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

安然

<h3>  妈,明天会下雪吗?会的,会的,母亲一边给女孩掖着被角,一边温柔的拉灭了电灯。女孩缩了缩身子,把厚厚的被子裹得更紧点,过了一会儿,从被子里偷偷伸出小手摩挲起枕边的粉色新衣裳。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一定会下雪的。次日,天还朦胧,却比往日格外的亮堂。女孩一个骨碌爬起来,冲印花的窗玻璃上哈出一口热气,抹出一块清晰向外望去,前院的地是白的,远处的树是白的。下雪了,下雪了,欢快的声音立刻响满了三间红色的砖房。寻来条帚,找来圆铲,二尺高的雪人雏形很快堆成,然后是两粒剩下的煤渣粒做了眼睛,一块红萝卜切成的三角形成了嘴巴,大半片青绿的莲花白叶子也戴上了头顶,小小的雪人和粉色女孩在大年初一的早晨。天好冷,雪好白。</h3><h3> “砰——”又一朵明亮的烟花在天边绽放,洒下一地璨灿。年初一晚上的街道行人并不多,寥落开着的的几家店铺大多是卖吃食、玩具和烟花爆竹的。不时的,有调皮孩子扔出一个二踢脚,在脚边炸响,吓人一跳。三个少年边走边聊,中间的一个挑着灯笼,走过正街,两边的灯笼越来越少,光线越来越暗,远远的一盏路灯罩下昏黄的不大光圈,河滨公园里不复白天的热闹,竹影幢幢,勤工俭学活动中拾来的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伸向前方,借着从低楼的住户照下的斑驳光影,近处的景物依稀可见。你们闻,什么好香啊?其中的一个女声问向旁边的两个。是啊,三人使劲嗅了嗅鼻子,循香寻去,来到一株二米余高的树下,举起手中的灯笼向上照了照,是梅花呢!少女的声音继续响起。淡淡的香气在这个安静的夜里格外浓郁,微绽的盛放的含苞待放的影影绰绰。我们摘一支吧。少女弱弱的说一声,随后向四周望了望,旁边的一个犹豫半天还是伸出了手,快速的折向最近的一支,然后塞进怀里。快跑。三个少年如风似的逃离这里,留下的一串响亮的脚步声伴着远处不时冲响云宵的烟火一起消失在黑夜里。那晚的梅花真香。</h3><h3> 今年怎么安排,先去谁家呢?火车票买几号的?女人一边使劲擦着玻璃,一边问向正在擦油烟机的男人。买初四的吧,争取初二三把亲戚走完。大年初二,村外的田径上,男人女人两只手满满拎着各色袋子,走街串巷般的送到一个个熟悉而陌生的亲戚手上,浓重的地方口音让女人保持着高度紧张,使劲听着但了解不多,只能保持礼貌的微笑,几句客气吉利话后便奔向下一个去处。</h3><h3> 窗外,雨雪纷飞,室内温暖如春。客厅靠窗的惠兰小口吐着芳香,近七旬的父亲端坐桌前,执笔习字,布艺沙发的一角萌猫蜷缩安然大睡,书房里女儿忙忙的赶着假期作业。已过了小年,离除夕春节的大日子一天一天的更近了。</h3><h3></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