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池阳隐士

<h3>  冬天很冷,北风呼呼,冰天雪地,所以很少出门散步。冬天很暖,烘着火桶,围着炉子吃火锅,喝一点小酒,身上总感觉暖暖的。是啊!冬天萧瑟,却很有趣。<br></h3><h3> 不知何时,下雪了,坐在窗前,久久凝望窗外。雨落在地上,会发出声响,而雪是悄悄地来临的,它仿佛是不希望在自己来临时受到人们的关注,而走后给人世间留下一片美景,给人们留下惊喜和欢乐。雪,就是如此的默默无闻,当我们躁动的心平静下来,就能感到这落雪是那样的多姿多彩。世间有哪一种花能像雪花一样如此的大气呢?又有那一种花能像雪花一样的潇洒呢?“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是雪的灿烂;“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这是雪的壮观;“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这是雪的绮丽;“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这是雪的浪漫;“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这是雪的孤寂隐逸。</h3><h3> 其实最喜欢的,还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样的意境。两个老朋友,在暮霭四合、阴云低垂的茅舍里,围坐在赤红的小火炉旁,那样关切的低声探问,是多么充满温情啊。只是在现今的社会里,酒虽然很多,小火炉却很少,知音更是难求,要再享受这样的意境,怕是很难了。</h3><h3> 还记得过去的红泥小火炉吗?半尺高,模样很小巧,匠人制作这类红泥火炉,先用手工制成潮坯,再放进窑中烧烤,出窑就是成品了。窑厂的主人将这些红泥炉子,批发给各地的商家,让他们在城镇上销售。因此,很小的时候,我就见到商店里有大大小小的火炉卖。小火炉的燃料就是木炭。一般人家用的炭屑则是主妇们从柴灶中用火钳搛出来弄熄灭的小木炭。到了寒气逼人的冬季,一家老小用小火炉来炖菜、炖汤,或摆放在大方桌的中央,烫上一壶老酒围着炉子吃滚烫的豆腐青菜肉圆粉丝,宛如现在吃火锅一般。</h3><h3> 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曾在给好友刘禹锡的诗中写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白居易笔下的“红泥小火炉”,指的便是烧炭的小炉子,在大雪快要纷飞的夜晚,烛光熠熠,两个胸怀抱负的诗人围炉小酌,谈酒论诗,把功名俗事全都抛到了脑后,小炭炉中腾腾的火焰把他们的梦幻带进了明天,该是怎样的意境。远逝了的红泥小火炉,让我怀恋,让我难忘。</h3><h3> 现在,红泥小火炉已难买到。代替它的是电磁炉、酒精炉。它们比泥巴的小火炉用起来是方便许多,但却少了炭火燃烧时散发在空气里的炽热和浓郁的香味。每个清冷的傍晚,在酒精炉上,放上热气腾腾的瓦锅,不管瓦锅里煮的是什么,即便是几块肥膘肉烩大白菜加点白豆腐和一把大蒜。那热气香气也是满屋缭绕,空气里弥漫蓬勃着冬的味道。“宽心应是酒”,倒一小杯柔和种子酒,浅斟慢饮,回味往事,一幕幕清晰而绵长。但好像总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也许是老去的心境已没有那时的情趣吧。</h3><h3> 冬天清冷,围着炉子吃火锅,喝一点小酒,在索然无味的日子里总算还有点慰藉。</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