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游（1）—到达

潺湲

学期末，对于大学工作的我和大学就读的儿子都是最忙的时候，可是又很想利用这有限的假期出去走走，于是和儿子一起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我只订了启程和返程的机票，中间的行程、住宿都没有敲定。

忙到最后一分钟从办公室直接出发与从渥太华出发的儿子在蒙特利尔机场会和。飞机经底特律于夜里11点半到达旧金山。达美航空很会节约成本、全程只提供了两杯水，美利坚的风格吧。如今坐飞机感觉像是坐大巴或者火车，已经没有什么特殊待遇了。以后可能乘飞机也要带吃的了。

进入市中心的快轨午夜关闭，儿子又总是希望体验公共交通设施，不喜欢打出租，所以决定在机场附近住，这样第二天有机会体验快轨交通。可是折腾了好久也没订上酒店，无奈决定在机场过夜。旧金山机场很大，有很舒适的软椅可以睡觉。走前连续没有睡好，现在很想睡个好觉，明天可以精神饱满地与我25年未见的两位好友欢聚。躺下，酝酿睡觉的情绪。而儿子则开始了他每到一地对机场的探索和发现。这是他的习惯：每到一地，只要可能，他都会兴致勃勃地观察了解机场的建筑风格，功能设施，设计合理和不合理的地方。

约一个小时后他兴奋的归来，跟我讲述他的发现。而我却正在苦苦挣扎睡不着，唧唧歪歪地想找酒店。也不计较价格了。儿子不厌其烦地努力，终于订上了一家离机场不远的酒店。

3点左右从机场大厅出来打车去酒店。虽已是五更天，依然有很多出租车静静地排着长队等候着旅途中寻找栖息之地的人们。

我们走到排在最前面的车前，司机正在车里睡觉。后边的司机过来把他叫醒，睡眼惺忪的司机急忙从车上下来，帮我们放行李。黑暗中看到这位司机竟然赤着脚走在冬季的柏油路面上，面容和体态看上去70-80岁之间，东南亚人。看着他睡眼朦胧的状态和80左右的高龄心里不禁有些担心。于是顾不上礼节上的合适与否，我问他：您确认没有问题，能开车吗？

他回答：没有问题。

接着我婉转地问了一个似乎不太礼貌的问题：您今年多大岁数了？

他反问：我看上去很老，是吗？他指着车窗上的营业执照说：看看那个我、是不是不太老？

为了不太冒犯老人家，赶紧解释道：看您状态这么好，想知道您怎么保养的呢。

接着他用那极其难懂的好像是越南口音的英语说了很多，我只听清他说他已经退休20年了。

看他并不熟悉路线，我愈加不放心。反复提醒：走错方向了，应该转回来。

他用他那难以听懂的英语一口一个：我们美国人，很牛地说：我们美国人不计较的，绕路不收费，免费送你们也没什么。我们美国人，不计较的。我们美国人不扯皮的……

美国的熔炉式移民政策在这位亚裔老移民身上得到充分体现。不知道在以马赛克移民政策闻名的加拿大，会不会有以这样口气对外说话的移民？

结账时，我一分钱也没少地付给了他。他也一分不少地收下了。老人家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了，他身上有着难闻的味道。也许如他所说：老人家衣食无忧，属于孤寡老人出来开车解闷，消磨时间的；或许是生活所迫，这样的年龄，这样的深夜还在路上奔波。无论是哪种境况都让人感慨：高院深宅、市井民巷，白日的脚步匆匆，夜晚的无奈挣扎，大千世界，人生百态啊！所幸在这样的年龄，这样的生活状态，老人家身体看上去还硬朗, 心态也乐观而且好像很美国人而自豪！

美国相对于加拿大和欧洲国家，是一个社会福利很低，低收入社会保障也很低的国家，它的贫富差距也常常让人触目惊心。

几经周折，终于在4点左右住进来酒店。紧张而漫长的一天！说走就走的旅行是需要代价的呀！它不仅需要饱满的热情，还需要健康的体力、韧性和与时俱进的现代通讯手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