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大往事

阿轰

<h3>  ▲1982年1月7日,厦门大学中文系即将毕业的77级全体同学和老师们在建南大礼堂前合影留念。</h3> <h1>  2018年2月21日,厦门大学中文系77、78级同学返校,共同纪念恢复高考暨入学40周年。恢复高考,彻底改变了我们这代人的命运。记得那时我高考完后在知青点焦急忐忑等待,就在近乎绝望时,”录取通知书驾着彩云飘来“(温再兴同学诗句),欣喜若狂、欲放歌纵酒,我成了时代的幸运儿。跨入厦门大学是1978年的春天,从农村到大学,忽然的就在我面前展现了一个璀璨斑斓的新世界,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经历过的许多事都是第一次。上课学习、社团文体活动,加之身处福建前线厦门岛,多了一些外校大学生所无法体验的独特经历。如今回忆起来都如数家珍。21号下午,我独自一人去看了当年的教室集美楼、宿舍的芙蓉楼和打篮球的水泥场(已不在了),犹回当年。学校已然不再古朴。徜徉厦大,往事历历,心绪难平。隔日因公务匆忙离鹭,但对母校情始终萦绕,遂记当年事,藉以纪念我们共同记忆中难忘的那段青春时光。</h1> <h3>  ▲这是漳州同学在厦门大学中文系77、78级同学返校,共同纪念恢复高考暨入学40周年活动时的合影,左起:王予集、郑鹰厦、张健、詹心丽、钟丽琼、许闽峰、许加。</h3><h3></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一、打水值日生</b></h1><div><b><br></b></div><h1><b></b> 厦门岛缺水,淡水要依赖大陆传送和岛上的淡水井提供。于是厦大就特地在五老峰半山腰上修了个水库蓄水,每天早、晚两次定时放水一小时(后来增加中午半小时),这是我们全体厦大人的“生命之源”。</h1><h3> </h3><h1> 刚入学时,我住在芙蓉二201,门口就有一排自来水龙头。旁边76级的老生告诉我们:”每天要派一个人当值日生,负责给全宿舍的人打水”。于是,每天早晨的“打水“就成了厦大独特的一道风景线。</h1><h3></h3> <h3>  ▲刚入学时,我们芙蓉二201室的4名同学晚报到,于是享受四人间的好待遇,其实未必。左起:蓝来俊、翁新辉、蔡伟、许闽峰。</h3> <h1>  每天早晨,水龙头会突然的就喷射出水来,那是恪尽职守的值日生故意前晚不关、且水龙头下早已放好一摞脸盆占位导致的。这声音犹如冲锋号,每个宿舍中便有个睡眼迷蒙的人蹿出直奔水龙头,接好一盆水后立刻竞走般端到宿舍门口的栏杆上,如是快速来回,满走廊都是值日生们蜜蜂般勤奋穿梭的忙碌身影,蔚为壮观。值日生打完水后再钻进被窝去睡个回笼觉。为了方便打水,许多人添置了塑料桶。</h1> <h3>  ▲这是刘正明同学在我们住的芙蓉四走廊的照片,可以看到栏杆上摆着脸盆,挂着毛巾衣物,有浓郁的集体生活气息。</h3> <h1>  但是,每天水声、脚步声和脸盆的磕碰声很响,像交响打击乐,会持续许久,我们201宿舍首当其害,想多睡一会儿是不可能的,苦不堪言。等打水消停了,我们也睡意全无,煎熬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稍微适应过来。晚饭后,这儿又成了洗衣、冲浴的绝好战场,说话争论、豪迈歌声不绝于耳,倾盆而下的水花经常溅入我舍地盘,我们被迫逃离家园去图书馆晚自习。即使到晚上有时还有水,便会有人抓紧时间洗澡,运气不佳的家伙时常会在浑身打满肥皂泡时突然停水,呼天不应,叫地不灵,只好骂骂咧咧自认倒霉。这晚上何时停水完全无规律可言,基本上是凭管控“生命之源“那位大哥心情的好坏而定吧。吴立平同学多年后对厦大的水曾有过精彩的回忆文章。其实很多人包括我也碰到过洗澡时停水,只好狼狈的跑到楼下菜地旁的水井打水冲浴。我后来索性就一直在井边冲浴,无论春夏秋冬。因为来水不易,所以有水必打。记得有一次中午放学,我先上三楼,楼下的水龙头突然放水,走在后面的陈再田见状,赶紧用他的厦门普通话冲我大喊:“阿轰(峰),把桶拎(扔)下来,轰(风)很大,拎(扔)演(远)一点!”又过了好多年,4G时代的手机有了可写图文的《美篇》软件,注册时要有个马甲名,我便毫不犹豫的填上“阿轰“,注册成功。这是由记忆深处之厦大打水值日生辛勤劳作所演绎出的印记再现。水是宝贵的!厦大人和来之不易的水有关的故事很多,令每个人印象深刻。厦大四年,我们那时的学生都养成了节约用水的好习惯。</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二、普及交谊舞</b></h1><div><b><br></b></div><h1> 大一下学期,思想解放的7701学生会敢为人先的要教同学们跳交谊舞。中文系任性,常独领风气之先。如欲考证那时中国哪所大学领交谊舞风骚的话,厦大中文肯定有一席之地。首次教舞是在某周六下午芙蓉二后面的文史食堂,把大饭桌圈椅移开,已有三四十名男女同学围坐。记得女教官是叶之桦、李萍、王岚,男教官芮菁、好像还有谁的。那天教的是最初级的交谊舞,慢三,“嘭_擦擦、嗦_哆哆、咪_嗦嗦“之类的节奏。跳舞可是新生事物,想到男女同学间要有肌肤接触,即向往又胆怯。芮菁教官杀熟,拉我下水,半推半就;先是脚步,后是手上动作,好在我有音乐和篮球基础,悟得要领;大家纷纷被教官们拉下水了,手舞足蹈、兴致盎然;教官再忽悠男女同学手拉手合练,竟也水到渠成,羞涩感全无。舞后很多人显然意犹未尽,直问下次何时。那时我们7701共95人,女生区区19人,她们成了舞伴之珍稀宝贝,倍受呵宠。再次培训,全班基本被普及或耳濡目染。</h1> <h3>  ▲厦大7701女同学在建南大礼堂前的合影。我们跳舞的教官叶之桦(后排右六)、李萍(前排右一)、王岚(第二排右一)。</h3> <h3>  ▲前左起:学生会主席吴立平、跳舞教官芮菁。</h3> <h1>  记得曾有一周末晚上,全班聚在芙蓉二的二楼走廊开练,男生们把宿舍里的灯泡拉出来,明晃晃的照耀。楼下路过的外系晚自习学生都惊讶的看着楼上这疯狂一幕。我们男男女女扭捏相拥,像是驾校实习的无照杀手集体上路,既战战兢兢又肆无忌惮,逆行的有之、加塞的、外道强行超车的有之,加之道路狭窄,剐蹭、追尾事故不断,于是“肇事者”便施以尴尬一笑泯恩仇了。这种实战性很强的训练法很快的把大家培训出师了。</h1> <h3>  ▲厦大风雨球场,中文系交谊舞舞会,场面还是挺震撼的。</h3> <h1>  芮菁曾带王岚有过疯狂“快三”表演,飞速旋转,眼花缭乱让大家开了眼。很快的,交谊舞已不解渴,追求恣意挥洒的舞姿已成同学们美好愿望,于是教官们释出“慢三”、“快三”、“平四”、“快四“、“布吉“(水兵舞),民间迅速普及起来。</h1><h3></h3> <h1>  那时许加有一台三洋牌单喇叭的收录机,晚上经常无端被征用为脱舞盲之用,每天晚自习后翻来覆去就那几首曲子,都熟烂于心,加之芮菁呕心沥血,掌握几种舞姿秘笈、皆会比划几下子的同学大面积涌现。</h1> <h3>  ▲1998年春天,7701同学回厦大纪念入学20周年。晚上同学跳舞联欢。左起:王玫、叶之桦、叶秋英。</h3> <h1>  大概是到大二时,厦大有了舞会,都是在周末的晚上,由好舞者用台单喇叭收录机在某系食堂悄悄举行,像地下工作者且规模很小。那时还没有进入信息社会,没有电话,更甭说手机和微信了,信息闭塞,想参加舞会全靠”碰“。那时我刚学会跳舞,热情高涨,曾在周末晚上稍加洗漱去碰舞会,到文史、物理、化学系食堂的瞎找一圈。如遇芮菁心情愉快时,会叫上我们几个去某系食堂跳舞。再后来,舞会渐成常态化,化学系老何是热心组织者,因为他有了一台四喇叭立体声大收录机,总想发挥作用,把动静搞大,基本每周末晚上会在我们芙蓉四后面的文史哲食堂搞一次。舞会是有规矩的,大家先是怯怯的坐下,余光瞟向芮菁和78外文英专的梁华,等待他们发出总攻的信号;必须是他俩先以“快三“狂扫,肢缠腰绕的呼呼超速而过,才算打响了舞会的信号弹;中场时还必须有梁华和她那个穿海魂衫的男同学黄元来一曲水兵舞的“布吉“精彩表演,有“年底放血大酬宾”的意思,所以每当老何放响《瑞典狂想曲第一号》,欢快乐曲声一响起,大家便知趣的靠边停车,让出主路,先由他俩恣意飞舞蹁跹,然后大家才噼里啪啦的上场,直把油腻的地板踩得山响。由于我班男同学都得了芮菁真传,尤其擅长“带人”,颇受女生青睐,虽无通过正规执业等级考核,中文7701仅凭好名声的口口相传,厦大主流舆论比较一致公认我班男生整体舞技列全校之首,且无比肩者。</h1> <h1>  至1981年12月31日晚,7701在“勤业“圆形餐厅二楼举行“迎新年暨毕业晚会”上,我们舞技来了个大汇演,印象中曲子好像是《青春圆舞曲》,并有一张珍贵留影,记录我们厦大四年青春定格的照片。</h1><h3></h3> <h3>  ▲前左是我,舞伴是现在的厦大文学院博导王玫,前右伍林伟,后右张健,后中正在朗诵者的是柴海涛,后左是田力维。</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三、走私“蛤蟆太阳镜”</b></h1><div><b><br></b></div><h1> 到了大三,我们搬到了芙蓉四,我组住在309室,小组同学因此自称“309弟兄“。此时石狮海上走私渐成气候,厦门得地利之便,五花八门的泊来日用品开始多见,最初上市的是蛤蟆镜、尼龙布和折叠太阳伞。那时“保安“行业尚未出现,厦大可以任人穿梭,无需“校友卡“,于是便有二道贩子看到众多学子的厦大商机,常会有人在宿舍楼道挨户推销蛤蟆镜,也成当时全国高校独特一景。那时我们都穷,每月生活费精打细算,还是有不少人萌发购买之心,节衣缩食,毕竟追求美好生活是每个人的愿望。于是会和小贩讨价还价,几人一起”团购“或“拼多多“的压价,将蛤蟆镜收入囊中。</h1><h3></h3> <h1>  我的第一付“蛤蟆镜”是暑假回漳州哥哥送我的,使我拥有了第一件奢侈品,如获至宝。新的问题随之而来:不好意思戴,怕被人说是“展风神“。英雄无用武之地,心里痒痒,只好在星期天去中山路玩耍时偷戴一下过过瘾,回到学校门口再摘下,利用率极低,却也无可奈何。</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四、 “小喇叭之尼龙裤”</b></h1><div><b><br></b></div><h1><b></b> 某日,我“309弟兄“黄哲真突然一改平时走路摇晃的松垮形象,见我们惊讶,老哲得意的说“兄弟我搞了一条小喇叭的尼龙裤“。果不其然,这裤子穿在老哲身上竟然很是提气,气质提升一个档次都不止。</h1><h3></h3> <h3>  ▲一班三组“309弟兄”在海边的合影。左起:叶子平、陈再田、钱政敏、黄卷庄、黄哲真、张明亮、许闽峰。</h3> <h1>  那时我们都以军装为美,军裤宽松肥大,从没想到过会去穿别样风格的裤子,这小喇叭裤子居然会使人面貌焕然一新,确给我们思想以极大冲击,必须引起高度重视,于是问他是怎么搞的。老哲说找裁缝量体裁衣,功料全包,一条6块钱,好洗好穿。竟有这等好事,我和张明亮、黄卷庄等都动了心。隔两日,老哲带我们去大生里的裁缝店,就是面街的人家里,那时叫”个体户“。女裁缝热情参谋,我做了条藏蓝色,裤管口7寸半的小喇叭裤。取回那天便赶紧穿上,合身舒适,立正时会盖住大半只皮鞋,人显苗条,性价比极高。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许多同学都去找裁缝阿姨。大概从大二下学期开始,男生掀起“形象工程”建设热潮,约定俗成的有了男生的”新标配“_军(中山)装上衣,尼龙小喇叭裤,三节头皮鞋,头发留长些;文艺青年们冬天再加一件高领毛衣。有此装备,自我感觉良好,气质爆棚,连走路都会自觉的挺起了胸膛。</h1> <h3>  ▲这是漳州同学在校门口的合影,左起:郑鹰厦、王予集、黄启章、张健、许加、许闽峰。请注意看看了,那时每个人都穿着小喇叭裤,简直是当时男生最时髦标配的集体亮相。</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五、电子表</b></h1><div><b><br></b></div><h1 style="text-align: left;"><b></b> 大概在大三时,电子表开始风靡,游荡小贩像卖炒花生一样,整书包里装的都是,拿手一抄,哗啦啦作响的在校园兜售,各式各样,要什么有什么,一个大概五至七块。</h1><h3></h3> <h3>  ▲左起:许加、许闽峰。我手上戴的就是用篮球队训练补贴买的电子表。摄于1981年12月31日毕业晚会。</h3> <h1>  那时我戴母亲给我她的老上海牌手表,有次“烧包”戴手表打球,一传球整只表飞出去,重重摔在水泥场上,指针不走,拿到思明路那家国营大表店去修,说是轴弯了要换,需十块钱,只好咬牙跺脚的从了。表修好后不太准,三不五时的会罢工一下,严重影响上课的准时。恰好那年暑假在校篮球队集训有了补贴,十块不到,便在校门口报栏前向热心的小贩买下了一个电子表,花7块钱,好看的椭圆形表面,这是我的第一次冲动型的高消费,激动好几天,晚上睡觉都舍不得摘。有了电子表,经常的会去按按压压的探索其内在功能。这只表用了多长时间,是什么时候不用了却记不清了。但就是从那时起,电子消费品开始陆续进入了人们生活领域。回想一下,此后生活中的各式生活与娱乐的电子消费品不断出现,极大解放生产力,提高生活质量,让我们的幸福指数飚高。到了现在,若是没带手机,谅你都不敢出门,这发展速度是当年所不敢想。</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六、折叠伞</b></h1><div><b><br></b></div><h1><b></b> 折叠伞绝对是那时女生们的首选。台湾折叠伞轻巧、好看、好用又便宜,每个女生很快拥有,甚有好几把,遇有日头大或雨天,厦大校园花花绿绿的折叠伞打起,甚是好看。大四的上学期,班级团支部组织去集美的宝珠屿过团日,照片里都出现过打着折叠伞遮阳的镜头。</h1> <h3>  ▲在集美宝珠屿过团日的一班三组部分同学照片。前左起:许闽峰、叶子平、钟悦英、王鸣;后左起:黄卷庄、张明亮。一共出现三把折叠伞,两顶太阳帽;叶子平和钟悦英的蛤蟆镜也堂而皇之的派上用场。</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七、女生的“形象工程“</b></h1><div><b><br></b></div><h1><b></b> 那时女生们也有掀起“形象工程“建设热潮,印象中她们的“头等大事“是烫头发,把头发给弄卷曲了像当时的电影明星刘晓庆、张瑜,又不好意思披散着太张扬,便出门时会用个橡皮筋束上,或是用发卡卡着,尽量的想低调一点,其实这样更显妩媚了。夏天的连衣裙、冬天的白色高领毛衣,走私的各色款式薄纱围巾、小包等,都是女生们必备的心爱之物。 好在那时没有“韩流”,不必随时要”补妆“,女生们都是纯天然无添加,个个青春靓丽,飒爽英姿,朴素大方。</h1> <h3>  ▲1981年12月31日7701毕业晚会上部分同学的合影,可以看到当年女同学出席重大活动时的精心打扮。</h3><h1><br></h1><h1> 装束的变化最能反映出时代风貌和人的精神面貌,学生往往最先觉醒,从我们这些艰苦年代过来的人们也开始追求美了可以看出,确实反映了那个时代里改革开放在意识形态方面的进步。想起当年,真是时代的春天,人们的热情和干劲迸发,催人奋进,不用扬鞭自奋蹄,我们都一起经历过那段好年华。</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八、运动会入场式评比</b></h1><div><b><br></b></div><h1> 每年6月,学校都要举行田径运动会,其中有一个厦大特有的奖项_入场式评比,以此褒奖集体主义精神。记得我们在校四年每年都有,而且中文系自我们入学后的大一起年年名列前茅,外系望尘莫及。现在想来都觉自豪。其中奥秘不可外泄,且把这优良传统代代相传。</h1> <h3>  ▲7701女运动员合影。左起:叶之桦、刘群、李萍、李盈、叶秋英、魏然、曾亚玲、张红、詹心丽、王鸣、王玫、陈辉。</h3> <h1>  那时76级在校,加之我们77级人多势众,都有多名复退军人,于是军人悉数网罗,再选拔出精兵强将组成入场式队伍,我是其中一员。系里任命76级班长张金桑为总教官,76级都叫他阿桑。阿桑军人出身,非常干练,他谙熟军训门道,完全按照兵典操练,要求极严。阿桑莆田人,有重口音,我们77级开始很不适应:他喊口令靠吼,有爆破音,大吼一声,76级都立正了,我们没有反应;他再大吼一声,我们刚想立正、76级却又稍息了。好在我们语感都好,很快的就从语调上找到感觉,认为用莆田话喊口令还颇给力。过不久,训练改由吴立平负责喊口令。吴立平是老兵,在部队受过专业的队列口号训练,声如洪钟,直抵心间。赛前一天,我们去操场实地走场,咔嚓作响的整齐队伍已经在心理上打败了正在训练的别系队伍。其实当时火候不到,我们中文系的杀手锏尚未“亮剑”。</h1><h3></h3> <h3>  ▲1980年1月,厦大中文1976级同学和老师们在“鲁迅纪念馆“前拍的毕业照。</h3> <h1>  运动会开幕那日,学校田径场”人山人海,锣鼓喧天“,全校师生汇聚,喜气洋洋。中文是小系,历来学校抛头露面的活动中都没有出过风头,连老师们都习以为常。那天轮到我们队伍入场,男帅女靓,八路纵队最前面的排头兵都是复退军人,精气神十足。吴立平大吼口令,把观众吓一跳,我们则调校脚步;再吼,我们齐喊口号,气势震天。观众骚动。当从弯道开始拐入直道时,关键时刻到来了,吴立平大吼下令,队伍向中靠拢成密集战斗队形,似握紧的拳头,那摆臂出脚齐刷刷更加整齐有力,这才是中文系的核心竞争力展现,也是我们真正的“亮剑”。进入检阅区瞬间,吴立平估计是心潮澎湃,艰苦训练多日用兵一时,带着中文系这么棒的队伍必须豁出去搏一把,于是撼人心肺的再大吼下令,我们顿时血脉贲张,全体“啪“的一声转头行注目礼,竭力嘶吼“一、二、三__四”,甩臂踢腿,啪、啪、啪的踢开正步,压着节奏前行。太帅了!自己走在行列中自豪无比,顿时全场掌声雷动。后面的事不用说了,感觉冠军铁定是我们的了。后来听说我们的老师们连连称道“扬眉吐气!扬眉吐气!”我们中文系的团结能战斗从中可见一斑。那时还没有网络直播之类的,否则我们肯定“吸粉“多多要上”头条“。</h1> <h3>  ▲大二上学期,我们去江头解放军某部教导队军训。回来不久,我们军训时的班长们来学校看望我们。这是7701一班的部分同学在校门口和解放军班长们的合影。</h3> <h1>  后来76级毕业后,运动会入场式的训练一直由吴立平执棒,我们连同78、79、80、81级等后生们依然保持优势,在校时桂冠从来没有旁落过。不知现在厦大文学院的学子们水平如何、尚能保持优良传统否?</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九、荷枪实弹海边站岗</b></h1><div><b><br></b></div><h1 style="text-align: left;"> 那时两岸对峙,形势有点紧张。老蒋“反攻大陆“之心不死,我们则“一定要解放台湾“。厦大学生全民皆兵,要真枪实弹夜里在海防前线站岗,这绝对是当年全国高校所独一份的。上弦场隔着小马路就是海,大担、二担近在眼前。大一我住芙蓉二201,隔壁202室就是枪库,两排枪架上整齐的摆着锃光瓦亮半自动步枪,两名76级复退军人的学生住这看管。1958年著名的“8.23炮击金门”就发生在这里,厦大也落了炮弹,学生都躲到五老峰下的山洞上课。厦大行政机构有个“武装部”,自有坑道式武器库和弹药库,军训是厦大学生的必修课。大二上学期,我们都到江头解放军某部教导队军训半个月,除常规的队列、投弹、实弹射击外,还有单兵战术、利用地形地物等实战性很强的技术训练。那时全福建都是前线,厦大负责的防区是海边突出部,于是全校各班学生都要轮流去站岗。对此吴立平前些年也有过精彩回忆文章,为年轻的学弟学妹们津津乐道。</h1><h1><br></h1><h1> 我对第一次站岗印象颇深,大一上学期的事。那天晚饭后打好背包去枪库领枪,排队前往海边营房。营房有宿舍,住下,带班的武装部干部带我们沿水泥战壕熟悉三个哨位,交代口令和跑动路线,回宿舍排好班次,两小时换岗,再每个哨位发两颗子弹压入弹仓。遇有紧急情况可以开枪,同时宿舍的电铃便会急促响起,所有人都要提枪前去战壕支援。听着刺激,恨不得战斗今晚打响。</h1> <h3>  ▲我们7701没有留下军训和海边站岗的照片,很遗憾。这是摄于1974年、厦大文史系1973级工农兵学员到漳浦古雷半岛下安女民兵连搞写作实习时向女民兵们学习、和她们一起操练时的照片。</h3> <h1>  站岗的主要任务是“防上防下”。“防上”即防敌方的“水鬼”偷渡上来;“防下”即防止有人下海投敌。那时武装部特意交代我们,在本哨位的视野内涨潮或退潮时各有几个礁石,多一个既有可能是敌人水鬼顶着橡胶的假礁石偷渡,此时可以子弹上膛朝天鸣枪。</h1> <h3>  ▲1974年,厦大1973级文史系部分工农兵学员到漳浦古雷半岛下安女民兵连搞写作实习时的照片。左边那位紧握冲锋枪的女民兵叫杨聪凤,她当时是带队老师,在女民兵排长的指导下学习如何站岗、1978年成为我们的班主任。</h3> <h1>  那天夜里,被人叫醒,穿好衣服奔哨位,对上口令,上一班的哨兵告诉我一切正常。那夜有微亮月光,海面上波光粼粼有点晃眼,我赶紧数礁石,再目不转睛的盯着;再巡视一遍时总感觉多一块,心里咯噔,子弹上膛;反复再细看,错觉,自己吓唬自己,于是关上保险。终于平安无事,安全下岗,第二天早上回202枪库验枪、还枪,接着吃早饭上课。站岗还有“福利”,即可以免费看一场电影,如果遇到你站岗且那天晚上建南大礼堂放电影,那你就有福了。一直到1979年元旦全国人大发出《告台湾同胞书》后情况逐渐和缓才取消了站岗,于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h1><h1><b><br></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十、“靡靡之音”和两岸的</b><b style="color: inherit;">宣传战。</b></h1><div><b style="color: inherit;"><br></b></div><h1><b></b> 那时两岸都有宣传战,我们最先接触到的倒是对岸的广播,每到下午四、五点钟,便有隐约软绵绵的“共军弟兄们“的有线大功率广播声飘来,随着风向忽有忽无。接着会放些好听的”靡靡之音“,到晚上广播声会更清楚些。那时对“靡靡之音”此极其反感,后来才知道那是邓丽君的歌,再到后来竟然觉得好听同学们且都会唱;邓丽君已是全球华人的共同歌星,现在只要听到邓丽君的歌,脑海里便会浮现当年在学校的画面。那时用收音机也可收到对岸的广播,但会有我们的电波干扰,收音机里一般播的是当时台湾歌星唱歌之类的,是对岸的文化宣传战。</h1><h3><br></h3><h1> 大二下学期时,班级团支部组织过去参观福建前线对台广播站,到了“胡里山炮台“前已是军事禁区,好在我们有通行证。沿着马齿砂路往里走,可以看到那门德国造的克虏伯大炮。沿海一侧都是战壕和暗堡,路边山坡一侧隔不远会有个伪装的木门,打开了里面就是大口径海岸炮的炮筒对准大、小金门和大担、二担。这附近有个叫何厝的村庄,1958年“8.23炮击金门“后,1961年出了部电影《英雄小八路》,有个镜头是何厝小学的同学在炮火中手拉手接通了解放军被炮火炸断的电话线,保证了通讯顺畅。这部电影里的主题曲《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于1978年10月在共青团十一届一次全会被确定为《中国少年先锋队队歌》。</h1> <h3>  ▲电影《英雄小八路》剧照。</h3> <h3>  ▲如今的何厝小学建有《英雄小八路纪念馆》,成了革命传统教育基地。</h3> <h1>  那天我们没有参观何厝小学,而是直奔“对高山广播站”。远远就可以看到那由四个正方形大喇叭一排、共十二排组成的喇叭墙对准“敌占岛”。每次广播的开头语是用闽南话说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福建前线广播电台现在开始广播”,由男女播音员各播一遍。那时双方还有用气球悬挂宣传品互放,记得我在下乡当知青时就有人在田里捡到过对岸飘来的气球,打开看是“美好家园“之类的传单、饼干和牛肉干或香烟之类的东西,赶紧交到公社去;我们解放军还有向对岸打“空爆弹”的,在空中炸开,里面的传单飘下等等。在大陆对着“敌占岛“的一侧立着巨大的“一国两制,统一中国“宣传标语;对岸则是“三民主义统一中国“,天气好时肉眼可以看到。</h1><h3></h3> <h3>  ▲一国两制,统一中国。</h3> <h3>  ▲对岸的宣传标语。</h3><h3><br></h3><h1> 40年过去,今非昔比,没有了军事对峙,海峡风平浪静,厦门高楼林立已是繁华的现代化都市,厦大海边的小马路已成为漂亮的环岛路,胡里山炮台成著名的旅游景点,两岸早已“三通”了,去台湾本岛、金门岛旅游也很方便,大陆的淡水已源源不断输送金门,金门也把炮弹皮做了菜刀,当年“国军”坑道里存放的“金门高粱酒”也成了名牌的“88坑道”。骨肉不能分离、领土不能分割,祖国统一是我们这代人的愿望,我坚信有生之年一定可以实现。</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十一、新生篮球赛</b></h1><div><b><br></b></div><h1><b></b> 入学不久,厦大就举行了新生篮球赛,这大概是学校想借此检阅一下相隔十年首次招生的这一批学生素质吧。我们要感谢中文系负责去福州招生的庄明萱老师,他那时已经高瞻远瞩的提前布局,招入的7701新生品学兼优,各方面人才俱有,为日后中文系的鼎盛埋下了伏笔。此刻,文、史、哲、经、外,数、理、化、海、生等十个系无不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吴立平说,最开始是入学后没几天的下午由余航召集同学在灯光球场有过测试比赛,十几个同学一展身手。那时我还没有报到。我报到后记得是芮菁拉我入队。队员们都是谁已记不准确了,印象中有吴立平、田力维、许加、魏观谋、李红专、余航、张明亮、黄卷庄、施群、庄文彬等人。由于我曾打过龙溪地区少年篮球队,庄老师就让我当教练负责训练。那时大家也都刚混个脸熟,来自四面八方的同学能组队一起训练的感觉很令人兴奋,我们也仅在灯光球场练过两次,无非就是跑篮,我再训练一下最实用的打联防和破联防战术。无法确定主力阵容,我就先确定内线、外线和后卫三大类,再每类中找出技术熟练些的人打首发。吴立平清楚的记得,他防守时在后卫的位置,进攻时插到弧顶打二中锋。</h1><h1><br></h1><h1> 比赛的过程印象不深了,只记得是在体育室前面的那片球场进行,每天下午一场,我们男男女女同学都把比赛当成“自家“的事,都抽空来看,啦啦队的阵容十分强大,这也是我们7701第一次“精诚团结、一致对外”的集体主义精神大爆发,加油呐喊的,拿水递毛巾的让我们场上队员心里很暖。一次比赛,铸成了7701”团队作战、大家支援“的好传统,后来的许多事我们都是靠这种精神和好传统完成的。我们篮球队挺争气,一路高奏凯歌,最后获得了第一名,这可是中文系历史上的大事件了,开天辟地第一回,师生们无不高兴自豪。赛后,芮菁和我被选入了厦门大学校篮球队。</h1><h3></h3> <h3>  ▲大学四年,这是我留下的唯一打篮球照片,还是郑鹰厦摆拍的,折腾了一下午。我正投篮,芮菁跳起防守。</h3><h3><br></h3><h1> 到了9月份7801入学了,厦门考生郑德茂的球技了得,成了系队的绝对主力;7901入学后,那个说着满口好听京腔的北京帅小伙曲北林也是系队的髙手,我们四人都是校篮球队的队员,何德馨老师是我们的教练。中文系是全校十个系中为校队输送最多球员的系。我在校四年中,中文系篮球队在每年全校篮球比赛中从来没有掉出过前三名的。</h1> <h3>  ▲上面是我在2018年2月21日回母校参加纪念恢复高考暨77、78级入学40周年纪念会上见到了7801老队友郑德茂(左)的合影;下面是7901北京帅小伙曲北林当年的毕业照片。</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十二、新生排球赛</b></h1><div><b><br></b></div><h1><b></b> 篮球赛结束后不久,学校马不停蹄的又举办了新生排球赛。庄明萱老师让排球干将余航负责组队,刘生福是平和县少年排球队的科班最先被选入,加上吴立平、施群、许加等人,人数还是不够。庄老师就问我说:“漳州是排球之乡,你肯定会打排球吧”?我说“没打过,但经常看全国女排冬训队比赛”。庄老师让余航考察我一下。余航把球扔给我,我随手一托,余航点头说“肯定会,动作很专业”。</h1> <h3>  ▲2014年5月,7701同学组团到刘群的先生特力更的家乡呼伦贝尔大草原旅游,那天傍晚我们在蒙古包外等着“烤全羊宴”时,落日余晖中,余航突然发现当年我系排球队的四大主力都在场,于是赶紧叫我们一起做动作拍照留念。左起许加(副攻)、余航(主攻)、许闽峰(副攻)、刘生福(二传)。</h3> <h1>  那时我们排球队也没怎么训练,余航和刘生福组织我们分好一至六号位的排阵,他俩是排球正宗,我们几个都是二把刀,篮球队客串的,但还挺管用。训练主要练四、二号位的强攻、副攻的快球“二点五“和一传到位、拦网、防守的保护。我那时很前卫,还和刘生福试了当时我看冬训队常打的“时间差”战术,后来在比赛中我和刘生福默契配合过此战术,经常骗过对手,屡试不爽;我俩也试过最先进的“平拉开”,成功过,但技术要求很高,弄不好就“骗了敌人也乱了自己“,余航坚决不让我俩在比赛中使用,想出风头的念想被扼杀于摇篮之中。我们中文系男排异军突起,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我们也是一路凯歌,包括啦啦队水平有质的飞跃,直接把“拉歌”的精髓给拷贝过来,杀伤力极大。我们最后获得了第一名,余航、刘生福和吴立平三人入选厦大校排球队。</h1><h1><br></h1><h1> 后来又发现7801的郑德茂是“篮排球全能“,中文系男排又添一名主力,加之北京体院排球专业毕业的辅导员郑通涛老师当教练,我中文系男排一直雄居全校前三。但由于大二时物理系来了校排球队主力郑海涛,我们艰苦拼掉化学系获得亚军。大三、大四时其他系不断有新人补充,我们系队伍老化,但仍然顽强的保住第三,实属不易。</h1> <h3>  ▲多年后部分中文系排球队的合影,左起余航、郑通涛老师、郑德茂、刘生福。</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十三、中化排球生死战</b></h1><div><b><br></b></div><h1><b></b> 留给同学们印象最深的是一场经典赛事__“中(文)化(学)排球生死战“,发生在1980年12月4日下午,上届冠军化学系和亚军中文系之间的对话。那天比赛惊心动魄,赛后刘生福心潮起伏、夜不能寐,写了篇《生福日记》。这篇日记流传很广,获点赞无数。从日记中可以概括出几个比赛的要点:</h1><h1> 第一,事关重大。那时我们一胜一负,如胜化学有可能进决赛,但化学系有四个校队的,实力强大;</h1><h1> 第二,我们很重视。中午刘生福就睡不着了,下午三点不到,“余航就召集吴立平、郑德茂、许加、许闽峰、施群、刘生福开会”,还规定了一、二号战术的暗号,大家一致认为“任务是艰巨的,意义又是十分重大的”。</h1><h1> 第三,我系啦啦队很厉害。“在柴海涛、伍林伟、王元生带领下,正以昂扬的斗志焦急等在一边“。第一局我们7比0领先时,郑鹰厦“不满足于高喊,只见他干脆跑进场内对着全场观众大声预报着10比0“;“我方啦啦队人虽少,却很精悍,好像有人专门指挥似的,声音整齐、雄壮”。</h1><h1> 第四,比赛很激烈。开局裁判哨响,“像黑暗中划亮一根火柴点燃了导火线一样,顿时就引起了场内外一阵热烈的欢呼声”。我们拦网,“对方飞速窜来的球刚一碰上,就像子弹碰上钢板一样“。如此精彩生动描写,让人高度怀疑刘生福不是去参加比赛,倒像是个记者专门去搞的现场直播。</h1><h3></h3> <h3>  ▲厦大同学观看中国女排第一次夺得女排世界冠军直播的老照片。摄于厦大灯光球场。可以看到第二排左一是宋树民,第三排有鲁建华、王永志、庄文彬。</h3><h3><br></h3><h1> 比赛你来我往,打成二比二平,进入第五局的决赛,生死在此一搏。此时天已黑了,同学们都不回去吃饭,围过来鼓励我们“打得好!”有的握着我们的手说“坚持就是胜利”!此时我们体力已严重透支,饥肠辘辘,吴立平叫郑鹰厦赶紧跑回宿舍拿来他的“麦乳精”罐子,里面还有半罐“工业巧克力“(从上海买来整块的,用菜刀剁成小块,上午第四节课饿了补充能量),我们几个主力队员每人吃两块增加能量。吃了后顿感有劲了,这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后来比赛能取胜巧克力也功不可没。</h1><h1><br></h1><h1> 决胜局我们开局不利,“对方的啦啦队好猖獗啊!敲脸盆,抛衣服,乱喊乱叫”。我们叫暂停,互相鼓励。对方有点得意,“几个小毛女孩居然敢尖着嗓子放肆地乱喊,被我们班大活宝王元生同学组织几个观众扮个鬼脸和阴阳怪气给打了下去”。然而,比分一直落后到13比7,那时还是老的规则,谁先到15分取胜,我们已在悬崖边缘、命悬一线。刘生福发球,他瞅准对方后场的一个空白,举起手“一咬牙,眼一闭”的发力,直接得分。这一下点燃了我们啦啦队的情绪,命运好像就此反转,我们接二连三的得分,来到13比12仅落后一分时,谁知对方发了个压线球,14比12,我们危险了。我们打了个“防反“的好球,得分,14比13;此时,擅长拦网的吴立平发了个也是他拿手的”上手飘球“,对方进攻,郑德茂单人拦网成功,14平了!胜利的天平已经向我方倾斜;吴立平再如法炮制“上手飘球“,只见球像醉汉一样飘忽跌撞的过了网,对方太紧张了,想赢怕输,接发球失误,我们领先一分;最后的一锤定音是余航嘁哩喀喳手起刀落干的,16比14,我们绝地反击,翻盘成功!我们胜利了!同学们顿时激动得互相拥抱,忘情的在场上欢叫奔跑。我们像凯旋的英雄,几十号人一路欢呼的回到宿舍,举杯畅饮那是必须的,举系欢庆,有人还贴出了特大喜讯的号外,报了去年输化学系的一箭之仇。这是我们同学们关于排球最为难忘的一场比赛。</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十四、女生篮球水平高</b></h1><div><b><br></b></div><h1> 7701女生的篮球水平不可小觑,曾经在全校女篮比赛中获得过好成绩。</h1><h3></h3> <h3>  ▲7701女篮队员。前左起:魏然、李盈、刘群;后左起詹心丽、叶之桦、王鸣。</h3> <h1>  记得在大三的有天下午,有同学急急慌慌的到宿舍找我,要我马上去篮球场。我到那一看,是我系和生物系女篮的比赛,我们落后近十分,情况危机,庄明萱老师坐不住,派人搬我当救兵。我一看就知道了,生物系的教练肯定是他们的男同学、也就是我们校队的那几个哥们,同一路的战术。心里有数了,我叫暂停,好像布置王鸣必须像膏药一样贴住对方那个核心、也就是厦大女篮的主力,她去哪儿都可以,就是不让她去罚球线附近接球。就这样,生物系发起进攻的人失灵了,全队不知所措。我方的进攻却反其道而行之,用起了她们的战术,我让王鸣每次进攻必须要夸张的、大张旗鼓的吸引对方并跑到罚球线接球,后卫把球给她,对方不防的话王鸣要坚决转身中投;对方如果防守,王鸣分球给外线的詹心丽,詹心丽接球后坚决大胆投篮,投不进再抢篮板。我女队很好的贯彻了我的战术,詹心丽那天像中了魔似的特别的神准,零度角几次远投竟然都空心命中。生物系会打却不会防自己用的这套战术,不消几分钟,眼巴巴的看着我们领先了。此时庄明萱老师转头,从他那近视眼镜后面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h1><h3></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十五、篮球堪称是我们的第一运动</b></h1><div><b><br></b></div><h1> 7701喜欢打篮球的同学很多,经常是在下午时只要有人在走廊里喊一声“打球了”,立刻会有多人响应。我那时是校队的发了双回力篮球鞋,就放在门口,鞋底总是比别的队员早磨穿,原因是只要我没有训练,这鞋有时就成了黄卷庄和老哲的公用鞋了。</h1> <h3>  ▲1998年春天,7701同学回厦大纪念入学20周年。那天下午,同学们到新建的体育馆打篮球,回味我们当年轰轰烈烈的第一运动_篮球。左起:田力维(背对者)、吴立平(侧身者)、许闽峰、刘生福、王鸣。</h3> <h1>  我清楚的记着当年在厦大时我曾搞过一次“选秀“似的比赛,像现在我们所知道的美国NBA选秀,很超前的想法,鬼知道那时我是怎么会想出来的。我把一班男同学按水平的高低分成四类,第一类的水平最高,由他们轮流在各类里分别选出一名队员组队,这样各队水平相当,比赛打的是半场,20分钟,很类似现在风靡全球的“三人篮球”。但比赛是何时举行的等细节记不清了,于是求助于7701的两个“古董店“老板刘正明和刘生福。刘正明翻箱底的找出三件赛事的日记,刘生福找出中文系最后一次比赛的日记,都是价值连城的赛事回忆,有的我都淡忘了。要感谢二刘。</h1><h1><b><br></b></h1><h1> <b> 第一件赛事: </b><b>7701小组冠军赛。</b>刘正明1979年5月中旬的日记记载:7701以8个小组为单位,先由一、二班各自4个组赛出前两名,再进行第二轮。当时说,第一名奖励7元,第二名5元,第三名4元,第四名2元。估计是班费出的吧。王元生那里应该有记账。5月20日下午,我(刘正明)组跟一班一组比赛,我打中锋,还有张帆、吴铿锵、王元生、姚国祥上场。一组是老魏(观谋)、许加、李红专、谢如意,可能还有张增龄、翁新辉。当然我组实力太差,以32:52输给一组。刘正明说,过去我对这次纯小组的比赛模模糊糊还有点印象,因为感觉张帆、老妖(姚国祥)都上场打过篮球,而且吴老铿(吴铿锵)惯于一手远投,像扔炮弹,过去很有印象,时间久淡忘了。你(许闽峰)这次不提起,我就想不起来了。</h1> <h3>  ▲一班篮球队部分队员,摄于1981年12月31日晚上7701的毕业晚会。左起:田力维、许加、芮菁、许闽峰、陈再田。</h3> <h1>  <b>第二件赛事:“选秀赛“。</b>刘正明1980年3月15日日记记载的就是我所说的“选秀赛”:一班团支部组织全班团员进行篮球分组循环赛。先按技术水平分成四类,分别组队,每队4人,技术好的第一类当队长,每天下午第二节课后比赛(半场,每场20分钟),7个队要打21场,取前4名。我跟张明亮、倪如林、徐学为一个队。3月17日下午,我队初战许闽峰队,打成平局后,延长3分钟,最后我队险胜二球。3月18日下午,打了两场,输余航队10个球,输黄卷庄队约5个球。3月20日下午,与芮菁队比赛中,芮菁脚扭伤,踝关节肿了一个大包,我们把他送到校医院。3月22日下午与李红专队比赛,输3个球。3月25日与田力维队(他代替芮菁,魏观谋换下阿毛_陈国华)比赛,输6个球。我队比赛至这一日全部结束。刘正明的日记印证了我的记忆。</h1> <h3>  ▲一班一组陈松钦保留的篮球比赛奖品_一件印字背心。这是他经常跟随球队负责保管运动员衣服的辛苦所得。</h3> <h1>  <b>第三件赛事:全校班级挑战赛。</b>刘正明日记中的这次比赛我忘记了,却是一次很有意思的比赛,检阅了我们7701集体的篮球水平,看了日记以后想起来了:</h1><h1> 各系组队比赛在1980年5月下旬。7701的1班挑起全校以班级为单位的男篮擂台赛,共10个队,7701分1班、2班两个队。外系8个队。可能规定校队的不能上场,许闽峰教练,领队余航,记分员翁新辉,队员是田力维、陈再田、许加、李红专、黄卷庄、魏观谋、张明亮、刘正明(不知怎没有芮菁,或我漏记了?)。5月26日下午首战外文系队,赢他们3个球。5月27日第二场,胜哲学系78级队(52:30),6月5日胜政经专业77级队(上半场落后9分,下半场对方3个主力都5次犯规下去,我队反败为胜,赢3分)。这是最后一场比赛,我队作为擂台主,九战九胜。最多的赢了40多分,最少也赢了3分。6月7日奖励我队每人一条毛巾,一个粗瓷口杯。另外奖金10元,买了几斤糖果分给各小组,余下的钱交给文史食堂,晚上在食堂聚餐,喝酒庆贺,庄明萱老师参加,还有体育室的老教授。然后1班6位女同学(叶之桦、林智敏、张红、张美芳、魏然、钟悦英)来祝贺,送队员一人一个泥塑的艺术造型小工艺品。田力维—长颈鹿,陈再田—猪八戒,许加—大头娃娃,李红专—奔跑的班马,黄卷庄—非洲女孩,魏观谋—睡觉的小和尚(可能是一休?),张明亮—展开双臂的娃娃,刘正明—在观望的班马等等。</h1> <h3>  ▲7701一班女生,前左起:钟悦英、张美芳、张红;后左起:曾亚玲、林智敏、叶之桦、李萍、王鸣、魏然。</h3> <h1><b>  第四件赛事:最后一次比赛。</b>刘生福收到我询问的微信,翻找日记,查到了记载了我们7701大学四年的最后一件赛事后回复我:闽峰兄您好,我查看一下日记,由于1982.1临近毕业,年段和小组评比和鉴定很多,日记记得很简单,只有几个字,没有详细记录。</h1><h1>1.8日 下午年段举行毕业班精英篮球赛,用抽签的方法挑队员,我组首胜,</h1><h1>1.9日下午4.00打球,我们小组又获胜,取得了小组里的第一名,进入决赛。</h1><h1>1.10日小组总结。</h1><h1>1.11日全校毕业生晚宴。</h1><h1>1.12日天气变坏,刮风下雨。</h1><h1>1.13日毕业分配公布,去江西南昌,心情不好。</h1><h3>……</h3><h1>这之后好像就没有再打球比赛了!</h1><h1><br></h1><h1> 刘生福的这些日记很珍贵,连当时宣布毕业分配的时间以及心情都涉及到了。刘正明日记也有更完善的记载:抽签组队,分成两组,先决出小组前二,再决赛。1月8号开始,我(刘正明)在施群队,还有黄卷庄、刘生福、钱政敏,先跟老田(力维)队比赛,44比18胜;1月9号战胜吴立平队,35比28。刘正明说比完了两场就没有下文了,和当时毕业分配前景不明有关吧。“二刘“的日记互为印证,确实是当时的实际情况。</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十六、参加拍电影</b><b style="color: inherit;">《血与火的洗礼》</b></h1><div><b style="color: inherit;"><br></b></div><h1> 大二下学期,我们全体参加了西安电影制片厂《血与火的洗礼》电影一个场景的拍摄。当时制片厂要学校支援,学校大概看中我们中文系善形象思维,会塑造人物,懂得典型化的“这一个”吧,是有道理。其实那时我们中文系的文艺水平也很高,歌、舞、剧、编俱佳,别的系望尘莫及。</h1> <h3>  ▲中文系剧照集锦。上左:厦大艺术团的舞蹈剧照;上右:芮菁、李萍、杨建新、王岚、郑健参演的话剧《辫子的风波》;中左:张健、李萍在校庆60周年文艺演出中的朗诵;中右:王岚、李萍的女声二重唱《深深的海洋》;下左:伍林伟、杨建新参演的中文系自编小话剧《我们走向生活》。</h3> <h3>  ▲中文系文艺活动照片。上为7701男声小合唱组合,左起:郑鹰厦、柴海涛、许闽峰、吴立平、张健、宋树民;中为7701男声小合唱组合1998年春回校纪念入学20周年晚会演唱照片,左起:张健、郑健、柴海涛、黄启章、吴立平、许闽峰;下为中文系乐队:前右圆号手朱水涌、后左二:小提琴手庄文彬。</h3> <h1>  那是1979年10月28日上午,我们76、77、78、79四级共三百多名学生一早就到校门口乘上部队的军用敞篷军车,浩浩荡荡的开拔到厦门老市区的镇邦路。此地是厦门开埠后建的老洋楼,剧组稍加打扮,变成上世纪二十年代的旧上海。电影讲的是毛主席的保健医生傅连璋成长的故事;我们要拍的是:1925年五卅运动前夕,日本帝国主义枪杀我工人运动领袖顾正红,上海各界人士举行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主人公经过这里,在高台下听我地下党方亮慷慨激昂的演讲,国民党警察要驱散聚会群众、群众和警察搏斗的戏。看似很简单,做起来很不容易。到了现场后,导演就让系里调配学生,分别扮演老百姓、车夫、乞丐、学生、警察等等,服装师忙着给大家分发各种不同人物穿的衣服,我被分配演“黑狗子“警察,保留有一张现场说戏的照片。戏拍了大半天,回去以后累得倒头便睡,我们大概新鲜了两天后就淡忘了。好在刘生福日记写下了拍戏的经历,一直到进入信息社会的网络时代,这段趣事及剧照才又面世被大家重新提起。</h1><h3></h3> <h3>  ▲左起:宋树民、许闽峰、76级同学、张陵(78级)、吴立平、郑健、朱水涌(微露侧脸),中为导演在说戏。</h3> <h1>  我和“黑狗子”们先是在外围,不知道里面在拍什么场景,发生了什么事,后来看刘生福的日记才知道,他们拍的是市民游行。一开始游行队伍要走从街上过来,由于我们中文系军训有素、是全校“入场式”正步走的冠军,一走就是习惯性的整齐队形,导演一看说不行不行!你们要自然些;结果同学们又走得太散,停下来又“扎堆”,场面不好看,如此来来回回折腾了七趟才勉强过关,把大家累得对拍电影差点提不起兴趣。那演地下党的方亮也不容易,一遍遍的说台词,嗓子都喊哑了。</h1><h3></h3> <h3>  ▲群众听地下党方亮的演讲。可以看到很多我们熟悉的同学:施群、何炜、陈荣岚、王评章、甘于恩等。</h3> <h1>  这时我们要冲进去驱散游行队伍,吴立平还要高举警棍、恶狠狠殴打群众,电影上有个特写。这时导演要群众上去和“黑狗子”搏斗。坏就坏在我们同学彼此之间太熟悉了,群众刚一冲上来就笑场,像开玩笑似的嘻嘻哈哈扭打,还边说边笑,有的还把”黑狗子“的帽子摘了扔起来。这戏是没法拍了,导演非常生气,说:这是流血的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你们怎么能这么不严肃呢?导演的话起作用了,那时詹心丽扮演的是进步青年女学生,只见她义愤填膺,冲上去死死抓住“黑狗子“朱水涌的脖子不放,痛得老朱哇哇大叫,把导演都看傻眼了。好在特写镜头已拍成功了,但詹心丽似乎还在戏里没有走出来,指着老朱气愤的说“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们”!</h1> <h3>  ▲左为吴立平恶狠狠的殴打群众的特写;右为朱水涌被群众扭打在地的特写,那双卡住老朱脖子的就是詹心丽的手。看朱水涌那痛苦样,他俩的表演都很成功。</h3> <h1>  同学们的表演还是有可圈可点之处,76级的刘长胜扮演的人力车夫、还有76级一个女同学扮演的乞丐都很像。张明亮回来后在我们宿舍说:张红扮演去买米的妇女,米店关门,她上去使劲的拍门,嘴里大喊“开门!快开门“!张红还回过头来对站在她身后的张明亮说:“囤积大米不卖,这个黑心的老板真该死“!张明亮说他当时使劲的憋住、差点没笑出来。我们“309弟兄”们听了哈哈大笑。现在回想起来,这都成了美谈。电影里还有几个同学有特写镜头。</h1><h3></h3> <h3>  ▲左图:蒋江河和姚国祥;右图:鲁建华的特写。</h3> <h1>  拍完电影后我们经历了“漫长“的等待。记得影片在厦大建南大礼堂上映时,学校万人空巷,我们都去看了,大家紧张的盯住银幕,期望能看到自己的光辉形象。当拍摄场面一出现时,同学们嗡的一声都欠起身子瞪大眼睛搜索,谁知辛苦大半天的拍摄,我们只看到上述的画面在银幕上有几秒钟短暂的呈现,其余同学都充当了“群众甲、乙、丙、丁“的,郁闷好几天。</h1><h1><br></h1><h1> 大四时我们班还有参加过一次拍摄《小城春秋》电影的,在胡里山炮台拍的,我们扮演游击队劫狱。那天中午回来吃饭,老哲兴奋的说他喊“同志们冲啊!“摆出的姿势很潇洒;钱政敏这老兄居然悄悄的把道具手枪给带回来玩了,搞得剧组很紧张,还派人追查过来。不过有了这两次拍电影的体验,也更清楚了创作之不易。</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十七、第一次穿西装打领带拍毕业照</b></h1><div><b><br></b></div><h1 style="text-align: left;"><b></b> 时间很快的来到了1981年的冬天,我们毕业在即。7701一、二班的班委和学生会又领全校风骚,决定给每个同学四年大学生活留下一份值得一辈子存念的记忆_《纪念册》,里面有我们班主任及辅导员和每个同学的个人照片。《纪念册》是大红硬壳面,在当时是很豪华的“顶配”装帧。班里通知大家,要求每个同学要交一张自己最“得劲“的照片。那天我们“309弟兄”正在宿舍里讨论并形成决议,要一起去市里照相馆拍照,忘了是谁说:一组的有人去拍了穿着陈松钦的西装还打领带的照片的。这可是重要的信息,大家说一起去一组问问松钦。见我们一伙人都过来了,陈松钦羞涩的说西装领带有的,于是从箱子里找出来说你们拿去拍吧。大家试了下西装,都能穿得下,但领带怎么打却犯难了。松钦说已经打好了,不要拆开,套上去一拉就可以了,还帮我们演示了一下。我们几人觉得事不宜迟,索性现在就直接去照相馆去拍照得了。在照相馆里我先看别人拍,怎么看都觉得人精神了不少。拍好一个人,要小心翼翼的把领带圈从脖子上取下来再套到另一个人的脖子上,领结也就大概齐的拉一拉再捏捏,感觉差不多放到了正中间位置就妥了。现在看来,我们那时纯属土包子,根本不知道要拉紧领结才显得利落。过两天取来照片,怎么都觉得好看,于是心满意足的把照片交了上去。我们拍西装照时咋咋呼呼、搞出的动静挺大的,当然不排除有人拍了后也会得意的到处去宣扬炫耀,于是女生们很快的也就知道了,她们把我们这事作为素材,在不久后的毕业晚会上编了个节目狠狠的把我们“涮“了一把。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女生们的节目前面有铺垫,最后才亮出“包袱”,引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搞得我们这些穿西装打领带照相的人很尴尬。</h1> <h3>  ▲大红色的纪念册,金色题字出自我们的大书法家朱守道之手。</h3> <h3>  ▲从纪念册里随便挑几张照片,除了脑壳不一样,西装领带都是一样的。上左起:陈松钦、魏观谋、王元生、张明亮;下左起:许闽峰、杨奕水、钱政敏。</h3><h3><br></h3><h1> 粗略的看一下,我们一班的有十二个人是穿着陈松钦这套行头拍的,占了男生的四分之一,还有几个同学也穿自己的西装领带,有的可能也是借的,足以说明向往美的人不在少数。这本《纪念册》也是大家最珍贵的大学生活的集体记忆。毕业后我有几次和外校的大学生们聊天,当我说起我们班有本毕业《纪念册》时,他们都觉得我们班太有才了,怎么会想起做这事,太伟大了!太有意义了!可不是嘛,现在再翻看《纪念册》时,感觉四年大学生活的一幕幕就在一页一页的翻开中展现了。真要感谢所有为制作这本《纪念册》而殚精竭虑的同学们!</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十八、“再过二十年”__王永志要“送每人</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一双三节头皮鞋”</b></h1><div><b><br></b></div><h1><b></b> 终于,1982年元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这也意味着我们毕业离校的那天也要以日来计了,同学中间有着喜悦气氛,也弥漫着淡淡的离愁。7701班委和学生会决定在1981年12月31日在“勤业”圆形餐厅二楼举行“迎新年暨毕业晚会”。文艺骨干和积极分子们在排练着节目;班里要求每个组要出个节目、每个同学准备一份小礼品并自制一个贺卡写上祝福语。我们“309弟兄“粗线条的多,文艺节目与我们是无缘了,大家倒是认真的在挖空心思准备小礼品了。</h1><h1><br></h1><h1> 毕业晚会那天,餐厅扎起了彩旗,一派欢乐景象,刘正明、吴铿锵、黄鸣奋、吴世明四条汉子充当门神把门,我们把所有任课老师都请过来了,和乐融融。张健致辞,拉开晚会序幕。</h1> <h1>  现在有了工作经历后再去回想当年那天的晚会,知道了做事的不易,更感觉晚会是很大气又精美的,完全够档次,在40年前就有如此创意水平,策划班子有才气,要大赞一把,确实不愧是7701的!只可惜没有录像之类的资料留存,只能凭照片和记忆来留住那一刻。晚会一开始是互相抽出要送小礼品的人,或老师,或同学,互赠,说祝福话,很温馨。二班有个带彩妆的《春香闹学》节目,留有照片。</h1> <h3>  ▲《春香闹学》剧照。左起:伍林伟、叶秋英、王岚岚。</h3><h3><br></h3><h1> 记得还有女生“甲“宿舍的表演唱;“乙“宿舍节目题为《灰姑娘》,情节忘了,但结尾处有狠“涮”了我们西装领带的事;吴立平和宋树民表演双簧;王元生有个小品、内容倒是忘了;二班三组表演《人啊,人!》。记得还有舞会,大家忘情的狂舞。但那时卡拉OK还没有发明,否则7701最著名的美声抒情男高音演唱家谢小川就不至于过了三十多年以后才被大家发现。</h1><h1><br></h1><h1> 让人印象最深的、也是所有同学都记住的节目是二班一组的小话剧《2000年畅想曲》,获得满堂彩,演出过程中笑声不断,王永志和鲁建华由此一剧成名。</h1><h3></h3> <h3>  ▲二班一组同学大二军训后和部队班长在芙蓉二前的合影。上左起:主创柴海涛、陈国全、部队班长、张健、部队班长、蒋江河;下左起:刘群、郑星、温再兴、王永志、鲁建华、宋树民。</h3><h3><br></h3><h1> 那时有首《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的歌曲风靡全国,歌中唱到“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但愿到那时我们再相会,举杯赞英雄光荣属于谁,为祖国为四化流过多少汗,回首往事心中可有愧。”那时我们以建设“四化“、报效祖国为理想,都想着毕业后要建功立业,不枉此生。于是,想象着二十年以后国家将会是什么样子?我们又是怎么个样子?确实非常令人憧憬。柴海涛心潮起伏,放飞思绪,以革命的浪漫主义创作了此小品,以组里的同学为原型,再合理“编排“,于是就有了二十年后二班一组的同学一起回厦大再相会的幻想浪漫剧:</h1><h1><br></h1><h1> 到那时,温再兴是一个守旧派文化部副部长;柴海涛成了著名记者、为文艺界深化改革开放向温副部长大胆谏言;鲁建华却失恋了,一上台用他的德化普通话说“里(女)人啊里(女)人”。全场哄笑!他后来在青岛重新觅得爱情;王永志,归国富商,一上来就牛哄哄的用前(泉)州话答应“送给买林(每人)一双三节头皮鞋!亦乐翻大家;宋树民是某部长秘书;陈国全,警察学校的拳师、武术教练;张森则是满口洋腔的外语职业翻译;刘群嫁给科学家,聚会时带来一新款机器人(充气娃娃道具);郑星,教育世家的资深中学高级教师。尤其是王永志的“三节头皮鞋”和鲁建华的“里人啊里人!“成为“名句”被大家记住,后来多年的同学聚会时经常被提起。要佩服柴海涛的想象力,在那时连机器人都想到了,现在不是已经实现了吗?</h1><h1><br></h1><h1> 该小品获得演出一等奖,系里老师们交口称赞。应老师认为:就好在没有把20年后想象得一片光明,社会、家庭都还有需要解决的矛盾和问题。一等奖奖品是一瓶葡萄酒和两粒苹果,用彩绳扎成奖杯状。一组的同学们捧着它放到卖饭的窗台上,然后忘乎所以的大快朵颐去了,等吃完饭回头一看,奖品不知被谁给顺走了,全组辛苦所得顿时化为乌有,欲哭无泪。晚会上同学们已开始告别,依依不舍,还互相找人的照了不少照片。半个月后,我们打点行装告别了厦门大学,先回家过春节,然后纷纷的走向毕业分配的工作岗位。从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后记</b></h1><div><b><br></b></div><h1><b></b> 真的<b>又过了二十年</b>,我们再相会了。那是1998年的2月,我们回厦大纪念入学二十周年。这是同学们在“鲁迅纪念馆”前合影。可惜的是王永志公务在身没来,大家没有拿到期盼了20年的三节头皮鞋。</h1> <h3>  ▲同学们在“鲁迅纪念馆“前合影,此时的西装领带已基本成了“标配“。</h3> <h3>  ▲一班同学的合影。</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过了三十年......</b></h1><div><b><br></b></div><h1><b></b> 2008年春天,厦门大学举行盛大的“纪念恢复高考制度暨七七、七八级入学三十周年”活动,7701的很多同学都回来了。这是我们同学和老师们的合影。</h1><h3></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过了三十六年......</b></h1><div><b><br></b></div><h1><b></b> 2014年5月,7701组团到呼伦贝尔大草原旅游,这是在满洲里中俄边境关口中国一侧,我们爬上“满洲里号”蒸汽机车头合影,大家齐声高呼“祖国万岁!”</h1><h3></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过了三十七年......</b></h1><div><b><br></b></div><h1> 2015年5月,7701组团到甘肃河西走廊旅游,陈宙章同学鼎力相助当好东道主。这是在酒泉遗迹公园大门前的合影。京、鹭、榕、粤四个支队的队旗高高飘扬。</h1> <h3>  ▲这是在嘉峪关城楼前的合影。</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过了四十年......</b></h1><div><b><br></b></div><h1><b></b> 2018年2月21日,厦门大学77、78级同学一起回校,共同纪念恢复高考制度暨入学四十周年。这是77级同学和老师们的合影。</h1><h3></h3> <h1>  从恢复高考制度我们77、78级学生入学到2018年,40年过去了弹指一挥间。国家的改革开放也走过40年。青山依在,同学情长。想起了周华健的那首歌:“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h1><h3><br></h3><h3></h3><h3> (部分图文同学提供或来自网络)</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