沩水人家

彭小飞

<h1>  十八岁新婚的母亲,每天从“冲里”追出,来到山垛处迎风眺望等候做工的父亲回家,她决意要把屋场建在这垛口。几间夯土墙瓦房,承载了娘老子所有的梦想。</h1><h3></h3> <h3></h3><h1> 沩河改道前,坐在外婆家堂屋里,就能听到“刁子魚”戏水。年关时节,太外公的小船满装红枣、沙糖、花生、棉布在这里上岸。沩河因1969年决堤泛滥,河道从外婆家南侧改道北边,水岸对过是外婆家,我在北岸,外婆在南岸。后来,睡梦中就摇啊摇,几回回摇到了“外婆桥”?!</h1> <h1> 我的公毑(爷爷),喝点谷酒,有时拿两毛钱让我跑腿打酒,我嘴馋了,克扣五分钱买了瓜子坐田埂边吃,很惬意,瓜子耐吃。夕阳西下时,回家不忘往玻璃瓶里加注凉水,淹没到刻度要求。年底生产队分魚,我和公毑没有(因家庭成份高),公毑安抚我煮鸡蛋一枚。</h1><h1> 我的娭毑(奶奶),老年来到父亲工作的矿山,一家七口,经常有客人造访,很是热闹,娭毑是我的依靠。1988年大雪,山河缟素,娭毑胃大量出血不久人世,打着点滴租车送回老家,车过沩水,慈爱永逝。</h1><h3><br></h3> <h1>  我的爷老倌(老爸),南方版“王进喜”,年年先进工作者,党外“布尔什维克”。晚年不受家庭成份限制后,他以75岁高龄在家乡沩水河畔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组织,得偿夙愿。</h1><h1> 我的娘老子,裁缝远近闻名。貌美,中年被誉为矿山“刘大娘”(花鼓戏《补锅》之“岳母娘”)。生活好转后,为哥不再让她接活。</h1><h3><br></h3> <h1> 外婆来香花岭矿小住,很满意。回去不久她瘫痪了,生命噩耗以电报形式传达,我去邮局取回交娘老子,她悲痛之极,涕泗横流。那个年代400公里,山高水远!</h1><h3><br></h3> <h1>  经典的工人家庭照,为哥从这一刻起被钦定为接班人。哥哥15岁,初中未毕业顶了父亲的职,成为新时代工人,双手接住“国家粮”金饭碗。</h1><h3><br></h3> <h1>  我的娭毑(奶奶),和我叔叔一家及邻居大嫂,还有伏姐带着孩子。大家在一起,聊家常,晒太阳,其乐融融。</h1><h3></h3> <h1>  伏姐两次来香花岭。第一次是80年,小玲唯一一次来到矿山。生活的艰辛令伏姐倍感无助,“沂蒙山区”的贫苦群众啊!回望满眼辛酸泪。</h1><h1> 伏姐再次来香花岭探亲,带着伟伟,表妹红妹子作伴。状况不错,立姐也是姐妹情深的。</h1> <h1>  为帮助伏姐,接小丽来矿山生活学习,小小年纪远离父母,远离沩水,与山为伴,不想要小姨当玩伴。</h1> <h1>  矿二代的幸福生活。80年代香花岭矿富得流油,随手抓把矿砂卖了,就是别人一月的工资,彩电、冰箱、摩托车都可以有。农民抬头看你一眼,就得酸了脖子。</h1> <h1>  成长的第四代。开木轮车的小丽已经40多岁,呆萌的小玲,爬行的伟伟30多了,怀抱皮皮熊的翰林,学成归国踌躇满志,坐学步车的波波婚期临近,光屁股宁宁也22岁了。沩水涛涛,奔流向前!</h1> <h1>  爷老倌(老爸)的风华青春与我们的年少轻狂。最耀眼的就是那条白色大啦叭裤!</h1><h3></h3> <h1>  四姊妹父母双全,多好啊!</h1> <h1>   枝繁叶茂大家庭</h1><h3></h3> <h1>  谨以此文献给故去的岳父,风烛暮年的岳母,及众多的亲人们。宁乡,我予汝爱慕,沩河却许我浩瀚汪洋。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韵依依。情难移,舟横磨塘矶。</h1><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