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光,一生印记

点点

<h3>  时间过得好快,我似乎还没完全熟悉这个地方,又到了要说分别的时候了。仪陇新政——这个我缘定要来的地方,是我人生中最美的驿站,它画上了我教学生涯中最骄傲的一笔。</h3> <h3>  我喜欢幽幽的小东山。在微凉的秋日里,拾级而上,看飘舞的红叶,听清脆的鸟鸣。可以在陡而窄的石阶上席地而坐,赏道旁悠然而过的虫蚁;可以登上山顶的东山亭鸟瞰全城,叹八街九陌高楼林立的仪陇新城。</h3> <h3>  我喜欢秀美的金松湖。穿过长廊,走过石桥,看落日余晖下满地的银杏叶,金黄绚丽,是一种欢愉。在阴雨绵绵的日子,看湖畔心无旁骛的垂钓者,静默无语,是一种惬意。每当倚着栏杆看野鸭群静静游过,又忽而飞起从水面上掠起水花的时候,就别提有多惊喜了。</h3> <h3>  金松湖的音乐喷泉。</h3> <h3>  我也喜欢大气的嘉陵江。夏日的早晨,江面雾气缭绕,日将出未出时是最好看的,朦朦胧胧的,如临仙境。等雾气散了,又如同一幅水墨画,宁净悠远。每当夜幕降临,县城华灯初上,江岸和两座大桥四周的灯光顿时闪烁起来,便有了一种繁华盛世的热闹。</h3> <h3>  我更喜欢周末时一个人到大街小巷瞎逛。看店铺前眯着眼叼着烟打纸牌的,看围着铁桶烧着柴火摆龙门阵的,看摆桌在街边胡吃海喝的,看戴着眼镜一针一线纳鞋底的,看宏德中学后门那条小巷子边搭个简易铁架熏腊肉的……</h3> <h3>  知道是用什么烧的吗?木屑、柏枝,还有桔子皮呵。</h3> <h3>  还有坐在背篓里晃悠晃悠吃着糖果的孩子,围在兔香苑大黄葛树下的圆凳上轻声细语的老太们。</h3><h3> 你想象得出那种戴着枣红的线帽,穿着碎花棉袄,晒着太阳的老太安详而恬静的模样吗?</h3> <h3>  在广场上翩翩起舞完全忘我的大叔。</h3> <h3> 在公园里放声高歌自得其乐的阿姨。</h3> <h3>  在江畔习武的快乐的孩子们和童心未泯的壮壮的教练。</h3> <h3>  我喜欢这样可以不慌不忙的生活。上班路上在琳琅大道十字路口等99秒红灯的耐心,晚自修结束后随性去宏德大道再走上一圈的闲心,以前从不曾有过。</h3> <h3>  俗话说“少不入川,老不出川”,自有它的道理。巴蜀的悠闲,只有来过才会懂得。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山好水美,最不舍的是与新政初中的老师和同学们结下的那一份情意。</h3> <h3>  临近期末,我们极想知道回乡的日期,却迟迟不见通知,急得很。那天陈波校长来了,仿佛知道我们的心事似的,笑吟吟地用还挺别扭的普通话说:“回家的事莫要着急,也莫用担心。你们到南充上飞机,我送你们到南充;到成都上飞机,送你们到成都;到重庆上飞机,就送你们到重庆哈。”这样知心暖心的眷顾,在这半年里,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完的。<br></h3><h3> 雷校是我认识最早的新政初中的领导。来川同行的车上,他声朗颜和,竟让我觉得不像远赴,而是回家。到达仪陇后,又是他亲自帮我把大大小小的行李箱送到住处,至直安顿妥当才放心离开。这样的殊遇,我从未有过。<br></h3><h3> 李校高大挺拔,看他走路从容不迫的样子,总觉得应是当过兵的人。第一回去他办公室,因有些慌,叫错了他的姓,但他一直与我谈笑风生,没露半点异样神色,一直到结束也没指出我的冒失。现在想起,我还羞愧不已。</h3><h3> 龚校戴一幅变色眼镜,潇潇洒洒。那回周未例会上听说老师们周末要下乡扶贫,我也想借此机会去走走看看。会后央求他准我们同行,不想他一口应允。我还记得那句:“KO以kO以,莫的问题莫的问题。”毫无半分推托之意。心里是多么感激啊。</h3><h3> 高瞻远瞩的陈校,宅心仁厚的雷校,温文尔雅的李校,雷厉风行的龚校,他们都用自己的一言一行淋漓尽致地诠释了德乡人纯朴善良、热情好客的待人处事之道。</h3> <h3>  不会忘记不怕麻烦、不怕辛苦帮我们添置生活用品的陈中伦主任和何兆元老师;不会忘记身怀六甲还热心地包好饺子带我们去陈家坝野炊的亲亲的余昕老师。</h3><h3><br></h3><h3> </h3> <h3>  不会忘记开学初我说“试卷哪里复印”就毫无二话帮我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文艺妈妈刘琳老师。</h3> <h3>  不会忘记因我一句“取暖器放这儿有点烫”,就费心地把它挪了三个地儿的王成学副主任。</h3> <h3>  不会忘记鞋子硌着脚却执意陪我走了一晚金松湖的温婉可亲的张秋兰老师。</h3> <h3>  非常感谢新政初中语文组全体同仁给我的无私帮助和深切关爱。特别是资深教研组长旅游达人梁千老师、教学业务精湛刘洪副主任、漂亮利落的唐莉铭老师和沉稳大气的程赛华老师。</h3> <h3>  感谢不厌其烦地帮我调试多媒体的王剑锋老师,热心教我学唱《珊瑚颂》的音乐才子汪天亮老师。</h3> <h3>  感谢和我一起搭班的超有心的饶伟老师、赖舒琼老师和张远东老师。</h3> <h3>  还有每次晚饭时不嫌麻烦为我烧四川米粉的帅哥。</h3> <h3>  每天上班下班笑颜相迎相送的憨憨的门房师傅。</h3> <h3>  我的乒乓球教练张平师傅和一见如故的大大咧咧的美女何晓东,是我在仪陇最意外也是最美好的遇见。</h3> <h3>  还有好多老师和朋友,有些还请恕我不能一一叫出你们的名字。但你们每一次热情的招呼,每一个亲切的笑容,我都会一一锁进记忆的相框里,铭记一生。</h3><h3> 你们如嘉陵江畔恰时绽放的腊梅花,香暖了我在巴蜀湿冷的每一个冬日。</h3> <h3>  离家那么远,第一次对“浮萍”这个词有了特别的感受。心仿佛总悬在半空,不着地。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或是在阴晦又孤单的日子里,更甚。</h3><h3> 唯有在课堂里,站于学生中间,我才踏实。</h3><h3><br></h3><h3> 那晚听写词语,当我报到“徘徊”时,随口说了句:“是‘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的‘徘徊’。”立马有个学生“咚”一下举手,我一看是聪明精怪的李宏,以为是报告完毕的,便说:“写好就行,不必举手。”他晃着脑袋,一本正经地说:“张老师,有一首歌里也有徘徊这个词的......”随即还哼唱起来,全班顿时哄堂大笑。</h3><h3><br></h3><h3> 那一回,我在校食堂吃完饭,到外面的水槽边洗手。一学生“噔噔噔”地小跑了过来,是那个柔柔弱弱的小男孩苟涵。因与同学玩耍撞到右眼下方,上面的一大块乌青都还没散去。</h3><h3> “张老师好!”他用极标准的川普问候了我。“嗨,你好!”我冲他笑笑。然后他便没了二话,一直默默地站我身后。</h3><h3> 我有些奇怪,问他:“有什么事吗?”“莫有的,我就是想叫下你,张老师。”他腼腆地说着笑着,然后转身飞一样地向操场方向跑去了。丢下我一个人,在微风细雨里傻乐。</h3><h3><br></h3><h3> 11月底,有事请假回了一趟磐安,周三下午回校上课。走到教学楼四楼楼梯口时,碰到饶浩文。他见我招呼都没打,就转身飞跑回教室。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张老师回来喽!张老师回来喽!”还没走进教室,我就听到了里面嘈杂又兴奋的叫声:又可以上语文课啦!语文老师回来啦!当我走到讲台时,下面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掌声......我没有说话,就看着他们闹,看着他们笑。此刻,再多的愁绪也烟消云散了。</h3><h3><br></h3><h3> 那种在课堂上被忽悠的快乐,在校园里被莫名问候的感动,风尘仆仆赶回被众人等待的幸福,我想只有当过老师才能体会吧。</h3> <h3>班级元旦汇演。</h3> <h3>欢声笑语,其乐融融。</h3> <h3>最珍贵的礼物。</h3> <h3>  想起班里那个像漂亮的李慧珍一样头发一湿便会蓬起的东琴,写一手好文章的杨岩。那个漂亮的梓桥、聪明的许杨、专注的亚男、沉稳的鹏程、敏捷的坤淋、调皮的李宏、可爱的浩文、黑黑的海波、白白的智棋、小小的苟涵、帅气的易捷,还有尽心尽责的课代表冰霞和小洁。给我送平安果的杨锦涛、陈百川和李湘……</h3> <h3>  想起下课时跟他们一起翻花绳,活动课时跟他们一起打乒乓球;想起那个与我勾肩搭背一起走路的女孩子,那个跟我用方言汇报了一半突然红着脸换成普通话的男孩子......我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恩。</h3> <h3>我喜欢,我愿意。</h3><h3>我们在一起。</h3> <h3>  703班的56个孩子,是注定会在我的生命中走过的。感谢在你们的青春岁月里,曾经有一个来自浙江的我。</h3> <h3>  挂职南充市委副秘书长的马越同志说过:来援川的每一个人,聚在一起时,要胜似一个小太阳;分散在各自的岗位时,便是满天星。</h3><h3> 我庆幸,我是其中的一颗,我曾在仪陇这一块1767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不遗余力地闪亮过。</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