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经历过的两次大地震——回忆上山下乡两年中的一些往事!

闲暇居士(陈军)

<p>  在我两年的知青生活中曾经经历了两次大地震,尤其是海城地震是我经历的最强烈的一次地震,那是我亲身的一段刻苦铭心的经历,也是我一生当中都难以忘怀的往事。这段往事伴随着我,它深深地留在了我的记忆当中。 ­</p><p> 1974年10月7日未满18周岁的我,为了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伟大号召,来到了当时的盘锦地区盘山县曙光农场八间大队。当天的气候我记得很清楚是阴天,我们一行14人早上6点从鞍山电机厂出发,身戴大红花,乘坐大客车去了盘锦我们的青年点。我们是当年第一 批的厂社挂钩的青年。大约在中午时分来到大队,我们14人被分成了两个生产队。我和其他九人被分到了第四生产队,另外四人被分配到了第七生产队。当时是深秋季节,地里的水稻已经开始了收割。我们的到来是当地的一大新闻,尤其是我格外的引人注目,因为当时我的父亲是鞍山市电机厂的革命委员会主任,他老人家是坐着小车(吉普车)去送我们的。当时我们大队的革委会主任兼党支部书记是马地林,副主任主管青年的是张继中,热情的接待了我们一行。因为我老父亲去了,所以大家把我介绍给了马书记和张主任他们二位,第一感觉是马书记年轻、英俊、潇洒,两个大眼睛炯炯有神,身穿着一身的新军装,人显得非常的精神干练,操着一口浓郁的辽西口音,对我们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希望我们扎根农村干一辈子革命。当年是非常困难的时期,我们的生产队在青年点为我们准备了比较丰盛的“午宴”吧,两个菜,小鸡炖白菜和豆腐,主食是大米饭。当时我父亲是单位的一把手,所以他们和马书记一起吃的饭。吃完饭告别了亲人以后,我们回到我们的集体宿舍,因为我们生产队没有自己的青年点所以我们和五队的青年共用一个青年点。我们的房间共住五个人我和任凯明、许绍军、马占余、杜建国。安顿下来以后我们来到外面一看一片荒凉的大地和低矮的农家小院,当时那个心里真是“拔凉拔凉的”。从城市里一个无忧无虑、不愁吃不愁穿、家庭富庶的青年一下子就转变成为一个农民,从城市里高楼大厦、柏油马路到农村低矮的泥土房、乡间的土路,这一巨大变化和落差真的是好难啊,它真的能使一些意志不坚决的人失去信心,甚至当了逃兵。这时是最考验人意志的时候,为了早日离开农村,早日回到城里,所以我必须要好好努力,认真的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努力改造世界观为早日回城而奋斗。 ­</p> <p>  我们的青年点在马路的边上,马路对过是两棵已经死掉的老槐树,据说当年一位老农民去砍那棵老槐树,结果树流出了血,吓的老农再也没敢砍下去,结果晚上老农便一命呜呼了!和我们一起去的青年不知道这些典故,所以当天晚上有几位青年来到那两棵老槐树下,去哭诉和发泄自己的痛苦。第二天老农民告诉她们那个地方经常闹鬼,你们可别再去了,所以吓得她们再也不敢去那里了。 ­</p><p> 我们一行经过三天的休息后开始了真正的农村生活,开始了一个农民所应承担的义务和农活,这就是我一个未满18岁的青年,正式的走向社会。现在回忆着自己的前半生是多么的坎坷,生在50年代,出生后赶上了大跃进和60年的三年自然灾害,那时是饿殍遍地。63年开始上学,刚刚上了三年学,整个国家刚刚恢复了一点元气,又迎来了具有10年历史意义的“轰轰烈烈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一切都搞乱了,一切都被颠倒了,工人不做工,农民不种地,学生不学习,老师不授课,都在一心一意的搞革命,都在批判资产阶级和所谓修正主义路线,而后又开始了“学工学农”“复课闹革命”和“十年一贯制”。最后我们这一代所谓的幸运儿,就这样高高兴兴的来到了农村去修理地球了,去接受“所谓”的“贫下中农再教育了”。 </p><p>­ 1974年底和我们一起在农村的还有大连青年,他们是1968年来到盘锦的,由于当时在盘锦支左的军代表是解放军陆军第39军,而在大连支左的是解放军海军,他们在文化大革命支左的问题上意见相左,所以在盘锦的军代表一直不同意下乡在他们管辖下的大连青年回城。最后经过辽宁省与盘锦地区的协商终于答应他们全部返回大连。他们中的老三届毕业生大的已经快30岁了,他们的一生、他们最宝贵的青春,都耽误在这广阔的天地里,他们没有作为,只有用青春换取时间,空怀抱国之志。她们中的一些女青年和当地的农民结了婚。有些表现比较好一点的青年,则去了盘锦油田工作,有些人甚至是把毕生的精力都留在了盘锦的大地上。而就在这时我们生产队的会计孙玉梅也回大连了,因为她也是大连知青,所以被抽调回城。会计走了,我们的生产队还要产生一名新的会计,而当年生产队受文化大革命的影响闹派性,两派互不相让,导致不能再当地青年中产生新的会计。所以当时的大队革委会副主任,党支部副书记杨德清同志亲自到我们出工的工地(当时我们在西五棵出工修绕阳河的水利工程)了解情况,做了很多的工作,最后决定从下乡知青中产生一名小队会计,经过在家里未出工的贫下中农和在外出工的民工分别的选举,我被一致推选为曙光农场八间大队第四生产队的会计。回忆往事,我认为在当时那种特定的条件下,是大队做出的权宜之计。当时的国营农场是三级所有,队为基础。就是农场、大队、小队。小队作为最小的一级核算单位而存在在计划经济和社会主义国家的大舞台上。 ­</p><p> 作为一个刚满18周岁的所谓“知识青年”的我,也就要肩负起我所在农村的重任。选举完了以后,杨书记简单的和我谈了几句叮嘱的话以后,告诉我马上回八间房准备接替即将回城的会计工作。当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了,而且我还在工地上,要回到驻地去取行李,工地距我们住的地方还有十里路,当我回到驻地以后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我简单的和在驻地做饭的炊事员孙俊风说了几句话以后,就背着行李急急忙忙的赶往20公里以外的生产队。当时正值隆冬季节,天黑的比较早,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驱动着我,下决心往回走。在离开驻地的时候,炊事员孙俊风送我出大门口,这时他看见隔壁住着三队的出工驻地,有一辆马车,是给出工人员送粮食和做饭的柴草。孙俊风赶紧的过去询问他们什么时间回去,得知他们马上走的消息后,我就等候在外面,不一会赶车的车老板出来了,我很幸运的搭乘三队的马车回到了我们的青年点。在车上得知赶车的车老板是我们生产队队长孙玉田的大舅哥,姓梁叫梁春林一个朴实的农民,在车上我们聊得很开心,也了解了不少关于我们四队的情况。 ­</p><p> 回到青年点已经是掌灯时分了,青年点的食堂已经没有饭了,而且已经不符存在了。因为炊事员是大连知青她们都在做着回城准备。只好对付一晚上了,干了一天的活吃不上饭也就是在那个物质匮乏的时代吧。因为哪个时候刚下乡和老农的接触和感情还不深,所以不好意思去打扰人家,现在回忆起来那才是真正的苦啊。有钱你买不到东西吃,有钱也是白搭。当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偌大的青年点里开始了孤单的生活。 ­</p><p> 第二天和即将离任的会计孙玉梅在大队会计刘玉林的监督下进行了账目的交接,及其简单的就完成了交接工作,一个小木箱装着账本和记账凭证。第三天我一个人又代表鞍山的知青去友谊火车站送他们离开了盘锦,离开了这为之奋斗了7个年头的盘锦大地。从那天开始我就在老乡里轮流着吃饭。 ­</p><p> 当天的晚上整个青年点就我一个人坚守着阵地。大约在晚上7—8点钟的时候在我们队下乡的大连青年孙玉枝来了,她当时在新村大队任党支部付书记,因工作没有交接完,所以没能随大队人马走。可是她的行李已经寄走了,怎么办只好把我的行李让给她住,我去老农家里临时借几宿了。孙玉枝临走的时候她把我的枕巾和其它的一些东西洗得干干净净的离开了。孙玉枝是我们大队青年的楷模,人长的很漂亮,眼睛不大很白净,以前我们从没有见过面,只是听到老农念叨起她的名字而已。我和她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简单的一面之交而已吧!简短的接触,她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向她介绍说我叫陈军是新上任的小队会计时,她说知道了我的姓名。她向我介绍了我们队里的情况,告诫我如何做人和做事,如何处理和贫下中农的关系等等,现在回忆起这些往事还是记忆犹新,感到她是那么的可亲可敬。随着75年新春的来临,出工的知青都回来了他们陆陆续续的都放假回城了,最后就我一个人留在青年点,留在队里做1974年的年终决算。 ­</p><p> 1975年2月4日(农历12月24日)晚19时36分,距春节还有六天。当时我正在小队场院的打更棚里坐在土炕上算账,打更棚里一群的老农守候着我,他们在期盼和等候着我的决算表,在等候着他们一年的辛勤劳动的结果。这时就听隆隆的巨响和窝棚发出的抖动的声音,紧接着房间在晃动,屋子里的空气顿时凝固了,好似空气在燃烧,大地在颤抖,也仿佛是天塌下来地陷下去一般,天地间仿佛变成一个深深的幽谷。大自然把它狰狞的一面,毫无顾忌地展露在人们的面前。 ­</p><p> 当时我第一感觉“地震了”随着我的喊声大家都跑出了打更棚,跑回了自己的家。这时侯的我要保管好账目,要把帐锁好。等我跑出打更棚时,只见东南方向的天空泛起一道白色的地光,随之而来的是到处是红色的火球在四周射向天空,好似一颗颗燃烧的信号弹腾空而起,隆隆的地鸣声,让人恐惧。后来弄清楚了是地热和天然气而引起的,震后的第二天在大地里看到从地下窜出的细白沙。 ­</p><p> 当时整个场院里就剩下我和大队付主任兼任我们队的队长李万林同志,(他家住在大队部所在地六队)我们俩在场院里巡逻,当我们看到变压器附近腾空而的火球时,李主任说:“小陈快有人在打信号弹,快去抓坏人” 75年那个时候是一切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我一个18岁的小青年刚刚经历了一场地震,可以说惊魂未定,就要我一个人去抓打信号弹的阶级敌人,实在是不敢前去啊,但是话又不能说出口啊,我还是一个进步的青年哪,不能说我不去或者说我不敢去,都不行。这时我灵机一动对李主任说:“不行啊李主任场院里那么多的粮食你一个人看不过来,你看那么多的打信号弹的阶级敌人,万一上来了你一个人是抵挡不过的”。他一听有道理于是我们俩人手持钢叉一老一少在场院里严守以待,时值数九寒冬我们俩人在场院里走动着,在坚守着党的事业,在保卫着人民的财产。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队里的一些老农来到场院,来向我这位“知识青年”探讨一些有关地震的问题,我根据平时掌握的一点点知识告诉大家不能马上回到屋里,因为大震到小震闹,还有余震啊。李主任听我说的有道理就告诉我说你马上挨家挨户的去通知:告诉大家千万不能回家,大的地震后还有余震。按照李主任的安排我开始挨家挨户的通知和告诫注意事项,从东街到西街而后到后街,最后来到我们的青年点和五队,在青年点我看到大山墙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裂痕,而紧邻我们青年点的一位老农家里的房子也出现了严重的裂痕,家中地面出现了火球和白色的细沙面以及出现了温度很高的水,当时把我请到了他们家中问我这个所谓的“知识青年”是什么原因,我只能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p> <p>  照片情景是1975年我们在平地,做插秧前的准备,时为四月大风呼啸,田间休息时我还在吸烟!</p> <p>这张照片是我在1975年用“海鸥”120折叠照相机拍摄的,照片中间的人物是大队副主任李万林,左侧是孟庆堂,右侧的是我自己!</p> <p>  5月12日14时28分汶川发生强烈地震那的一刻,瞬间变苍茫,一处处残垣断壁,是那么的凄凉、曾经繁华的路上变得空空荡荡,只有恐惧的人们,无助的目光雨似泪,风似鬼,落在大地上。世界颠倒顷刻间生死两茫茫多少亲人两相望,多少人痛断肠等待黎明,守护着希望。 ­</p><p> 万里长城震不倒,只要双手在,我们可以把灾区建得更好!强烈地震撼及整个中国人的灵魂。然而,中国人在灾害面前没有低头,中国挺起了他的脊梁!全民一心,众志成城,共同抵抗自然灾害。2008,我们热切期待的阳光和欢笑,将重新出现在中国人面前!中国加油!中国好远! ­</p><p> 以上有感于四川省汶川县发生了8级强烈地震引发的回忆! ­</p><p><br></p><p> 2008年5月18日写于鞍山家中</p><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