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小引：似曾相识燕归来。 </p><p class="ql-block"> ——晏殊</p> <h3>傍晚，天飘小雪。一只小玉鸟跳跃着敲窗，我急忙开窗纳客。它在屋里飞了一圈，叽叽喳喳欢叫着，竟然落在我的肩上，我甚是惊喜！</h3><h3><br></h3><h3>七天了，我的家成了它的家，它不请自来，毫不客气地住下了，开窗它也没有飞走的意思。</h3><h3><br></h3><h3>小玉鸟！谁派你来陪我的？是我的儿子？还是我的孙女？是怕我寂寞吗？</h3><h3>外面冰天雪地，天太冷，住下吧！等到梨花盛开，春绿柳梢头，你再飞走。天高任鸟飞，外面的世界多精彩，我不拦着你。</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br></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该飞就飞，该走就走，能飞能走是幸福！</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span></h3><h3><br></h3><h3>可爱的小玉鸟，知道吗？你来的真是时候。今天是个好日子，王爷在捣蒜泥，咱们一会吃饺子，可以蘸一点点红酒让你舔舔……</h3> <h5>（我的文章和小玉鸟的照片发表后，从美国飞来一幅佳画，感谢画家。）</h5> <p class="ql-block">小玉鸟的到来，给我清静的生活平添了一份乐趣。它可以自由自在，乍着翅儿任意飞，早上它在我的床头蹦蹦跳跳，喊我起床，然后跟着我卫生间，客厅……“不离不弃”，环飞左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王爷给它做了个鸟笼，小巧精致，我夸赞：“好！袖珍小鸟巢，可与鸟巢媲美！”。</p><p class="ql-block">如果让赫尔佐格、德梅隆听到、看到，肯定会大跌眼镜，气歪了鼻子。</p><p class="ql-block">晚上，小玉鸟睡在我的床脚下，它非常聪明，很喜欢自己的鸟巢，主动跳回鸟笼。鸟笼门不关，它可以享受足够的自由。</p><p class="ql-block">小玉鸟给我的卧室带来生气，夜里不孤单，心里暖暖的，有生命陪伴的感觉真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其实生活中的美好邂逅，贵在自然天成，并不需要刻意营造。</p><p class="ql-block">我和鸟儿在不经意中的交往，也不是第一次。小玉鸟的到来，让我想起十几年前，那一对勤劳勇敢的小燕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时我罹癌，正在作化疗。天天躺在床上，高烧退了，清醒了，我就望着窗外发呆。</p><p class="ql-block">不知何时，窗外的屋檐下飞来两只燕子，它们忙碌着筑窝，刚好在我的视线里。</p><p class="ql-block">我眼瞅着它们穿梭般地飞来飞去，衔泥，筑巢，孵雏，哺食，日复一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小孙女趴在床头问我：“奶奶，小燕子为什么要来咱家呀！”</p><p class="ql-block">我说：“开始嘛！是你的琴声把它们引来的，小燕子好喜欢你啊！后来它们看到，像你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她的奶奶怎么会得病呢？不能给你梳小辫，不能给你洗衣做饭，更不能陪你去学钢琴，孤独的躺在床上。于是，它们愿意留下来陪伴奶奶……”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就这样，小小燕子陪着我，从春天到夏天。</p><p class="ql-block">我躺在床上，眼瞅着燕子窝里的四只小燕子，一天天地长大，羽翼丰满。也眼瞅着天气渐渐冷了，秋天来了。</p><p class="ql-block">秋风萧瑟，落叶枯黄，燕子飞走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夜半梦里唏嘘，双飞燕子几时回？</p><p class="ql-block">墙影独对，我写下了下面的文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燕子飞走了！带着它们的儿女到南方过冬去了。我望着空巢，心里空落落的，惆怅无奈，仿佛亲人远离……</p><p class="ql-block">小小燕子凭双翅南北迁徙，飞越江河山川，不惧艰险险阻，风雨兼程，笑傲苍穹，何等潇洒果敢！其志其勇其情，我自叹不如。</p><p class="ql-block">而今的我，血痕横胸，双臂如断，直挺挺地被钉在床上。心愿难了，插翅难騰。寒漠、凄清，悲凉，只能梦里飞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燕儿啊！半年来，你在屋檐下筑巢，生儿育女，我躺在床上，苦熬化疗放疗。</p><p class="ql-block">清醒时看你劳作，昏迷中听你啁啾。你哺雏我想儿，我流泪你悲鸣。呢喃细语，夜半梦呓，人鸟和一，慰我哀伤。生死道上，幸有你在，是你伴我熬过寒春、酷暑……</p><p class="ql-block">而今，残秋萧瑟，你却弃我而去，可知我伤感？</p><p class="ql-block">燕儿啊！明年春绿盼你归来，我等你。</p><p class="ql-block">如果我还活着……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二年春天，小燕子不负我望，果然双双飞回来了！不知它们是那对老燕子，还是长大了的小燕子。它们千里迢迢飞回来，又开始穿梭般地飞来飞去，銜泥，筑巢、孵雏、哺食，日复一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时我刚刚作完了化疗放疗，鬼门关九进九出，已是两世为人。</p><p class="ql-block">我能下地走了，头上已长出头发茬，黑色的手脚和指甲开始褪色，渐渐还原本来的肤色。埋在静脉里长达八个月的输液管儿抽走了，胳膊也能慢慢抬起来了。被放疗灼伤的焦糊黑皮，一层层地的脱落，我自己都心疼自己，你是怎么熬过来的！这真是不死蜕层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走到晾台，走到阳光下，我深深地呼吸，空气清新，阳光明媚！</p><p class="ql-block">我扯开嗓子大喊一声：“我迈步~出监~~”</p><p class="ql-block">这本是李玉和的唱词，原不该我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也许是机缘巧合，这时只见飞来了一群燕子，在低空中翻飞盘旋，然后，纷纷落在晾台上长长的晾衣绳上，一字摆开，叽叽喳喳，此起彼落欢叫着。</p><p class="ql-block">我诧异！这是从哪里来的一群燕子啊！</p><p class="ql-block">真是难得一见的景观。</p><p class="ql-block">邻居大嫂兴奋地说：“这是窝里的小燕子孵出来了，燕子和咱们人一样，它的亲朋好友，结伴来看喜、来道贺的……”</p><p class="ql-block">哇！燕子是益鸟，极通灵性，这场面太喜兴了！我是头一次见，开眼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虽说往事不堪回首，可雨后却斜阳，杏花零落香的意境是唯美的。患难与共，苦中作乐的缘分，可遇不可求，难得难忘！人鸟和谐共处，简单坦诚，一米阳光足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新年将至，小玉鸟飞来我家。真是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它是来陪我过年的！</p><p class="ql-block">我上网查了它的所有资料，我会精心喂养它，盛情款待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人鸟和鸣，快乐吉祥，2019 遥遥在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写于2018.12.28</p> <h3>本文为美篇“精华”，入选《回顾2018》专题</h3><h3><br></h3><h3>摄影/王爷。</h3><h3>转发请注明出处。谢谢！</h3>