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回忆录 第四章 白光一闪启性蒙 红尘浓处有陷阱

萧毅

<h1><b><br></b></h1><h1><b>上一章 </b><b>千年红木演史诗, 百代高手续传奇</b></h1><h3> </h3><h3>述说了在农村经历过的一次不可多得的,有意义的原始大场面,一颗几百年树龄的珍贵酸枝树被农民们砍倒, 历尽艰辛地拖回去作成了榨油的工具……</h3> <h1><b>第四章 白光一闪启性蒙 红尘浓处有陷阱</b></h1><h3><b><br></b></h3><h3>前面三章均为无性世界,读者不必质疑,要明白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人们,特别是中学生们,真的是男女有别,世界各分的。</h3><h3>虽然农村人没那么纯良,但我去的是同宗的自然村,我又是刚出家门的小青年,短期间内没有受到任何性信息的骚扰是很自然的。</h3><h3>那么时间长了以后,关于这个世界另外一半人的趣事就不期而至,不得不说说了。</h3><h3><br></h3> <h3>事情还得从分家说起,前面说过我跟六叔婆家分开过以后,就给安排到一个旧炮楼上去住。<br></h3><h3>这个村的先人是在清末民初逃避战乱移民过来的有钱人,他们相中了新桥这个紧靠江边的地段,把邻近的150多亩地给买了下来, 按风水先生的意思起名叫川江,然后就建起了青砖黑瓦的四合院,因为老太爷有两个儿子,就把院子建成为两个相连的四合院,从村前的高处看下来这个四合院就像一个横着的日字。</h3><h3>后来人口多了就穷了,房子不够住,后生一辈就只能在四合院前面用土坯建房。</h3><h3>再后来老院前面没有空地了,就在老院右边不远的一处高地开辟了新村,老院这边就称为老村了。</h3> <h1>建<span style="font-size: 17px;">村初期适逢乱世,盗匪猖</span><span style="font-size: 17px;">狂,打劫富户的事件随时发生。 广西山高皇帝远,地方治安是没人管的,有钱人只能自己保护自己。</span><br></h1><h3>所以在建四合院的时候,就在正对着村口的右边角上建了个炮楼,炮楼的二楼上三面都有枪眼,枪眼就是里面宽外面窄的窗户,从外面看只是一条竖着的缝。因为这条缝只有一寸半宽,所以白天在炮楼里面光线是很暗的。</h3> <h3>地下那一层是没有窗户的,上楼的楼梯就是一把可以搬走的普通木梯子。我刚住进去的时候还没有拉好电灯,所以都是摸着黑进炮楼,上楼梯以后才能划火柴点燃煤油灯,幸好不久村里就拉好了电灯。 </h3><h3>当时村里刚开始用电实行共产主义,各家各户按人头算电灯,学生以下两人算一个人头,每个人头安装一盏15瓦的灯泡,灯泡烧坏了要自己买来换,电费由生产队开支。 </h3><h3>为了节省电费开支,队里向村民们宣传说,长期开着灯泡容易烧坏,人们就不会一直地开着灯了。 </h3><h3>虽然15瓦的灯光昏暗, 但比起煤油灯来就好多了。 </h3><h3>炮楼是没有门的,我的炮楼下面一层是爷孙三人住着,也拉了一盏15瓦的灯泡。进炮楼就方便了,但我上面的电灯开关装在床头,方便睡觉前熄灯,因此上楼后还是摸黑。 </h3><h3>有一天我收工后回到我的炮楼。傍晚时分上到我的炮楼,开灯前跟伸手不见五指好一点,模糊中还可以看见我的床蚊帐放了下来。 心里就有点奇怪,我明明早上起来是挂起蚊帐来的嘛? 一边想着就去床头拉灯。 </h3><h3>突然!一只黑手从蚊帐中伸了出来,抓住我的胸口。当时心头一紧!毛孔全都张开了。如果我退后一步就会从楼梯上掉了下去,因为后面就是楼梯口。 </h3><h3>幸好我真的是不相信有鬼,在紧张之余,马上出手抓住了这个黑手问:“谁?”,床里面“嘿嘿”的一声奸笑,我就听出来了,原来是邻村屋头坡的老蒋同学,开什么玩笑,想要命啊! </h3><h3>他说有点不舒服,不想出工,跟他同村还有另两个同学,他怕他们说他偷懒,就跑到我这里睡觉来了。 </h3><h3> </h3><h3><br></h3> <h3>这都是因为我领头跟农民分开过后,同学们很多都纷纷跟进。自己独立生活后,确实自由很多,自留地去不去,种不种都没人过问了,有个头痛脑热的,也可以在家躺一天不出工。同学们互相来往的机会也就多起来。<br></h3><h3>夏收夏种后,又到农闲了,生产队工作不忙。同学们又开始了串门。</h3><h3>一天,邻近秧坡村的治强和文钊两个同学来找我玩,我就带他们到村后面的河里去游泳。</h3><h3>本来去河边的路是从村左边拐过去的,我带他们走近路,就从我的炮楼右边墙角拐过去,穿过村后的竹林就到河边了。</h3><h3>我们玩了两个多小时才过瘾,回来时还是按原路穿过竹林走回去,在竹林里没什么可看的,我们只是一边说话一边走。</h3><h3>就在我们拐过村后的墙角时,眼前白光一闪!紧接着“喂!”的一声尖叫,白光消失了。</h3> <h3>我们停住脚步定睛一看,在我炮楼边猪圈旁的空地上,一个长头发女子惊恐的脸映入了我们的眼里,她用两手拉着毛巾,前面的铁皮桶挡住了她蹲下的身体。 </h3><h3>我们一下子愣住了,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像是过了很久,也好像是刚过了几秒钟。才听到这女子说, 你们退回去吧,不要从这里过去了!</h3> <h3>我们方才醒悟过来,赶紧转身走回去,像逃跑一样跑出了竹林。一走出竹林,不知道是谁先笑起来说:“你们看到了吗?” </h3><h3>是呀!看到了吗?啊,我也想问自己。再回忆起来,那光溜溜的女体就像一闪而过的白光,仿佛是天使一样出现在脑海里面。 </h3><h3>可是细细一想,真的是看到女人的酮体了吗?是不是加上了自己的主观想象呢?结果三人都说不清楚。 </h3><h3>在嘻嘻哈哈过后,我说坏事了!脸色露出惊恐的表情来。 </h3><h3>他们俩问我怎么回事,我告诉他们说。我刚来的时候就被告知,这村里是没有洗澡间的,村边的私人粪坑可以洗澡,怕臭的话,男的晚上到村前的田边去洗,女的就到村后的竹林去洗,所以晚上男人是不能到竹林里去的。 </h3><h3>可是现在还不是晚上呀,才五点多钟。 </h3><h3>我说我担忧的是这女子不简单,她是我们村里最漂亮最高傲的女子,老初中毕业,也是公社设立高中前村里最高学历的人,24岁,心眼很高,尚未婚嫁,是队长的亲妹妹,她另一个哥哥就是我们大队的民兵营长,两个都是不好惹的人物,万一她觉得今天吃了大亏,告诉了她的哥哥们,事情就很严重,我想想都害怕! </h3><h3>她之所以大白天到村旁洗澡,因为她是新桥小学的民办老师,学校晚上有自修辅导课,大概今晚上轮到她值班。 她肯定认为这个时候不会有人进竹林的,才会这么大胆地在竹林边洗澡。 她不用干农活,不用晒太阳,难怪我们看到的那么白!</h3> <h3>我心里忐忑了好几天,她家就在炮楼边,我出入都要先探头瞄一瞄,看到她就躲着走,看到她的哥哥们也不敢抬头。幸好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 </h3><h3>等到这事从心里淡化后,另一种心理又爬上了心头。 </h3><h3>以前晚饭后在炮楼上看书也曾依稀听到过炮楼外的水声,可都没留意。自从那白光一闪后,晚上听到的水声就好像越来越明显了,每当水声响起,显然又是女人在外面洗澡了,就再也看不进书,头脑里老出现那个天使般的形象来。 </h3><h3>有过好几次都想靠近那一面的枪眼往外看看,幸好这个炮楼整层的楼板都给白蚁驻空了,九叔铺的木板只铺了靠左边这一半,靠右墙这一半没有铺,踏上驻霉了的楼板随时都会掉下楼来,所以最终都没有偷窥春光的行为发生。 </h3><h3>不过时间长了也很难说,可是吉人自有天相,不久就发生了楼下阿公去世的事,使我得以搬离了这个是非之地,确保了我在村里的清纯形象(笑)。 </h3><h3><br></h3><h3><br></h3> <h3>在我搬上马路边的晒场住以后,生产队陆陆续续地办起来了油坊,米粉坊,以及大米加工厂。由于我是仓库保管监督员,这些副业的买卖收支和管理慢慢地,好像理所当然地就成为了我的工作,最后连大米加工的操作都归我管了。<br></h3><h3>这样一来我就变成了公众人物,四乡的农民都认识我了, 连隔壁大楼大队的人都认识我了, 因为我们这里也是大楼人去公社趁圩的必经之路。</h3><h3>不过老实说,我是属于脸盲那种人,人家认识我,我却鲜少认识人。</h3><h3>作生意的就要学会逢人开口笑,什么人来都热情相待,总给人一种很熟的样子,这样就有故事了。</h3><h3>当时圩日有过三天一圩,也有过七天一圩的。趁圩的人无非是买卖或趁热闹。</h3><h3>经常就有些去趁热闹的“熟”人顺便挑谷子来加工,为了赶时间, 把谷担子一放,跟我打个招呼就赶圩去了。</h3> <h3>不管是外乡或是本村的,遇到这种人只要我不是很忙,不但都会帮他们把谷子加工好,而且还帮忙把米扇干净,将米和糠装整好,等他们一回来交了加工费就可以挑走了。</h3><h3>慢慢地这种熟人就多起来了,农民们大多都是很朴实的,受过别人的恩惠心里好像总是不安,他们的报恩行为也很简单,就是遇上他们挑菜上圩卖的时候,都会过来停一下给我一把菜,我开头也是不好意思收人家的菜,可是好像不收反而会伤害人家,后来就习惯了,大凡有送菜的都照收不误,当然都会送还笑脸和谢谢。 </h3><h3>有时候送的菜多,吃不完就送给油房师傅吃。</h3><h3>来加工大米的也有女知青,大多都是不认识的,因为不是我们大队的。每逢这种时候我都感觉很尴尬。因为米机房里又热又大尘,我多数时候都是打着赤膊只穿个西装短裤。</h3><h3>凡是女知青来加工大米,我都很不好意思,不敢抬头看人,感觉很丢人似的。</h3><h3>不过大多数女知青们都不懂得用风柜,如果扇不干净米糠,煮的饭里面就有大片的谷壳,吃起来就不好吃。</h3><h3>所以每次女知青来加工大米,多数时候都要求我帮她们把米糠扇干净,这种求助是无法拒绝的。</h3><h3><br></h3> <h3>有一次圩日的早上,还没有大米加工,正帮忙把油坊的花生倒出来晒。<br></h3><h3>就听到油坊师傅说,这姑娘真漂亮啊!我们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原来是大路上一个女知青骑着自行车过来,打扮得很漂亮,浅色的裙子套着一件短袖的的确良,头上带着新草帽,两根长辫子在草帽下飘呀飘的,看得人们口水都差不多要流下来了。</h3><h3>就在这姑娘将要过去之时,突然就把车头转向了我们,直接就骑着车子进了我们的晒场,还一直冲着我们骑了过来。</h3> <p class="ql-block">我们当时就懵了!直到这姑娘在我们面前下车,我们一下子倒不好意思看她的脸,眼光都转移到她骑的崭新凤凰大链包单车上去了,竟没有醒悟过来跟人家打招呼。</p><p class="ql-block">只见这姑娘把车停好,从后座上拿下来一把豆角。直向我走过来对我说,这是我自己种的,吃不完给你吃吧。</p><p class="ql-block">我像木头人一样接过豆角,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她就回过身去拉车子,骑上去就走了。 </p><p class="ql-block">我们晒场上的人一个个看得口瞪目呆,半天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大家都一致的看着我,七嘴八舌的问,什么时候交上女朋友了?</p><p class="ql-block">我都懵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姓甚名谁。我只能跟他们解释说,大概我帮她扇过大米吧,人家给个菜表示感谢而已。</p><p class="ql-block">可他们都不相信,农村人嘴多,很快全村人都知道了这个事情。后来这个女知青又来过几次,每次给我的菜基本都不一样,有时候是蕹菜,有时候是白菜等等。</p><p class="ql-block">每次给完菜就走,我都不好意思问人家的名字。由于她的打扮太出格了,太引人注目,她每次来我都心情紧张,感觉脖子以上都红胀了似的。</p><p class="ql-block">村里人好奇,很快就打听到了她的来路。</p><p class="ql-block">原来他是长屏大队某村的知青,名叫某某芳,她村里的人说她资产阶级思想严重,可能家里有钱,爱显摆,经常骑着她那凤凰单车出去招摇。</p><p class="ql-block">当时的凤凰单车在农民们的眼里就相当于现在的宝马,是很威风的,我们大队的知青那时候应该还没有人拥有。</p><p class="ql-block">她特别怕太阳晒,每次下农田都戴草帽,穿着长袖衣裤,插秧都穿着长筒水鞋,跟村民们是格格不入的,所以她在她村里名声不怎么好。 </p><p class="ql-block">我听到人们这样评论她,感觉到好像在评论我,心里十分的不好受。特别是老有人跟我开玩笑说,你的凤凰今天来了吗?给你什么菜啦等等。</p><p class="ql-block">连九叔和指导员都指点我说,人家女孩子是喜欢你了,你要主动去跟人家交往呀,你们知青是要扎根农村一辈子的,找个好老婆在农村成家也是不错的等等。</p><p class="ql-block">其实那时候的我们思想观念很保守,原来跟同班女同学都基本上没搭过话,再加上我是个迟熟的人,即便是过了十八岁,也没有意识去追女孩子。 </p><p class="ql-block">那时候的我们确实会感到孤独寂寞和惆怅,特别是我自己插队在一个村里,跟村里的年轻人没有交际,到了农闲的夜晚,村文化室早已没有了活动,我自己一个人住在远离村庄的晒场上,多么希望有个知心朋友在身旁陪伴啊!可是我连想都没想过身边该有个女性。</p> <p class="ql-block">为了排解寂寞,那时候我回家把家里可看的书都搜集搬了回来。我父亲本来有个大书柜,文革初期被红卫兵炒了家,剩下的除了马列毛著作就只有课本了。</p><p class="ql-block">当时父亲去了五七干校,家里只有一个刚上初中的妹妹。单位的住房里空空荡荡的,我能找到的基本上就是我两个哥哥的中学数理化课本。</p><p class="ql-block">我们下乡前真正学到的知识只到初中一年级的水平,就是因为寂寞,那几年我硬是把所有带去的数理化课本都看了一遍,连每一课书后面的练习题都作过了,也不管对不对,都是作完练习才读下一课。</p><p class="ql-block">特别是其中有一本师范高中的分析化学课本,每一课都用图来讲解化学实验,使我对化学知识学起来一点都没感觉到无聊。</p><p class="ql-block">那时候我看物理课本就像看小说一样,现在说也没人信。记得当时物理课里有个练习题要求手工制作一个小电动机,我还真找了漆包线来作成功了个电动机,在试机时有农民从我的楼下经过,哒哒的声响还使他以为我有个缝纫机呢。</p><p class="ql-block"><br></p> <h3>在这期间,我们的指导员也成了我的读书好友。他看到我爱看书就透露了他有好书的信息给我。他居然藏有好几本“封,资,修”内容的旧小说,他说是文革初期在公社参加烧书,偷偷拿到的,他说看到其他人偷拿,他也就拿了几本。<br></h3><h3>我答应他绝不告诉人,更不能转借他人后,他才逐本地借给我。</h3><h3>最记得的是“封神榜”,“东周列国志”和“石头记”,三本都是繁体字的,后两本是半文言文的,特别是那本“石头记”,就是“红楼梦”的老版本,是竖排的木刻线装本,书面很黄很烂,刻的字又小又密还大小不一,书页上下还刻有不少后人加注的词句,再加上是繁体的,如果不是寂寞,一个初中生是不会去读的。</h3><h3>先读的“封神榜”,繁体字基本靠猜,因为故事吸引人,又看第二遍,后来再看“石头记”居然就能流畅地看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本“石头记”如果留到今天,应该是很值钱的文物了。</h3> <h3>再有就是我在秧坡村的好朋友治强同学对我的文化修养影响很大,先是看到他有一本“诗词写作简介”,就借过来阅读,甚至把整本书抄了下来, 把诗词韵律对仗工整都搞懂了。看治强写的诗词写得很好,还暗中跟他较劲,争取写得更好。</h3><h3>看到治强同学会看懂简谱自学唱歌,我也偷偷地学读简谱。后来他买了个小提琴练习,学五线谱,我没钱买小提琴,但也自学起五线谱来。</h3><h3>这一切都为日后的人生和重进校门打下了良好的基础。</h3><h3><br></h3> <p class="ql-block">如果当时就交女朋友谈恋爱,相信现在的我将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人了。就是因为当时的寂寞让很多兴趣占据了空间,以至于我没有将阿芳的热情看得太重,反而是为了不想再听到人们评论她,更不想人们老把我跟她扯在一起,就在最后一次她送菜来给我的时候,我就没接她的菜,只冷冷地跟她说你以后不要再送菜给我了,我自己的菜都吃不完。</p><p class="ql-block">其实这也不是吹牛,我自己种的菜真的吃不完。村里按人头每人有一分自留地。</p><p class="ql-block">一分地有多大呢?十分就一亩,一亩等于60平方丈,那么一分就是六平方丈了,一丈约等于3米,一平方丈就是9平方米,相当于一个小房间,一分地也就是6个小房间那么多了。农民们嫌自留地太少,对我来说却是太多了,简直就是个负担。</p><p class="ql-block">我的地在最边边上,村里人去自留地都能看到,不种东西就会被人认为是懒人。</p><p class="ql-block">我好胜心强,自然不能让人指责,所以当年开春分到自留地,我就努力去种满青菜。</p><p class="ql-block">没种过地的人一定想象不到种地的辛苦,就拿我种这自留地来说,第一年我没有经验,撒了一地的白菜苗,天天早晚要去浇水或施肥,为了施肥还得学着去捡粪。</p><p class="ql-block">菜没长起来前,近两个月都没菜吃。等到可以摘来吃了,就看到白菜疯长,担心吃不完怎么办了。</p><p class="ql-block">最后农民们告诉我,你再不全部砍下来卖掉就都老了不能吃了。</p><p class="ql-block">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赶集卖菜就是割了三份之一的白菜挑去卖,一到圩上才看到满街摆的都是白菜,你想想看,连我都有菜卖,别人的菜能少得了吗? </p><p class="ql-block">我也跟着人家叫价两分钱一斤,结果因为白菜卖相没有农民的好,摆了一天也没人问津。到了傍晚,我正在作思想的激烈斗争,是挑回去呢还是找个地方倒掉? </p><p class="ql-block">幸好有个高中的釆卖人员过来咋呼:“白菜一分钱一斤,愿意卖的就跟我来!”,我像是遇到特赦一样赶紧挑起菜来跟他走。挑到高中食堂过磅,才80斤,就是说才收到八毛钱!</p><p class="ql-block">为了卖菜我误了一天工,损失了六毛钱,折腾了一天只赚到两毛钱,中午到饭店吃了一碗粉花了一毛五,实际上赚到的只有五分钱!</p> <h3>一气之下回来就要把剩下的白菜剁掉,幸好邻田的农民告诉我可以晒白菜干才没有白种。 可是割下的两担白菜辛辛苦苦晒了几天,最后还不够十斤菜干,还发现不好吃。当然了,人家菜干是用来煮肉汤的,我怎么能煮得好吃呢?就只好把菜干都送了人。</h3><h3>后来就学乖了,什么都不多种,有什么苗就种什么,菜苗都是问农民要,因为我要不多,他们都乐意给。</h3><h3>结果我种了十几样东西也只种了一半的地,也不管人家会不会说我,剩下的地我就不种了,让它荒着。</h3><h3>可是农民们就是看不得好地荒着,他们不断地把自己种剩下的菜苗往我的地里栽,也不问我喜不喜欢。 有的人告诉我,我帮你栽了什么菜了,有的人干脆不提,反正栽给你了,随你的便。</h3><h3>后来有好事者去数了我自留地上的作物,共有24种之多,他们戏称我的自留地为经济作物园。</h3><h3>由于植物的生长期各不相同,我就长期地有菜吃,吃不完了,再加上趁圩农民不时地送菜,所以菜就不值什么了。</h3><h3><br></h3><h3><br></h3> <p class="ql-block">可是当我对那女孩说了我的菜也吃不完之后,就从此再也见不着她的身影了,大概是伤了人家的心,我心里也后悔和内疚了很久,当时虽然没有谈恋爱的心情,但是毕竟也希望有年轻女性亲近自己,这也是自然的。</p><p class="ql-block">农村人最爱嚼舌头的就是关于男女的事。因为这件事,村里无论男女老少,很多人都跟我开玩笑。开头我是很反感的,后来玩笑开多了,反而成为了我跟村民沟通的媒介。慢慢的就跟村民们无所不谈了。</p> <h3><br></h3><h3>一天下午我正在和六叔婆晒谷子,看到村里的辅导员骑着车从外面回来,车梁上坐着个老太婆, 后座上载着个农村姑娘,看样子20岁左右,还算秀气。<br></h3><h3>辅导员跟六叔婆打个招呼就骑过晒场回村去了。六叔婆自言自语道,三弟这次有希望了。</h3><h3>我问是怎么回事?她说这是给三弟找的老婆嘛!我有点莫名其妙,这种事又不好多问就打住了。</h3><h3>这个辅导员原来算队干, 是文革的产物。解放初农村里成立了文化室,每天晚上村民都要集中学文化。到了文革,学文化就被学政治代替了,主要是读报和读毛选。</h3><h3>因为政治是严肃的事情,就必须要由有点文化的老党员担任,所以就有了辅导员这个角色,他跟指导员不是一回事,指导员相当于政治一把手。而辅导员只相当于文化员。</h3><h3>我们下乡的第二年,文化室学政治就慢慢淡化了,什么时候完全停止的也不清楚了。辅导员就成了个没饷的官。</h3><h3><br></h3> <h3>我们村主要由德业长三辈人组成,德字是老辈,按排行称叔,如九叔。</h3><h3>业字辈主要是青壮年,多数是直呼其名,外人不知道他们排行第几。</h3><h3>最年轻的长字辈都称为弟,虽然长字辈多是学生哥,排最前面的大弟二弟也三十好几了,都结婚生了孩子,连四弟都有孩子了,但三弟年过三十尚未娶亲,不是因为他穷,也没有什么缺陷,只能怪他运气不好。</h3> <h3>当时农村三十岁左右的人很多都够不上小学毕业文化水平,因为土改后他们都已十多岁了,有的上识字班,也有的读小学。</h3><h3>土改农民分到田地,孩子读书放学后也可以帮忙干活。但成立人民公社后,要参加集体劳动才能挣到工分。</h3><h3>这样很多农民家庭等到孩子一满16岁, 就要他们停学回家干活挣工分了。</h3><h3>所以六弟以及好几个业字辈的后生们都没有读过初中。文化水平低只是他们人生发展的一个阻碍,还有另一个阻碍就是因为他们生活在一个小自然村里,一旦回村参加劳动生产,就基本上断绝了跟外面世界的交往,每天就是围绕在村里那百多亩田地上了,见识有限,学业荒疏,连读报纸的能力都没有。</h3><h3>有些人就变得有点呆板了。三弟就属于这种人,自己认识不了外村女性,靠媒婆介绍几个都吹了,原因都是人家姑娘看不上他。</h3><h3>当天傍晚收谷子的时候,几个青年人上晒场帮忙,谈话非常红火,主题都是围绕三弟的婚事,我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但他们出格的语言不得不使我入心,原来事情是这样的。</h3><h3>辅导员上午骑车去县城,下午回来的时候,在半路上看到一个老太婆和一个姑娘呆在路边一棵大树下休息,前后都看不到一个人影,辅导员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从远道而来的,心里就猜他们是不是去相亲的。</h3> <h3>下车一问果然是猜对了,就问他们情况。那老太婆说,她们是从贵县过来的,她们那地方穷,听说这边地方好作吃(生活好的意思),就带侄女过来投亲戚,让亲戚帮她找个好人家嫁了。没想到找不到亲戚,正准备要回县城坐车回去。辅导员一听大喜过望,就要把这好事介绍给他的堂侄三弟。 </h3><h3>当他把他的三弟家景吹了一番之后,老太婆就同意跟他回村相亲来了。 </h3><h3>青年人们说到眉飞色舞处,我才知道原来今晚上老太婆将在村里留宿,而三弟要跟那女孩一起睡。 </h3><h3>我还跟他们争辩说不可能,人家是来相亲而已,还没结婚怎么能在一起睡觉呢? </h3><h3>他们公然哈哈大笑,说我蠢。我听了很气愤,觉得三弟家这样欺负人家简直是犯罪。 </h3><h3>我以为六叔婆听到会说句公道话,她是妇女委员呀!谁知六叔婆好像没听到我们说话一样。带着疑惑过了一晚,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看到辅导员载了老太婆,三弟载了那女孩经过晒场走了。老太婆那车子上还绑了不少东西,有一个鸡和米粉,还有两个盒箩。 </h3><h3><br></h3> <h3>在后来的那几天里,干活的人谈论的都是这事。我才渐渐地明白了事情的全过程。原来在当时的农村里,自由恋爱只是少数,大多数年轻人的婚姻都是要靠媒人。</h3><h3>在那物质贫乏的年代,媒人谈成一桩婚事,就会得到很丰厚的谢礼。 </h3><h3>每次相亲过后,因为不可能马上知道婚事成与不成,媒人的态度就成了关键,所以相亲男方都要给媒人不少谢仪红包,有些大方的,往往一次谢仪就够媒人吃半年的了。</h3><h3>在物质的引诱下,就有一些口才好的媒人跑到贫穷的地区,鼓动那里的女孩嫁到比较富裕的地区来,这都是比较正常的。</h3><h3>但也有一些骗子,利用这种相亲活动来行骗。农民们都是很现实的,他们认为既然相亲是为了嫁给生活好的人家,那么分辨真假的唯一办法就是让男女年轻人在一起过一晚,既可以进行思想交流也可以互相了解身体健康与否,可以避免双方隐瞒身体畸形或性无能的情况。</h3><h3>所以凡是远道而来的相亲,都要把女方留宿,如果女孩不同意,也不会强迫,就理解为女孩看不上男孩,当晚就把相亲客送走,媒人的谢仪就少得可怜了。</h3><h3>农民们这种作法没有明显地触犯法律,所以六叔婆身为妇女委员也没有异议,就没有人反对或上报了。</h3><h3>其实这有点像现在新新一代的试婚现象,只不过农民青年的试婚过程就短得可怜。</h3><h3>一般来说,邻近的人相亲,大都是约个饭店什么的让男女双方见面,开头都不需要到各自的村里面去看,因为各村的情况大家都有了解。</h3><h3>而远方来相亲的都是女方居多,如果来相亲的人多,比如有女孩的父母跟随媒人而来,欺骗的机会要少一些。如果光是一个媒人,带一个女孩来,就有是骗局的可能。</h3><h3>因每次都要给媒人一担子谢仪,骗子也就是瞄着这谢仪来的。</h3><h3>也许是约定俗成吧,这里的乡村都喜欢用一种盒子叫盒箩来装谢仪,盒箩是用竹篾编的,有大有小,大的能装20斤米,小的也能装十斤米。</h3> <h3>给媒人的谢仪一般是两个盒箩凑成一担。但都不是两个盒箩都装米,一般是一个装米,另外一个装其它东西。 </h3><h3>据村里面的人说,三弟家每次都给煤人一箩米,一个鸡,半盒蛋和米粉。给米粉是为了好看,因为米粉蓬松,放在上面盖不了盖子,就显得礼物很多。 </h3><h3>三弟过去相亲过好几回了。 由于他爸较有文化,解放前是教私塾的,比较讲究礼教,前几次都没让儿子跟女孩过夜。 </h3><h3>可能人家看到三弟有点呆,又不安排女孩跟他过夜,就怀疑三弟健康有问题。因而相亲都没成功,反而浪费了不少财礼。 </h3><h3>这次辅导员费了不少口舌说通了老先生,才安排了三弟跟那女孩过夜。 </h3><h3>后来在年青人的起哄之下,三弟亲口告诉人们昨晚已跟那女孩作过了两次。由于心里不安吧,老先生就封了一百块钱红包给那女孩。 </h3><h3>一百块钱差不多是一头大肥猪的钱呀!可见他们对相亲的成功抱有多么大的期望。 </h3><h3>据说那女孩很喜欢三弟,老太婆答应回去就到公社写证明,最多两礼拜就带女孩来登记结婚。 </h3><h3>可是霉运并没有离开三弟,事情过去了一个月也没有回音,老先生按留下的地址写了两封信去询问,等来的只是一封“地址不清”的退信,很明显是遇到诈骗的了。 </h3><h3>谢仪和大肥猪都打了水漂。三弟就这样成了老光棍,直到我离开农村,他还是没有找到老婆。 </h3><h3> </h3><h3><br></h3> <h3>在这事情的第二年,轮到六弟相亲了。媒人和女孩也是远方来的客,是一个邻村的熟人介绍过来的,据说邻村人跟媒人是远亲,女孩是博白县的,是邻县,不太远。</h3><h3>六弟26岁,家境不错,他人也够醒目,在未婚后生中,六弟的身体是最强壮的。</h3> <h3>相亲客是中午来的,引得全村人都去看热闹,六弟家更是㓥鸡杀鸭,款待媒人和女孩。 </h3><h3>六弟父母是很精明的那种农民,他们午饭后就陪同媒人到处走,拜访村里人,看自留地,看生产队副业等等,就是恨不得把媒人也娶了的那种热情。 </h3><h3>可暗地里就吩咐六弟把女孩带到房间里,打发掉所有人,一下午都让六弟在家独自陪那女孩。后来从人们的美谈中得知,六弟真不是省油的灯,他一开头就抱着女孩说话,天南地北的吹牛,哄得那女孩有了笑脸就到处乱摸,不到一小时就哄得女孩跟他上了床。 </h3><h3>后来六弟跟村里人吹牛,说他和她白天就干了四次,晚上又干了三次。 </h3><h3>第二天六弟父母又陪同媒人去外村走亲戚,回来晚了又留宿一天。第三天又陪同媒人到公社去了解订婚登记手续,完了又请媒人去饭店吃喝,不用说当晚又在村里留宿。 </h3><h3>让六弟整整陪了那女孩三天三夜。后来村里人开玩笑说,三天后六弟瘦得成了大烟鬼。 </h3><h3>第四天临走,那女孩竟然依依不舍。六弟父母并没有给媒人太多谢仪,而是跟她说,已封了一百块钱红包,等她们回去办好证明过来,订婚时再给她红包。 </h3><h3>而且告诉她,等到结婚的日子还有重礼酬谢。 </h3><h3>这么一来,这婚想不结都不成了。果然两礼拜后媒人和女孩就又过来了,到公社登记后,女孩就留下不走了。 </h3><h3>那时候的婚礼不能大办,他们什么时候吃的喜酒我竟然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很快这女孩就出集体工了,成了六嫂,第二年就生了个胖小子。</h3> <h3>第四章结束。</h3> <h3><b>第五章 </b><b>抗争冲突怼刁民, 遵守规矩赢公信</b></h3> <h3>导读: 这一章将讲述一些跟农民们的思想冲突,以及通过对三个农民交往的过程,反映了农村生活的各种活动细节。</h3> <h3>要知后事如何, 且待来日分解。</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