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谈红楼:平儿和袭人,谁的能耐更大?

鲁焕清

<h3></h3><h3><br></h3><h3>平儿和袭人,是荣国府中两个重要人物身边的重要丫头。她们在很多地方都有相似之处,如果问她们谁的能耐更大,相信答案也会不尽一样。在小说中,她们的年龄和美貌不相上下,她们的分量和地位不相上下,她们的品德和能力不相上下,她们的目标和格局也不相上下。她们对主子都是一样的忠心耿耿,有着坚定的忠诚度;她们的本职工作都做得极为周全细致,有着超出常人的责任感;她们对比自己卑微的人都有着深切的同情,怀着一颗难得的悲悯心;她们都在主子那里受过委屈,一个被无辜踢了心窝子,一个被无端扇了一个耳刮子,但她们没有心生怨愤,都能够妥善处理,有着清晰的大局观……<b><font color="#b04fbb">她们以其优秀的特质,在贾府上下和广大读者当中赢得了超乎其他丫头的美誉度。但,如果仔细比较,我以为,就能耐而言,平儿可能要大过袭人一大截。</font></b><br></h3> <h3><b><font color="#167efb">其一,从所处的环境来看,平儿比袭人更为复杂。</font></b></h3><h3><br></h3><h3>袭人侍候的主子是个很好弄的“菩萨”,他天生就将女儿视作“水做的骨肉”,不管是姐姐还是妹妹,不管是主子还是丫头,只要是极俊秀的“宝珠”,他都捧若珍宝,你生气,他会哄你;你生病,他会照顾你。但平儿不然,作为陪嫁过来的通房丫头,她要侍候的两个主子都不是好弄的角色。处在夹缝中的她,既要协助才干过人的女主子将各种纷繁复杂的事情打理得妥妥帖帖,做好她的左膀右臂;又要与最爱偷腥的男主子保持适当的距离,以防最爱吃醋的女主子突然翻脸不认人。平儿所处的环境可以说是如履薄冰,如果稍有不慎,就会让自己陷于万劫不复。第39回,平儿与李纨的对话中说到:凤姐嫁到贾家时有4个陪嫁丫头,最后其他3个都是“死的死,去的去”,就“只剩下”她“一个孤鬼了”。</h3> <h3><b><font color="#167efb">其二,从所做的事情看,平儿比袭人更加到位。</font></b></h3><h3><br></h3><h3>她们两个都是想做事、能做事而且也能做成事的人,在事情的处理上,她们都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共同点。但从她们具体所做的事情来看,袭人无疑与平儿还有着明显的差距。</h3><h3>比如,在与男主子的关系方面,袭人经不住宝玉的央求,竟偷偷地与他试了云雨之事,这可是事关她自己生死存亡的大事呀;但平儿不然,她与贾琏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感,既保持亲近,又牢牢守住底线。</h3><h3>比如,在与别人的关系上,袭人有时会对别人品头论足,说出“幸而是宝姑娘,那要是林姑娘,不知又闹的怎么样,哭的怎么样呢”等没轻重的话;但平儿没有,她从不会在人前背后对别人进行比较。为了某种说不清楚的目的,袭人可以独自到王夫人那里去表露心迹。但平儿的身上,体现得更多的却是对下人的关心:第51回,她奉命将凤姐的“大红猩猩毡的”衣服拿来送给袭人时,还特意做人情,另拿了一件“大红羽纱”的,叫人送给邢岫烟,因为她看到邢岫烟在雪天只穿着“旧毡斗蓬”而“越发显的拱肩缩背”;还有第52回对虾须镯事件和处理和第61回对柳伍儿冤案的处置,都显出了她对卑微者的同情和摆平事情的出众能力。</h3> <h3><b><font color="#167efb">其三,从主子的态度看,平儿比袭人更得信任。</font></b></h3><h3><br></h3><h3>袭人虽然是宝玉非常喜欢的丫头,但遇到关键的时刻,最受宝玉信任的却不是她。第34回,宝玉要给黛玉送两块意味深长的的旧手帕,特意先找个理由将袭人支开,然后派了晴雯去送;第77回,晴雯被动了雷霆之怒的王夫人责骂并驱逐,宝玉对究竟是谁在自己母亲“犯舌”而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竟对袭人当面说出了“怎么人人的不是太太都知道,单不挑出你和麝月秋纹来”的话,直接对袭人表示了怀疑。</h3><h3>但平儿不然,虽然第44回,听到贾琏与鲍二媳妇偷情的悄悄话时,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凤姐打了一记耳光,但凤姐对她的信任却始终没有动摇。第51回,看到平儿擅自作主将一件“大红羽纱”毛衣送给邢岫烟,凤姐说了一句“我的东西,他私自就要给人。我一个还花不够,再添上你提着,更好了”,那话貌似批评实则表扬,然后又在众人面前表示“知道我的心的,也就是他(平儿)还知三分罢了”;第61回,当平儿将如何判处冤案的打算跟凤姐汇报后,凤姐本来觉得宝玉那样“不管青红皂白爱兜揽事情”的做法不妥,但平儿一席“何苦来操这心!‘得放手时须放手’”的话又说服了凤姐,然后就同意了平儿的建议。</h3><h3><br></h3><h3>也许,我们从这两个美丽姑娘名字也可以看出:袭人,“袭人”的不仅是芬芳的花香,而且多多少少可能还有点背后的“小动作”;而平儿,则不仅能把心放平,而且总还能把事摆平,这能耐,绝非常人所能。<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