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记忆2018——看望尉秀源老师

为之

前言

这是我去年未完成的文债。现在，我还是下决心将其制作出来，作为我的记忆2018，向你介绍一位极平凡而又颇富传奇色彩的小学教师！

——作者手记

去年教师节期间，我们原市港务局职工子弟小学六五届毕业班同学，在副班长王国志同学的带领下，看望了尉秀源老师。（原定参加的班长陈苏汉同学因临时有事未至。为此，他特别打电话请大家代致敬意）！

请看我的微信圈感言——

今天，我们原港务局小学六五届毕业班的同学们看望了我们敬爱的尉秀源、张宝荣伉俪老师。相对于1986年我国第一个教师节的那次回校团聚，我们无不感慨万分——作为一位八十六岁的老人，尉老师，已经进入风烛残年——当年他那神采奕奕的风度已经不再！但是，这并不能丝毫改变我们心目中这位言传身教、诲人不倦的慈父般的好老师的高大形象！

诚如我在微信圈中所言：我们简直很难想象这位进入风烛残年的耄耋老人，就是当年我们心目中和蔼可亲且神采奕奕的尉老师。
关于尉秀源老师，应该说，作为小学生的我们，当时尚属少年，不可能了解他的身世。但他的师品师德却广受同学们敬仰。

我印象中的尉老师，年轻英俊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显得格外神采奕奕。一口标准的北京普通话（这在当时我们这个穷乡僻壤中绝对少见），脸上总是带着慈祥的微笑。而且，他还是一位非常有学问且诲人不倦的人。他好像没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当时特别好奇的我们，不管提出什么古怪的问题，都能得到他不厌其烦的解答。

可以说，在我们幼小的心灵中，他简直就是一座精神偶像。用现在的话说，我们当年都是他的“粉丝”！

1986年9月10日，正值全国第一个教师节。我们回到母校看望老师们！

左起：周杰、尉秀源、小学校长、张宝荣、吴亚民、蔡老师。

恰巧，前年，我在转发我的诗友吴利民女士的一篇文章所作的感言中曾提到过尉老师。

吴利民女士的这篇文章中叙述了她的学生期间有关“锡茶壶”一段戏剧性的故事。而我也因为与尉秀源老师有一段与“锡茶壶”类似的往事。这就是我为转发她的文章所作感言的缘由。

原来，“鍚荼壸”这三个字（音 “杨涂坤”），因为每个字多一横，往往被误读为“锡茶壶”。而又由于历史上的一个典故，使“锡茶壶”成为白字先生的代名词。

正好，当年我也是在一篇作文中因为生造了“如火如‘茶’（荼）”的句子闹出的笑话中受到了尉秀源老师的细心指导。自此，我知道了“锡茶壶”这个不是词的词。

因为《感言》稍长，故现决定将全文附在文后的附录中。同时，吴利民女士的短小精悍的美文也将原文附后，敬请关注！

但后来在“文革”中，听说他也受到了冲击。为此，正在绩溪下放期间的我，曾经给尉老师写了一封信。不久就收到了他的热情洋溢的回信。可惜这封信没有保存下来，所以具体内容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他详细地介绍了自己目前的情况和他的历史问题并表示他非常好、没有问题并请我放心。

但这里面毕竟有些蹊跷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一个在首都北京工作好好的知识分子，怎么会跑到马鞍山这个小地方来了？这个问题一直到上世纪第一个教师节期间（1986年），我们班第一次回母校看望老师时，才有了初步的答案。

记得我和几位同学去尉老师家发邀请信的时候，尉老师显得特别精神焕发。他非常高兴的告诉我们，他现在已经彻底平反并恢复党籍和相应的组织级别待遇。但是，因为我们还要通知别的老师，所以当时详细情况不可能讲得太多。

尉秀源、张宝荣伉俪老师

只有这一次看他，我们才得以畅所欲言。随着他的介绍，我们对他身世也渐渐清晰明朗了——

原来，他在1948年读完初一即因家庭贫困而辍学，后在燕京大学印刷厂（其实是党的秘密地下印刷厂）做学徒。解放后被推荐到北京师范大学工农速成中学学习。1955年，他原是凭借优异的成绩被直接保送到北京师范大学的，但后又作为北京师范大学仅被选上的两名学员之一直接被派到“中央外事干部学校”（现“国际关系学院”）法语班学习，为将来从事国家的外事工作做准备。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 “整风反右”中后期时，厄运降临到了他的头上，他被定为“右派”。1959年，他和另外七位“中央外事干部学校”毕业生被调往安徽工作。他先是在合肥的省交通厅工作一段时间后被调到马鞍山港务局工作直至退（离）休。

关于尉老师这段经历，尉老师的女儿小尉Wei.Z（Heien）老师特地给我发来了她根据其父口授所作的修订稿。原文我将在文后附录中介绍。敬请关注！

应该说，尉老师这个不幸也成了他的万幸：具体讲，他当年的很多同志虽然后来有了更高的成就，但也有不少同志没能挺到今天。而他则由于来马鞍山而躲过接踵而来的各种运动的干扰。

而如果从我们学生的角度来说，老师不幸学生幸！由于他的这个不公平的遭遇，我们有幸得到一位理想中的好老师。

这位坚强的耄耋老人硬要大家把他扶起来，为我们重唱一曲《莫斯科郊外的夜晚》。这既是我们童年的记忆，也是尉老师对沧桑岁月的呼唤！

为了这次看望，我也特地为尉老师作了一首诗，以表达我们全班同学对尉秀源、张宝荣伉俪老师的敬意（张老师也是我们母校的一位深受同学们爱戴的好老师）——

和尉秀源、张宝荣伉俪老师合影留念

诗作局部放大

师范长铭

——为尉秀源、张宝荣伉俪老师作

 

师生一别各殊方，五十三年岁月长。

每念春蚕吐丝尽，难忘蜡烛化灰扬。

园丁事业看桃李，母校风华寄栋梁。

纵是鲜花今已老，犹依老树共斜阳。

最后，我亦将《看望尉秀源老师感赋》诗附在下面，作为本篇的结束。并籍以祝愿这对伉俪老师健康长寿，晚年幸福——

 

看望尉秀源老师感赋

 

京华怅望信难亲，耄耋何堪逐旧尘。

革命曾为红小鬼，建言翻作右倾人。

芬芳桃李三千子，风雨江湖七十春。

终老他乡应无憾，莘莘后学感传薪。

 

2019-1-10为之并识于广缘斋

鸣谢！

本文大部分图片均由田敬保同学提供！

其中拼图部分则通过田敬保同学“小年糕”影像视频作品中截屏获得。故效果未尽如意，仅致歉意！

【附录】一、尉秀源、张宝荣伉俪近照

本图由尉老师女儿小尉Wei.Z（Helen）老师（图后左）提供！本文亦得到她的大力协助，一并致谢！

【附录】二、看望尉老师部分同学留影拼图——

【附录】三、原港务局职工子弟小学六五届同学聚会合影（2017-12-30）。

当时从尉老师健康因素考虑，没有邀请他出席，而是决定另定时间看望！

【附录】四、针对我的原文中关于尉秀源老师的经历，小尉Wei.Z（Helen）老师特地给我发来了她根据其父口授所作的修订稿。由此可见尉秀源老师一贯的严谨作风。

小尉Wei.Z（Helen）老师修订稿原文——

原来，他在1948年读完初一因家庭贫困不能继续交学费而从北京颐和中学辍学后，选择去了燕京大学印刷厂（1952年与其它十七个小印刷厂合并成为“北京市印刷总厂）做学徒。这个燕京大学印刷厂其实是雷洁琼女士根据周总理的指示秘密为党印刷地下刊物的地方。从1948年到1952年间，他从排字到做中英文排版和校验，工作非常出色。因为勤奋和学习能力强，被推荐到北京师范大学工农速成中学继续学习（当时厂里保荐了17人，经过考试选拔最后只剩下了四个人，分别进入清华大学附设工农速成中学和北京师范大学附设工农速成中学学习）。1955年凭借优异的成绩被直接保送到北京师范大学化学系继续深造。此时中共中央调查部到北京各大院校选调学员，他作为北京师范大学仅被选上的两名学员之一没进北京师范大学的校门就直接被派到“中央外事干部学校”（现“国际关系学院”）法语班学习了，为将来从事国家的外事工作做准备。可是，天有不测风云， “整风反右”中后期时，厄运降临到了他的头上，他被定为右派并下放到北京遵义劳动一段时间。1959年初回到北京后正好遇上安徽省因大发展急缺干部来京要人，当时调查部部长李克农是安徽肥东人，他立即答应给人以“支援家乡建设”，于是尉秀源等7名“中央外事干部学校”毕业生被决定调往安徽工作。尉老师先是在合肥的省交通厅工作一段时间后被调到马鞍山港务局工作直至退（离）休。

【附录】五、我为我们班2017年12月30日聚会所作的诗作。

诗中“荣谢同铭师教恩”就包含了同学们对母校吴亚民老师、周杰老师和尉秀源老师的深情怀念！——

诗稿手稿

为原港务局子弟小学六五届同学聚会而作！

合是童心尚未泯，纵令母校已无存。

尊卑共叙寒窗谊，荣谢同铭师教恩。

莫叹川流悲白发，应怜夕照惜黄昏。

沧桑都酿杯中物，且尽人生酒一樽。

【附录】六、我为转发吴利民女士《戏弄老师》一文所作的感言全文（引自我的2017/11/22 微信圈）

投票感言

请注意这篇文章中的第十号小品文！

“鍚荼壸”怎么读？

这三个字（音 杨涂坤）因为每个字多一横，往往被误读“锡茶壶”。

据《清碑类钞》记载：张之洞任湖广总督时，一位监考生出身的候补知府进见，张之洞写了“鍚荼壸”三字说：“做官必须识字，你认得这三个字吗？”那位应声回答：“锡茶壶”。张之洞大笑。次日那位即回原籍。张之洞在咨文中写道：“该守能识‘锡茶壶’三字尚可造就，让他读五年书再来应差吧！

所以，“鍚荼壸”就成为白字先生的代名词！

回头再说《戏弄老师》这篇充满童趣的小品文，我之所以准备转发它，是因为它也唤起了我小学时代的一段记忆。

记得是上小学时，我在经过老师办公室时，被正在批改作业的我们的周老师叫了进去。他翻出我的作业本，指着我的作文中“如火如茶”的句子责问我：“如火如茶”是什么意思？我还自以为得意的解释呢！被不耐烦的周老师给顶了回去，“算了吧！”你还是去“锡茶壶”去吧？当时，弄得我莫名其妙！

我们的班主任尉秀源老师是一个性格温和的人。他热情地把我拉到他的办公桌前，告诉我“锡茶壶”的来历，并热情地为我翻字典，分别找出“鍚荼壸”三个字读音。从此，我记住了“鍚荼壸”这个不是词的词。

下面，我转发的该文中的第十号小品文《戏弄老师》的作者吴利民是一位颇具才情的年轻女诗人。或许是出于礼节，她总是尊我为师的。不过，她可能不知道，我这个被她尊称的“沈老师”，其实像她当年戏弄的地理老师一样，也是一把“锡茶壶”！

各位好友，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不妨也读一读这篇短文，看能不能唤起你的某些学生记忆。当然，读后，可不要忘记为她投一票哟！

【附录】七、诗友吴利民女士的有关“鍚、荼、壸”征文原作——

戏弄老师

——吴利民作

初一那年，在语文老师那里认识三个字：“鍚、荼、壸”（音：杨涂坤）。仔细看与“锡、茶、壶”三个字形接近。想考考地理老师，我假装很好学：请问老师，这字怎么念？由于我发问是坐着的，可爱的地理老师只得弯着腰曲着头，不假思索：“吸茶壶”。全班哄堂大笑。我说：老师念错了，是杨涂坤。方知被我戏弄，老师尴尬得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