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场梦

雷春

<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 </h3><h3>留着《小虎队》的短发,唱着郑智化的《水手》,穿着白色夹克,蓝色牛仔裤,白球鞋,手插在裤兜,穿梭在大街小巷,心里充满了神气,从未想过现在的自己,能和女性沾上边……</h3><h3>三十岁之前,自己一直保持着男孩子的个性,</h3><h3>穿戴也一直中性,简单。自小有一个梦,——做一个真正的男孩子,这样,就可以帮助父亲实现他“崇高”的梦想,家里所有的人就可以有尊严的活着,姐妹们就不会再被人欺负。一直努力地扮演着男孩子的角色,和一群男孩子下河捉鱼,跳墙爬树,吹口哨,争夺地盘,挑起战争,血战杀场,偶尔也会从父亲的眼里看到一点梦幻般的骄傲。</h3><h3>家里的那匹高头大马,总被我训的服服贴贴,那头爱顶人的牛犊子,看到我总会瞬间收回杀气,一百斤的粮食袋子,两只手能轻轻拎起,好像家里人包括我自己都把我当成了男孩子看,我想,父亲总是把我拎起来就打的行为就是假想我是个真男孩子吧!</h3><h3>经常看到大姐二姐和同伴们,纳鞋底,秀鞋垫,秀各种各样的花形,我却一点也不喜欢,有时会出于好奇,看上几眼,细小的针脚,缠绕如丝的五彩丝线,让人顿感琐碎烦腻。</h3><h3>当野地里,探照灯射出寒光,砰砰几声枪响,〈晚上棉花地捉野兔〉这光景,是多么的刺激和令人兴奋。</h3><h3>34岁终于尘埃落定,开始留长发,学着穿裙子,尝试穿点彩色衣服,偶尔洛施粉黛,尽可能的说些细腻温柔的话,要偶尔在先生面前梨花带雨的哭几次……这一切对于一个扮演了30多年男孩子的人来说属实不易,但心里却又有了一些向往。</h3><h3>做了三十多年的男孩子,忽觉阵阵心酸,面对一抬头无法看到顶的高头大马,我的心里是恐惧的,对于那头凶猛的牛犊子,更是心生恐慌,和那帮壮实的男生厮杀,我几乎拼尽了所有的力气……</h3><h3>男孩子的梦,贯穿了我的整个童年,少年,青年,这个梦该醒了,这个并非甘心情愿的梦做得太长太久了,做得身心俱疲,这个梦透支了所有的勇气与坚强,那些伪装的强大,那些佯装的勇敢,那些挡在脆弱面孔前的无所畏惧……</h3><h3>我知道了做女儿的情性,五彩的丝线,可以秀出美丽的花朵儿;缤纷多彩的花儿,是要插在头上的;裙子,是可以让你翩翩起舞的;时常是要梨花带雨的;女孩子是要带点娇气的……</h3><h3>到了不惑之年,才恍然若悟,我是一个女孩子,前半生只是做了个梦,这个梦是那样的漫长,那样的令人惆怅……</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