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通老年大学张兵老师示范画时我的旁鹜

Ah.菠萝

　　2018年9月，南通老大开了水粉初级班。这对于老年美术爱好者是个“圆梦”的好机会。

我一直听说画风景画是一件高雅的事情，画好风景画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选风和日丽的时光，找个僻静处，在树荫下安坐；把眼光投向喜欢的景物，拿出画具，随便涂画，将自己五彩心情涂满画纸张……

一个喜欢独处的人其实是幸福的，不唠叨，不抱怨，能在琐碎的生活中寻找某种平衡；画面上表现的其实就是选择的结果，看你选择呈现什么，风景写生如同你用画笔与大自然对话，许多杰作就是在那种自我陶醉和痴迷的沉醉中诞生的。

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借助外物让自己达到某种年轻状态，基本有点像神话。因为，这还真得靠个人的造化。但是，依靠某些心仪的爱好，尤其是艺术，使得自己有个年轻的心态，我觉得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选择画画就出于这样的想法，所以，莫管他是从静物开始，还是从风景起步了。对老年人来说，学得好不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学得开不开心，我是这么认为的。

　　有许多精彩的风景写生习作，本身就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其色彩的感染力和笔触的灵动性，往往是美术创作作品中所难以达到的。看似简单的一座房子，一道墙，走过路过，很无所谓啊，可是画到画纸上，色彩的表现难度可真是想象不到的。 平时我也有走过路过这样的地方，我怎么没有想到，这样的场景也能入画呢？

　　我一个朋友，五十来岁时，心态就特年轻，人也可爱，退休前，他去安徽一带旅游，看到许多闲置的房子，视野开阔，就小住了几日，与当地农民聊聊天，不亦乐乎！大院落，接地气，山间岁月，他想，如果用来度假，会是多么惬意的事啊！换做旁人，就会掂量，一年能来得了几次啊，不切实际嘛，空放着是浪费嘛。我们通常是以现实的角度思考问题，他不一样，与当地人谈妥，以很便宜的价格买下了一处院落。后来退休了，他时常呼朋唤友去他的山间别墅度假……

　　世间就有那些新颖的东西等着你去搜寻，去实践，就看你是不是能够发现，有没有能力去实现了。我也梦想有花园房，有什么什么，真的，其实每个人都有想法，就是很少有行动，很多人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犹豫不决上了。当然还要有钱，大钱大任性，小钱小任性，没钱呢？随性。

　　在美国的时候，有个邻居中年时嫁到美国，这之前连英文单词都说不清楚，但是她用微笑与邻居交往，畅通无阻。在学语言的时候，她写文章，栽花种草……她先生说她是珍宝，时时让他惊喜。有一次，他上班途中，偷偷回来看她，发现她在画写生，做她的闲趣笔记，他有滋有味地在一边看了半天。这样的女人，像一个谜，男人怎能不欢喜？我相信，年轻真的跟美容关系不大，你老了，是因为心先老了，心颓废了，没有生趣，随波逐流，人云亦云，没有自己的独创，那才真是不可取的。学画画何尝不是这样的呢？

　　连做梦都没有想到，时隔五十年，我重新走进这个校园学习。原来的后花园，大操场都被楼房挤占了。我敢说，这所小学原来的地点是南通最佳，学校对面就是图书馆，不远处就是南通护士学校，再不远处是公园，是博物馆；医学院……多好的学习氛围啊。

那时候启秀路上的校门口，没有那么多车辆，甚至很少自行车，上学没有家长送，放学没有家长接；更不需要民警护学……

倘若回头往后眺望，我们的童年时代现在看来全是快乐无比的生活，我们在学校里种蓖麻、种向日葵，种花；我很喜欢课间休息，一下课就在桐树下和几个同学玩大刀剁蚂蚱。十来个脏兮兮的孩子在操场上尖着嗓子奔跑嬉戏，多么开心……至于责骂啦、头痛啦、数学题啦，都抛到脑后。

笨手笨脚的大孩子时是多么幸福，而且还被人爱着；我希望仍能再爱一次……

日前，在车站上巧遇小学时的体育老师，她居然还记得我，在说到现在操场上的塑胶地面时，她说：你还记得吗，有一次下大雨，你们六（2）班的体育课没法进行了，我只好安排你们在教室里下棋？

是啊是啊，今非昔比了，但是，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往日接送孩子的家长将启秀路堵塞的水泄不通，今日的小摊贩瞄准商机将启秀路堵塞的拥挤不堪，这样下去老年大学也会搬迁吗？

　　那天班上第一次写生就碰上毛毛雨，只好退居“楼上”画写生，可能是不知道如何下笔，只有两个同学写生的，其他同学“陪”老师写生。陪公子读书也是读书，同样可以学到知识，陪老师读书更是不亦乐乎！

　　风景彩画写生，它是用不同灰度的色彩直接作画，无论水彩、水粉、油画、丙烯、粉画等工具都可以运用。它是用无数个色彩单元（面）来再现空间。这个学习过程，主要是熟悉和了解自然界的色彩规律（光和颜色的关系、空间色彩的变化）以及训练绘画性的技巧（概括能力和物体的造型能力）。

　　有人说，生活要慢一点，不要赶，浇水的时候，慢，才能渗透得深且均。这观点尤其适合我们老年人了。

我画画特别的慢，慢得有时候让旁边的人着急。一次邻家的孩子看我画画，看得急了，对我说，爷爷你什么时候画好啊！我可等不及了！我感觉自己就像慢吞牛。

有什么好急的呢，慢悠悠地活着，不着急没有目标呢。

　　心情很郁闷的某次，午后两点，坐在花园里，背后楼影斜拖下来，一只小猫懒懒地晒着太阳，那个下午，我带了本旧版《安娜·卡列尼娜》喝着茶，光影慢慢在书上变换，日光空城，万念俱寂……风吹来，带着微润清绿的潮气，伴我发着悠长的呆。很偶然地遇到一位熟悉的朋友路过，我们相视一笑。我已在那里独自待了一个下午，便与她道别，夹着书走了。这像是一个电影的画面……退休五年了，才开始学画，好像是有点晚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时候就喜欢画画，图画是我最喜欢的课程之一。一次陪伴母亲外出散步，母亲告诉我，她生下我们后，曾经有个想法，让她的孩子中有一个学美术。结果未能如愿，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想想我们一生，好多事情是事与愿违的。好多事情由不得自己做主，追逐着所谓梦想， 追得好辛苦，到头来外表似乎很光鲜，繁花似锦般，内心却空空如也，在人生旅途恐怕我们早已将自己弄丢了。

下午下过阵雨，窗外的植物显得格外精神， 高大的樟树群，树下的苔藓墨绿墨绿，虽无人问津，却也生活得有滋有味，享受着和樟树一样的乐趣，我就像这苔藓，美滋滋地窝着，人人都在跑时代，人老了，就按照自己的步调慢慢过……

摊开一张画纸，拿起铅笔，心里好满足。

　　我的慢是和我从来胆小有关，学车时候，一旁的教练常催促我说，加挡，加挡，加油门，一趟车学下来，两手心都是汗，十多年的开车体会是，当快则快，当慢则慢；画画何尝不是这样呢？中国人讲究中庸之道的。

我不想勉强自己，人不过像一株植物，天下很多植物是不种不收，照样浑然天成，花开花落，顺应天时，开花结果。顺从本性的东西才最持久。我自己还是喜欢慢吞吞地活着哈。

　　我画过一个煤球炉子和一只卧在一旁的猫，虽然它不是黑色的，那时候不会画色彩画，现在也不会，素纸，素描，画素猫；尽管如此，我觉得很美，静物配静猫，岁月静好。

去年夏天，素班上有人画了幅荷花，很美，我不会画，就去荷塘看。池塘里的红莲，在一片青绿中亭亭玉立。红莲，是诗意的舞者；荷叶，则殷勤地捧上满满的绿意；莲香，恰如一泓清泉， 轻轻地在风里流淌。时光在微波里涌动，从不倦怠；乡情承载着千回百转的眷恋。

曾经的夏日，骄阳似火，总是和小伙伴们， 下塘去采莲。手臂往往被莲枝划上道道紅痕。及至读过周敦颐的 《爱莲说》,被里面的句子深深感染: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才真正读懂了荷之态，荷之韵，荷之高洁……荷之禅意，才真正爱上了莲。方才领悟那是一片怎样的宁静与美好的存在啊！

四季轮回，花开花落，岁月渐老，总想寻一处清新和幽静，存放身心。荷塘、晴朗的天空、偶尔低飞的水鸟……每年都不停地来这里看风景。远远的树木，远远的高楼如在画中。 生活的平平仄仄，喧嚣着或是沉寂着， 循环往复；坐在池边，怡然自得地享用莲的静好，慢慢烹煮着属于自己的欢悦或是忧伤。很多时候仿佛是满池的荷在看我，看着光阴在身边静静地流淌，悄无声息地刻下岁月的痕迹。

倘有荷在池，倘有荷在心，四季轮回，若你有心，何须画纸上，荷花年年为你盛开……

　　我喜欢风景，年轻时常因此外出旅游，那时候也就是走马观花，所谓“上车睡觉，下车拍照”；现在不一样了，学了画风景，外出游玩时，观察景物时，会不知不觉地想到这个景观能不能入画啊，如果画的话，从什么角度去表现啊。说简单点，就是会考虑两问题，即观察方法和表现方法的问题。风景画写生是对照风景而作画，两者之间是“物我”的关系。风景画创作是把心仪的景色创作出来，两者之间应该是“我物”的关系吧？那么，风景画写生的要求，应该是忠实于自然、认真、客观地去比较、去感觉、去表现了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茂密的头发开始稀疏，冒出了那么多的白发；渐渐习惯眯着眼睛看阳台外一成不变的风景，一片顶楼平台，盆景，卫星天线，偶尔晒出的花棉被，那是冬天。看见两只猫在嬉戏。沧海人生，垂暮之龄，梦想与追求再多，都力不从心。匆匆百年，幻灭一瞬，来去都悄然无声。多少人，都期待岁月可以重来一回，那样可以省略许多遗憾，找回错失的机缘。却不知，宿命前世已定，纵算光阴轮回，亦更改不了任何结局。

　　刚开始学素描，买了很多纸，很多的笔，画了百十来幅画后，发现才用掉不到十支笔，看看买来的一大堆笔，够我用几辈子了，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

北岛说，我们生活在一个没有细节的时代。北岛在大学里教散文写作，让大家写写童年，他发现几乎没有人会写细节。

我真的喜欢别人跟我分享一些真正能打动人的细节。李娟《粉红色大车》，写那辆风雪中在乌河与恰库儿图镇之间穿梭的、半旧中巴车上发生的故事，不到两千字，众人挤在一处的情景，司机，孩子，老人，大声吆喝着送儿子上车的父亲，历历在目。娟儿在零下三十几度的地方等车，上来就不顾一切地往人多的地方挤，结果，却发现把自己硬塞进了一对老夫妻中间。两口子一直互相握着手，那握着的手没地方搁，就搁在娟儿膝盖上，娟儿的手也没地方放，就放在老头儿腿上。 “后来老头儿的另一只大手就攥着我的手，替我暖着。老太太看到了也连忙替我暖另一只手……” 对面引擎盖上坐一个两岁小孩，“绯红的脸蛋，蔚蓝色的大眼睛，静静地瞅着我。一连坐了两三个小时都保持同一姿势，动都不动一下。 ”娟儿大声问：谁的孩子？没人回答。她又问孩子：爸爸是谁呢？孩子的蓝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我想摸摸他的手凉不凉，谁知刚伸出手，他便连忙展开双臂向我倾身过来，要让我抱。”刚一抱在怀里，小脑袋一歪，就靠着我的膊弯睡着了……”

　 谁看到这些，不会像哑了一般的感动啊？老的，小的，寥寥几笔，都活了，含着一股悠长的生命神气。

我还记得我的老年大学的素描老师，他在教我们画画时说过，要注意细节的刻画。 一幅好画就像一段好歌词， 一篇好文章，也应该有细节的刻画。一味地临摹或写生， 看不到景物中的细节，即使画出画来，往往也只是一时的好看，却并不耐看，不会令人动颜。

画画的人要注意刻画细节， 赏画的人也要善于发现、观察细节，那样画画人与赏画人的心声才会产生共鸣。这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我要努力追求的。

　　喜欢在美丽的地方，眼前有山景，窗外有虫鸣，我还索要什么呢？一瓶墨，一支笔，一张纸足矣；当然还有阳光，还有你，最后的条件绝非小事，自己内心真实所需怎能是小事呢？

风景画写生在选景的时候，需要善于去发现大自然的美丽。有人说得好“大自然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丽的眼睛。”

　　生活中，我喜欢在街角看阴影里的阳光，看人来人往，坐在林子里发呆。人生有一种喜悦，就是留意大自然的每一个细节，留意自然细节的人，画画时，他想不注意细节都难的。

　　有画友说，从某种意义上说，风景画写生作为学习阶段还是选择写实风格比较合适。这样的学习进步较快，基础也能打得更加扎实。

　　风景画写生是一件比较辛苦的事情，很多时候是画家一个人，独自在苦苦寻找，头顶烈日，肩背画箱，靠自己一付脚板，拔山涉水不断攀登，有时得接受风雨的洗礼，有时还得接受饥渴的考验……这些，对于真正喜欢风景画的人来说，都算不了什么，他们的寻找、他们的追求里面自然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乐趣。更多的体会是：“工夫不负有心人，柳暗花明又一村”每当发现好的景色，精神为之振奋，心情为之激动，雅兴大发。

　　画到得意的时候，嘴里还会不由自主地哼唱起来，那叫真是开心。有时因为种种原因没有画完，都没有关系。总之，只要有付出就会有收获。将习作带回家与大家欣赏，那感觉真的很好。一幅画有一个故事，一幅画就象一首小诗，天长日久如陈酿美酒，回味无穷。

在学校，老师常常教育我们说，首先要有一个认真的学习态度，急功近利是要不得的。我想画画也是这样吧，我曾经问一位老师，学什么流派个性，那位老师说，初学者考虑这个问题还太早，才画上几张风景画，就要展示流派个性，彰显自己的风格追求，那样就和风景画“写生”的目的和意义相去甚远了。

　　东坡词吟：“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我老家是浙江龙游，看图思乡。感叹人生如梦，长江之水淘尽千古英雄，洗却成和败，悲与喜。历史深邃亦沧桑，能记住的人和事真的不多，到最后，都成了时光的影子。

繁花重现，相思如昨。南飞的燕子，匆匆归来，不曾捎来与你相关的消息。自古情多之人，又岂止是你和我，只是再深刻的爱，亦抵不过人生的消磨。无法遂愿之事，不可强求之缘，只好淡然接受，温柔地妥协。

阿嬷的牛角梳子还在，它亦是一个垂垂老者，陈旧的色彩，仍遮掩不住风华的当年。睹物思人，人已远逝，阿嬷的身影，唯有在梦中相见。好在故乡的竹山上，还有翠竹梅花相陪，清风明月护佑。

　　如今我亦两鬓白发，好想随母亲回归故里， 离开故园，还是留恋那里的乡里乡亲，那里的草木山水，割舍不下那里的民风民俗。守在最古老的村落， 邀上久别的故人，修筑庄园，把酒桑麻。

城市虽熙攘纷繁，无限风光，纵是曲径巷深， 公园绿地，亦飞扬了尘埃。到底不及乡村云深雾浓，山高水远，民情贞亲。自古多少隐士，远离京城官场，采菊东篱，多是为的一份淡泊和闲逸。

那日龙游老家表姐和我微信聊天说，离开家乡的人提及故乡，往往会泪流满面； 家乡其实也早已没了雕花窗格，老式桌椅，粗陶瓶花；没了炉子上温热的酒，碟子里的落花生；没了平凡人家的清淡故事了……

　　在中国人，自然会想到李白《古风》诗的“春容舍我去，秋发已衰改”；在西方人，莎翁《十四行诗》中玫瑰色嘴唇与脸颊终究要被时间之镰收割的断语，也下得峻刻而利落。许多事空存旧梦，何堪涉想。

　　一旦进入回忆，所谓的夙昔，竟不知隔在几尘。因此平常如我，会受不了这样的好日子忽焉散入云烟，并许多流荡的往事，一寸寸地销蚀在时光中。

　　回念平生，许多快乐在无意中得到，但许多梦想竟这么容易就丢失在庸常的日子中，令人百感交集。虽然，感叹生活给你的经常不是你想要的，多少有些贪心，但人终究不应怠慢自己的初心。还是柏拉图说得对，人因为自感欠缺，所以才渴望从他人处获得完整。

在艺术那里，我正感觉到这种完整，并自己最隐在的知觉和情感，都渐渐获得了恰好的解释。这个过程，真是灿烂！

　　王尔德说过，“真正的美常使人忧伤”，我只感激它对我的拯救。看到同学中那些进步快的，我虽常有己之不能而彼乃有余的嫉妒心，终究更希望与其相视莫逆，声气相通。尤其当时间与少年都变得陈旧不堪，这样的念叨，已然成为我心里唯一的声音。重来我亦为行人，在一回头都能看到时光流走的晚景中，许多的心愿不得不搁下了，这是奈何不了的。所幸，终究有这样一份不息的长念与久爱，让人时时晤对，常常重温，人生如此，可说是全福。

　　用孔子的话说：“骥不称其力，称其德也。”优秀的马，不仅 有力量和速度，更重要的是它心中有德。 

只要我们愿意付出更多的努力，就会成为自己的巨人，追求到自己的梦。

张老师在教学上的付出，得到老年大学领导和师生的肯定。

回顾过去我们所见到的都是光明的一面。阳光对于过去不会投下阴影。 我们经过的路程延伸在身后显得非常平顺。 我们瞧不见锋锐的石头。路边的玫瑰花上，那些刺人的荆棘，老远望去，不过是风中摇曳的柔嫩的卷须。在那延伸着的学画记忆链条上，每个环节都是令人愉快的。

　　我想，正是由于往昔岁月的魔力，所以老年人才会津津乐道许多关于他们青年时代的乐趣。当时的世界显得是个非常高尚的地方，而种种事情更加像它们应该的那样。当时的男孩子只是男孩子，而女孩子也迥然不同。冬天有冬天的风味，夏天也全然不像我们今天要回避的那种坏天气。

无可否认的是，世界在那个露水遍地的清晨被创造出来时肯定要美好些，因为它又新鲜又年轻，还没有数以百万计的人用脚把遍地青草踏成尘土，也没有数不清的城市的喧嚣把寂静从此永远赶跑。

人类祖先居住在阳光亲吻的帐篷里，生活在牛群哞哞的叫声中。他们简单的需要可以从可爱的大自然手中索取。他们劳动，生产，互相交谈，独自思考，而大地则静悄悄地旋转不停，尚未满载着纷争和罪恶。

　　老楼前有株柚子树，是我母亲亲手种下的。 我喜欢在树下发呆：柚子树花开时候，白天去老屋，楼前前柚子树白色的花束，瓣乍盛开，喜欢它叶肥花肥的豪奢。一树花束开到盛时，满园清香。

住在老搂时，这个季节总会看到楼上H老夫妇站在窗前赏花。前年H老师去世了，他夫人患病卧床。又到一个赏花季，却少了两位赏花的老人。

柚子树花期很短，也就两周不到的时间，花落满地。好希望它们止住。我想说：美啊，请停留一下！

　　有月亮的夜晚，抬头望去，月亮已升在树间。是暗红色的月亮，缭绕在云层中，皎洁、深邃、 悲凉；此时，月灭入厚重的云层里。云朵被映亮的边缘也晦暗了。在风的助力下它奋力前行。云边再亮，月又出来了！月照着的一枝柚花，又是雪白。夜风中涌动着迷人的香气。这样观察一树柚花，算不算痴迷？

　　美的意义何在？人生意义何在？我呆坐在树下，为月光映照，我愿意就此坐着，化为泥土，成就一棵果树，披满花朵，散发芬芳……

人们可能会认为，优美是一种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感受。比方说，在我们的印象中，对称的脸和身体是美丽的。对称也被证实标志着一个人拥有良好的健康状况，因而具有婚配价值。对一个生物体而言，一项重大的挑战在于它面临着去协调其数十亿细胞的制造，以保证其发展为一个对称的个体，从而能抵御疾病，避免 伤害、基因突变和营养不良等不健康的状况。比如说，对称的女性乳房意味着有着良好的生育能力。我们的审美基因明白，对称标志着基因的健康，而不对称则让我们避而远之。

　　同样地，在谈及人类其他美的指标 时，比如熠熠生辉的皮肤、明眸善睐的双眼、激情澎湃的青春（至少在 女性中），其实我们并不是因为对方美丽而想和他们婚配，而是因为我们想和他们婚配，他们才变得惹人喜爱。我们想与其婚配的主要原因在于，我们的基因会如复制器一般将押注在他们身上的优势基因都复制下 来。

　　几乎每一种美都不可言传，因为美本身是一种没有实质内容的摄人心魄的附带现象而已。这样的解释因美丽而无法让人满意。但我们想要的是，这样的解释因令人满意而美丽。

如果爱因斯坦没有坚持数学之美，他又怎么能发现万有引 力方程式？ 只有在真正地、完全地解释清楚时，放弃解释才是美的。

　　风景画家是自然美的传递者，只有激动了自己，作品才能够激动观众，对画家来说：“不激动时不下笔”就是这个理。这与其他艺术一样，风景画家同样需要有激情，在整个作画过程要保持一种“亢奋”的新鲜感。做到整体着眼、整体着手，胆大心细，敢于出手，力求色彩“准”速度“快”。

想到张兵老师课堂口头禅：这里戳戳，那里捣捣，大胆点……手操板斧，在短时间内三下五去二砍出个模样来。这个过程好比作画的铺大调子过程。深入刻画时又要象大厨师上小灶，热锅小炒，一挥而就，恰到好处。过火和过生都没有戏。如此比喻是否对啊？

　　每个物体的描绘，笔痕的流露，应该“顺其势，随其便”，活泼流畅不要停滞而呆板。

风景画写生不是机械地记录过程，那是画家有意识艺术实践。应该从中体现画家的艺术构思和艺术修养。应该有画家自己独到的艺术手法和艺术手段。如画面的虚实处理，形式变化，以简胜繁等等。还要学点辩证法则，采用些归纳法或者分解法。这里有几句话供大家琢磨：“复杂的东西简单地画，简单的东西复杂地画”（指内容）“轻的东西要重地画，重的东西要轻快地画”。（指运笔）

　　朋友建议风景画写生一般可以选择在上午九点钟以前和下午三点钟以后出去作画，这样光线斜照，色彩能够显现。当然早晨黄昏的景色是大家都喜欢的。对于初学者开始画写生，他建议：“画幅不宜过大，内容不要太多”，如天空、远山、田野、树木、道路。要求：“色彩必须画准确”了。比较熟练以后，再逐步丰富，可以灵活地尝试借景的办法，以调正画面构图。比如画面旁边的物体象小船，树等可以灵活地借用。当能够从容应对风景画写生时，可以自己出题目，自己想办法，寻找自己最喜欢的表现方法去表现某一物体和画面。或者进行个人风格化的探索和尝试，不同的工具、不同的材料、不同的方法。如大笔画小画、软笔换硬笔、色彩的平涂、色彩的交叠、色彩的并置以及造形的变化与夸张、色彩的变化和夸张都会产生不同的视觉效果。事实上在写生过程中，不可能都有老师的指导，只有自己靠自己。

面对困难怎么办？

相信自己，我用我法。

后记：

以上绘画作品均拍摄自张兵老师的课堂教学示范画。感谢同学们提供了这么好的摄影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