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1999年那年,我很开心也很满足。费劲了千辛万苦,东拼西凑终于把我的房子建好了。虽然只是一栋带个小院子的平房,我也很知足了,毕竟在城里有个自己的窝了。<br></h3><h3>终于结束候鸟式的租房子生涯,说候鸟式是因为从结婚后就开始租房子住,三年搬了三次家。</h3><h3>第一次是因为租的房子太大了,一大院子空荡荡的,地方也偏僻,感觉住着不舒服。</h3><h3>后来搬到一个亲戚家多余的一套房子里住,也是平房,楼顶是预制板的,板缝接头可能没处理好,每逢下雨,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没办法,只能勉强凑合着住。</h3><h3>第三次搬家是因为儿子小,岳父母极力劝我们搬到离他们比较近的地方,他们照顾外孙比较方便,就又搬了一次。</h3><h3>几次搬家下来家具都快零散了。</h3><h3>搬进新家的那年腊月里,快过年的时候,我跟邻居黄允一起去菜市街值办年货,在肉摊上每人加工了一百多块钱的腊肠,用方便袋装着,心里美滋滋的,拎在手里接着逛街买其他年货。</h3><h3>转到菜市街南头的时候,看到一个老大爷在卖花草,地上放了五六株腊梅和海棠,都带着土球,土球裹在塑料袋里面。腊梅有一米多高,棉花杆般粗细,枝上零星开着几朵黄花。</h3><h3>我想起庭院里做好了水泥地,但留出了一个一平方米左右的位置没做,空着留着种树,正好种棵腊梅多好。</h3><h3>问了价格,老大爷说25块钱一棵。黄允对花木比较内行,他说这腊梅不好,是单瓣的狗牙梅,没有嫁接的那种。看到老人期待的眼神,我没再犹豫,挑了一棵没讲价,付了钱我们就走了。</h3><h3>到家后就赶快种上了,为了保证它的成活率,我按照种植的口诀“深挖浅栽高培土。”认真地把土翻好,小心翼翼地把腊梅放进挖好的树穴里,然后浇了两桶水,再敷了点土在上面。</h3><h3>看着孤单的树苗在风中矗立,枝条微微颤动,贴近绽放的几朵小黄花,能闻到淡淡的幽香,心中竟充满了感动,盼望它赶快长大,能够抵抗风吹雨打。</h3><h3>时光荏苒,几年过去了,腊梅树已开枝散叶,枝繁叶茂,树径有拳头那么粗了,周边还旁逸斜出地生出了几株小苗,树冠几乎占据了四分之一的院子。</h3><h3>儿子也从牙牙学语长到了会满院子跑了。他经常会蹲在腊梅树旁边,推着他的玩具小汽车边推边嘴里嘟嘟着,学着汽车的鸣笛。</h3><h3>每逢初冬,茂密的腊梅树叶就开始慢慢凋零了,每天早晨都能扫一地落叶。经过一年的孕育,腊梅花已经打骨朵了,透过稀疏的树叶能看到一个个金黄色的花骨朵,像待字闺中的少女,羞涩地躲在房屋内,偶尔偷偷地探出头来向外观望。</h3><h3>冬至时节,树叶落的差不多了,枝上已满目金黄,花朵含苞待放,有几朵花已经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绽开了笑脸。凑到跟前嗅一下,那种清香立刻就弥漫到全身每个毛孔,如醉氧般的舒服,清逸幽雅、别俱神韵、沁人心脾、令人回味无穷……</h3><h3><br></h3> <h3>腊梅花不像栀子花那样的清香馥郁,也不像牡丹那样的雍容华贵,但它的清香却是冠压群芳。<br></h3><h3>春节前后,腊梅满树花开,满眼都是嫩黄色,娇艳欲滴。尤其是下雪的时候,雪花纷飞,腊梅花像乖女孩一样都躲在雪花里。天地皆白,让你几乎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但若有若无的冷香却沁人心脾。让人不禁想起宋代卢梅坡的那句诗“梅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h3><h3>雨雪过后,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凌条,泛着幽光。腊梅花也被冻住了,一朵朵像被巫师施了魔法的睡美人,娇美无比。</h3><h3>每年从进入腊月前一直到来年开春,整整三个月,我们都在腊梅的幽香里度过。花期过完,枝头又吐出嫩绿的细芽,鸟儿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跳跃欢叫,热闹非凡。到了夏天腊梅树绿荫如盖,我们的自行车、电瓶车都放在它下面,又可以遮阴挡雨。</h3><h3><br></h3> <h3>后来我搬到了小区住,老房子就卖掉了。搬家的时候我很心疼那树腊梅,想把它挪走,后来想想还是作罢,万一挪死了怎么办?最好的爱是放手,还是把它留给有缘人吧。<br></h3><h3>又到了腊月里,几年不见,我的那棵腊梅想来正是含香怒放的时候吧,只是物是人非,新主人是否如我一样善待它,喜爱它?</h3><h3>昨夜梦里花开,醒来暗自伤神,拉开窗帘,昏黄的路灯无力地照耀着一溜光秃秃的栏杆,将影子拉的很长,栏杆外面是几簇常绿的红叶石楠球和高杆女贞,总感觉缺少点什么,大概是我又想念起我的那树腊梅了吧!</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