h3><b><br></b></h3><h3><b> 三十多年前,立冬前家家户户都会忙一件事,那就是收储过冬的蔬菜。那时,蔬菜产量低品种少,尤其是到了冬天,片草不留,一派荒凉景象,反观城里,到是为了冬储菜忙的不亦乐乎。</b></h3><h3><b><br></b></h3><h3><b> 冬储菜,除了萝卜白菜这两样看家菜,再就是土豆、洋葱、胡萝卜、大葱。当兵那会,收了秋,先是晒白菜,让白菜的老帮子缩水,然后一排排一层层码在墙跟处,盖上稻草帘子,每隔上十天半个月,要再把白菜摊开晒太阳。萝卜、土豆大头朝下用砂子埋起来,大葱也扎成捆用土埋半截。这些事不光炊事班管,各班组的值班员都轮流参加值班管理,这可是一个冬天的生命线啊!</b></h3><h3><b><br></b></h3><h3><b> 我说的这是中原的冬储菜,到了东北,那就省事多啦!你只要把萝卜白菜土豆大葱拉回家,家家都有大小不一的地窨子,除了大葱扎把挂在窗户外,其它的全部进地下猫冬,啥时候吃啥时候取,也用不着冰箱冷柜这一说啦!有人会问,你个中原兵,咋知道东北的事?呵呵!俺在东北上的军校,娶的又是东北媳妇,所以底摸的倍透呀!</b></h3><h3><b><br></b></h3><h3><b> 冬储菜一般能吃到来年春上的三、四月份,到了那时才真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开饭时,菜盆里能有一片绿叶子,比块五花肉还稀罕人。到了那会,白菜只剩下菜心,罗卜糠的像丝瓜瓤子,洋葱瘦得只有一条心,连大葱也只有根黄绿相间的杆在坚持。熬到五月,春菠菜首先绿莹莹的登上餐桌,然后然后冬禁解除,绿色回归大地,菜园子里又生机勃勃。</b></h3> <h1><b>  🐽 人 生 一 棵 菜</b></h1><h3><b><br></b></h3><h3><b> 人生真像一棵菜,无意中撒下的种子,在合适的地方,发芽、生根、出苗,靠别人浇水施肥捉虫,一路长大,有了型,有了色,有了自已的空间,然后开花结果。</b></h3><h3><b><br></b></h3><h3><b> 人生如同一棵菜,是什么菜,做什么菜,洋葱可以炒牛肉烧鸡蛋,却不可以烧鱼炖鸡;土豆是百搭,但仍不能与叶子菜拼锅;小油菜加葱加蒜都可以,但是加上辣椒就不是那会事。适合的,才是好吃的,而不是好看的,才是好吃的!</b></h3><h3><b><br></b></h3><h3><b> 人生好比一棵菜,遇到会烧菜的人,你就是佳肴;碰到不识货的人,你只能当成下脚料。运气是缘分,品质是价值,菜与菜不同,但在会烧菜的人手中,一种菜照样烧出不同的花样。</b></h3><h3><b><br></b></h3><h3><b> 人生就是一棵菜,只长在合适的地方才有出头之日,只有识货的人才能上了好桌,只有努力生长才会有自已的份量,只有争得天机才会拥有春秋。</b></h3><h3><b><br></b></h3><h3><b> 愿做一盘家常菜,不求大雅之堂,只求百姓烟火,天天着著伴饭,觅得常在常有,虽只是棵白菜或罗卜,却拥有自已的品味,适得小户人家日日佐食,偏得木椅漆桌小觑灯光。毋容大火煎熬,不须精油味素调味,独留一丝清香,入口也是风光一场。</b></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