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游记之20可丽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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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舍农索城堡乘车到昂布瓦斯城堡已是中午，城堡旁有一条小街，Sam提议吃可丽饼。可丽饼（Crepes）是比“马卡龙”更法国的一种小吃，来法国不可不尝试一下，因为马卡龙你在世界各地都买得到，但品尝地道的可丽饼就只有在法国。其实你也躲不过去，不论是米其林餐厅还是路边小馆子，只要是法餐，都会有一道独特的可丽饼。

写的神秘，其实东西简单，通俗的说，可丽饼就是法国“煎饼果子”。吃的时候记住两点：一是虽然总体上分甜、咸两种口味，但馅料随意，你去100家店，就有100种馅料；二是一定搭配苹果汁或苹果酒（cidre），不然就缺少了法国味儿。

这一路，我们吃过各种各样的甜点，巧克力慕斯（Mousse au chocolat）、浮岛（Île flottante）、提拉米苏（Tiramisu）、焦糖布丁（Crème brûlée）…据说这些甜点都与凯瑟琳娜·梅第奇有关，她将意大利的烘焙技术带到了法国。路易十四也喜欢甜点，宫廷严格的礼仪使甜点成为正餐的一部分，所以现在法餐最后就是一道甜点。

大革命后，宫廷和贵族的厨师流落民间，加之殖民地糖料输入，糖价下跌，甜点也走入了寻常百姓家。法国人对甜点是真爱，如果你想在饮食上寻找法国人的气质，甜点就是最好的代表。精致而优雅，繁复而不失和谐。

我们在阿尔勒一家甜点店吃冰淇淋，那是我见过及吃过的最大的冰淇淋，一个大概有30厘米高的硕大杯子，像一束花。一位老奶奶在我们旁桌，一勺一勺舀着冰淇淋，从容而满足。

可丽饼这种“饼”，据说在12世纪出现在法国西部的布列塔尼地区。我国的“饼”也很多，晋时的“汤饼”是面条，唐朝的“胡饼”是馕，《水浒传》里的“烧饼”是烤的，“炊饼”是蒸的。宋人《太平广记》里有关于“煎饼”的故事一则，说是北齐高帝萧道成与群臣猜谜，萧道成出谜面“前火食并”，大臣们无人答出，只有一个伶人答出谜底“煎饼”。萧道成请大家再出谜语，伶人便说“前火食并”。萧道成问，我刚说过的谜语，你怎么又说一遍呢？伶人答：我趁着您的煎饼锅儿还热着，便又做一个。于是萧道成大笑。

这条街上店铺的招牌都很有特点，有的是铁艺画，有的是玻璃画，无不生动形象。据说这样的招牌也是12世纪左右出现的，12世纪咱们是宋朝，当时画家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里有很多招牌，“赵太丞家”是医院兼药店，“王员外家”是客栈，“香丰正店”是卖酒的…各行各业的招牌广告很多，但大多是一样的楷书大字，有特点的寥寥。

法国人当时为什么不用文字招牌呢？有人说是便于识别，也有人说那时的店铺招牌相当于路牌。其实这主要涉及法语由来的问题。凯撒征服高卢前，法国这个地方说凯尔特语。罗马人带来的拉丁语毕竟词汇丰富一些，还有哲学艺术这类“高级”词，后来拉丁语成为法兰西的官方语言，而寻常百姓则说一种简化的拉丁语，也就是“罗曼语”的一种，罗曼就是“以罗马人的方式”的意思。公元9世纪，查理曼大帝开始推广这种“通俗”化的语言并慢慢演变成古法语，而现代法语到十五世纪才形成。1539年弗朗索瓦一世正式将法语作为官方语言，所以以前法国店铺招牌多用图画而不是文字就可以理解了。

这两年帝都整治城市“天际线”，大街小巷的店铺都换成规格统一的匾牌了，只是不知道谁会大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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