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时间走

自在飞花

<h3><br></h3><h3>昨晚好友拿出一篇任务驱动型作文的阅读材料,建议我以即将就业的大学生的身份,写一篇文章。我思考良久,发现自己只能以中年人的身份写出自己的感悟,却无法将自己与即将毕业的大学生进行身份置换。不禁悲怆凄凉涌上心头。宋人蒋捷《虞美人·听雨》云:</h3><h3>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账。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h3><h3>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h3><h3>人生当真是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事,不能逾越时间鸿沟的阻挡,也不能回溯逆行至时间的河流。竟至于连过往的某事某刻的心境,也难以复制重现。</h3><h3>既然人生没有返程票,那就顺着时间走。</h3><h3>小说《基督山伯爵》、电影《肖申克的救赎》和史铁生的《命若琴弦》,都让我明白了,人生是时间的艺术,只要活着,就永远不要绝望,耐心等待,等待希望的花朵盛开。</h3><h3> </h3><h3><br></h3><h3><br></h3><h3></h3> <h3>我为一件事庆幸。为高中政治课程设置了《文化生活》这个模块而庆幸。因为这个教学模块的出现而不至于使我这个靠马克思老人家赏饭吃的政治老师,在学生眼里那么老套无趣。很多年前,一位学生在文章中写到:同学们都喜欢那个教语文的帅哥,而我独独钟情那个教政治的老太太。当时就想,那个老太太如果指我,我当何其欣慰。那时我二十二岁。还算学生眼中颜值及格的老师吧。但那时已深谙“以色示人者,色衰而爱弛”。这是真理,至少对我而言是真理,是我无比认同的真理。</h3><h3> 昨天两位学生家长在不同场合谈起孩子。一位个家长说孩子为了听我讲《文化生活》,一下课就跑去占座位,连厕所也顾不得上。另一位说,她孩子为去晚了坐在后排而懊悔。这是两位示范班理科生的家长,理科班每周只上一节政治课。学生的这些举动并不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上届那个考上西安电子科技大学的理科生,在高三一模考试前,我已经不给他们代课一年之后,还专程跑到办公室找我,询问起传统文化及南怀瑾先生的《论语别裁》。我告诉他,如果真感兴趣,高考结束后好好看看那本书,但要学会鉴别书中的观点。这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还不曾有听雨客舟中,听雨僧庐下的心境。我有责任引导他顺着时间走。</h3><h3> </h3><h3> </h3><h3><br></h3> <h3>如今不惑已过,天命近知。每当夜幕降临,一天结束的时候,我常常感到惶恐。生命历程在无声地缩短,不可逆地向归宿点接近。“回顾往事的时候,我不因碌碌无为而懊悔”,奥斯特洛夫斯基如是说。可一事无成的我,每晚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入眠?人到中年的重重焦虑,一股脑纠缠上我,剪不断,理还乱。</h3><h3>“唐泰斯在黑暗的地牢里度过了漫长的十四年,经历了‘希望——绝望——再希望——再绝望’的过程,终于有一天他消耗掉所有的力气。就在这时,墙壁上传来了沉闷的声响。这是命运在敲门。”说的是等待和希望。</h3><h3>“急什么,一切都要一下一下地来。”一位作家在自己的文章中这样写。</h3><h3>我这样的平庸之辈,何德何能?人生剩下的唯有多点耐心来等待希望到来。</h3><h3> </h3><h3>顺着时间走。活成一个待铅华洗尽,依然有人说“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的女子。这理想有点远大了,那又有什么?有些人生注定本身就是等待。</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