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与摇滚(中兴随笔)

谭中兴

<p class="ql-block">儿子对摇滚之依恋,甚于速度与激情的纠缠。谭左骏近期创作的摇滚乐曲《拯救》,我虽为音盲,但艺术的相通勾起我对这首乐曲的喜愛。我反复揣摸,听了不下十五遍,才用微信给儿子回了听后感:《拯救》摇滚乐曲开头新颖别致,高潮部份高吭雄浑,有对山河破碎之泣诉和铁马金戈之慷慨,结尾处抒缓清新,一咏三叹,有余音绕梁之感。为父虽不谙音律,但对《拯救》乐曲的喜欢却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是由里而外荡漾出来的,绝非溢美之辞。</p><p class="ql-block">这首乐曲毕竟是儿子在我大病痊愈后创作出的一首完整的摇滚乐曲。儿子大学专业学的是理工科,原本与摇滚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但青春的萌动,速度与激情的诱惑……大三的时侯,他背着一把吉它就去了北京,让他母亲又气又恨。这档事的突然发生,每每让当家长的始料不及。</p><p class="ql-block">儿子原本学习成绩不错,但你再酷爱摇滚,与音乐苦恋,家里还是希望他完成学业后再去北漂,但一切都不以我们的意志而转移,儿子的坚决,让我为之动容,于是只好屁颠屁颠地随儿子到北京作了安顿。因为这突来的变故,让我对儿子音乐旅程中的进步,那怕一点点的进步,都会带给作为父亲的我几倍的欣喜(如儿子开起第一家琴行,他组建的摇滚乐队在成都小酒馆进行的第一次搖滚专场演出,以及他为日本动漫公司创作的曲子和配乐,他办的音乐培训班招满了200个学生,等等等等)。我支持儿子追梦音乐的这份真爱与情感,也只有我们父子之间亲历过那么多事后才能够有如此真切的体会。二零一六年八月,我因脑溢血进行开颅手术,住进了四川省人民医院,这突来的变故让全家人措手不及,主治医生说我这病很危险,即便能把我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但都保不准会痴呆或瘫痪。因而,我一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全家人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变化,也许都在耽心医生的预言成真。二弟中明见我清醒后就对我说:哥,你背首诗吧。我心里清醒家人在耽心我什么,心想:背诗?我岂止背诗,我还要写诗呢。次日,儿子和儿媳妇来病房看我,我让儿媳妇小绢把笔纸准备好,记录下我大脑中闪现的诗之灵感。这是一首名为《生于六十年代》的诗,许是我念出的第一句诗的突兀,我看见儿媳妇小绢握笔的手在徽微地颤抖……她用无助的眼睛看着儿子,因为这首诗的开头这样写道:“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兄弟,你还在为三十年前的一个承诺坚守。”从儿媳妇小绢和儿子细微的表情上,我认识到了生命之重。这个时候,活着也是一种责任啊!顿时,一种生的渴望袭满周身,我要活着!我必须活着!而且还要活出不一样的精彩。所以,历经生死,重获新生,我对人生的意义有了新的认识。因而,面对儿子创作的这首摇滚音乐作品《拯救》,我溢美也罢,点赞也罢,亦不为过。因为这首乐曲的现实意义于我来说已经超出音乐本身的意义,它承载着一个曾经濒临死亡的父亲对儿子渐趋丰满的羽翼和儿子在音乐上取得的进步所表达出的挚爱,点赞则仅仅是一种爱的方式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