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印记(三)——跑马趟子传奇

一掬清泉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作者 曹自兴</h3> <h3>  同治至光绪年间,每天清晨,天还没有大亮,在早胜塬南端的大户曹家村老城西出半里路的宁西官道与三米来高的垄坎下的一片演武场上,已是战马嘶鸣,人声鼎沸。近前,几十名青壮年男子身着武训甲服,肩背强弓羽箭,右手握持刀枪剑戟,左手紧扯马缰绳,端坐于马背上,个个英姿勃发,威风凛凛。那些战马,也是个个膘肥体壮,精神抖擞,脖子上的鬃毛长长地披散到两边,嘴巴翕张,不停地打着喷子,四蹄不停地在地上刨动着,情绪亢奋,狠不得一下子冲到对面尽头。官道正中,一匹高大的枣红马背上,一位目光坚毅、面色凝重、身材魁梧、身披战甲、手持令旗的武举人大喝一声,令旗一挥,那几十名武训后生顷刻间连声哟喝,扬鞭催马,在二十来米宽,三百来米长的演武场上来回驱驰。霎时间,演武场上脖铃声脆,马蹄声急,黄尘滚滚,骑影穿梭,好不壮观。那些武学后生们一个个都有那好身手:忽而跨马扬刀,刀光闪处,敌人身首异处;忽而拈弓搭箭,矢影没处,靶心呯然洞穿;忽而镫里藏身,身形起处,地面猎物横搭马背……这样的武训场景要持续几个时辰,从晨光曦微到旭升东升再到日上中天,从官道空落到行人熙熙,挑水的村民,过路的商人无不驻足观赏,喝釆叫好!站在旁边,仿佛置身于古代战场!有诗云:</h3><h3> 万历年间先祖迁,艰苦创业三百年。</h3><h3> 宗族生息历八世,人口繁衍耕良田。</h3><h3> 经商务农兴家业,演武习枪护家园。</h3><h3>“顺义曹”旌遍神州,“文化”盛名传陇塬!</h3><h3><br></h3><h3><br></h3><h3><br></h3> <h3>  这片演武场,便是大户曹家村的“跑马趟子”!上述演武场景便是著名的曹村八景之一——“西垅连骑”!</h3><h3> 据《大户曹家》村志记载,跑马趟子建于乾隆末期,是大户曹家演武学堂的训练场,用于族中武学弟子专门训练骑射,卫村保家,进而取得功名,以图报效国家。</h3><h3> 在这片演武场上,大户曹家几代人厉兵秣马,辛苦操练,不乏有报国护村功成名就者:我九世祖曹仲楷,十世祖曹明润,十一世祖曹梦麟等都在这跑马趟子上洒下了苦修武功的汗水。尤其是十世祖曹明润,是道光年间的武学秀才,光绪元年的武举人。他这人“身材魁梧,强健有力,能单刀抱石,有镫里藏身、百步穿杨的神技。”他训练马术有独特而严格的要求:在三百米长的训练场上挖了一道深二尺,宽一尺的壕沟,每天早上,必定佩戴整齐,骑上战马,带上弓箭刀枪,勒马入壕,驰骋几十个来回。那战马很是灵性,熟知主人的意图与每一道口令,在那么深、那么窄的壕沟里竟然能四蹄如飞,如履平地,不撞不蹭,不跛不癫。这个演武场也正因这点而被族人世世代代称以“跑马趟子”。也正是因为这严格的训练与精深的武技,才教得族人青壮护家卫村的各种本领。</h3> <h3>  除此而外,十世祖还“勇猛善战,精于火炮射击,而且百发百中”。同治六年抗回卫村首战中,十世祖操持“九节雷”炮(《老碾子》一文有叙),一击匪旗腰斩,号长毙命;二击匪首翻毙,回军大乱。其威武形象令敌魂飞魄散!然阵前退敌心切,装药过多,反冲我十世祖跌落于城角五丈深地坑院中摔断右腿!但十世祖忍痛撕下战袍,裹好断腿,艰难地爬上城头继续装药开炮,使敌损兵折将,落荒而逃!</h3><h3> 十世祖和族中武学子弟们一道配合村中先贤指挥,赢得了抗回卫村之战的胜利,保护了一村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h3><h3> 光绪二十年,十一世祖曹梦麟亦考中武举人,继续在跑马趟子教族中武学子弟演武护村。</h3><h3> 为区别两代举人,族人称十世祖为“老举人”,称十一世祖为“小举人”。两代举人先后仙逝后,族人将他们葬于宁西官道之南的坡地里,建起了功德碑楼,旁边树立起四座高大的石雕双斗吉祥柱,人称“双举人墓”。</h3> <h3>  老城中,历代先祖苦心经营的居所正堂——成发堂,曾一度被称为“武事厅”,这和族人演武护村显然有很大的关系。据说,十世祖的强弓后来一直挂在“武事厅”的北墙上,却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破“四旧”运动中被收缴,谜一样失踪了!那强弓高悬于壁的年月里,虽有族人屡屡试引而从未得开,是臂力不及呀!而今,一百多年过去了,昔日的跑马趟子一部分已变身为银西公路,但另一半仍然可觅当年印记。你看,南边田垄高台依稀,台下一带条形荒地与公路同行,地中的一行大核桃树,粗难合抱,高达数丈,枝干虬劲。每年夏秋绿荫遮路,果实累累。它们每年奉献的果实仿佛就在提醒后人:这里就是当年的演武场、曹村八景之一——“跑马趟子”!</h3> <h3>封面图来自网络,感谢原作者!</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