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 我在南边过春节

<h3> 那一年 我在南边过春节</h3><h3>&nbsp;</h3><h3> 快过年了,让我想起那年在福建过的春节。</h3><h3> 到春节的时候,我已经在福建待了5个月,因为是带部队在那,说是带队首长,但其实就是个教导员。除了正常的军事训练政治学习外,其他小事也要操点心,比较琐碎。一会灶头坏了、一会下水道不通了,一会下山买菜的车趴窝了,都要去张罗。住的房子是临时的,房子在山头上,离跑道很近,我住了个单间,靠北,在厕所隔壁,一夜到亮,伴随着嘀嗒嘀嗒声入眠。刚去的时候觉得日子过得像燃香,时间长了,才知道日子过得像点烟,而且是好烟。每天楼上楼下、屋里屋外转转,看看早上出操谁没起来,是不是生病了;看雾气深重,要和司务长说下,等雾散点再下山买菜,不行就换个司机,让指导员押车;有飞行的时候,早上到停机坪看看机务飞机准备情况,提醒他们及时和飞行领导报告,问问参谋 “昨天下达好任务后,大家协同的怎么样”,不知不觉一天天就过去了。</h3><h3> 快过年的时候,和带队军事领导商量后,回来就开始安排。账上钱也不多,要紧着点花,我印象中当时也就几万快钱。饭后散步的时候,一边走路一边和几个骨干商量,沿着机堡走一圈,心里也就大概有点谱了。回宿舍列了个清单,再开个会,具体分配一下,责任到人。也就是啥时搞卫生,啥时布置氛围;啥时安排车辆下山买东西,还要给大家配个大礼包,既要好看还要好吃更要价格合适;给空勤那边多买点水果,给几个义务兵一人买套内衣,给炊事班买点洗漱用品;征求下大家意见,把节日菜谱给定下来;还要把几天文体活动安排好,买点小奖品,给大家鼓励一下;节前搞个节日教育,和几个家里有点事的同志再唠唠嗑,想下山购物的同志,节前放他们下山,把外出人员搭配好。</h3><h3> 等都安排差不多了,三十也就在眼前了。那天也是照例早早的起床,招呼大家将房前屋后再清扫一遍,看看帮厨的人到位没有,给今天下山购物的同志再嘱托几句。忙完了,也差不多吃年夜饭的时候,又要和几个骨干交代一下“晚上少喝点酒,吃好年夜饭后,带着战士们一起看看春晚,熄灯后多查两次铺,毕竟这地方条件和在驻地不一样”。以前我们经常说句话“战士过节、干部过关”,把大家照顾好,也是一种本能和职责。记得吃年夜饭前,队伍集合好,值班干部问我有什么要说的吗?我走到队列前,前面说什么不记得了,后面说了句“晚上每个人记得给家人打个电话,你们不是一个人在这里,你们是和兄弟们一起在这里,你们不是一个人在这里,你们身后还有亲人在看着你们”,现在想来,心头还有点发紧。那一年,几个战友给我寄了不少香肠、咸肉和酒,春节期间,给兄弟们桌上加了好几次了咸肉蒸百叶。那一年,我把《兄弟干杯》改成《战友干杯》,把歌词写在纸上、挂在饭堂墙上,结束时,我们一起唱着“看吧 战友 五星红旗迎着风儿飞 多少苦累不后悔&nbsp; 让失败化成灰 来吧 战友们都举起手中的酒杯 好战友 干一杯 我们不胜不归”,那一刻,没有泪水,只有眼里忽闪的晶莹伴随着大家认真严肃的样子……</h3><h3> 时光匆匆,岁月有情,仿佛一切就在眼前,离开部队也有三年了。这几年,每天奔波在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每天坐在格子间里、在电脑前敲打着键盘,我好像也有些许改变,唯一不曾改变的就是对军旅生活的感恩、对那些日子的留恋。走在大街上,每每看到身穿绿军装的人,心里还是感到亲切,每每听到军营里的歌曲,手会不由自主地随着它的旋律挥动。有时和战友们在一起吃饭,他们说“你转业有点急了,我们都没想到”。我知道这是大家对我的鼓励,其实我也没想到,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h3><h3> 走过岁月,走向新年。我再也不会在南边那片海、那座山上守望家园,让杂念淹没在潮涨潮落的浪涛中,理想留在了礁盘;现在在新的起点,也未曾放下匆匆的脚步,我不想混迹在人云亦云的声音里,而没有自己的坚守;我也在自己身边的人和事中,看到了生活的不易,他们也在做回自己、在走自己的路。&nbsp;当然,现在再也不会有冲马桶的声音让我辗转难眠,也不会为半夜战士生病、燃气涨价而惴惴不安,更不会为天气“转差”而提心吊胆,我所有的所有已经定格在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人。</h3><h3> 年年岁岁花相似,只道物是人非,去岁经年。年是一天,年年如此年不同,花开花落自有时,如今,过年,只是过一种心情,一种心境,于流年中把自己安顿。走过岁月,我们已走向新年,于是我们放下手里琐事,为自己过个节,为家人过个节,为现在过个节。</h3><h3>  那一年,我43岁,似乎34岁。</h3><h3>&nbsp;</h3><h3>&nbsp;</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2019.1.31日旧事新记于江湾</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