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今天我给大家看张照片,照片中的床上用品“四件套”,是我这几年以来,每年过春节都会用上它,而且是非用不可的。大家不禁要问,这不过是一套“深蓝色”普普通通的床上“四件套”,有什么可得瑟的呢。难道……?其实,我想从这一套有着特别颜色的床上用品,来告诉大家,在哪个“上山下乡”的特殊年代里,发生在“我与我母亲”之间的一个故事:</h3><h3> 一九六九年五月十二日,这天我拿到了去“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四师四十四团”的通知书,领了棉衣、棉裤、棉大衣回到了家。</h3><h3> “看侬哦,有了咯棉衣裳,还要有厚咯被头了”,母亲带着浓浓的无锡口音上海话,朝我说。看得出这时母亲的内心是多么的不舍和不安。 “被头嘛,妈,侬帮我弄一条厚点的被头就好了”我很不在意地随口回了一下。</h3><h3> 一天,母亲在家门前,摊开了一块门板,在板上缝一条“深蓝色”被夹里的棉被,一旁还折叠了一条已缝好的白色被夹里的被头,母亲看见了我,指着棉被说:“嘎两条被头是拨侬带去“东北”的,侬看可以伐”。其实,当时不太懂事,到了后来才知道,母亲为我准备这两条被头,已是动用了家里多年来仅有的“积蓄”。</h3><h3> “恩,可以,蛮好的!”我很不在意地回应了一下母亲。两只眼睛仔细地看了一下两条被头,突然指着母亲正在缝制的那条“深蓝色”被夹里的被头,大声喊叫了起来:“妈!这个被夹里那能会是蓝色的,能用吗?难看煞了,我不欢喜呀。”母亲慢慢地抬起了头,看得出她好像一副很受委屈的样子,但手里的针线还是在不停地绗缝着那条“特殊颜色”的被头。</h3><h3> “侬嘎小人,啊,真不懂事体”,母亲说着说着,只见她泪水在眼眶里滚动顺着眼角慢慢地流了下来,母亲拿起手绢稍微擦了擦,说:“侬今年才十七岁多点,人还小了,蹲了屋里,从来不汏衣裳,也汏不来衣裳,就不要讲汏被头了,侬现在要去嘎远的地方,娘是没有办法帮侬汏了,侬呕,侬今后那能办哦。”</h3><h3> 这时,我的眼睛直楞楞看着母亲那张慈祥的脸,一时无话可说,心想:“是呀,我是不会汏衣裳,更不会汏被头,以后哪能办。”母亲见我不说话。对着我说:“侬晓得伐,颜色深点,老耐龌龊咯,侬可以在一年中比白颜色的被夹里少汏点趟数了。能解决侬汏不来,汏不清爽的毛病。”我听着不停地点着头,觉到母亲的话有道理,内心深深地感到当时对母亲大喊大叫带有责备的口吻是多么的不应该。</h3><h3> “侬现在应该晓得,娘为啥要拨侬弄条“深颜色”的被夹里了吧”,母亲停下了手中的活,来到了我跟前,温柔地对我嘱咐着。</h3><h3> 看着母亲,听着母亲的话,我无语了。心中升起了一个理念:世上只有母亲才会替她的孩子着想,才会教育她的孩子如何去面对生活。母亲是多么的伟大啊!</h3><h3> 就怎样我带着母亲的一份爱,带上了这条“特别颜色”的棉被,踏上了北去的火车。涌入了“知识青年去农村,去边疆”的滚滚洪流中。</h3><h3> 故事就讲到这里了。</h3><h3> 母亲已离开我们十年了,我非常想念她。之所以,我现在很喜爱这套“深蓝色的床上用品,凡到了春节我就会一定用上它,主要还是我对我母亲的那份不可磨灭的感情,有着深深的思念。</h3> <h3>摄影: 手机随拍</h3><h3>场景: 自己家</h3><h3>后期: 手机自带</h3><h3>文字: 伟忠(原创)</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