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在女孩丫丫的记忆深处,有几件事总是挥之不去。每每想起,便心生感慨,总感觉自己的童年不如那些同龄的孩子们。别家的孩子父母年轻康健,家境殷实不愁吃穿,生活无忧无虑。这种感觉伴随着丫丫从童年到少年,直至长大成人。</h1><p><br></p> <h1>丫丫从十来岁起,就知道妈妈身体不好。妈妈每年冬天都要病倒几次,每当妈妈起不了炕,早饭就得丫丫来做。因为爸爸在矿区学习小队上整晚夜班,下班后再做早饭赶不上时间。</h1><h1><br></h1><h1>冬天昼短夜长,早晨五点多钟天还漆黑一片,丫丫就得起床,点柴加煤,做好一家五口人的饭菜。有时风向不对,灶坑倒烟,把丫丫呛得直淌眼泪,弄得满手满脸都是煤灰。如果是寒假期间还好,否则早饭后丫丫还得去上学,她总怕饭晚了上学会迟到,经常着急上火。</h1><h1><br></h1><h1>妈妈病倒一次,丫丫就着急上火一次,有时嘴角起泡好多天都不退。她盼妈妈早点好起来,自己就不用早起挨冻受罪做早饭了。</h1> <h1>丫丫从那时起就经常担心妈妈会死,怕妈妈死了爸爸再给找个后妈虐待自己和弟弟妹妹。</h1><h1><br></h1><h1>那时,丫丫经常做噩梦。有一次梦到放学回来,看到家里来了好多人,妈妈躺在大红色的棺材里。丫丫扑上去放声大哭,一下把自己哭醒了,缓过神来才知是个梦,就把头埋在被窝里偷偷掉眼泪,也不敢声张,她怕说出来,这坏事就会应验。</h1><h1><br></h1><h1>从此丫丫就更怕妈妈哪一天会离她而去,内心总有一种煎熬挥之不去。</h1> <h1>还有一件事,也是丫丫时常记起的。丫丫十岁那年冬天,弟弟得了急性黄疸性肝炎。妈妈带弟弟到离家二十多公里的矿区总医院住院。那时爸爸在丫丫就读的小学校当更夫,夜里不在家。所以只有丫丫带着五岁的小妹在家过夜。</h1><h1><br></h1><h1>每到晚上,爸爸吃完晚饭去上班时,都要把炕前炉子添好煤,并嘱咐丫丫早早关好门再睡觉。丫丫口里答应着,但心里总有些怕怕的。因为丫丫家住的是矿区家属房最靠西端的,且是最西头的一家,再往西就是菜地及零散的几户农家土房。</h1> <h1>有一天夜里,熟睡的丫丫被浓重的烟味呛醒了。她迷迷糊糊拉开灯绳一看,满屋都是呛人的黑烟,机灵的丫丫踉踉跄跄奔到房门,用脚踹开门,让屋子里的烟尽快散去。因冬天里北方窗户上都贴了封纸打不开,她怕妹妹被熏死,就把妹妹拉起拖到门前,呼吸新鲜空气。</h1><h1><br></h1><h1>回过头才发现是自己临睡前放在炕前炉子上烘烤的棉胶鞋被烧着了,她又从水缸里舀来水,把只剩部分胶底的棉鞋浇灭。</h1><h1><br></h1><h1>这一次的经历让丫丫受惊不小,从此再也不敢自己烘干棉鞋鞋垫之类了,每当看到别人在火炉旁烘烤东西,便想起这惊心的一幕。</h1> <h1>每次想起那夜的经历,丫丫总是后怕,她知道胶鞋燃烧后有毒,那天夜里如果不被呛醒,她和妹妹就会被毒气熏死。也常常暗自庆幸,幸亏自己睡觉轻,稍有不适就会醒。如果自己睡得很沉,可能姊妹俩早就没命了。</h1><h1><br></h1><h1>丫丫当时只感受到了自身成长的不易,却不知别家孩子各有不同的经历,各有不同的艰辛。</h1><h3><h3><br></h3><h1>后来,她渐渐懂得,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她曾亲眼目睹过矿区发生伤亡事故后,四五个孩子由母亲一人带着艰难生活的情形。生活让丫丫明白了很多道理,人也开朗了许多。</h1><h3></h3></h3> <h1>后记 : </h1><h1><br></h1><h1>丫丫和弟弟妹妹成年以后,都有了一份不错的职业,收入也很稳定。她们虽生长于贫寒之家,但学业都出类拔萃,且都获得了相应的文凭,靠所学知识和专业技术立足于社会,生活还算安稳。</h1><h3> w w w</h3> <h1>文字原创/芳菲</h1><h1>图片源自网络</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