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训队的战友们

张传桂

<p class="ql-block">  1969年11月,驻防莆田的28军奉命北调山西,我们29军由连江移师莆田,接替28军防务。1969年底,29军迎来组建以后的第一批新兵,有的来自首都北京(女兵),有的来自山东潍坊,有的来自江苏泰兴,有的来自福建建阳及福州等地。自此,巍巍九华山下,出现了一支崭新的朝气蓬勃的队伍,29军报训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9军通信营报训队,当时叫做报训排,是1970年初组建的。我们四台台长艾志科,调任报训排的排长,三台长吴凤鸣兼任报训排教官。下设五个班,一班长张志诚,二班长王作起,三班长何兴高,四班长姚绪玖,女兵班由学员姚建军兼任班长。3月,营里派张志诚去学习通信器材修理,调我到报训排接任一班长。排长艾志科是1963年入伍的老同志,江西抚州人。他是我的老领导,还是我的入党介绍人,对我十分信任。他和我交心说,当兵八年了,还是个排级,同期入伍的战友都提拔了,自己差不多到站了。看得出,他心里有些焦虑和着急,有些动情地对我说,排里干部少,战士多,工作压力很大,希望我积极配合,一起把报训排搞得有声有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军部驻地后卓村,位于九华山南麓。九华山向南沿伸的余脉,在这里隆起为一座海拔不高的山丘,由此往东向南,即为美丽富饶的兴化平原。军机关及各直属分队,基本上是围着这座山丘展开部署的。山丘的顶部,是高炮营的炮阵地。由炮阵地沿山路向北而下,过一条公路就是我们报训队的营区。营房背后是一道山谷,越过谷地即为通信营各连队的营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报训队宿舍的南边是一个小操场,由小操场向南,上几级台阶,就是报训队的教屋。教屋门朝北,进入教室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毛主席的题词“你们是科学的千里眼顺风耳”,以及通信兵英雄牛宝才的画像等。在抗美援朝的上甘岭战役中,15军45师电话班副班长牛宝才,冒着猛烈的炮火抢接电话线,左腿被敌炮弹炸断。在电话线被炸飞一段而无法联通的紧要关头,他拼尽全力爬到断线处,用嘴咬住一个线头,用手拉住另一个线头,用身体接通了线路,保证了指挥联络的畅通,直至壮烈牺牲。其英雄事迹,在通信兵中代代相传。</p> <p class="ql-block">  通信兵是军队中担负军事通信任务的专业兵种,一般由通信、通信工程、通信技术保障、无线电通信对抗等专业部队或分队组成。其主要任务是组织运用各种通信手段,保障部队通信联络的畅通,对保障部队指挥和完成各项任务具有重大作用。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通信兵是一支活跃在现代战场上的神秘力量,既是本领高超的“听风者”,又是战场态势的“观察员”,更被誉为部队的“耳目”与“神经”。在诸多兵种中,通信兵是默默无闻的,但却是不可或缺的,尤其是在未来信息化战场上,承担着万钧重担与神圣使命。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军的无线通信事业,始于红军时期。1930年11月5日,国民党开始对江西中央苏区进行第一次“围剿”,红军在龙冈地区一举全歼了第18师,在这次龙冈战斗中俘获的国民党士兵里,包括王诤(注)等10名电台人员。毛泽东接见了主动要求加入红军的王诤等人,欢迎他们参加红军,勉励他们今后要用无线电技术,为工农大众服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王诤他们使用的那部电台,被红军战士在清理战利品时弄坏了,只能收听,不能发报,被称为“半部电台”。王诤决定用它来抄收国民党中央社的新闻电讯稿、收听敌军情报,帮助红军了解国民党军动向。龙冈大捷后的第四天,红军在东韶痛击敌谭道源师,又缴获一部电台。这回,红军战士们完整无缺地把它送到了红军总部。从此,红军有了自己的电台,王诤和他的战友就靠着这“一部半”电台,开创了人民军队的无线电通信事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一次反“围剿”胜利后,毛泽东和朱德决定组建红军无线电队,任命王诤为队长。在江西宁都县小布镇赤坎村的土楼里,红军第一期无线电训练班正式开课,王诤亲自担任教员,并自己动手制作训练器材,在短短4个月时间里,就为我军培养了第一批无线电通信技术人才,为随后的反“围剿”做出了突出的贡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苏区军民欢庆第二次反“围剿”胜利的大会上,毛泽东把年轻的王诤请上主席台,高兴地说:“我们工农红军也有了千里眼、顺风耳,这是克敌制胜的一大法宝!”</p> <p class="ql-block">  在总参信息化部通信兵陈列馆内,陈列着一本泛黄、残破、手刻油印的《通信战士》创刊号。 翻开它,犹如走进我军通信兵发展的历史源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靠“一部半电台”起家的我军通信兵,急需培养壮大通信人才队伍。1939年底,军委三局局长王诤,为了方便各根据地之间、前后方之间交流经验,使通信人员更好地掌握手中武器,决定办一份刊物,并定名为《通信战士》。1940年元旦,印着毛主席书写刊名的《通信战士》正式出版。1941年10月,毛主席为通信兵题词:“你们是科学的千里眼顺风耳!“刊登在第 11期《通信战士》杂志上,迅速在全军引起热烈反响,成为全军通信兵的座右铭, 鼓舞着一代又一代的通信兵战士。</p> <p class="ql-block">  1970年代,是一个激情似火的年代,一个让人难以忘怀的年代。重新组建的29军,部队面貌焕然一新,士气旺盛,斗志高昂。报训队从干部到战士,一个个精神饱满,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似乎就不知道什么是苦,什么是累。当时,由于苏联集结重兵于中苏边境,部队正在紧张备战,气氛异常紧张。报训队一边坚持教育训练,一边参加部队的战备工作,在营区前边的山梁上挖掘防空堑壕和猫耳洞,经常都是一身汗水一身泥。3月初军里组织将军山大演习时,报训队还抽调一批学员编入无线电连各台,负责背载无线电台及手摇马达,以接受近似实战环境的锻炼和考验。 那时,战士们最爱唱的歌曲之一,便是《通信兵战歌》,一股炽热的革命激情,伴随着铿锵有力的歌声,在九华山下久久回荡: 银线架四方,电波振长空,/ 铁脚走万里,一颗红心为革命,/ 日日夜夜坚守战斗岗位,/ 时时刻刻保持联络畅通,/我们是英雄的人民子弟兵,/我们是光荣的人民通信兵。/ 前进向前进,人民的通信兵,/首长的耳目军队的神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70年4月24日,我国第一颗人造卫星东方红一号发射成功,将《东方红》乐曲送入了太空。消息传来,整个报训队一片轰动,随即整装列队,敲锣打鼓到营部及兄弟连队报喜。一时间,报喜的队伍你来我往,整个军部一片欢腾,广大干部战士都沉浸在无比的喜悦与自豪当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70年5月20日,毛主席发表声明: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败美国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我至今清晰的记得,当时的气氛庄严而又热烈。机关和军直全体人员集合,到军部大礼堂听取军首长宣读毛主席5.20声明。然后,通信营全体人员在无线电连和架设连食堂(两个连队食堂相通),由营长佟江达再次向全营干部战士宣读毛主席5.20声明。这是一篇具有极大震撼力的重要文献,再次将广大指战员的革命激情推向高潮。 此后,一支依据5.20声明谱写的战歌,很快就在部队流行:“东风吹,战鼓擂,如今世界上究竟谁怕谁,不是人民怕美帝,而是美帝怕人民……”</p> <p class="ql-block">  报训排(队)排长艾志科,战士们都亲切的称他为艾队长。1974年我从北京大学毕业回到29军时,艾志科任报训队副队长(副连),后转业回江西省抚州市工作。</p> <p class="ql-block">  那时,报训排刚刚组建,工作及生活没施还不够健全。各班开荒搞生产种菜地,水桶扁挑都是东拼西凑。还没有自己的伙食单位,是在营部食堂就餐。有一天,艾排长和司务长说,这个月的大米不用派运输连的马车拉了,由我们排去抬回来,刚好锻炼一下部队。说干就干,真的组织全排去抬大米了,竹扛,扁挑,麻绳子,从营部食堂到西天尾粮站,少说有十几里地。又是大热天,坐着不动都流汗,何况抬上几十斤大米?男兵们都有些吃不消,可真是苦了几位女兵们,那可真是脸色煞白,汗如豆粒,脚步歪,身子歪,肩膀歪,一溜歪斜,不知怎么回来的。尤其是,我们还要经过独立2师师部的营区,让那里的战士们两眼直直地围观那副狼狈相,心里要多窝火有多窝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报训排没有水井,战士们用水要跑老远的路,到兄弟单位的水井担水。于是,艾排长决定组织全排人员自己挖口水井,那位置就选在我们宿舍后边的山坡台地上。那台地距离下边的稻田少说有两米多高,不可能有泉水,必须要挖到低于稻田才有可能会出水。还是说干就干,边挖大坑,边组织全排战士上北山拣石头。从报训排出发,过通信连,过后勤仓库,沿小路蜿蜒上山,到老百姓的采石场去拣人家废弃的石料。没有工具,连手套垫肩都没有,真是又苦了那帮女兵了,一人肩扛一块石头,又是气喘吁吁,又是挥汗如雨,还有肩膀上那种火辣辣生痛的滋味,没扛过石头的不会知道的。</p> <p class="ql-block"> 报训排(队)教官吴凤鸣。</p> <p class="ql-block">  吴凤鸣,1961年入伍,福建晋江人,无线电连三台台长。 吴教官的报务技术,在29军是有些名气的。尤其是发报技术,手法稳健而又灵活,堪称完美。上课跟他发报,或者是抄他的报,那真是一种享受,报速均匀,点(嘀)划(哒)清晰,调子韵律感强,间隔停顿恰到好处,嘀嘀哒哒宛如行云流水,十分动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新兵报务教练,一名好的教官至关重要。在无线电通信中,要让对方正确的把报文抄收下来,电码拍发必须正规,流利,清晰,快捷。如果拍发不正规或者是拖泥带水,对方就会无法抄收或容易抄错,那样就难以完成电码的传递任务了。吴教官性格内向沉稳,待人和霭。平时话语不多,说话时总是轻言慢语,面带微笑。他上课时很少发火,但要求十分严格,循循善诱,强调一定要扎扎实实打牢基础。我记得,吴教官教我们时,曾一再强调,新手学习发报要循序渐进,由慢到快,切忌抢快,以防坏手(指法遇上障碍)。战士们都十分尊敬吴教官,喜欢上他的课,很多人都会刻意模仿学习他发报的指法,调子,风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据说,吴凤鸣教官有亲属在东南亚谋生,这在当时叫做有海外关系,因此未能得到提升。1972年10月,吴凤鸣教官复员回晋江工作。</p> <p class="ql-block"> 报训队二班长王作起。</p> <p class="ql-block">  二班长王作起是我的好朋友。他是福州军区空军子弟,虽然和我们是同一年的兵,却比我们到部队的时间要晚一些。他到连队时,我们已经开训了。王作起是1948年出生的,高中毕业,个头高挑,白白净净,又戴副眼镜,显得很成熟,很斯文。文革前,他曾在学校参加过无线电俱乐部,学过收发报,业务有基础。他来不久,我们俩就成了好朋友,他夸我说,你这体格相貌,应该去北京仪仗队。我听了特开心,还告诉他说,分兵时我真的差点去了仪仗队,后来又改来福建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68年底,我们四台随84师炮团二营去屏南支农,他们五台是随84师炮团一营去的周宁支农。巧的是,我在屏南县驻地发现了县政府的藏书,并悄悄拿回了几本,他也在周宁驻地发现了县政府的藏书,也悄悄拿回了几本。有天晚上,我们俩在高炮营阵地的山脚下聊天,互相道出了各自的奇遇和秘密。惊喜之余,是互换‘’战利品‘’,我用了二十多个午休时间,躺在蚊帐里,将他借给我的一本《宋词一百首》背了下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就在这时,王作起的父亲在清队中出了问题,被福州军区空军开除党籍军籍,遣送回了山东潍县老家。得到消息的那天晚上,我们俩从报训排走到司令部东大门,再从司令部东大门走到报训排,不知走了多少个来回。至今,我仍然忘不了王作起那忧伤忧愁的泪水和无奈无助的目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几十年来,我虽多方查找,但一直没有王作起的消息。</p> <p class="ql-block">  调入福州军区空军医院任职的张鹭月。</p> <p class="ql-block">  前不久,我和鹭月战友在微信上又说起当年抬大米的事。她十分感慨地说:‘’我那时才十五岁,从中学来部队当兵,从来没有干过重活。我在报训队和报务班待了两年多的时间,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是一生中的回忆。后来当护理员,当炊事员,对我的锻炼都很大。部队的经历是一生的财富,军人本色永远要牢记。‘’鹭月战友很动感情地说:‘’ 我的父母都是军人,母亲在战争年代也是报务员,是41军军部的,解放后调到厦门31军。1955年,部队号召女干部转业支援地方建设,我母亲响应号召转业到邮电局工作。我的经历和母亲有相似之处,母亲对我的影响是很大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报训队结业后,张鹭月在通信连报务班任报务员。1972年4月,上级为便于业务管理和指导,决定撤销通信连有线报务班,将有线电报电传业务并入无线电连。张鹭月告别心爱的报务工作,调往136野战医院任护理员。这期间,张鹭月当过军后勤系统的业余新闻报道员,将部队建设及战友们的先进事迹报道出去,有多篇作品被报社和广摇电台采用。1972年军里组织所属部队大拉练时,张鹭月参加军后勤报道组,跟随拉练部队采访,经受住了严酷环境的考验。她还当过军直文艺宣传队的宣传员,可谓多才多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76年,张鹭月进入福州军区医校学习,毕业后调入福州军区空军医院任职,成为祖国蓝天卫士中的白衣天使。</p> <p class="ql-block">  调入北京军区炮兵任职的魏娜。</p> <p class="ql-block">  魏娜当兵时只有15岁,给人的印象是活泼开朗,而又略带调皮。当时,知道她是烈士子女,从内心感到很敬佩,但是对她父亲的英勇事迹并不了解。去年8月,我在朋友圈发了一组图片,纪念8.23炮战及前线广播电台开播60周年,魏娜看后留言说:“看了这些照片很激动,我父亲就是在1958年炮击金门时牺牲的,他当时是炮6师41团三营的教导员,就牺牲在晋江围头的炮阵地上。”魏娜还说,当年报名参军时,她本来是可以留在北京的,那年海军也在北京征兵,并且选中了她。但她一心要到父亲生前战斗过的地方当兵,所以选择来了29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为了写这篇《报训队的战友们》,我曾向战友们征集老照片及动人的故事。魏娜听后哈哈大笑,说:“没有动人的故事,那时小很调皮,也不要求进歩,抄报的水平比较高,可以压4个码。李国英是五好战士,她有很多动人的事迹,而我只能算是故事。”下边,记录的是魏娜与陈亚玉在战友群里的一段对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魏娜:亚玉!陈排(陈素玲)就是兵妈妈,操心啊!有一次,连队紧急集合,我的背包散了,我是披着被子回来的。灰溜溜的还不说,鞋子里面还有一只癞蛤蟆,被我踩的稀巴烂。</p><p class="ql-block"> 陈亚玉:兵姐!我今天第一次听说你把癞蛤蟆当鞋垫,紧急集合披着被子倒是听说过。癞蛤蟆当鞋垫,太可爱了!</p><p class="ql-block"> 魏娜:那只癞蛤蟆是紧急集合前爬进我鞋里的,当时很紧张,没有查觉。后来急行军时觉得右脚一走一出溜,可是披着被子没有办法处理啊!还有一次周末,大家都坐着小凳子在院子里开会,我心想怎么也没人通知我。我赶紧坐过去,结果人家告诉我,你不用参加。原来人家都入团了。</p><p class="ql-block"> 陈亚玉:兵姐你太可爱了,我们76年的兵好像没有这些美好的记忆,当时付红(排长)怎么没有给我们讲你们这些兵姐的革命传统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魏娜抄报能压四个码,这是很不容易的。当过报务员的人都明白,收发报都重要,但相比较而言,抄报显得尤其重要。发报慢点或者是调子难听点并无大碍,可抄报如果有错码问题就严重了。因此,新兵练习抄报,教官要求要压码,即听清第一个数码先不抄写,而是将其默记于心,待听清后边的数码时,再将前边的数码抄写下来,这就叫压码。通过压码抄报的磨炼,能够增强报务员的心理素质,使其遇事更加沉着冷静,增强抗干扰能力。一般情况下,报务员能够压一至两个码,能压三至四个码是比较困难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报训队结业后,魏娜在通信连报务班任报务员,后来调入95医院任护理员,1974年9月进入福州军区鹰潭护训队学习,毕业后调入北京军区炮兵任职。</p> <p class="ql-block"> 调入总参通信学院学习的游秀全(右)。</p> <p class="ql-block">  报训队结业后,游秀全在无线电连任报务员。1972年初,游秀全进入总参重庆通信学院无线接力系学习,毕业后又回到29军通信营。1976年9月,我到到通信连任副指导员时,游秀全在通信连接力站任技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通信连无线接力通信站,也称作接力排,有一个排的兵力,装备有四部北京牌野战通信接力车,编制干部两人,站长(排级)和技师(排级)。时任站长陈丕学是我的同乡,又是好朋友。他只有初小文化程度,对技术业务不甚精通,主要负责管理,通信业务工作主要由游秀全负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游秀全在接力站工作时,依然十分留恋报务工作,有时会跑到有线报房,接过值班报务员的电键,发上阵子报过过瘾。有一次,他和几位报务员在报房内做宵夜,自己动手擀面饼,用小锅在电炉上烙饼吃。突然间,通信处梁处长夜间查班,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满天满地都是面粉,发了好一阵子脾气。战士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游秀全抓起一张烙饼,双手递给梁处长,连连说,处长你尝尝,你尝尝。已经发完火的梁处长,顺手接过烙饼咬了起来,连连夸奖说,不错,不错!小伙子手艺不错!</p> <p class="ql-block"> 调入军机关任职的商吉元。</p> <p class="ql-block">  商吉元看到我发的征稿启示后,激动的大半宿没睡着,以至于在写自己的故事时,手有些微微发抖,担心我看不清楚他的字。我和他说,我当了大半辈子编辑,辨认字迹没问题。下边,是商吉元的自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入伍到报训队后,分在四班,班长是姚绪玖。我除去刻苦训练以外,还积极配合班长工作,进步比较快,两个月提升为副班长,四个月加入共青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以雷锋同志为榜样,主动抢着做好事。当时报训队到营部食堂吃饭,是走一条田间小道(田埂)。每逢下雨,那田埂上湿滑难走。有一天,雨下的比较大,为了战友们的安全,我扛着铁锹去把不好走的地方修补了一下,回来后被艾志科队长发现了,受到艾队长的表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为了改善伙食,报训队各班都种了菜地。下午训练结束后,战士们要担水挑肥浇菜。女兵班的李国英,撸起袖子用双手往粪桶里弄粪肥。一个从北京大城市来的女兵,这种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的精神,令人敬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课堂上争先恐后回答问题。有一次,抄报结束以后,吴凤鸣教官提问题,听到吴教官叫我的名字‘’商吉元‘’,我便马上站起来回答。没想到,女兵班的王希兰也立即站了起来。可能是吴教官的晋江口音,让我们俩都认为是叫了自己,引得一阵哄堂大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报训队结业后,商吉元在无线电连任报务员,后来到军机关任收发员。</p> <p class="ql-block"> 调入军炮团任职的胡敏华。</p> <p class="ql-block">  胡敏华是福州军区机关干部子弟,入伍时是穿着便服到的连队。我清晰记得他刚到连队的样子,也就是十五岁上下的年纪,个头高挑修长,但身量没有长足,换上新军装后撑不起来,看上去就更显得满脸稚气和孩子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报训队结业后,胡敏华到无线电连任报务员,1975年调入军炮团任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90年代初,因工作上的关系,我在南京军区福州医校见到了胡敏华。老战友相见,亲切,高兴,激动。此时的胡敏华,肩膀上已经是金灿灿明晃晃两杠三星,但他依然十分谦虚,一口一个老班长的叫着,让人听了十分受用。</p> <p class="ql-block"> 我们一班战士沈楫。</p> <p class="ql-block">  1970年,29军军直没有从北京征男兵,沈楫是自己从北京来到连队的。因此,战友们都明白他是高干子弟。他自我介绍说,自己是1954年出生的,当时毛主席提出新民主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因此他爸爸给他取名楫。他长得很俊秀,白白净净,文质彬彬,待人十分和霭。我到报训队后,沈楫在我们一班,因为我们俩人都对军事和历史知识感兴趣,所以比较谈得来,很快就成了好朋友,除去工作关系以外,平时也交流的比较多。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位有思想有学识的好战士。后来,他退伍回了北京,从此再无他的消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最近,听沈楫当年的好朋友王明光说,沈楫于1975年从无线电连调到守备10团修理所,1976年退伍回到北京303研究所。1977年高考,沈楫考上西安工程兵学院,二次入伍,再着戎装,学的是尖端专业(保密),应该是核导弹之类。毕业后因保密原因不能通信,从此断了联系。</p> <p class="ql-block"> 当了八年兵的孙中华。</p> <p class="ql-block">  孙中华是山东潍坊兵,报训队结业后在无线电连任报务员。因为部队建设需要,作为连队骨干,他服役期满后又超期服役,一干就是八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78年,连队领导找孙中华谈话,因为部队建设需要,准备安排他退伍。孙中华二话不说,坚决服从组织决定。时任连长张科敬深为感动,同时也于心不忍。于是,张科敬连长向高绪德副军长作了汇报,希望首长出面,关心一下孙中华的退伍安置工作。据张科敬战友说,当时高副军长很干脆,说,就冲他一切服从部队建设需要,咱们也不能亏了老同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经高副军长推荐,孙中华安置在了山东胜利油田,成为一名头戴铝盔的石油工人。</p> <p class="ql-block"> 当年报训队最小的兵,佟浙衡。</p> <p class="ql-block">  佟浙衡入伍时好象不足14岁,天真,活泼,爱笑,娃娃脸,阳光灿烂。报训队结业后,佟浙衡到无线电连任报务员,后来提升为军官报务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他回忆说,印象最深刻的人就是我的班长王作起,对我非常好,我是全排年纪最小的兵,从营部通信员直接去了报训排,由于生活上自理能力差,得到了王班长的很多关心照顾,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回忆。48年过去了,我一直在寻找他,至今没有他的消息……</p> <p class="ql-block"> 调入福建前线广播电台任职的张传桂(本文作者)。</p> <p class="ql-block">  报训队结业后,张传桂(本文作者)于1970年8月进入北京大学中文系学习,1974年1月毕业后回到29军通信营,历任架设连排长(留军直工处从事新闻报道工作),通信连副指导员等职,1978年1月调入福建前线广播电台任职。</p> <p class="ql-block">  岁月悠悠,渐行渐远。 回首远眺,感慨万千: 九华山苍翠依然,木兰溪坦荡依然,通信兵战歌嘹亮依然, 我们的青春烈火一一炽热依然!</p> <p class="ql-block"> 报训排(队)排长艾志科。</p> <p class="ql-block"> 报训排(队)教官吴凤鸣。</p> <p class="ql-block"> 70年报训队一班长张传桂。</p> <p class="ql-block"> 70年报训队二班长王作起。</p> <p class="ql-block"> 70年报训队三班长何兴高。</p> <p class="ql-block"> 70年报训队四班长姚绪玖。</p> <p class="ql-block"> 70年报训队五班长姚建军。</p> <p class="ql-block">  右起:姚建军,王希兰,张鹭月,魏娜,李国英,九华山下的军中绿花,70年报训队的五位女兵。</p> <p class="ql-block">  左起:姚建军,魏娜,张鹭月,王希兰,李国英。</p> <p class="ql-block"> 报务班的姑娘们,左起:葛俊(电传员),张鹭月(报务员),陈晓玲(电传员),魏娜(报务员)。</p> <p class="ql-block">  报务班的姑娘们,(左起)魏娜(报务员),葛俊(电传员),张鹭月(报务员),陈晓玲(电传员)。工作间隙,放松一下,美一个!</p> <p class="ql-block">  报务班的姑娘们,聊的真开心:</p> <p class="ql-block"> 张鹭月在值班室值班。</p> <p class="ql-block">  张鹭月(前)和姚建军(后)在执勤。</p> <p class="ql-block"> 张鹭月在发报。</p> <p class="ql-block"> 魏娜在发报。</p> <p class="ql-block"> 张鹭月在抄报。</p> <p class="ql-block"> 魏娜在抄报。</p> <p class="ql-block"> 魏娜在执勤。</p> <p class="ql-block">  1972年4月,上级机关为便于业务管理和指导,决定撤销通信连报务班,将有线电报电传业务并入无线电连,报务班的女兵们陆续调往医院等单位工作。这是葛俊(前左),王希兰(前右),张鹭月(后左),冯志杰(后右)调离通信连时的合影留念,葛俊调往174医院,张鹭月,冯志杰,王希兰调往136医院。</p> <p class="ql-block"> 1972年29军大拉练时,军后勤报道组的张鹭月(右)和吴素先(95医院新闻干事)随军采访。</p> <p class="ql-block"> 张鹭月参加军直文艺宣传队演出。</p> <p class="ql-block">  胡敏华在练习抄报,他识自己有点偏课,抄报优于发报。</p> <p class="ql-block"> 胡敏华在站岗放哨。</p> <p class="ql-block"> 孙中华在执勤。</p> <p class="ql-block">  孙中华在调试250瓦单边带电台。</p> <p class="ql-block"> 孙中华和陈金育在检修电传机。</p> <p class="ql-block">  刘世光,史庆霞,罗家玉,这是他们在莆田光华寺执行任务时照的,他们都崇拜身背报话机高喊向我开炮的王成。那时,向英雄王成学习是报务兵的共同心声。</p> <p class="ql-block">  孙中华(左),沈楫(中),王明光(右),巍巍九华山,战士们心中永久的纪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